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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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勞夙興夜寐,這兩天跑的腿都要斷了,李艾每天晚上沒事就泡泡澡健健身,大約過了一個周,隱隱的有點蠢蠢欲動。 “你怎么也不找個人幫你?” “有保潔?!贝鲃诳粗鴷块T口的李艾,示意他進來,“怎么了?” “水果,喏,今天買的?!崩畎蕾p著戴勞帶著眼鏡,埋在一堆文件面前的臉,“你這樣真不像個老板,一般的工薪都比你清閑?!?/br> 戴勞笑了,把筆放下捏捏鼻梁:“一般的鴨都這么殷勤嗎?” 李艾嚼了一顆葡萄,腮幫子鼓鼓:“當然不啊,我們一般負責花天酒地,收跑車禮物,刷爆黑卡,被人摸胸,泳池NP這類的?!?/br> 他咽下葡萄,酸的臉一皺:“主要是哥們你太窮了。我現在給你買個衛生紙都要搶團購,面包7點半以后,出門地鐵,滴滴都不敢給你打,我怕你破產?!?/br> 戴勞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李艾把頭發染成了淺棕色,嚼著葡萄的腮幫子咽下去,露出個漂亮的小酒窩。在燈光下像個人畜無害的小狗。 “你要是忙……這兩天我就出去玩了?” “合同上沒說你不能出去?!?/br> 李艾看了他一眼:“第一次叫應召吧你?” 戴勞心里煩,沒什么好氣:“怎么了?讓你出去你反而話這么多?” 李艾俯身飛快的親了他一口,鼻子里發出一聲曖昧不清的輕哼:“可愛?!?/br> 等戴勞反應過來,李艾早就躥出書房,把門都帶上了。 “膽子真大……”戴勞對著空氣,帶上眼鏡低罵了一句。 WeChat 李艾:“出來吃飯???跟你說事?!?/br> 段風:“上班?!?/br> 李艾:“上你媽個雞腿子的班!給你兩萬五,老子包夜!” 段風:“……” 李艾:“快點兒,鼓樓護國寺小吃等你?!?/br> 段風盯著手機屏幕,臉都綠了,想來是新換的手機他還舍不得摔,正在Mixe一樓的臺階上蹲著,兩條長腿擋在路中間,一個一個的導號碼。 早知道李艾是Mixe有名的潑皮破落戶,gay里面的小清新,小清新里面的死直男,段風真想不出招子來應對他,噔噔噔跑上樓挑衣服,結果發現沒一件不sao的。 WeChat-二樓公群 段風:“借衣服!誰有正常的?” 小弟A:“大哥你要出去浪嗎?我這有香奶奶家的晚宴套,白西服金流蘇!” 小弟B:“我只有新買的雙T?!?/br> 小弟C:“大哥你出去干嘛???” 李艾:“哈哈哈哈哈哈” 段風:“約會?!?/br> 小弟A:“那你把他釣過來約唄,隔壁就有如家?!?/br> 小弟C:“對對對!” 段風:“有沒有一個正常的?。??” 護國寺小吃店里,李艾拿了一份豌豆黃,一份杏仁豆腐,坐在那發呆。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衣一件灰色的大衣,發色換了,他把柜子里所有的衣服都加深了一個色調,以免顯得太過輕浮。過往買點心得女高中生偷偷的用手機給他拍照,李艾抬起頭笑笑,沒有刻意的隱藏。 世人都喜歡好看的東西,喜歡他們眼里看到的。 但是事物的本質也許不那么美好。不過沒關系,仍不妨礙他們膚淺的愛。 愛能帶來歡欣與滿足,膚淺的愛也是愛,愛不分等級。 但是李艾不知道自己從什么時候開始,能從陌生人的艷羨中得到滿足,能從一句夸獎中被安慰。他覺得自己變了。 門口一個高挑的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進來,領口是深V襯衫,里面是件風sao的網格里襯,段風開著導航茫然的進來,看見李艾在角落的桌子里,哼著歌。 “沒有的總想有,得到的還盼望,盼來盼去誰愿盼個透心兒涼……”李艾敲著桌子哼歌,看見段風走進來,對他笑了笑。 “坐?!?/br> “有什么事不能回去說?管得嚴么?”段風坐下,抬頭看著菜單。 “別看啦,沒你愛吃的?!崩畎o他倒了杯水,窄小的店面里兩個人一米八的大男人面對面的坐著,顯得有點局促。 “你來找我說什么事?”段風喝了口水,問道。 李艾把手放到膝蓋上,看著段風的眼睛,說:“段風,你是不是喜歡我?” 室內的燈光昏暗,嘰嘰喳喳的女孩竊竊聲,收銀員打單聲,車窗外的鳴笛聲,都似放大了數倍。這顯然,不是,段風想象的到的場景。 也算不上輕浮,算不上匆忙,段風把杯子放下,喉結滾動咽了一下,像是在外面凍傻了似的,茫然的看了看他。 李艾說:“哥我覺得我不能拖著你,我把話跟你說明白,我也喜歡你,但是咱們走不到一塊去,我想趁你現在心思沒定,先把話說死?!?