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032)正式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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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桑??(032)正式從軍 部 舉兵自立 第四章 陸軍大學 ()正式從軍 天色微亮,正陽門西車站月臺上早已擠滿人群。 進站前我換上小菱預藏好的大掛扮作鄉下商人模樣,將兩把手槍與噴霧罐 秘藏腰際。 這班列車是第十一次客車,上午八點北京前門發車,次日下午六點半左右 到漢口,全程兩千四百余華里,頭等票四十五元、二等三十元、三等十五元。 三等客車里煙霧瀰漫,各式行李塞滿貨架、走道,好不容易我才找到位置。 大雪沒有影響鐵路運行,月臺上大鐘指向八點正車頭便嗚嗚鳴起汽笛聲。 嗚~~嗚~~~! 砰茨~砰茨~砰茨~砰茨~~車身微震,碩大車體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人口百萬城市里死了四個特務被整夜大雪掩蓋得無聲無息,我望向窗外, 月臺上熙攘如常沒有任何異狀。 松坡將軍此時快到天津了吧……。 按原訂計畫,松坡將軍到車站后會由任公先生家人掩護前往天津,接著再 乘船前往上海,經越南河內前往昆明。我本打算一路跟隨護衛松坡將軍,但將 軍本就武藝高強,認為兩人同行反而容易引人注意,因此命我分頭走漢口進四 川再往云南前進,也順道了解沿途風土人情。為了怕遭到迫害,小菱則是佯做 不知、誤以為我已先行返家,待天明后告退離開再搭火車前往天津尋求任公庇 護。 我的打算是到漢口后搭小火輪溯三峽往昆明前進。 其實我是可以不走的……。 列車離開北京城,窗外田野蕭瑟。 硬靠著家里的后臺──如果這個世界的發展真如原先我所了解的歷史── 我只需在北京韜光養晦到明年三月,袁世凱就會宣布取消帝制接著在六月初憂 憤而死。袁大頭倒臺、袁瘸子躲進天津德國租界,接著就是黎元洪繼任總統, 國家大政落入段芝泉總理手中。 如果等到明年底段伯伯上臺,時間上我也正好陸軍大學畢業,這樣一來就 肯定不只是個侍衛營營長,起碼也是從旅長、團長開始干。段芝泉身邊只有徐 樹錚一個能人──按照原本歷史的發展,就因為段芝泉身邊能人干將不足,才 會在92年直皖戰爭輸那幺慘──如果能待在段祺瑞身邊,97年組 織參戰軍時起碼可以撈個師長干干。打別人我有把握,至于打吳佩孚心中雖然 沒有十分把握,但起碼應該打個平手,這樣一來民國歷史就要大幅變動了。 火車速度愈來愈快,外面的景色也愈來愈蒼涼?;覞鳚鞔蟮匾煌麩o際,卻 只隱約見著幾幢頹敗的土屋。 是呀,如果留下來,我肯定不僅有機會成為權傾天下的大軍閥,更重要是 如果直皖戰爭中皖系打敗直系,那后來還會不會有奉系?還有沒有國民黨北伐 的機會?皖系會不會統一中國?更進一步說中日戰爭的時間會提早還是延后?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猜……。 窗外只有鐵道旁一支支電桿畫過,鉛鐵似云層下連只飛鳥也沒有……。 我走的原因個應該說是【我不想當軍閥】吧! 來到這個世界,當軍閥原本就不是我的目標──這樣說有點搞笑,因為我 連自己是怎幺來到這個世界的也不知道,更何況以前怎可能想到自己生命會轉 這個彎,出現這個【第二人生】。但不管怎樣聽到【軍閥】兩個字,腦海里出 現的總是理個大光頭、嘴上留兩撇翹鬍子,滿臉橫rou、不學無術。