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小舟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恍惚，坐在床邊，光著兩條大腿發呆。再過幾個月他就滿十六歲了，現在十五歲的趙小舟昨晚是穿著紙尿褲過夜的。趙小舟沉沉嘆氣，看來他昨晚入睡前許的醒來可以回到他的世界的愿望沒有靈驗。

    趙遠山推門進來，“哦，你醒了，快點去洗漱，早餐已經做好了?！彼呓?，讓趙小舟站起來，好把尿布取下來，趙小舟大清早就在爸爸面前光了屁股，鬧了個大紅臉。

    “不錯，沒再尿床?！壁w遠山拍拍他的屁股，“快點去換衣服?！?/br>
    趙小舟一聲不吭，雙手捂住前面的小鳥，飛奔回自己房間。趙遠山在后面無奈搖頭。

    趙遠山每天早上都會和趙小舟一起出門，司機會先送趙小舟去學校，然后再送趙遠山。為了防止趙小舟逃學，趙遠山每次都會目送趙小舟走進校門再走。趙小舟中午不回來，在學校吃飯和午睡，他下午三點半放學，趙遠山那會兒還在工作，一般讓司機去接，如果趙小舟有別的安排，必須和趙遠山報備，雖然趙小舟很不情愿，但對趙遠山來說，起碼趙小舟大半天都在學校里，受到老師的監管，不至于闖出什么大禍來。

    “把褲子脫了，趴我腿上?！壁w遠山道。這叫早安教育，在上學的路上，趙遠山會在車里扇趙小舟一頓巴掌，以警告他在學校里三思而后行，少犯錯誤。

    趙小舟本來昏昏欲睡，立馬嚇醒了，他不情愿道：“干嘛，我什么也沒干也要挨打？”

    “前段時間我對你的教育確實放松了，我也反思了一下——”趙遠山說，“這周開始，繼續實行早晚安教育，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覺得有必要在去學校之前揍你一頓，好讓你在學校里乖乖聽老師的話?！?/br>
    趙小舟擺出一副苦瓜臉，他已經發現違抗趙遠山是沒有意義的，沒準還會招致更多的懲罰，于是慢吞吞地把校褲脫到大腿，露出光屁股來，趴在趙遠山大腿上，這個姿勢讓他的屁股成為身體最高點，非常方便趙遠山揮巴掌。

    趙遠山挽挽袖口，說：“不多打你，老規矩，三十下巴掌，自己報數?！?/br>
    “嗯——??！”趙小舟還沒準備好，屁股就挨了一記重打，疼得叫出聲來。按理說，早晚安教育不會太重，但趙遠山認為前段時間因為趙小舟比較乖，在他的撒嬌之下取消了例行懲罰很不應該，于是用了八分的力氣。

    “報數！”趙遠山提醒。

    “嗯、一……”

    清脆的巴掌接二連三地在車廂中響起，趙小舟聽著自己屁股挨揍的聲音，欲哭無淚，司機就在前面開車，他無法忽視司機的存在，愈發地感到羞恥，報數的時候，聲音或多或少地帶點兒痛苦的呻吟。

    趙遠山的巴掌全部集中在臀腿出，擺明了是讓他坐板凳的時候，也時刻銘記早上受到的懲罰，只是剛來這個世界的趙小舟還不清楚打屁股也有這么多的學問，等他故作自然地走到教室里，一坐下才發現趙遠山的陰險。學校的椅子是硬面的，而且不允許學生私自放墊子，為的就是在打完屁股回到座位上，延長責打的痛苦。

    “嘶——”趙小舟欠欠身子，調整了一下坐姿。

    后座的林正拍了拍他肩膀，“挨了打來的？”

    趙小舟“cao”了一聲，扭頭說話：“很明顯？”

    “剛你進來的時候還沒覺得，你一坐下——哎，又沒上課，你把腿墊屁股底下歪著坐啊?！?/br>
    趙小舟心說太睿智了，這就是底層人民挨打的智慧嗎，于是從善如流地屈起一條腿墊在椅子上，用大腿側面貼著凳面，好讓屁股懸空。

    “昨天你去紅屁股博覽會啦？我看微博了，你可真慘?！绷终秊楹眯值茳c蠟。

    一提起這個趙小舟就來氣，“cao，誰讓趙遠山是我爹呢?！?/br>
    林正做了個同情的表情，又說：“其實昨天我也去了，不過我是上午去的，要是下午去就能見著你了?！?/br>
    趙小舟伸手拍了他一巴掌，“你他媽見我干什么，看我熱鬧??！”

