二十章
帶rou的棒骨放進砂鍋里燉煮只放些蔥姜就香的不得了。 做飯的師傅在江南帶過一段時間,淮陽風味沒那么地道倒也有模有樣。 蕭榮又特地囑咐少油少鹽,本來是要鹵的棒骨結果被燉成鮮香的白湯。 林隨安被蕭榮握了腕子牽著往屋里帶。 他人仰頭看著拎著食盒肩頭搭著外袍的蕭榮,又去看牽住自己腕子的手。 那雙眼睛里帶著迷茫,像是突然被翻開肚皮不知所以然的貓兒。 但又很乖巧。 沒有伸爪子也沒咬人。 他由著蕭榮將自己牽去屋里,遠處看熱鬧的士兵只看見半張掩在發下的瑩白的側臉,連男女都不知道。 只留給他們這些人清瘦單薄的背影跟一把到臀下的發。 黛色青衫又清雅,偏偏一把鴉黑的長發又帶了幾分勾人。光是背影不知道看燥了多少人。 甚至以后他們這些人知道蕭榮找了個男子時竟也不覺得吃驚。 大部分都是羨慕跟眼紅。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是林隨安太過于順眼。 像是一塊潤透的玉,一眼并不讓人覺得驚艷。 但卻讓人難以忽略,是那種讓你不由自主敞開了心懷接受。 人又乖巧,打心眼里就讓人憐愛。 林隨安由著蕭榮將自己牽進屋里,半落的草簾遮了一大片炎光。 他坐在桌前看蕭榮拿碗盛湯卸rou,視線從分明的指節上去很輕易捕捉了滲出紅褐色的布條。 林隨安下意識開口要藥箱,話說出了口才想起來他人已經早已不在谷里做郎中了。 有些事想起來到現在看就像是上一輩子的事情,好像隔了很遠的歲月,總讓人混沌。 但有些習慣還是沒法忘記的。 他在蕭榮的不解里起身,牽了他指尖溫吞吞把人往床邊上帶。 蕭榮由著他來,剛沾上床邊就攬住林隨安的腰往自己身邊帶。 蕭榮使得力道有點大,林隨安踉蹌了一下勉強撐了他肩頭才站穩。 這下他人被蕭榮圈住了腰,蕭榮還很無賴的拿腿勾住了他小腿,因為坐下的姿勢使他比林隨安矮了一頭。 他人仰頭有點像等食端坐的大狗,頭一次帶了點不明所以然。 下巴蹭著人的前襟低聲像是在撒嬌“怎么了,隨安?!?/br> 從進門開始蕭榮就覺察林隨安有些不對勁,前幾日剛養出的生氣此刻半分都沒有。 甚至安靜的有些反常。 蕭榮蹭著他的前襟將人圈進懷里,聲音里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顫音。 “隨安,隨安?!?/br> 林隨安沒躲他也沒羞赧,反而低下頭去看蕭榮。 那雙杏眼里帶著探究跟迷茫,像是在努力回憶。 他看著蕭榮的眼睛試探出聲:“蕭,蕭榮……”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眼前一閃而過,總也捉不住也看不清。 好像一切都在被他自己逐漸忘記,一點又一點慢慢消失。 直到忘個干凈再也記不起來。 什么都記不起來,愛的,恨的。 都忘個干干凈凈。 就連他前一刻想要做什么也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這樣的結果讓人恐慌又無力。 他沉默著解了蕭榮肩頭的繃帶,腰側緊箍的手臂勒的他胯骨發酸。 兩人一時間無語。 蕭榮右肩的傷口結痂結的很慢,被挖去些皮rou露著淺黃色的脂肪,甚至還能看清里面的血管。 粘連上繃帶險些揭不下來。 紅褐色沾著血痂,參差不齊拳頭大小的創面,用血rou模糊來形容在貼切不過。 幸好之前澆了燒酒又撒了創藥,所幸沒有發炎流膿。 ——“你孤煞克命,可惜了要你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個一個來償你?!?/br> 林隨安突然想起老和尚的話。 于是他沉默,沉默里掙開蕭榮的臂膀去找藥箱。 蕭榮垂下眼角也跟著沉默,放在膝頭的手握了又松始終沒敢去攥近在咫尺的那片黛色衣角。 到最后林隨安拿了干凈的繃帶打好最后一個結才開口。 “我……” 他說了這一個字就不知道該怎么繼續,額前滑落下一縷發遮住了泛紅的眼尾。 “我會害死你,蕭榮,我,我呆在你身邊,我……我會害你死?!?/br> 到最后他低聲,聲音隱約里帶著顫音。 萬事開頭難,可一旦開了頭好像接下來的話就很輕易能說出來。 說到這林隨安甚至還能笑,他抿了唇角右臉上有一個淺淺的梨渦。 聲音很淺,但一字一句讓人聽的再真切不過。 “我命格不好,先是我,我父母,而后是我師父,還有,還有……孩子……都是被我害死的?!?