想到自己要 變成那種可笑的樣子,殺了我我也不能接受。 車廂里鼎沸的人聲漸漸轉小,隨著車箱搖動人們開始漸漸睡去……。 第二個原因應該是【我到底該在這里過怎樣的人生呢?】 現實生活中的我孤家寡人,雖不能說是【窮教書匠】,但也是工作不上不 下、收入不多不少,孤家寡人一個。但也不過來這三四年光景,一下就有了老 婆加三個妾,人人如花似玉、熱情如火,上得了廳堂也進得了臥房;外加毒品 藥品生意都紅紅火火,到桂平收購土地、自力進行土地改革一年來也推展得十 分順利,雖沒達到滿分也有八、九成效果。床上得意、荷包滿滿,對世界上絕 大多數想要穿越的宅男們來說,這應該已經是夢想中流著奶與蜜的樂土。但我 要的生活是這樣嗎? 如果說來到這世界頭兩年的心態是【既來之則安之】,現在心中更想要做 的卻是【既來之則亂之】、【既來之則改之】吧! 回想這幾年過程,從莫名其妙、驚惶失措到漸漸熟悉、游刃有余,廿一世 紀的生活彷彿成了遙遠的傳說,與生命真正產生連結的是眼前這片土地。尤其 是與松坡將軍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原本因為將大規模毀滅性武器賣給辛慈、精 神萎靡錯亂的我,漸漸被將軍熱情感染而恢復元氣……。 如果歷史可以重來,可以變成【模擬城市】或【真人三國志】,那我還 要去玩【美少女夢工廠】嗎? 想想這些年的情形,我不清楚如果在這個世界里死了是否還能回去廿一世 紀,但可確定的是其中必有某些連結,在某個至今不明的情況下就可以回去。 如果有機會可以回去,那又何必計較在這世界中如何生存呢? 有機會闖就該闖! 有機會打就該打! 有機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該放手去做! 如果照已知歷史,松坡將軍十二個月內就會因結核病死在日本九州醫科大 學醫院──也就是說無論外表在怎幺堅強,松坡將軍現在都是強忍著痛苦,硬 撐著病體發動討袁戰爭--如果病篤如將軍都抱著這樣強烈革命精神,我又有 什幺好擔心的呢? 拼了吧……! 既然無所畏懼,又有什幺要擔心的呢? 大智門車站月臺上人潮洶涌。 報紙上沒有任何有關蔡松坡的新聞,當然也不會有特務橫死街頭的消息。 亂世里哪天哪里不死人,雪地上出現幾條尸體跟本不會有人關心。 我到估衣店買套衣服改扮作青年學生模樣便啟程前往瀘州。 沒在漢口多做停留個原因是有關于招商局漢口分局。招商局漢口分局 與天津分局并稱是招商局兩大分局,但從93年開始就由盛宣懷的姻親施 紫卿擔任總辦,94年施某退職,直接任命他的兒子施子英擔任局長、另 個兒子施成之為副局長。前后數十年間父傳子、兄傳弟,把招商局變成他們家 私人產業,陳陳相因,弊端百出,瀆職貪污,無惡不做。聽父親提過,施家父 子單單是利用攫取溢額回傭銀、包腳特傭、銅元折合銀元差價及購買煤炭價差 等手段,每年就貪污局款七、八十萬元,但因他們一家在漢口勢力盤根錯結, 父親雖然知道卻也奈他們不何。因此如果我前去漢口分局只是突增困擾,絲毫 不會有任何幫助。 第二個原因是王占元。王占元到湖北后虎據南方、不可一世,月初才 剛被封為將軍,平常在地方上橫徵暴斂,袁世凱為了當皇帝也不敢動他,與江 蘇督軍馮國璋、江西李純并稱長江三督,是北洋政府威嚇南方的三把尖刀。之 前王占元就幾次來電報要調我到他身邊幫忙──當年父親在製造局時對王在械 彈上幫了很多忙,現在雖然王手中已自己掌握了漢陽兵工廠,但對當年的恩情 卻一直沒忘──但經多方思考我一直沒有同意把軍籍移到湖北。以前在北京一 起廝混時王占元身邊認識我的人也不少,這次到漢口如果不小心給看到了,怕 又是惹得一身腥臊。 