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瞬間(卡斯帕任務失敗被輪x)
安西婭推開黑斯廷斯夫人密室的時候,看見卡斯帕跪在密室的正中央。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造成這一切發生的人是她。但像她這樣的人,很難生出什么愧疚或自責感,尤其當跪在那里的人是卡斯帕的時候。 而且她并沒有造成什么損失,甚至和阿多尼斯的關系有了很大的改善?,F在和幾年前不一樣,當時她太小,只看得到蘭伯特家的一畝三分地,于是為了她的繼承權,她和阿多尼斯爭的頭破血流??珊髞硭坪跤钟行┟靼琢?,在上城區眾多家族中,她的父親、蘭伯特家的家主只能算一個平庸的廢物,這一點讓這個老牌世家近幾年舉步維艱。 安西婭隨意揮了揮手,示意身后阿多尼斯帶來的人不要進來,然后獨自走到卡斯帕的面前。 她高跟鞋的跟算不上太高,但踩在地上依然能發出女士皮鞋獨有的聲響??ㄋ古撩銖娔軐@些聲音作出些反應來,但他似乎神智并不清醒。 她走近了才看到,卡斯帕被某些鏈狀的東西縛住了手腳,他沒有昏過去,只是情況不太好。 安西婭目光掃過身邊的桌子,看到零星幾個注射器,心中便了然。黑斯廷斯和??莆炙辜乙恢庇行┎磺宀怀年P系,她聽安吉洛提起過,這樣一來黑斯廷斯夫人手里有些??莆炙辜椅窗l布的非法藥物,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卡斯帕被那個女人抓住了,那個女人自然想用些手段撬開他的嘴。他知道的很多,甚至比安西婭自己知道的還多,不過安西婭對卡斯帕還是有一些信心的,一般的審訊手段不至于讓卡斯帕低頭。 她抬腳,用不輕不重的力道踢了踢卡斯帕的膝蓋,道:“還活著嗎?” 卡斯帕微微抬起了頭,他看起來難得有些狼狽,嘴角破了道口子,看得見幾絲血,束發的東西早就不知所蹤,白色的頭發隨意的披下來,有些亂糟糟的,但上衣還算工整,談不上不雅。 他看見安西婭,便盡力用正常的聲線問道:“小姐?是您親自來了?”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氣息并不平穩,但好在看見了安西婭,他便從剛才渾渾噩噩的狀態里出來了。 安西婭聽聞,偏了偏頭,有些不耐煩的問道:“趕緊告訴我怎么把你身上的這些破玩意解開,能爬起來就快點跟我出去,你還要我在這里陪你站多久?” 卡斯帕聽完一愣,隨即道:“抱歉,小姐?!?/br> “開關在您左手的cao作臺上,代碼是9036?!?/br> 安西婭聽完,走過去,從袖籠中伸出跟手指頭,很嫌惡的在cao作臺上戳出代碼。 束縛卡斯帕的那些東西瞬間解開,卡斯帕像失去了支點似的,靠著手撐才勉強沒有攤在了地上。 “外面都是阿多尼斯的人,”安西婭說,“你最好能正常點走出去,我和阿多尼斯的關系現在還沒好到能丟得起這個人的?!?/br> “嗯?!笨ㄋ古链瓜卵蹃?,“這次是我的失職?!?/br> 他單手撐著自己,慢慢站起身子,穩了穩身形,然后像沒事人一樣微笑道。 “走吧?!?/br> 安西婭上下瞟了他兩眼,確定他的確這樣走出去沒什么不妥的。其實如果她站的再近一些,她應該能看得到卡斯帕顫抖的小臂,但她很少會花精力去觀察卡斯帕。 她領著卡斯帕,示意他和她一起去找正在和黑斯廷斯夫人談判的阿多尼斯。 等他們穿過密室和黑斯廷斯家冗長的走廊,走到會客室的時候,阿多尼斯和黑斯廷斯夫人的談話已經將近結尾。 她沒有敲門,徑直走到阿多尼斯身邊坐下,卡斯帕乖巧的站在她的身后,像在談一場普通的生意一樣。 黑斯廷斯夫人和阿多尼斯談得還不錯,安西婭知道阿多尼斯一直很擅長討人歡心,只要他想。 女人斜眼看了看站在安西婭身后的卡斯帕,笑了起來,臉上的皺紋圍著眼角皺到一處,但確實有些風韻。