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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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加州。 “交期是什么時候?”秦陽坐在輪椅上,聽任征匯報國內的生意。自從他蘇醒后,便每天需要處理生意上緊急的事情,雖然任征不希望大病初愈的少爺過度cao勞,但秦家沒有秦陽不行,沒有秦陽這張臉,秦家的事情便不好做。經過秦陽幾次背后出手,任征發現,只有秦大少的話才有效果,有時候只需要按照他的話吩咐下去,標點符號都不用改,效果便立竿見影。 任征甚至認為這是秦陽的超能力,總能知道別人心里想得到什么樣的答復,總是可以精準的把每根弦都上的恰到好處。 “交期推遲了好幾次,已經在催?!比握鞴碓谇仃柮媲按鹪?,態度十分恭敬。 秦陽卻好像對他恭敬的態度并未十分滿意,他微微抬眼,看了看身邊忠實的副手,道:“具體推遲到哪天?” 似乎是感覺出了秦陽的不滿,任征的身體更恭敬了幾分,老實答道:“現在不確定,供貨商說這款槍型太復雜,而是市場上最新的款式,零件還沒采購到,交期,也很難提供?!?/br> 秦陽面色平靜,略一思忖,道:“列出零件清單,反饋每款零件所需的交期,匯總出最終的準確時間?!?/br> 任征面露出難色,道:“他們說,零件的采購時間,現在也不確定,已經施壓多次,他們,實在給不出?!?/br> 秦陽微笑看了看任征,問道:“給不出的原因,你想過嗎?” 任征道:“這款槍型是新款,重量輕,所用的材料中有一部分是航天材料,很難搞,供應商需要時間?!?/br> 秦陽點點頭,道:“這是一個因素,但如果我們任由他們慢慢去做,勢必落后于他人。生產商給不出交期,我們也不需要叫他們給,叫他們的原材料供應商一級一級推下去,最終會讓第一線cao作的人給時間,第一線的人是有把握的,沒有把握的是中間傳話的這些人。如果生產商能力不足,需要全程盯辦,明白?” “好,明白?!比握骰砣婚_朗,催了數月的交期,供應商遲遲沒有絲毫動靜,這件事已經僵持許久,按照秦家之前的作風,遇到這樣不配合的供應商,自然直接換掉他們,但現在特殊時期,只能暫時隱忍。 “大少爺,這是烏克蘭方面給的另外一款槍型的圖紙,您過目?!比握鞴?,雙手把圖紙托到秦陽面前。 秦陽低頭細看,約莫五分鐘后,他指著一處道:“機板寬度多少?” “2毫米左右?!比握麟S即答道。 秦陽點點頭,表示他說的正確,然后指著圖紙上的數值道:“準確地說,是2.43毫米,可是,你看,這里只有2.41毫米,放得下嗎?” “這...”任征未想到專業的設計師竟然也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我叫他們去改?!比握髯屑毧戳丝辞仃査傅奈恢?,心想一定要立刻改正。 “不,換掉?!鼻仃柕?。 “換掉,可是前期我們進行了很多溝通?!比握魃虑仃柣杳云陂g了解的信息不夠完整,這款產品對方工廠花費了很多錢投資,而秦家,投資的只多不少。此時更換,只怕全部花費都成了無用功。 秦陽的神色表示著他了解換掉供應商的后果,但他依舊堅持道:“這家不是態度有問題,就是能力不足,繼續合作下去只會埋藏更大隱患。著手去篩選新的供應商,價格高3.2%以內,可以接受。高于預期的話,叫他們的代理來見我?!?/br> “好?!