從漢口到宜昌有輪船可搭,但宜昌以上就只能搭木帆船。從宜昌到重慶花 了七天時間,沿途欣賞三峽風光自不在話下。 「這位小兄弟,我們在哪里見過吧?」一名清瘦漢子走到身旁坐下道。他 從漢口就與我同船,但幾日來兩人并未交談過。這兩天天氣轉好,白晝時我都 在甲板讀書,這留著八字鬍的漢子不似其旅客大部分時間都躲在船艙賭博,除 了抽抽大菸外也拿著書卷坐在甲板另一頭。 我收起書冊微笑道:「您認錯人了吧?!?/br> 「咱們上次是在長辛店見著的吧?」漢子cao著山東口音道:「小兄弟不用 擔心,腰上家伙收好,別嚇著其他旅客……?!?/br> 「小兄弟用機關槍有一套,上次讓愚兄開了眼…」漢子眸子巨大而有神, 伸出右手道:「在下蓬萊吳子玉?!?/br> 我望望漢子背后,他那三個隨人并未靠近,仍在甲板另一頭喝著茶。我伸 出手道:「桂平曲萃亭?!?/br> 蓬萊吳子玉?玉帥? 方才只忙著打量四週安全性,我遲了半晌才想起面前這位精瘦的中年人是 誰! 吳子玉?吳佩孚! 人稱【秀才將軍】,民國史上曾經擁兵數十萬、一統半壁江山的吳佩孚! 那個年輕時就只身化裝成小販,潛入東北現場參觀日俄戰爭的吳佩孚! 那個全國首先宣布支持五四運動,終身恪守「四不主義:不作督軍、不住 租界、不結交外國人、不舉外債」的吳佩孚! 那個全中國個首先主張「召開國民大會」、「還政于民」的吳佩孚! 歷史上要不是吳佩孚的堅持,北京故宮的太和殿、中和殿與保和殿早就給 拆了! 歷史上要不是吳佩孚拒絕割讓外蒙古國土以及轉讓東三省日本人特權給蘇 聯,列寧也不會憤而叫蘇聯特使越飛把龐大軍火械彈、貸款轉交廣州孫中山, 也就更不會有后來國共合作、黃埔軍校與蔣介石崛起。 也只有這種個性才會在兵敗隱居四川白帝城時,拒絕日本提出【贊助十萬 支步槍、五百萬大洋幫助東山再起】的誘惑,堅持中國主權完整。 也只有吳佩服堅持民族節cao、堅決不入租界這種個性,才會在抗戰時期牙 齦發炎還堅持不進入租界洋醫院、不讓外國醫師診療,最后因敗血癥而死。 這位叱咤風云的大元帥,現在正坐在我面前……。 「萃亭老弟同船入川,是代表胡同里嗎?」吳子玉雙眼深陷眼窩中、眸子 顯得異常明亮道。 「您過獎了,在下不過是逃學出來游山玩水,軍國大事哪輪得到我這個毛 孩子……?!?/br> 吳子玉話中提到了胡同,指的是設在鐵獅子胡同的陸軍總部。既然他也做 足了功課才來點破,我也沒什幺好裝聾作啞的,只是實話實說吳子玉未必會相 信。歷史上的吳佩孚天資聰穎而剛愎自用,但潔身自愛對所屬也要求甚嚴。國 民黨北伐成功吳佩孚下野后居然自己連間房子也沒有,還是靠老部下接濟才勉 強有了間房棲身;吳佩孚更不好女色,終身就一妻一妾,雖然一輩子沒有一男 半女卻也不曾傳出任何桃色新聞。 「所以第六旅何時要開拔?」我猜測著吳子玉前來相認的動機,索性賭上 一把問道。這個時期他還在湖南當旅長,照史實第六旅在護國戰爭興起后也是 真的開入四川。我的判斷是──直接挑明絕對不會錯,反而可以加深吳對我前 往四川身分的疑懼。我雖輪不上什幺【欽命要犯】,但一下就讓吳看破手腳也 不好。 「呵呵呵,難得百年修得同船渡,讓愚兄為你卜上一掛吧…」吳佩孚笑而 不答、顧左右而言他,從懷中掏出幾枚銅錢。 「就看看小兄弟你逃學入川前程如何吧?」不待我置可否,吳佩孚一甩手 就將銅錢倒在木箱上。吳子玉從軍前是個以算命為業的落魄秀才,后來因為得 罪地方大戶人家才不得以逃亡加入北洋軍中。從來資料中都沒見過他是個迷信 的人,卻沒想到此時卻見著他的算命本事。 噹鋃噹鋃…銅板在木箱上緩緩停下……。 「小兄弟…」吳子玉看看銅板又抬起眼看看我,表情是一樣地肅穆堅毅。 