/br> “你該明白,蕭榮,我,我不能待在你身邊……”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林隨安在等待著蕭榮的反應,他明知道自己該離開蕭榮。 而且離開的方式有萬千種。 他卻唯獨選擇了最容易被挽留的一種。 也算是一種試探,小心翼翼又拙劣的試探。 誰都自私,他也不例外。 他甚至寄希與這種最拙劣的手段,說到底還是太貪心。 他貪心與蕭榮對他的好,可能大過于情愛。 這刻的卑鄙讓他羞愧,說完這些他甚至無措,連垂頭的動作都僵硬。 可他沒有想到,若是真的不愛,又何嘗期盼挽留。 蕭榮有很長時間沒有出聲,到最后他將人抱進懷里。 他甚至懷疑要是再晚一點自己懷里的少年是不是該哭出聲來。 直到蕭榮去給他擦淚林隨安才反應自己又落了淚。 他并不是愛哭的嬌弱性子,但是好像自從來到蕭榮身邊后眼淚從沒斷過。 甚至比他小很多的小姑娘也沒他這么能哭。 這刻他哭自己的卑劣,也哭蕭榮對他的體貼。 好像這些年忍下的苦楚跟委屈終于有了傾訴的地方。 他窩去蕭榮的頸窩里哽咽出聲,很輕。 像是被遺棄的幼獸,明明該哀嚎卻又固執拼命忍住哭腔。 “對不起……蕭,蕭榮,對不起……” 他除了對自己的卑劣又幼稚的舉動道歉再也說不出其他句子。 蕭榮一直沒說話,給他拍背順氣的動作都很輕。 偶爾去親親林隨安憋的通紅的耳尖權當做安慰。 到最后林隨安窩在他頸窩止住哭聲,蕭榮才撩開林隨安額頭上汗濕的發絲跟他額頭相抵。 異族人的眉眼深邃,專注你時總有種將人溺死其中的深情。 林隨安甚至能從那雙青灰色的瞳仁里看見狼狽的自己。 可蕭榮不容他躲,用最溫柔的手段殘忍的刨開他心里的最后一層繭。 “我不是中原人,不在乎那些”蕭榮在他唇角落下一個輕吻。 “可是,隨安,你要明白——從你來到我身邊那刻起,我就沒想過放你離開?!?/br> “我要的是你,你懂不懂,是你?!?/br> “我說過 你跟我走,我會對你一輩子好,隨安,一輩子長呢,我們以后還長呢?!?/br> “我不在乎,我向你保證再也不會有以前那種事發生,你信我,隨安,你信我。恩?” 最后一個字又低又沉,尾音上明明是是詢問的語氣。 可沒半點商量周旋的余地。 這番話足以表明了一個人所有的心意,也是林隨安想要得到的那個答案。 明明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可在聽到之后林隨安卻沒有來覺得慌張。 不不不,不只是慌張。 他也說不清楚,可林隨安就是想逃。 他無措揪住自己的衣袖下意識搖頭想要掙扎著起身,連拒絕的話都無措跟磕絆。 他搖著頭下意識的說不,人還沒從蕭榮身上起來就被扣住腰一抱一壓。 是該下劑猛藥,蕭榮想。 這樣才能讓林隨安徹底放下心里的顧及。 他不知道林隨安到底是顧及什么還是自己那里做的還是不好。 但他等不了了。 就在林隨安說出那番話時他等不了了。 他看著自己身下衣襟散亂的林隨安,第一次里垂下的眼角帶了戾氣。 林隨安的腕子細,他用一只手就可以牢牢握住帶去人頭頂鉗制著。 就像草原上的狼征服伴侶時最有效的辦法。 無需什么求愛也沒有什么緩和。 蕭榮這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甚至第一次沒有顧及林隨安的感受將人翻過來跪趴在塌上。 蕭榮知道這樣林隨安肯定是會疼,可他也很明白。 不知道疼永遠不會長記性。 沒什么緩和也沒有前戲,蕭榮那只手直接從林隨安前面松開的衣襟進去下滑,而后摩挲到雙腿之間。 少年的脊背還沒張開,單薄到纖弱。 鴉黑的長發像是上好的緞子,自頸間滑落露出后頸上瑩白的皮rou。 連垂下頭去后頸凸起的一點骨頭都可愛。 此刻就被他壓在身下瑟瑟發抖,蕭榮甚至忽略了林隨安帶著哭腔的哀求。 第一次毫不留情摸去他兩腿之間,刻意忽略了顫巍巍半硬著的性器。 順著滑膩的兩唇下去很輕易就能摸到那個沒能完全發育好的小小rou珠。 然后拇指的指甲不帶一點憐惜的按下去。 酸麻跟疼痛一齊從那處沖上天靈,林隨安哆嗦著哀叫一聲。 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其他。 或許是疼,酸澀又生疼,那刻他痙攣著腿根噴了蕭榮一手的滑膩。 渾噩里他聽見蕭榮的聲音,明明是咬著他耳尖吐氣,卻讓他覺得離著很遠又冰涼。 卻又狠狠地撞在他心尖上。 蕭榮說: “林隨安,我要cao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