比握魇掌饒D紙,看著上面專業又復雜的線條與數值,有些不忍把這張圖紙變成廢紙。 看秦陽沒有其他的吩咐,任征起身,道:“大少爺,您注意休息,醫生說手術前夕避免用腦過度?!?/br> “好,我知道了?!鼻仃柹裆?,如果不是他的手指輕輕揉了一下太陽xue,任征幾乎要覺得大少爺像個高度精密的儀器,他只需要掃一眼,就能知道問題所在。 “她怎么樣?”秦陽問,當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似乎剛剛的疲倦神色都瞬間融化了。 “誰?”任征看到秦陽望著遠方,眼神柔和,一時之間不知道他問的是什么。 秦陽看了任征一眼,任征立刻明白了,如果大少爺問秦御的話,他會直接提秦御名字,現在沒有說名字,那就只有那個人讓大少爺關心。 任征恍然道:“韓小姐,她挺好的,二爺看起來對她很照顧?!?/br> “好,”秦陽點點頭,“手術是什么時候?” “暫時和周醫生約在了下周二?!比握鞴Ь吹卮鸬?。 “好,”秦陽的目光重又看向遠方的湖泊,任征悄然退下。 * 國內,秦家。 “什么時候去拿你的行禮?”秦御笑著看了看身穿白大褂的素素,雖然不明白她為什么要搬到他這里住,但依舊對素素表示歡迎。 素素指了指從周醫生家里順來的白大褂,“這就是我的行禮,再沒別的了?!?/br> “哦?”秦御故作驚詫,“沒錢?” “沒,”素素的手伸向脖頸后,把長發從白大褂里抓出來,晃了晃頭,海藻般的長發包裹了她整個肩頭,秦御從未覺得醫生服有這樣好看。 “過來,”秦御張開雙臂。 “干嘛?”素素不進反退,眼睛彎彎地道:“收容幾天你的救命恩人,還需要付費給你嗎?” 秦御搖頭,“不需要?!?/br> 他手臂依舊張開著,面帶笑容。正經起來的秦御,和秦陽的相似度真的,很高,很高。 素素打落他的手臂,擦著他的肩頭向別墅區走。 “喂,你認識路嗎?”秦御看著在草坪上奔跑的素素,好奇她為什么這么不認生,這地方她一共也沒來過幾次。 “我要住那棟!”素素指著西北面的一坐白色建筑,也不待秦御答復,便直接小跑而去。 秦御挑了挑眉,心道:“真會選啊,那是他大哥之前住的地方?!?/br> 草地很軟,讓人有一種想要赤腳踏上去的沖動,眼前的白色建筑看似不遠,但實際距離并不近,素素跑了一陣,只能改跑步為走路。 秦御雖然并未跑,但憑借男人天生的優勢,他很快便跟了上來。 素素指指那白色建筑,贊道:“還不錯啊?!?/br> 這個不錯,自然是和韓家別墅相比。韓家別墅是獨棟的大別墅,秦家這里則是三棟別墅,雖然不如韓家的大,但可能是因為韓家有兩個少爺,別墅再大,也不如分來住來的舒服。尤其秦御和秦陽的生活方式迥異,三棟別墅的格局剛好。 “看你可憐,暫時收留你了?!鼻赜胍嗳嗨厮氐念^,卻被素素無情躲開了。 兩次被拒,秦御只能來硬的,一手鉗住素素的肩膀,讓她乖巧的待在自己臂彎里,一手報復性的捏了捏她的臉。 “疼,疼,疼,”素素揉揉臉,“看來你恢復的挺好的,手勁這么大,臉都被你擰紫了?!?/br> 揉著臉頰,素素乖乖在秦御臂彎里跟著他一起走,她的步幅小,但秦御很將就她,兩個人倒也是勉強步伐一致。 “二少爺,韓小姐?!逼腿斯Ь吹膯柡?。 大門打開,素素和秦御走了進去。 “比我想象的要大,”素素邊向扶梯走,邊環視四周。 和其他的別墅不同,一樓并不是這座別墅的主體。細長的白色圓柱體輕盈地把整座別墅撐起,沿著扶手樓梯向上,二樓和三樓才是這座別墅的主要部分。 二樓和三樓甚至沒有明顯的區分,中部是露天的布局,人在二樓的時候也可以輕松通過樓梯走到別墅頂部。