「呵呵,這我不懂,請您給我說說吧!」我笑著揮手道。 吳子玉掐掐手指道:「六爻皆變……?!?/br> 「???什幺意思呢?」 「三陽為老陽、三陰為老陰;同時是變爻,即陽可變陰陰可變陽──【用 九】指六爻皆變,即搖卦六次每次都是三陽。剛才三六一十八,全都是陽…」 吳子玉淡淡道:「這是很難得的卦象──用九,見群龍無首…吉……?!?/br> 「群龍無首怎會是吉呢?」我問道:「群龍無首不是成一盤散沙了嗎?」 「呵呵呵…」吳子玉道:「那是一般人誤解【群龍無首】的意思了?!?/br> 「喔?」 「用九的卦象曰:【天德,不可為首也】,意思是上天的美德,不以首領 自居,而能剛柔兼具」吳佩孚解釋道:「也就是天上出現一群龍但每個都不以 首領自居、互相謙讓,這是非常好的卦?!?/br> 「群龍無首是吉象,意味著共和比帝制好,更顯小兄弟此次入川為吉象, 天下英雄即將輩出」吳佩孚沒有笑容道:「人我間并非一定誰任領袖、誰做跟 隨,也并非誰為主、誰為客,誰在其位、誰不謀其政;若國民人人自強不息, 知所進退,健行宜止,人人都可以發揮正面的影響力,對大我作出貢獻,共和 而無首,也不是壞事!只怕人人為私利,就算有領袖也是鬼卒之首,即便共和 也是同流合汙,那又何吉之有呢?」 「龍戰于野,其血玄黃…天地反覆、陰陽交錯、人道混亂,反而使蒼生荼 炭、大自然失去秩序」吳子玉續道:「群龍無首而能人人各盡本分,男有分、 女有歸,才智小者謹一人之分,才智大者奉萬人之公,這才是共和之福?!?/br> 「另外要提醒小兄弟:用九就是不被九所用,而是能夠用九…」吳子玉提 眉道:「在個人上越是有求者就越怕別人,而無求就是用九的道理。用九并不 是潛龍勿用而是元亨利貞,潛龍勿用者待價而沽,用九則是不伎不求,人牛俱 忘……?!?/br> 我愈聽愈糊涂,不由得問道:「那這卦到底是?」 吳子玉道:「呵呵,愚兄自顧字說了半天,真是對不住…這卦是大吉,主 頭角崢嶸、成功立業之勢,所以俺看呀小兄弟大概這回出門也不用回陸大了, 男兒志在四方,呵呵呵!」 「???」 「中國現在名義上是統一,但實際上山西、四川、西南各省對中央都是陽 奉陰違;加上這次大總統為了登極大典又胡亂分封了許多將軍、督軍,現在不 只各省里民政、軍政不分,就連地方一級上也都漸漸為軍人所把持」吳佩孚摸 摸鬍子道:「現在是袁大總統還在,軍人們雖然恃寵而驕但還多少得聽大總統 的…未來大總統如不能把握機會,先武力統一西南,再逐步抑制兵權,怕是會 養虎成患,到時若無強人主持,后果就難以估計了……?!?/br> 我沒想到吳佩孚會說得這幺直接……。 兩岸歷史課本上向來把他刻劃成無惡不赦、禍國殃民的大軍閥,但事實上 如果仔細研究,吳佩孚與段祺瑞一樣,都是舊社會背景下養成的領導人物。他 們相信攘外必先安內,相信惟有統一才能富強;他們尊重舊社會、舊制度,提 倡忠君愛國、長幼有序、男女有別,徹底信奉儒家思想與舊價值──他們之所 以失敗是因為身上的舊包袱,而非因為他們邪惡;他們之所以不能獲得人民支 持,也是因為他們能看到的、能想到的都只有傳統下的那一套,她們理想中的 新中國是遵循千百年來的舊結構──【中學為體、西學為用】──沒辦法真正 看到社會底層的矛盾與人民的痛苦。 「太史公道天運三十年一小變,一百年一中變,五百年一大變,三大變為 一紀,三紀而大備…中國從帝制轉為共和不可不謂大變…俺個人看,這大變、 中變、小變是各別循環發生的,而非從小到大次第輪…而自甲午以來三十年 將屆,以天運而言又將有小變發生,又自道光年鴉片戰爭以來亦將屆百年,中 變也是轉眼在即…」吳佩孚續道:「我輩既然投身軍旅,上者福國利民、中者 保國衛民、下者保境安民,與小兄弟共勉呀……?!?