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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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家主急怒中一聲爆吼,“是誰?” 親信回道,“小的也不知道這火從何來,只知道這會子京中已經鬧翻了天……” 事已至此,無力回天。 陌家主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一些,可眼中的好抺毒怨和壓抑著的火花,是怎么平也平不下去的,“那個小賤人呢?” 親信戰戰兢兢,“雪宛也被大火夷為平地,我們的人一直在國公府不遠處準備接應,沒看到三位公子帶著陌大小姐從后門出來……”家主能稱陌家大小姐為賤人,他一個奴才是絕不敢造次的。 陌家主眼中的怒轉成了深憂,還有一絲不可察覺的恐懼,“沒出來……那人呢?” “人……人……”親信硬著頭皮道,“火起之時,從國公府里跑出來的,只有極少數幾個婢子和家丁??椿饎?,雪宛燒得最猛。只怕……只怕大小姐已在睡夢之中被大火給燒死了……” 陌家主對著這親信就是一腳,“你們都是死人么,國公府里火起之時不會去救火……” 親信被那腳踹了一個筋斗,卻不敢躺在地上裝死,從地上爬起,復又跪下,“小的們,以為那火是三位公子引開他人視線的法子,誰能想到那火勢會一下子大到不可收拾……” 這親信自然不知道其中的關竅。 兩個長老惶恐的站起,扶住氣得倒仰的陌家主,“家主,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里吧,天家心意難測,遲恐生變!” * 皇宮。 今天的上書房,也是燈火通明,皇上亦是一夜無眠。 外面有人傳話,太監總管上殿回稟。 皇上將手中正在看的書扔到桌上,輕笑,“是人送到了么?” 太監總管卻將腰恨不得彎到地上去回話,“回皇上話,人沒送到,國公府卻被大火燒為灰燼?!?/br> “什么?”皇上震驚,口微張。 太監總管心中雖知不妙,卻不得不再次肯定,“此信息是九門提督那大人剛剛送來,千真萬確!” 皇上讓陌家人和盧正陽去辦事,他都是知道的。 皇上只讓陌家人將陌千雪給帶出來,交給皇上暗中發落,去問那黑木和牌的去向。 皇上只讓盧正陽找機會讓整個雪宛的人沉睡,再將寧少卿的人引開,阻擋其它人來雪宛的腳步,爭取一些陌家人帶出了陌千雪的時間。 之所以讓兩路人馬去辦,實是想將此事辦得滴水不漏???,此時卻出了這樣的紕漏!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陌家人根在京中,隨時可傳,是而皇上手高高抬起,卻輕輕落下,低聲的問了句,“盧正陽人呢?!?/br> 太監總管卻跪下了。 他知道,皇上想殺人的時候,聲音一向很輕很低。只有想嚇唬人,想給人顏色的時候,才會露出自己的怒氣,大聲喝斥。 太監總管捏著的嗓子又尖又細,“盧正陽不見了?!?/br> “不見了?這是什么意思?” “盧正陽將國公府的鬼煞引出了國公府,當即出了京,有守城的兵士看見,那大人怕壞了皇上的事,也沒派人去追?!?/br> “出了京?”皇上心下一沉,“那鬼煞呢?” “鬼煞剛剛回了城,此時應該已在國公府的廢墟??礃幼?,是沒有追上盧正陽?!?/br> 皇上陰沉著臉,仍是壓著聲音,“這么說,朕是被人給擺了一道?!”那種時刻,能放火下手之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盧正陽。 