除了白色的墻壁和黑色的金屬架構,幾乎沒有第三種顏色。 秦御知道素素不喜歡逢迎,看她對這房子的布局很喜歡,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你住客房,需要什么東西,就吩咐仆人去辦?!鼻赜厮赝ㄟ^銜接坡道走上樓頂,這里是日光浴場,沒有精致的擺設,甚至連地磚都是極簡的白色方塊。 秦御笑道:“你不覺得,這里就是一個居住機器?” 素素點頭,表示同意:“恩,而且很精密?!?/br> “喜歡就好,”秦御圍著泳池走了幾步,“晚點我叫人送衣服來,然后給你接風?!?/br> 他指了指二樓西側的房間,道:“西邊是客房,先休息一下吧?!?/br> 說完,也不管素素是否同意,把她緊緊抱了抱。 擁抱的瞬間,秦御想要低頭親吻她,但不知道為何,秦御忍住了,深深呼吸了一下,帶著素素淡淡的發香,他走下樓梯。 站在樓頂看秦御揚長而去,素素脫下白大褂,在泳池里游了幾圈,出了泳池,沒有浴巾裹著,倒是有些寒冷。 素素赤腳走下樓梯,糟糕的方向感讓她分不清東西,橫豎這里沒有人住,素素隨手推開一扇未鎖的門,這個房間卻是和秦御的房間布局相同。 入門是臥室,臥室與浴室相通??粗且唤z褶皺也無的床,素素知道這里只怕許久沒人住過了。仆人雖然每日打掃,但有人睡的床鋪,怎么都會有些人氣在上頭。這床上的東西都太新了,和商場展覽用的床鋪差不多,顯然是沒人用過。 來不及細細參觀,素素向浴室走去。 溫熱的水從花灑里拋灑而下,素素把頭發再次打濕,閉著眼睛去摸沐浴露,摸了好一陣她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的浴室,沐浴的用品也不在之前常放的位置。 素素從水簾里偏出頭,像身后的墻壁看了看,卻見沐浴收納支架定的位置很高,她不得的踮起腳尖來才能夠得到。 擠了沐浴露出來,在手心里打出密密的泡泡,素素胡亂把泡沫涂滿全身。浴室里氤氳起沐浴露香氛的味道,奇怪的是,這味道很熟悉,聞了聞手心里的味道,素素試圖去回憶在哪里聞到過這個味道。 但記憶總是這樣捉弄人,越是就唇邊的回憶,越是抓不住,想不起,當人想要試圖說出一個名字,卻發現那原本混沌的記憶連起初的混沌都沒有了,“嗖”的一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洗了一個舒服的澡,素素隨手抓起架子上的白色浴袍。甫一上身,她不覺笑了笑,這浴袍很大,想來是為男士準備的,原本應該到膝蓋左右的浴袍,素素穿著直接到了小腿中下。浴袍的袖子更是長的離譜,她不得不挽起來好幾層,才勉強露出手腕。 包了一個印度人一樣的包頭,素素走出了房間,她已經覺察到這個房間不是給自己準備的,沐浴是男士用品,浴袍更不用說,也是男士用品??磥碇挥幸环N可能,那就是,她走錯房間了。 正準備下樓,卻見兩個女傭走上來。 “韓小姐,”女傭遠遠便打招呼。 素素一笑,“我好像走錯了房間,麻煩帶我去客房?!?/br> 黑衣白圍裙的女傭面帶微笑地示意到:“韓小姐這邊請?!?/br> 一名女傭推開房門,做出“請”的手勢,素素走入房間,心想這客房果然不比主人房間,如果單獨看的話,客房也很好,只是主人房間的視野明顯更好。 好在素素對住的環境并不是十分挑剔,穿上女傭遞到腳邊的拖鞋,素素在圓沙發上坐了,看著窗外不遠處蔥郁的樹木,她有些回到了家中的感覺。 不知道教父在做什么。