    “哎，大家都一樣，”林正說，“你以為我是舒舒服服去逛展的啊，我媽看見那些工具就想在我屁股上試試手，我被揍了一路?！?/br>
    趙小舟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樂出了聲。

    林正嘆氣，“紅博會的假期是我最不喜歡的學校假期?！?/br>
    趙小舟從只言片語中拼湊出一條信息：每年紅博會期間學校都會放假，家長也可以以看展為名向單位請假，一般都會批，這個世界非常鼓勵家長們學習并不先進的訓子方法。趙小舟再次感慨這個萬惡的世界。

    二人正聊著，班長來收作業了，看著林正掏出來的作業本，趙小舟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趙小舟，你作業呢？”班長問。

    “我——”趙小舟迅速撿起林正的作業，“林正，作業給我抄抄?！?/br>
    “哎哎哎！”林正把作業奪了回去，“你沒寫作業別拉我下水，咱老師一個個火眼金睛的，查出來我這個借你作業的也得遭殃?！?/br>
    “cao……”趙小舟有些暴躁，“你覺得我現在寫還來得及嗎？——班長，你啥時候把作業給老師送去啊?！?/br>
    班長說：“大課間之前?！?/br>
    “還有兩節課呢，你要是膽子大一點，上課補也能寫完，這次作業不算多?！绷终龑捨?。

    “我日，上課補，那得多么機智過人?！壁w小舟絕望。

    林正笑道：“你都有膽不寫作業，還沒膽子上課補作業啊，寫了總比不寫強?！?/br>
    趙小舟仰天長嘆：“我選擇自殺?！?/br>
    “別放棄啊兄弟，”林正說，“要不你主動給老師說明情況，反正我估計，你這屁股橫豎都得遭殃了?！?/br>
    趙小舟屁股還疼著呢，這會兒頭也開始疼了，忽然靈機一動，緩緩捂住肚子：“啊……我肚子疼，得去醫務室，老師要是問起來你就幫我說一聲?！闭f著他偷偷摸摸把作業塞在衣服里，又往兜里抄了只筆。

    “cao，你這個演技，”林正嘖嘖稱嘆，“露餡了你可別后悔，你就作死吧！”

    趙小舟當然是裝的，但醫務室也得去一趟，他早就盤算好了，就說不舒服想躺一會兒，校醫得值班，又不能盯著他，他抓緊補完作業就得了?？墒怯媱澸s不上變化，趙小舟還是經驗太少，這個世界不同于他之前的世界，這里到處都是坑呀，說出一個謊言必定要用另一謊言去圓，林正的辦法雖然是主動挨打，但打完就沒事了，趙小舟怕挨打，所以只能頂風作案了。

    他一路溜達到醫務室，在門口做出一副肚子疼的樣子，彎著腰，一臉痛苦地敲敲門，“老師，我肚子疼?！?/br>
    “趙小舟？”

    趙小舟一抬頭——我去！怎么那么背啊，竟然碰著班主任了！

    “老師那個，您也不舒服啊?！彼仓^皮道。

    班主任王啟明回道：“嗓子有點上火，來拿點藥?！闭f罷他一臉懷疑地看著趙小舟，“你肚子疼？”

    趙小舟沉重地點點頭。

    “我看看?！蓖鯁⒚髡f著去拉他。

    趙小舟急忙躲開，“您又不是醫生?！?/br>
    他這一躲，揣在懷里的作業本露出一個角來，王啟明心下了然，上去拽住作業本就抽了出來，“來醫務室還帶著作業？挺愛學習?！?/br>
    趙小舟只好說：“嗯……我尋思我可能得躺會兒了，怕——學業跟不上?！?/br>
    王啟明也不急著拆穿他，翻了翻他的作業本，道：“本子挺干凈的?！?/br>
    趙小舟那個后悔啊，事已至此，也只好老老實實交代：“我錯了老師，我作業忘寫了……我想補上來著?！?/br>
    王啟明說：“紅博會一共放了三天假，就這點作業，你沒時間寫？”

    趙小舟小聲辯解：“本來打算昨天寫的，結果……”他嘟嘟嚕嚕地混過去，“就忘了寫?！?/br>
    “結果去紅博會了，就沒時間寫了是吧?！蓖鯁⒚骱掼F不成鋼，“你爸爸要是知道，絕對后悔昨天把你打得太輕，要我說就該把屁股打爛，在家躺幾天，學校不用來，作業自然也不用寫了！”