皇上為輩子見得最多的就是陰謀,此時陌家不送人來,而盧正陽不但不來復命討賞,反而趁機出了京……他被人陰了,那不是明擺著的事么? 陌家主還巴望著國公的爵位,他不敢,也不會。既然不是陌家主做的,那就只有盧正陽。 盧正陽啊盧正陽,朕是錯看了你。 居然敢讓朕背這么大的黑鍋! 難道,你不怕東窗事發,朕無路可走之時,將你交出去么? 或者,你是賭定了朕不敢張揚,你是想讓朕和寧少卿在明面上對立…… 皇上一時之間,想不通盧正陽如此做是為什么,然火大之極的他,只能將一腔火發在它人身上,“這么大的火,那大人是干什么吃的?!?/br> 太監總管能在皇上手下活了這許久,自然還是有些膽量的,知道什么時候該保持沉默,亦知道什么時候該勸。 “奴才以為,皇上只讓那大人按兵不動,于是乎那大人便以為那火光是皇上故意讓人為之,所以才沒有出手阻止?!?/br> 那大人曾是宮中禁衛軍首領,如今更是皇上的左榜右臂,就算是犯了錯,皇上也不會真的下重手,事情弄糟了,倒霉的還不是他們這幫下人。還不如,現在勸勸皇上,為那大人討了這個人情。 心腹太監的話,皇上焉有不知之理! 皇上那口氣無處可去,只將掌化拳,死死的釘在桌子上。是的,若不是他讓九門提督的人放水,盧正陽怎么可以帶著那么多的不明來歷的人光明正大的潛在國公府附近,只待良機? 若不是他讓那五常按兵不動,盧正陽的那把火怎么燒得起來,又怎么全身而退。 此時,皇上想將盧正陽千刀萬剮,無奈,卻是無證無據。沒有證劇,便是皇上想治一個人的罪,卻也不容易。 他不能公開的治盧正陽的罪,若如此便是召告天下,這火是他讓盧正陽放的。 怒氣將皇上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而他卻只能坐在龍騎上咬牙切齒,“派人去裴郡,將他的父母兄弟全都給朕秘秘的‘請’到京城來?!?/br> 太監總管卻并沒有松下一口氣,這事皇上揭過去了,卻還有沒過去的坎,“是。奴才這就下去安排。萬歲爺還有其它吩咐么?” 做奴才的不只要會分憂,還要會提醒皇上的遺漏。 皇上這才意識到抓盧正陽父母兄弟的事不急,還有更急的事需要他來善后,眉皺成川字,“國公府燒了,那陌千雪有呢?” 太監總管回道,“聽說……聽說……火起后,國公府中逃出來的只幾個下人奴婢,火中存活的,還有些侍衛之類,陌大小姐的院子夷為平地……只怕是……兇多吉少……”這才是他真正擔心的事。 太監總管說的婉轉,皇上卻是聽得明白。當下就不好了,差點沒從龍椅上給溜下來。 國公府燒掉的這筆帳總是要算到皇上頭上???,一個府而已,燒了就燒了,大不了拔些銀子重建。 若是有陌千雪這個人質在手,他還有主動權。 可,人呢?人沒了…… 他不單失去了掌軍權的門路,還要準備承擔寧家的怒火。 更有甚者,若是陌千雪和西境接上了頭,他還會迎來西境的壓力,一切謀劃將成泡影。 此時雞飛蛋打,皇上即使是九五之尊,一時之間也是呆了。 已經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皇上當即軟倒在龍椅之上。 這個黑鍋,他背定了。 一如當日,陌國公之死的黑鍋。 有人向鎮南王獻計,南陵出兵,只要讓鎮國公帶著人馬來援,一可以解圍,二可以保存皇家的實力消減陌家軍的實力。 然,人算不如天算,陌國公被困,糧草被劫…… 一樁接一樁,鎮國公本想出手,此時那獻計之人又說,西境派的兵已在路上,還說西境派的兵士之中或有倉人的jian細策反的將士,王爺此番出擊恐腹背受敵,且按兵不動,待西境大軍一到一舉擊退南陵人不遲…… 后來縱使斬了那人,卻也不能讓陌天放復生。 他不喜陌天放,可是,卻也不希望他早死,更不希望他的死跟皇家扯上任何關系。 可事實上,這黑鍋卻只能由得皇族來背,西境人更是恨毒了皇族。 