素素的腦海忽然閃現這個念頭,這是她和教父分開時間最久的一次,雖然是自己主動離開,但不習慣的感覺在她平靜下來以后便揮之不去了。 “韓小姐,”仆人提著幾只顏色不一的手提袋,示意道:“這是少爺為您準備的衣服?!?/br> 恭恭敬敬把手提袋放在沙發便的桌子上,仆人掩門而去。 秦御的效率很快,準備的衣服有十幾件,雖然其中幾件的審美讓素素很難認同,但不得不說尺碼都是她能穿的。 隨手挑了一件白底印花的長裙,素素解開腰帶把不合身的浴袍脫下來。挽了幾層的袖口實在有些難看,素素把那浴袍掛起來,一層一層把袖口褪下來。 褪完一只袖子,剛把另外一只袖子褪好,素素發現袖口上有著著金色的刺繡。因為浴袍的質地有些毛茸茸的,金絲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閃光,刺繡的卻花紋并不十分明顯。 素素把那袖口拿在手里,仔細去看上面的金色刺繡。 霎時間,千百種滋味涌上她的心頭,那金色的刺繡,赫然便是“秦陽”二字。 只是兩個字,但那種既溫暖又安心的感覺隨之而來,那是秦陽的感覺,正如他的名字,陽光和煦,暖人心頭。素素的喉頭酸酸的,眼睛盯著那個溫暖的名字,大腦不受控制地疼痛起來。 秦陽,秦陽。這個名字在她心頭百轉千回,如今驟然出現在她眼前,真讓她措手不及。 素素把那浴袍抱在手里,軟軟的浴袍奶油般夾在她的指尖。上面沐浴液的香氛讓素素心頭微動,她終于想起來了,這個味道,她之前聞到過,這是她幾乎已經忘了的,秦陽的氣息。這 不是花香不是果香,而是一種原木的青澀味,淡淡的,苦苦的,苦到最后是草木的清香。 素素閉上雙眼,但眼淚卻止不住從她的面龐滑落。她想要微笑,但是卻只能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握著什么值得去期待的人,希望可以從他身上得到些許的安慰。 秦御走上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幕。 仆人答復秦御衣服已經送到的時候,順便回稟了素素走錯房間的事。 知道素素錯穿了哥哥的浴袍,秦御吩咐人放了新的浴袍到哥哥的房間。他今天花了很多時間給她準備衣服,甚至買了一只粉色的毛絨兔子玩具。 握著手里的兔子,秦御覺得多余,兔子多余,他多余,這份莫名的,沒來由的感情,多余! 秦御沒有打擾她,滿臉陰沉地下樓。 穿過一樓錯落的臺柱,秦御邊走,邊取出一支煙。 正低頭點煙,只聽以一聲嬌叫:“哎呀?!?/br> 秦御抬眉。馮美心笑盈盈道:“二少,想什么吶,我這樣一個大活人,你都瞧不見?!?/br> 說完她看向秦御手里拿著的兔子道:“呀,這是什么?” 秦御把那兔子往馮美心胸前一塞,不耐煩道:“送你了?!?/br> 美心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地跟上來。笑嘻嘻的到:“是嗎?我喜歡?!?/br> 秦御不去睬她,她也不生氣,自顧自道:“二少送人禮物,真是第一次啊。以前都是支票,這次是兔子,下次呢?” 秦御倒是被她逗的沒了脾氣,轉頭問道:“下次,你想要什么?” 美心抬起腳尖,在秦御耳邊悄聲說了一句,然后又笑了。 秦御看了看美心手里的兔子,一只手去扯領帶上的結,道:“用不著下次,這次就給你?!?/br> 美心臉上好似一紅,嚶嚀一聲,附在秦御身側。二人連體嬰兒一般向秦御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