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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八十一道,道道都是天道對升仙之人的質問,若是在受劫中途心生動搖,或是沒抵抗住磅礴的雷擊,受到重傷都算運氣好的,而大多數則是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汝等為何尋仙問道?】一道驚雷打下,伴隨著直達心靈的箴言諦聽。 白紹硬生生將這雷霆一擊扛了下來,身上的防護法衣出現幾道焦黑。他坐得筆直,眼神剛毅:“為求長生,為通天道?!?/br> 劫云悶響了一陣,似在醞釀,接著又一道天雷打下來:【汝等可有牽掛?】 肩膀上已經隱隱有糊味傳來,背部也開始灼痛,但白紹眉頭皺都沒皺一下。這些傷害都在他意料之中,身為渡劫期大圓滿的修士,rou身對他來說早已成為一個無關緊要的載體,只要護好體內元嬰,哪怕八十一道驚雷將他劈成焦炭,也能很快恢復原狀。 “吾早已斬斷情絲,摒除雜念,并無任何牽掛?!?/br> 箴言諦聽問的這些問題,他在過去的幾百年修行中已經問過自己無數遍了,所答的每一句話,皆能做到問心無愧。只是—— 有一個問題,他自知必須以慎為鍵。 第七十六道天雷打下來時,那個問題終于出現了,此事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焦糊的濃煙,皮開rou綻,看上去慘不忍睹。 【汝等,向善還是向惡?】 “吾遵從本心而活,時而向善時而為惡。但若思及吾為滄生做的貢獻,應可概稱為善?!?/br> 他說這話時心志依舊堅定,語氣鏗鏘有力。箴言諦聽沒有駁斥,席卷紫光的劫云再次翻涌,蓄積起下一道天雷。 心知這一問算是通過了,白紹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已經能看見天上有祥瑞仙云在恭迎他晉升飛仙。 就在這時,一陣此起彼伏的冷笑傳入耳畔。伴著可怖的陰風,在結界周圍肆虐。 白紹立刻睜眼,目光如磷火,銳利地投向不遠處的冤魂。 此時天色已暗,月亮被濃厚的劫云遮擋住了全部光輝,時不時炸開一瞬的雷光,將那群長存不衰的東西照得棱角突兀、扭曲不詳,有如陰兵借道一般。 “概稱為善?呵,白家主所說的善舉,是指勾結朝廷,屠我謝氏滿門并賦予私通邪魔之罪,只為霸占我族領地內的靈山礦脈嗎?”幽幽鬼影之中,一個身穿囚服、蓬頭垢面的青面老者越眾而出,笑得滿臉嘲諷。在他身后,站著許多同樣身穿囚服的冤魂,看向白紹的眼神似要將他生吞活剝。 上位者之爭,傷亡在所難免。白紹平靜地再次合上雙目,不欲回復這些已經毫無意義的問題。 “父親?!?/br> 擾人神思的咒罵聲中,突然響起一道讓白紹心神一緊的哭音。他皺著眉睜開雙眼,竟看到逝去多年的女兒跪趴在結界的透明屏障上,雙目泣血,殘破不堪的長裙下,污血流了一腿。 “你怎的還未去投胎?!彼碱^皺得更緊了,語氣隱含責備。 白婉婷歪著脖子朝他看,凄怨一嘆:“父親想不通嗎?夫家說我難產而亡,您就只當我肚子不爭氣,命比紙薄,連查都不查就讓他們將我埋了” 說到這里,她低下頭,肩膀顫抖起來,聲音似哭似笑,“女兒死得慘吶夫君貪好房中樂,嫌我僵若木頭,便用各種虐待手段激我做出反應,還帶著姬妾一同羞辱于我。什么難產啊,可真是荒唐女兒懷胎三月就被他們玩死了,消息傳到白府時,尸身早就爛成了一坨腐rou!” “冤有頭債有主,找你的夫君算賬去?!卑捉B絲毫沒有被觸動到,如同真正脫離塵世的仙人,眼中心中只剩天道。 “找他作甚,是你硬將我推給了那畜生不如的玩意,我就找你?。?!”白婉婷的血淚一滴一滴往下落,依稀能看出的嬌美容顏被蝕骨仇恨擠壓得扭曲猙獰,“你如今不愿插手,那當年為何要插手我和柳郎的事情?。?!他那般愛我,待我如珍如寶,卻被你?。?!卻被你一劍抹去了性命?。?!” 陰風在峽谷間穿梭哀嚎,聽得人胸腔發悶,卻遠不及她的聲音凄厲。 “他是狐妖?!卑捉B專注于頭頂天劫,不欲多談。 身染污血的女鬼以手遮面,長發隨同四周的殘葉,在陰風中飄搖:“嗚嗚,我的柳郎啊,千般情深比不過利益聯姻,您當真不知女兒在夫家的境況,當真不知我是怎么死的嗎?自欺欺人也要有個限度。被您用金玉嬌養長大,女兒我活到頭來竟是連條狗都不如嗚嗚,商品罷了,不過是件商品罷了父親,您下地獄吧,給我的柳郎償命去” 白紹不再言語,長袖下的手掌卻不自知地握緊成拳。 真的問心無愧嗎?猶豫的萌芽露出了尖尖小角。 心神,似乎開始動搖了。 三十四 只余下幾道天雷了,飛升近在眼前,白紹不愿讓這一切功虧一簣。外面的聲討此起彼伏,他心志微亂,種種思緒紛至沓來,世上本無絕對的對錯,憑什么非要他來承受這些業果?! 封閉自己的視聽,他不再關注周遭情況,打算等到渡劫完成再收拾那個裝神弄鬼的混賬。 又一道天雷在劫云中積蓄成形,眼見著就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