從血緣上來講,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她的小姨,她應該像極了她的母親。但每當安西婭想到她的母親會變成眼前這個女人的模樣,就不免產生出嫌惡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母親的樣子了,但她想,母親的死也不算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不愧是人造人,恢復能力真是令人驚訝?!?/br> 安西婭看著她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倒也沒什么,就是如今市面上他這個型號不太常見,我的幾個家仆看著眼饞便試了試,基茨家調教的好,他們沒忍住粗暴了些,現在想來有些冒犯蘭伯特小姐了?!?/br> 女人抬起眼來,眼神一亮,“要是蘭伯特小姐嫌棄,我送蘭伯特小姐一個新款也可以,就當給蘭伯特小姐賠罪的?!?/br> “我家也調教了幾個,想來未必比基茨家的差?!?/br> 卡斯帕略顯凌亂的碎發蓋住了他大半的臉,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他難得的沒有將目光投向安西婭,只是單純的盯著她的椅背發呆。 他在想什么? 催情的藥劑還在他的血液里循環,這對人造人來說是難以忽視的,他只得通過些妄想來分散注意力。他努力壓抑他的這一面,即使安西婭知道,他也不想主動向她展現這一切——那些yin亂的過往和天生低賤的本能。接受判決總比主動將自己放逐要來得溫柔些,這大概也是他對自己少有的縱容。他無需去假想安西婭看向他時,那厭惡中帶著不屑一顧的眼神,她很少用這樣的神情看他,但也僅僅是因為他很少能入她的眼。 卡斯帕忽然想到,他或許應該死在那個審訊室中。如果他為她而死,安西婭會為此哀悼嗎?顯然不會,他的內心無比篤定這個答案。 可他想試試,她會有那么一刻的悲傷嗎?就那么一刻,她會因為他的死而覺得若有所失嗎? 他想到有這樣的可能,便覺得自己的降生并非全然是一個錯誤。 卡斯帕抿了抿唇,依著這樣的猜想給自己找出一絲甜頭來。 但他也只會這樣想想,他不會這樣自私的死在小姐前面,因為這樣安西婭就太可憐了。她不過是想要個人來愛她,可是沒有人回應,慢慢的,她也不會去愛誰了。他想告訴她,他可以去愛她,可等他知道,自己不是個“人”啊,又怎么配得上她呢? 可又不是人類才有愛的能力,卡斯帕不想就這樣認命,他有幾分,就給她幾分。 他好像就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安西婭也不會分神去看卡斯帕,她當然也不會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她若有所思的將食指叩擊著沙發扶椅的布面,皎潔的目光和黑斯廷斯夫人碰撞,但沒有出聲。 過了半晌,她說道:“不必了,夫人就當這件事過去了罷?!?/br> “調教只狗要費好些年的時間,我眼下也沒有什么精力去訓另一只了?!?/br> 安西婭站起來欠了欠身,對黑斯廷斯夫人和阿多尼斯說道:“你們先談,人我帶走了?!?/br> 她領著卡斯帕朝黑斯廷斯夫人私宅外走去,路邊停了幾輛車,很古老的樣式,卡斯帕以前沒見過,應該是阿多尼斯的私產。 安西婭拉開最大的一輛車的后座,揚起下巴示意卡斯帕上車,等卡斯帕上去后,她也矮身鉆了進去。 這輛車似乎是仿造以前某些加長版車輛的車型,寬敞的過分,座椅排在兩側,腳下相當大的一塊區域被鋪上毛絨地毯。 卡斯帕沒有坐在座位上,而是乖乖跪在了座位邊。