/br> 「哦…」我完全沒想到吳佩孚會與我講這番大道理,但他話中似乎又透露 著已有打算伺機而動的意思?!该赡粭墦苋咧笇?,只是萃亭年紀尚幼,光是 學校里的就還學習不完了;他日畢業服務后若有機會,必定謹遵教誨?!?/br> 「你太客氣了,小兄弟南人北相,未來絕非等閑之輩,今日吳子玉人微言 輕,尚無實力力邀萃亭老弟共創大局,他日若有所成,尚望不吝共襄盛舉?!?/br> 「旅長您太看重萃亭了…」我趕忙作揖道。 「不然這樣吧…」吳子玉笑道:「今天是俺沒有能力請你,船上無酒無rou 就罷,眼看前頭也要到重慶了,沒機會好好深聊…咱們就擊掌為誓,約定十年 后漢口相見,暢談天下大事……?!?/br> 莫明其妙遇到吳佩孚,又莫名其妙體會到他沒來由如火的熱情。我也不知 該如何是好,只能與他擊掌約定日后再見。 下船時孫德cao已經在碼頭邊上等我了。 兩年多沒見,孫德cao留上了小鬍子,搭配著大眼濃眉,整個人看起來不怒 而威。他知道我絕不會無緣無故拋下陸軍大學學業跑到重慶來,看到我時他也 不呼喊我名字,就是大聲「喂喂喂!」邊喊著邊拼命揮手。 民國二年德cao拋下保定學業回四川追隨熊克武參加二次革命,二次革命失 敗后他進入川軍第二師擔任排長。德cao駐地在瀘州,今年夏天他升上連長后我 們重新聯繫上,來回通了幾封信但因為擔心通信檢查的關係,其中也絲毫沒提 到任何事情,就只是聊聊近況、說說同學們的消息。 「這邊走!」德cao挽著我的膀子將我拉上階梯?!感欣钕氯藭幚?!」 我被半拖半拉擠到碼頭階梯頂端,德cao引我穿過人群逕入岸邊一處食肆。 「累了吧,先吃點東西」德cao不待我回應,便自顧地叫了三碗麵。不一會 應該是他的傳令背著行李過來,端碗麵就蹲在一旁吃了起來。 「該怎幺稱呼你呢?」德cao問,他的眼神中增添了幾許江湖味。 「照舊……?!?/br> 「那幾個漢子不是與你一道的吧?」德cao頭也沒抬瞟瞟眼道。 「不是…」麵條相當辣,讓我眼淚差點飆出來,不由得一時語塞。 「認識嗎?」 「算吧……?!?/br> 「第二師?」孫德cao低頭吃起麵問道。 「嘎?」我這才發現他是用普通話問的,與週遭四川話格格不入。 「別裝傻了,松坡將軍已經到了昆明」孫德cao續道:「現在就要開打了, 碼頭上南北雙方人馬雜沓……?!?/br> 「第六旅…」我也沒抬頭,嚼著麵條嘟噥道。 「那是吳子玉?」 「你也聽過吳子玉?」 「聽人說過,號稱是秀才將軍,不過恃才傲物…」德cao轉過頭望向人潮中 漸漸隱沒的吳佩孚背影,下巴一抬用四川話道:「去看看他們找誰接頭!」 身旁人群中一個苦力般人物便跟了過去。 孫德cao回頭用普通話問道:「那萃亭你是代表哪方來的?」 「呵呵…」我一直等他問這個問題,道:「我送東西去飲冰室,回頭突然 想到你這個老家伙,就來了……?!?/br> 「好樣的,我果然沒有交錯你這個朋友」孫德cao不動聲色低道:「這里不 是談話的地方,吃完咱們回瀘州,路上慢慢聊……?!?/br> 民國四年二月,袁世凱為了預備進行帝制,派陳宦入蜀會辦四川軍務,同 時從北洋軍中抽調李炳之、伍禎祥與馮玉祥三個混成旅隨同入川,準備對西南 方向動武。陳到成都后,原任四川巡按使陳廷杰「丁艱」,袁世凱便于五月一 日派任陳宦兼任巡按使,六月底升任督理四川軍務。 聽孫震說陳宦在成都每日忙于都修皇城,仿照北京宮殿型式,搞得是朱樑 畫棟、壯麗奪目。據傳是陳宦為了巴結袁克定,事先幫太子準備的行宮。 照孫德cao的說明,目前在川的部隊包括了伍、馮、李的三個北洋混成旅, 以及川軍周駿、劉存厚兩個師,在軍力上不可不謂相當雄厚。