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溪寺險遇
凜冬已過,春日至。萬千草木在暖陽的照拂下,自寒夜中漸漸蘇醒。 清晨,郊外的小道上,一輛馬車打破了林間久違的靜謐。馬車穿行與其中,車檐擦過兩旁探出的枝葉,葉片上的露珠因而紛紛跌落叢間,惹得野花陣陣嬌羞。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終停在寒溪寺下。 寒溪寺,位于賦寧城郊外的寒溪山上,周圍群山環繞,云霧繚繞,因山中溪水終年散發寒氣而得名。每逢三月,是寒溪山上最熱鬧的時候。山中空氣清新且景色秀美,不少人都會來此地踏青、祈福。 今日正是祈福的好日子。 小廝道:“夫人,我們到了?!?/br> 一位婦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隨后下來一個身著碧青長衫的男子,身姿欣長,墨色的長發被月白色的發帶所束,腰間系著一個云紋玉佩,淡雅別致。 此人,名喚蘇文懷。原是蘇家二公子,因自幼喪母,又是庶出。姨母念及年幼,自小便把他接過來撫養。 走過山上的石階來到寒溪寺門前,依山的緣故,寺院非常大,所以古樹也居多,一進門便可看見一顆巨大的古樹立在院中,前來祈福的人正往樹枝上系著祈福的紅綢。旁邊設有專門凈手的水池,以表達對佛祖的敬畏。 上完香后,姨母轉身對他道:“文懷,你就不必陪著姨母了,這寒溪山風景是極好的,你甚少出門,趁此四下走走也是好的?!?/br> “嗯,姨母,文懷先行告退?!闭f完,便走出殿外。 蘇文懷不喜熱鬧,便想找一個相較靜謐的地方休息。他穿過拱門來到偏殿后的一處涼亭前,涼亭四周栽種了幾顆山茶花樹,走上臺階來到石桌旁,桌上還擺放著茶具。他拿起茶壺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的余溫順著指尖傳來。淺嘗后,一股甘甜從舌尖泛開。這山中溪水雖寒涼,卻獨有一絲甘甜,用來烹茶是再好不過了。 小坐片刻后,蘇文懷起身,走到涼亭的圍欄前,涼亭地勢偏高,站在此處,可以俯瞰整個前院。正當他準備離開時,一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蘇文懷心想:亦然哥怎會在寺院,前段時間不是去遂寧處理公務了嗎,既然回來了,為何不去見姨母。 剛想開口叫住他,卻不見了蹤影。蘇文懷立刻下了涼亭跟了過去。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后山,這里被一大片竹林所覆蓋,連個小道也沒有。好在之前下過雨,半干的泥土上還印著腳印,他尋著這些印跡穿過竹林。剛走出來,一股寒氣鋪面而來,原來這里有一條小溪,水流順著前面山洞外的溝槽順勢而下,散發著陣陣寒氣。 他走了過去,站在山洞前,試探性的向里面叫了一聲:“亦然哥!” 然而并沒有人回應,只有回聲在耳邊回蕩。 越往里走,寒氣越重,nongnong的霧氣將他的身影籠罩,視線也隨之模糊。他只好用雙手貼著墻壁慢慢地摸索前行。忽然,前方出現一點亮光,蘇文懷加快腳步。 剛一走到,刺眼的寒光一閃,蘇文懷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隨后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抵在石壁上,瞬間動彈不得,后背與石壁的劇烈撞擊,令他發出一記悶哼。 “嗯?!?/br> 未看清來人,頸間便感到一抹冰涼。 “你是何人?”冷冷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疼痛打亂了思緒,使他無法回答那人的疑問。 男子隨及冷哼一聲:“你與林亦然是什么關系?” 復又湊到他的耳邊,帶有一絲玩味:“叫得這樣親密,莫不是......” 蘇文懷臉色一沉,瞬間怒道:“他與我不過是表兄,煩請閣下注意措辭,莫要再開這種玩笑!” 接著又道:“況且,我此番只為尋人,并非有意闖入,如若沖撞閣下,還望閣下海涵?!?/br> “哦,那方才你可有聽見......” 蘇文懷打斷他的話,抬頭道:“閣下希望我聽見什么?” 這時,他才看清對方的臉上帶著半張銀灰色的面具,樣式簡單但從做工上看應該價值不菲,想必對方身份也不簡單。 蘇文懷笑了一下道:“閣下既然知道家兄名諱,想必關系也不一般吧?!?/br> 付承宇眉頭輕挑,良久才道:“希望如此?!?/br> 蘇文懷不想與他廢話,外加倆人的姿勢著實有些尷尬。于是,趁著那人手上力度松懈的時候,手腕一翻將短刀奪過。而那人反應也極其迅速,立即從下方抄入劈向他的手腕,蘇文化手下一軟,匕首應聲落地。 付承宇冷笑一聲:“想殺我?”然后一個側身,便將蘇文懷的右手反剪在身后。 蘇文懷順勢向后倒去,用手肘懟在他的胸口處,付承宇吃痛眉頭輕輕皺了一下,蘇文懷趁機轉身的同時左手向他的頸間橫劈。付承宇一個側身輕松躲開他的攻勢,然后反掌打在蘇文懷的胸口處。由于受到內力的沖擊,蘇文懷當場吐出一口血來。 蘇文懷退步想要穩住身形,怎料腳底一滑,后仰時左手下意識地抓住了付承宇的腰帶。他防備不急,身子向前一傾,就這樣倆人一同跌入旁邊的水池里。 池水很深,瞬間將他們淹沒,寒氣也隨之蔓延至全身。待付承宇將頭露出水面的時候,四肢便有些僵硬。正當他準備上岸時,發現已經昏迷的蘇文懷還緊緊地攥著他的腰帶。水下不能耽誤太久,付承宇只好將他撈過,從腋下架住他的胳膊,游到池邊將他一起帶出水面。 上岸后,付承宇將他隨手仍在池邊。 這時,一個男子從上方跳了下來,跪道:“主上!” 離岑見自家主子渾身濕透的站在池邊,凌亂的衣領處沾染了幾點血跡,剛想上前,便被制止退至一旁。 付承宇理了理衣領,掃了眼地上的蘇文懷,就向外走去。 離岑會意,立刻上前將蘇文懷扛起。 就這樣,蘇文懷被離岑非常粗魯的趴放在馬背上,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