當日國公之死,畢竟是戰死,還可遮掩一二,西境人便是恨,也不能明面上來置問皇族。 如今陌家之事,出在京都,如何也遮掩不過去,更何況,還有寧少卿為陌千雪出頭。 寧少卿,可不是一個能敷衍的人! 上書房靜了半響,空氣凝成一團。 良久,皇上才又下了旨,“派人去國公府幫忙善后,傳旨讓萬御使代朕慰問寧家主,口諭讓九門提督那大人抓縱火真兇……”聲音虛弱無比,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太臨總管得了令連忙起身,退了幾步,才轉身急急向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身后又傳來皇上的嗜血戾聲,“上天下地,一定要抓住盧正陽?!边@聲音像是從地獄之間發出,饒是心理素質一流的太監總管,脊背僵住的同時還打了個寒戰。 * 上面傳便了陌千雪葬身火海的消息,雪宛地底,暗道之中,陌千雪卻從初一手中接過莫嬤嬤。 處置完那些黑衣人,緊急之時,陌管家沖入大火之中陌千雪的正房,從地上掀開一塊地磚,一扭機關,正房門內三寸側邊便出現了一個黑洞。 陌管家一聲招呼,帶頭跳入黑洞之中,一眾人別無選擇也跟著跳進了這個地底的暗道之中。 眾人一入暗道,上面的機關自閉,外面的火光和喧鬧與里面便再無相干。 陌管家一邊點亮暗道中的火把,一邊向陌千雪解說了暗道的來歷。 “這條暗道是當年國公爺所建,就是防有人偷襲而建……此暗道的出處,是離國公府三里開外的一間小店……” 不用說,這地道既然是建在她的雪宛,自然是為了保她的安全。 想要嬤嬤也是知道的,隨眼看去嬤莫嬤嬤虛弱的點了點頭。 離了火海,幾人都已是全身泛力,自然是就地稍做休整。 等眾人都回復了一些力氣,陌管家復又起身,拿起火把,走在最前面,帶著一眾人向暗道的外面走去。 然,還未走出多遠,初一卻發現莫嬤嬤身子癱軟,明顯已經不行了。 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初一本是背著莫嬤嬤的,此時陌千雪卻從初一背上接過莫嬤嬤,在莫嬤嬤的要求下,將莫嬤嬤半身放在地上,自己也就地蹲了下來,半摟著她。 莫嬤嬤瀑如墨的青絲垂散,她的五官本就長得不差,這張未施粉黛有些微皺的臉,縱然此刻過于蒼白,然而在陌千雪眼中卻是如月般柔美無瑕。 原本因為重傷而又累極乏力有些渙散的目光瞬間凝聚,恰似皓月剎那沖破陰云,眸中染上了的是屬于母親的柔和與慈愛,溫軟的落在陌千雪的臉上。 無力虛弱的伸出有些輕繭的手掌,輕輕的撫在陌千雪的臉上,還未揚起的唇角復又淡了下去,就連目光也在瞬間暗了暗,陌千雪眼中之淚不期然而然奪眶而出。 “嬤嬤,嬤嬤,您一定會好的?!笔逡咽菧I流滿面的嚎了起來,初一眼眶微紅,卻是勸慰,“就是為了大小姐,您也得保重自己才是?!?/br> 兩人都是從小就被家中所賣,就跟了陌千雪,這么多年,莫嬤嬤也沒將她們看外,對她們兩個亦是極好,在她們心中,莫嬤嬤是比自己母親還要親的人。 莫嬤嬤似聚了身上最后的力氣,“大小姐……日后嬤嬤不在您身邊,您一定要好好的?!?/br> 陌千雪按住撫在面上的手,輕輕的拭了拭淚水,才勉強扯了扯唇角:“嬤嬤,我會的?!?/br> 話落,陌千雪不能自己的將臉貼在莫嬤嬤的臉上。 這個中年婦女雖然只照顧了她一個多月,可是,這種關愛的親情,卻是早已浸入骨髓。 她,是她的親人。 莫嬤嬤抬手縷了縷陌千雪后腦勺的秀發,陌千雪壓抑住心內哀傷再次抬頭,正碰上莫嬤嬤目光蘊含著可以噴發而出的柔情緊緊的盯著她,那目光在火把的照耀下,深得似乎要將她的眉眼都刻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