/br> 段風握拳放在唇畔,悶悶的咳嗽了一聲:“你說?!?/br> 燈光下李艾棕色的頭發顯得柔軟、蓬松,他的聲音也溫柔而堅定:“我在國內混不下去了,哥,我只能出國,我是彎的,出國結婚是我唯一的路,或者,出國隨便找個地方當個語言老師?!?/br> 段風克制著惱怒,抬手示意打斷:“我知道,你怎么覺得我不能和你一起走?!?/br> 李艾笑笑,翹起腿看他,手指晃動:“段風你心里肯定有別人,不止我,要么就是有連帶著我的一堆人,要么就一個人都沒有?!?/br> 段風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停。 “你先告訴我,你怎么覺得我不能和你一起走?!?/br> 李艾:“哥你以前干什么的?” 段風:“保安?!?/br> 李艾:“在之前呢?” 段風不說話,坐直了身體警惕的看著他,李艾心里頓時涼了半截。 “行了行了,我不問了?!崩畎瑪[擺手,把豌豆黃切成兩塊,用牙簽給段風掰過去一半,他吸吸鼻子,在燈光下眼眶有點紅,“哥,你長得又帥,身材又好,性格也穩重,以后娶了嫂子,記得給我發請帖?!?/br> 護國寺小吃店外,一溜風sao的小gay站著勾肩搭背的,李艾剔著牙甩著胳膊走出去,眾人就圍了上來。 小弟A問:“段哥呢?” 李艾:“擱里頭呢,思考人生,一時半會出不來?!?/br> 小弟B:“那咱們去哪玩,今天發全勤獎,明后天店里大jiejie們都出臺去城北廣場搞活動,休店呢?!?/br> “我去!”李艾瞪大眼睛,驚喜道,“休店了???休多久?。??” 小弟們鬧哄哄的算了算手指頭,答道:“一共四天?!?/br> 李艾憑空打了個口哨,馬上掏出手機,給戴勞發了個情深義重的短信。 “戴先生您好,你的親親小寶貝這兩天身體不適,要去做個健身保養,護理自己的腹肌和翹臀再做個高溫瑜伽,以上費用自理,申請休假四天,感謝您的支持,我會用更新更好的服務報答您!愛你么么啾?!?/br> 小弟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個么么啾,被惡心的說不出話來。 一個個目瞪口呆。 李艾就和沒事人一樣,一手抄著小弟A的脖子,道:“走走走,馬上把檔期排出去串場去!看看有哪個夜店缺人!快在同城群里發消息!” 小弟們歡呼,Mixe本來不算管得嚴,但是有領班帶著出去賺別人家夜場的錢,氣場氣勢都有了,豈不是美滋滋。 很快,段風就在同城群,看到Air的???,檔期,和他精致的側臉照片,仔細的三圍,以及他千金難求的預約。 他隔著玻璃,手里拿著那半塊豌豆黃,看向歡欣雀躍的李艾和一眾小gay,胸口有一種不知何處來的悲涼。 一眾人熱熱鬧鬧的走回Mixe,分別去換衣服,二樓的小弟A突然在WeChat上發消息。 小弟A:李哥,你金主那還缺人么?介紹認識一下。 李艾正在沙發上穿毛衣,縮回手打了一行字。 李艾:我那個是意外,當時他在一樓,辦事的時候還可勁兒反抗。 李艾:我以為是情趣呢,就沒理他。 李艾:后來客服給我發他的消費記錄,我靠,真的全是零。 小弟B:6666666 小弟A:6666666 段風:你別把一樓領班得罪了。 李艾:怎么可能,當時是公開py,桌子上的賞金都好幾沓。 李艾:而且是他求我幫忙的誒。 李艾:我靠,他要是記恨我,我還不能收拾他了嗎? 小弟C:李哥我們換好了,在哪見? 李艾:廚房門口! 圣誕節剛過,無數情侶分分合合吵吵鬧鬧,寒冷的冬天里正需要溫柔的情人熾熱的身體,車碾過街道上的碎雪,屈臣氏門口也掛上了新的優惠活動,店員小姑娘正在搬貨,有人從她手里接過沉重的一箱純凈水,扛到店里面。 小姑娘又臉紅了。 “漱口水有活動嗎?”李艾彎腰放下箱子,拍了拍手上的灰。 小姑娘紅著臉,小聲道:“你頭發換顏色了呀……” “???是?!崩畎焓謸芘艘幌伦约旱念^發,笑著露出酒窩,“怎么樣?是不是很迷人?” 小姑娘跑到柜臺前面,開始給他打價,眼睛忍不住的在縫隙里偷偷瞥他:“沒有活動,一共79塊4,換購……有需要的嗎?” 李艾抄著兜,下巴微抬的盯著換購的表單,他瘦了些許,深咖風衣襯身材修長。 “沒有,謝謝?!?/br> 系好袋子,小姑娘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李艾。 而車水馬龍的店門口,李艾安靜地站著,他看著燈火通明的城市,自言自語了一句話。 他對著嘈雜的城市和空曠的夜空說:“你還會來找我嗎?” 李艾串場的第一天,參加了一個室外溫泉的男女混趴,賺了彩頭,第二天去了一個度假村和高級的哥哥們一起伺候金主,沒賺多少,但是把名聲打下來了。