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浪卷風來散往昔,漫漫長路待起新
書迷正在閱讀:臣服、褻玩美男的主神(總攻 NP)、哥,我喜歡你、師兄變成角蟲手怪了怎么辦、每天做夢都在被室友啪啪啪(雙)、(快穿)抖S渣攻:我干了,你隨意!、深夜的士(雙性)、少年創世神、這個軍閥太奇怪、總攻翻車合集(粗口SM純rou)
一,浪卷風來散往昔,漫漫長路待起新 注:時代架空。今生與來世相互更迭,但卻是串聯在一起的。 上 這一日凍得出奇,鵝毛大雪從前兩日的夜半起便開始不止地下,直到第三日午時過了都未曾有停歇下來的苗頭。俗言道“瑞雪兆豐年”,可此次的降雪顯然離瑞雪那吉祥意味相較甚遠。它下得邪乎,風雪相攪,狂風亂飚,以至于便是再貪生意的販夫走卒都不敢出來站街了。街面上寂寥的很,地上是厚厚的銀白,稍低的地方幾乎都被銀白所覆,這大雪看上去簡直就有要鋪天蓋地的意思了。 “陳東陽是個好名字,可惜東陽兄臺的名字卻鎮不住這雪?!?/br> 掛著“客來?!闭信频漠斾伬镂菡鴥蓚€人,其中一個看上去頂斯文的年輕人笑著將酒壺遞將到被他喊作東陽兄臺的男人手里頭。那男人接過酒壺,卻也不把酒往杯盞里頭倒,反是粗魯地一啟厚唇,直接將嘴對上壺口就朝自己的嘴中倒酒。濁酒傾斜,只見黃橙橙的酒水順勢而下,未入口的酒液經由過男人的嘴角直往脖間去。 男人的樣態可謂是豪爽實在,但他這般做法若面對的是個講究人物那對方是無論如何都不愿再去倒酒喝了。不過那看上去既斯文又講究的年輕人卻似早已習慣了他這般樣子,待陳東陽對著壺口喝完了酒后他竟也毫不客氣地又拿回那個酒壺給自己斟起酒來。 “你這次來找我是又想用我的血了?用來喝還是干別的?” 陳東陽音色粗厚,語調平直,于是便是這么叫人聽了不解又可怕的話都被他問得如同是在閑聊‘今日天清氣朗’似的。 青年輕笑一聲,細長白皙的手指沿著酒盞繞了一圈后緩緩道:“用來救人。你看這雪下得,怕是有許多窮苦人家會過不了冬吧?!?/br> “平白無故地救人,聽你話里意思還是要救窮苦蒼生。這樣的虧本生意是你會做的?” 陳東陽話語里極是含諷,粗眉一挑,兩眼朝上翻了翻。年輕人倒也不氣,只是直直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神色里暗含委屈,看得陳東陽頗有些不自在。 “周時若,你莫這么盯著我看。你自己說過的話都給忘了嗎。你說做妖怪的就是要在世間為惡,為善的話反倒是與天道相悖,這做善事根本就是虧本買賣。何況你早便壞事做盡,如今突然改了性情說要來造福人世怎能不令人起疑?!?/br> “瞧你說的。我還真是一入妖道深似海,從此不可回頭岸了。東陽兄臺,雖說我是個妖怪,但偶爾也會想要做做菩薩,修修慈悲心的?!?/br> “切?!?/br> 陳東陽灑然出聲,想到這話是由這妖怪口中說出只覺好笑。他不禁憶起第一次見到這妖怪時的情景,那是在為眾多人稱好的許大善人被滅了滿門后的第二日入暮時分,眼前這妖怪堂而皇之地拿著許家的家傳寶物走進他鋪說要典當。妖怪當時穿著一身素白袍子,青絲長發無所約束地披至腰間,單鳳眼溫和含笑,容相白凈斯文。陳東陽當時還想究竟是哪家的讀書人發也不束就跑了出來,還說什么要將許家至寶典當,該不是科舉落了地成了瘋子吧。結果對方看他半晌后忽地就動動鼻子,隨即將手上至寶揣入懷中,閃身便到了他面前。 “純陽命的血可是大補,我方傷了元氣正巧借你血填補下虧損?!?/br> 那日陳東陽被吸血吸得直翻白眼,眼見只差那么一口氣便得兩腿一蹬嗝屁去見閻王了,然卻也不知是幸與不幸,妖怪打著常年食補的主意在最后關頭撤開了嘴。陳東陽順勢倒地,迷迷糊糊間想的是這一朝看來是真要走到頭了,皇帝昏庸無道,民間妖魔橫行,金毛紅毛的洋鬼子拽得四七八五,唯可憐他們這些個平頭小老百姓。 天道輪轉,既有情又無情。沒曾想陳東陽當日一念成箴,寥寥數年之后千年帝王制走到了盡頭。據傳起義軍勾結洋鬼子闖入了皇宮,小皇帝于正殿中舉劍自縊,皇親貴胄則為保己而四下逃竄。無數性命陪送于末朝,而天下如今則陷于軍閥相爭之中,自此生靈皆哀。 “東陽兄臺,莫發愣了。你便是不愿幫我,也該助我那道士兄長吧,你不是一見他便走不動路嗎?!?/br> 聞此一言陳東陽剎地便從回憶中抽身而出,他仿似被戳到了痛處般沖對方瞪眼狠將過去。 “哎呦,可別這么兇地看我,對著我惱羞成怒又頂個什么用,你合該找正主撒嬌去。呵,正主現下可不就缺你的血幫他積累功德嘛?!?/br> “周時若?!标悥|陽咬牙切齒地喊了聲。 “怎么地?” “你可真不是個東西?!?/br> 妖怪周時若止不住地笑,心里想著陳東陽真是他見過的最有趣的物件,他做了妖怪千年都只受過人的怕,唯獨陳東陽明明知曉他是個妖怪卻還常常忘記他是個妖怪。當初未殺他是為了用他的血養身,如今則更為了份趣味。他活得太久啦,這人世常叫他覺得無趣得緊。 陳東陽不愿與他多做糾纏,見他笑就只覺心煩。若是可以他真想將這妖怪給一刀剮了,可一來能力有所不及,二來還有個叫他不愿承認的可恥緣由在。他用手拉開自己的領子,露出一大片麥色肌膚來。 “你今日來說這么多廢話不嫌累得慌嗎。趕緊的,取血吧?!?/br> 周時若止了笑,一見到他那片裸露到外的肌膚便移不開眼去。但凡這種時候他都會無比清楚地認清自己本性。一只妖怪,就是修煉了千年也終究是只妖怪,看到人身想到的便是血,那紅燦燦、黏稠稠的血。 周時若從椅子里起身,他朝陳東陽緩緩走過去。周時若在陳東陽面前張開了嘴,露出一整排潔白剔透的牙齒。陳東陽緩緩合上眼,脖間傳來一陣無法忽視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