但陳宦與蔡松坡 兩人在清末就早有情誼,在北京時時常往來,陳宦被發表接任四川后,松坡將 軍又介紹了三個湖南人做他的屬員;特別是陳手下的旅長伍禎祥、雷飆都是蔡 松坡的舊部,而蔡將軍手下的滇軍司令韓鳳樓又是陳的得意門生,雙方之間關 係是及其錯綜複雜的。 「革命的浪潮是不可抵擋的,這不是誰當皇地的問題,這是誰能夠真正救 國救民的問題!」孫德cao咬牙切齒道:「我們放棄一切披上這身老虎皮,為的 就是福國利民、創建新中華,絕對不能容許這些跳樑小丑,把我中國玩弄于股 掌之間!」 「那德cao兄愿意與我一起去云南嗎?」 「革命不分前方后方,只要有人民陷于水火,就是我們革命的地方」孫德 cao抬起濃眉道:「現在陳宦把伍禎祥旅調到敘州,令本師熊祥生旅留瀘州,雷 飆旅前進到納溪縣,馮玉祥旅駐內江做策應。明著看起來是固若金湯,但事實 上熊旅長只管自己升官發財,是不能打仗的;雷旅長是蔡松坡將軍的人,擺著 也只是虛應故事;至于馮玉祥,他舅父是陜西將軍陸建章,只要前方吃緊,他 馬上就會把部隊帶到陜西去……?!?/br> 「德cao兄的意思是不會真打?」 「這些北洋的家伙,腦子想的都是升官發財,沒有威脅利誘不會真正動手 的」孫德cao道:「做做樣子,放上幾槍,騙糧騙餉而已……?!?/br> 「喔?」 「但問題不在北軍…」孫德cao續道:「滇軍上下都傾心于松坡將軍,唐繼 堯的忌憚難免。怕是到時唐明著支持革命,暗地百般制肘。唐繼堯早就想走出 云南,但廣西有陸榮廷,湖南湖北又都是北洋軍,更不是唐某人碰得了的,他 唯一的出路就是往四川走?!?/br> 「那四川做為前線,百姓就荼炭啰……?!?/br> 「正是…」孫德cao看看窗外道:「現在各部都藉著戰爭即將爆發的名義大 肆徵兵,但以川軍滇軍雙方實力來看,跟本不需要這幺多軍隊。這樣下去就算 不打,四川也養不起這幺多兵,一定會出問題的?!?/br> 「那德cao兄不跟愚弟去云南,有什幺打算呢?」 「這里是我的家鄉,我不在老家搞革命、救同胞,誰又會來救呢?」孫德 cao淡淡笑道:「從宣統年間保路以來,四川雖然表面上沒有大規模戰事,但鷹 犬們只是剪了辮子、換了頂戴,又有誰真正為國為民?」 「萃亭,我不像你有家有室」孫德cao情續突轉激動道:「我孫震就孤家寡 人一個,沒什幺要留戀的,這條命活著就是為了奉獻給革命的。我留在四川, 可以聯絡同志,我就不相信民眾喚不醒、公理喚不回!」 我緊握住德cao的手道:「我懂你意思,那就讓我們各據一方,共同奔向革 命的目標吧!」 孫德cao拍拍我的手背道:「呵呵,時機到了那天,記得別朝我開槍呀!」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那愚兄明天就安排兩個伶俐的手下,嚮導萃亭進云南吧!」 我趕到昆明時已過了民國五年元旦,而松坡將軍率領3多名護國軍 早于年前即出發四川作戰了。 聽說松坡將軍出發時只帶了兩個月軍餉,彈藥也不足一個月使用,但就如 那句古諺:【楚雖三戶,亡秦必楚】,當護國軍一出發,元月二日貴州就立即 宣布響應獨立。 我在昆明晃了幾天,但人生地不熟、進退頗為困難。正當盤算著是否該直 接回頭追往四川時收到蔡松坡將軍來信。信中松坡將軍指示我無須前往四川前 線,可直接持將軍的介紹信前去投靠護國第二軍李烈鈞總司令,隨李總司令出 兵兩廣,從另外一個方向參加討袁護國戰爭。 閱信畢我立即收拾行李,不到一小時就離開客棧朝李總司令司令部前進。 是時候了……。 放下學生身分吧!在這亂世中拿起槍桿子為自己打出一條血路來! (第四章 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