這兩天腰酸背痛的也不敢回戴勞家里,晚上經常睡在宿舍的沙發上,段風有時候回來會給他帶飯,有的時候也徹夜不歸。 成年人之間的對話不需要太多解釋,他和段風有太多太多的機會能在一起了。 也有太多太多不能在一起的理由了。 他把這個認定為,不心動。 因為不心動,不喜歡,所以自己也沒有一意孤行的,拼盡所有的和段風在一起。 段風也沒有。 那這個買賣就誰都不虧。 世界上合適的,可以在一起的人太多了,男人女人,男男女女。 但并沒有因為合適,就在一起。 從沙發上的薄被里爬起來,李艾赤著腳跑去大廳拿熱咖啡,褲兜里的手機一震,是戴勞發過來的消息。 戴勞:“什么時候回來?” 李艾:“想做了嗎寶貝?你會主動問我真是難得,愛你!我現在就回去!” 戴勞:“……。不用,明天回去就行,我有個客人明天要過來你招待一下?!?/br> 李艾赤腳站在大廳里,嗤笑一聲,當場一個電話打過去。 正在大廈開會的戴勞手機一震,在會議室里當著所有人的面接了這個電話,向眾人微微鞠躬并表示歉意。 “怎么了?” 李艾似笑非笑的聲音:“客人男的女的啊,要我怎么招待?” “商業伙伴,徐小姐,她飛機到的早,我晚點就回去?!?/br> 李艾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聲音帶著曖昧的磁性。 “那就這樣?!贝鲃谖⑽櫭?。 “等下,管家費和招待費要另算的吧?”李艾又說道。 戴勞:“……” 他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禁欲的性冷淡的聲音說:“我照付?!?/br> 玉叔在他身邊迅速的幫他把椅子拉開,戴勞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扔,面色不善的坐了下來,渾身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戴勞冷笑一聲,翻開了手邊簡單的兩張報表,眼皮一掀:“咱們這次合作定下來了,晚點小許你帶他們去玩一玩,有兩個澳洲的客人帶去南街?!?/br> “好的老板?!?/br> “我看情況過去一趟,散了吧,對了玉叔,把門口的保安換掉,不要讓陳盎然再來鬧了?!贝鲃诎櫭?,頗有為難的捏了捏眉心。 玉叔臉色一變,戴勞看向他時,他又恢復如常。 等所有人走了以后,玉叔陪著戴勞上電梯,戴勞看了看他,極輕的說了一聲:“玉叔?!?/br>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庇袷宓皖^,畢恭畢敬的答了一句。 戴若若有所思,等進了辦公室關好門,王玉從文件包里拿出了一份報紙。 版面上印著:匯通卷入洗錢案件,嘉德醫療能否續存? “怎么被查出來嘉德了?”戴若沉聲問。把報紙往自己面前帶了帶,“嘉德的新藥不是快要過審了么,徐總工難道和這個藥有什么牽扯?” “陳盎然堅持,他父親不是車禍死亡,他說他父親從來不會走海濱路的環山道。因為小時候他在那里出過車禍,所以他一走那就哭,徐總工一直極力避免走那條路?!?/br> “尸體是徐總工的吧?”戴勞問道,手指敲敲桌子,“車也是他的,案發現場除了他和肇事司機,沒有別人。司機是過錯方,已經伏法了。到底為什么找到我們公司?” 玉叔搖了搖頭:“他說一定要跟您講?!?/br> 戴勞冷笑一聲:“跟我講,我算個什么東西?!?/br> 辦公桌前放著一個空白相框,沉悶的實木沙發和純皮軟墊,整個辦公室都是用冷硬的黑色線條剪裁出來的金屬風格,加上厚重的黑色羊絨地毯。戴勞瘦削單薄的身體,坐在略顯寬大的辦公椅里,顯得格格不入。 他摸著空白的相框,低聲問道:“大哥還有多久回來?” “大概一個多月左右,辦完上市就回來?!庇袷蹇戳怂谎?,從凈化器給他接了杯熱水。 “謝謝玉叔?!贝鲃谧谵k公室,二十多層,他覺得有點冷,這個辦公室對他來說也有點大了。 “安排陳盎然后天見我吧。這些事我還是能處理的了?!?/br> 玉叔點點頭,看了下時間,道:“我送您回去?” “不了,家里沒人,他們定的南街哪里?一會兒也送我過去?!?/br> 玉叔輕咳一聲,臉上的皺紋帶著揶揄的笑了笑:“您也要出去玩?” 戴勞聳聳肩,摘了眼鏡扔在桌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玉叔,你說我帶錢去玩,是不是就不用剃胡子了?” 老爺子看著戴勞,半晌輕輕的笑了,拿鑰匙開出抽屜底下,一套皮子老舊的刀具。 他把熱毛巾放到戴勞的下巴上,慢悠悠的說:“您吶都這把歲數了,還是得要點兒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