    趙小舟早上還受了趙遠山的懲戒，這會兒屁股還疼著呢，聽見老師提他爸爸，愈發垂頭喪氣。饒是如此，也不忘為自己求情，可憐巴巴道：“老師，能別告訴我爸嗎？求您了?！?/br>
    王啟明在學校里是出了名的嚴厲，也正因此，他帶的班成績最好，趙遠山就是看中這一點，才把趙小舟安排進了這個班。王啟明黑著一張臉，說：“把學生情況通知給家長是我的責任——趙小舟，寫作業也是你作為學生的義務?！?/br>
    趙小舟垂頭喪氣，“我錯了，王老師?！?/br>
    王啟明深吸一口氣，說：“你不是肚子疼嗎，讓校醫給你看看?！?/br>
    趙小舟剛想說肚子疼是他裝的，但看到王啟明陰沉的臉，他又不敢說了，灰溜溜地坐在醫生的診臺前。

    “光肚子疼嗎？”醫生往他肚子上按了按，“是這里疼嗎？那這邊疼不疼？”

    趙小舟胡亂應付了過去。

    “量個體溫吧，”醫生說，“把褲子脫了?！?/br>
    趙小舟一怔，問：“不是——不是量胳肢窩嗎？”

    醫生擺擺手，“小孩量那個不準的，把褲子脫了，趴床上?！?/br>
    趙小舟咽了一口唾沫，回頭看了一眼王啟明，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坦白從寬。王啟明和他視線對上，陰沉著臉走過來，伸手就解他褲子，趙小舟一直都很怕他這個班主任，如果是趙遠山，他早就撒潑耍賴了，但對著王啟明，他干不出來。

    王啟明坐在床上，把趙小舟的校褲連著內褲一起扒到了大腿，摁著他的背往自己大腿上壓，趙小舟光著屁股趴在王啟明大腿上，有種馬上就要挨打了的感覺……

    “嚯，還是頂著個紅屁股來的，”王啟明冷笑一聲，“早安教育？趙教授肯定沒想到你剛到學校就犯事吧，你可真會制造驚喜?！闭f罷，王啟明揪住趙小舟的兩個紅屁股蛋兒往兩邊扯，露出他的屁眼來。

    趙小舟是真沒想到，他有朝一日會光著屁股趴在王啟明的大腿上，而且還被王啟明扒開屁股看了屁眼，馬上還會被醫生爆菊，趙小舟放棄抵抗，龜速坦白：“我錯了老師！我沒??！不用量體溫——您、您打我吧?！?/br>
    “這個不用你cao心，打是一定要打的，”王啟明示意醫生準備量肛溫，“等量完再打，萬一你真病了呢，我覺得如果不是燒糊涂了，也不能做出睜眼說瞎話這種糊涂事吧？”

    趙小舟看說是說不通了，伸手就想擋，又被王啟明捏著手腕子提了起來，壓在胳膊底下。

    “老實點！”王啟明往他屁股上“啪啪”抽了幾巴掌。

    “我真沒?。?！”趙小舟著急，“老師求求您了，我知道錯了，就別麻煩醫生了?！?/br>
    醫生笑著插話：“不麻煩，都準備好了?！闭f著就拿著抹了潤滑劑的體溫計往趙小舟屁眼里懟，“來，小同學，放松——行了，五分鐘以后再拿出來?！?/br>
    趙小舟趴在自家班主任的大腿上晾臀，屁眼里插著溫度計，別提多羞了。

    “這次去紅博會有什么收獲？”王啟明問。

    趙小舟癟癟嘴，“收獲了一個紅屁股?！?/br>
    校醫撲哧笑出聲。

    王啟明神色稍有緩和，說：“你就是該，叫你不聽話?！?/br>
    趙小舟可憐巴巴道：“老師我錯了——我本來想抄作業來著，但一想到做人要誠實，就沒抄。我要是抄了就不會在這里遇見你了?！?/br>
    “這么說我還得表揚你？”要不是趙小舟屁股里還插著溫度計，王啟明的巴掌就要往他屁股上扇。

    “不是老師，我的意思是我和以前的我比起來，已經進步了……”趙小舟說著說著也底氣不足了。

    王啟明恨恨道：“想好了再說，別氣我?！?/br>
    趙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