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奴錯了?！睎|月一聽顧不了那么多，直接跪了下來低著頭認錯。

    東景言見到這一幕突然驚醒，看著眼前低著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的人，東景言沉默了。

    任何一個上位者都不會喜歡自己的決策被人質疑，東景言這種地位的當然也是，更別說是被自己的私奴。

    之前愿意對東月的好大多出于自己體驗了一回為奴的痛苦后，那一絲絲的愧疚感讓他對東月不一樣，但那都是建立在東月就算占據了他的身體還是一樣伺候著他的前提下。

    如今，這算起來是第一次東月在自愿的情況下越矩，東景言下意識照著自己過去的思維這樣回應了。

    然而，他后悔了，沉默了，他想起了那場夢，那個東月真正取代了自己，而自己作為奴隸的那種無力感。

    這大概就是東月現在的感受吧，棄不棄對主子而言只是一句話，而奴隸就必須去面臨這個未知的未來，是人都會恐懼的。

    東月還跪在地上低著頭，東景言沒有發話他一動都不敢動，許是太久沒有跪著了，或是等待的時間異常漫長，東月只覺得他的腿已經麻到沒有知覺，而猶如過了一世紀那么長一般。

    “她不喜歡你?！睎|景言終于開口了，“她要我棄了你，換一個私奴?！?/br>
    “你身在東家，也知道她多得我爸的寵愛，為了不讓她搬弄是非，我答應了她，但我想說等這次考核結束再說?！睎|景言似是在回答東月的問題，有更像在自言自語般找尋一個借口。

    東月知道，東家家主有三個兒子卻沒有女兒，方家在東家眾多附屬家族中最得東家青睞，東家家主便將方家小姐視為己出從小捧在手心上寵著。

    而東景言想著他過去的行為真是想將自己埋了，雖說最后要不要棄了東月決定權在他手上，但他當時的想法確實是私奴棄了換一個就好，不馬上棄了東月也只是因為他已經認主五年使用上也算順手，想著先讓東月輔佐他拿到少主之位后，再去奴堂挑新的私奴。

    過去的他真的就是如此自私，將奴隸當成工具，好用就用著，用膩了換一個也不稀奇。

    “奴?”東月開口欲說些什么，卻被打斷。

    “月，放心，不是你做的不好，我不會隨便棄了你的?！睎|景言給出了承諾，但他心里卻苦笑了一番，這樣的承諾東月又會相信多少呢？

    那種命運被掌握在他人手里的感覺真的很難受呢?

    “起來吧，先去休息了?！睎|景言最后嘆了口氣，現在再多說什么也沒有意義了，他沒有了自己的身體也無法以平等身分去跟方嫌說什么，況且?他敢說嗎？如今這種少主之位已經快到手的局勢，他猜他是不敢賭的。

    東月沒有再多說，請了安就規矩退下，東景言或許不知道，但對東月而言，主人的話便是他的全世界，僅管理智告訴他東景言那番話只是拿來安慰他而已，他的情感卻毫不猶豫地相信了東景言不會隨意棄了他的說詞。

    抱著有點輕松的心情，東月回到房間后便入睡了，隔了一道墻的另一邊，東景言腦海里卻滿是今晚的畫面。

    或許，這就是老天爺讓他交換身體的理由嗎?讓他體會了奴隸的生活，亦或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讓他為了他過去的種種?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