他已經快堅持不住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腿在顫抖,這應該快是他體力和忍耐能力的極限。 安西婭向汽車輸入語音指令,車自動向格拉斯廣場的私宅駛去,她回身去看卡斯帕,看到他跪的規規矩矩。她正火大,看到卡斯帕就覺得窩火,他又一副任她收拾的樣子,簡直是火上澆油。 她冰涼的手指撫摸上了卡斯帕的側臉,用一種奇怪的神情,即使是卡斯帕也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親愛的,”她說,“幾個人?” “小姐···”面對安西婭,卡斯帕無法撒謊,但他不希望安西婭知道這些,盡管這是無可避免的。他一直寄希望于安西婭并沒有意識到黑斯廷斯夫人的審訊是什么,但他知道這不可能,安西婭作為蘭伯特家的大小姐,她對那些上城區見不得人的勾當并不是一無所知。 “我在問你問題,親愛的?!卑参鲖I聲音變得有些古怪,甜的膩人,卡斯帕知道,這是她發怒的前兆。 “幾個人?” 她的手指從他的側臉滑到脖頸處,然后安靜的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皮膚保養得當且有細膩的光澤,在室內燈的照耀下泛著光,像條鱗片閃閃的蛇,柔軟且冰冷。她在等待他的答案。 “十一個?!?/br> “黑斯廷斯夫人的家仆真是有些多了?!卑参鲖I沉默了一會說道。 她的另一只手也粗暴的附上他的臉,狠狠的磨蹭過他干燥的嘴唇,然后又在他嘴角的傷口上肆虐。 她從座位上起來,跪在他的對面,將拇指抵住他的唇,問道:“你是怎么伺候他們的?用你的這張嘴?還是下面那張?或者說雙管齊下才能滿足你?” 安西婭的腿抵在他腿間,她猜到能讓卡斯帕忍耐的如此辛苦的,無非是那些能讓人造人發情的特效藥。她知道他的型號對這類藥是易感的,但她又從來沒見過他在這方面失態。這讓她不由得產生出一種頑劣的好奇心。 她感受到她放在卡斯帕唇邊的手指被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他像是在勾引她,又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本性難移?!彼氲?。 她冷冷的撤開手,陰測測的附在他耳邊說:“你居然能記住有多少個人上過你,真不愧是基茨家的好種?!?/br> 安西婭掐住了他的脖子,對他道:“撿你回來的那天我就明白,你不知道被多少人cao過,這種事情我一點都不意外,這是人造人的天性?!?/br> “親愛的卡斯帕,抹布本來就是臟的,本來就是這樣?!?/br> 卡斯帕被她勒的喘不上氣來,蒼白的臉竟然有了些顏色,但即使是這樣,他也沒有抬手去阻止安西婭的動作。 安西婭松開了手,盯著卡斯帕,卡斯帕深吸了幾口氣,恢復了呼吸。 “看看你的樣子,原來你就拿這些來愛我?!卑参鲖I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語氣不知不覺竟然有幾分愉悅,或者說是嘲諷。 “抱歉?!笨ㄋ古琳f。 “你又在為什么抱歉?”安西婭笑瞇瞇的問他,“你總是這樣說,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認同你的歉意?!?/br> “您希望這是為了什么呢?”卡斯帕看著她,對她說。那些藥物讓他渾身發燙,他覺得那些平時抑制住自己的弦和自我克制的枷鎖都變得岌岌可危。他莫名生出一種向死而生的勇氣,透過自己被藥物侵擾的大腦,去看著安西婭。 他想自己的目光應該是廉價且yin蕩的,展露著赤裸裸的欲望。那些丑陋的視線,應當被蘭伯特小姐鄙夷,并且給予同等力量的回擊。 但他還是開口說道:“為我的失誤,為我的過去,為我的不潔?!?/br> “但如果您因這些事,而希望我為對您的情感致歉,請允許我拒絕?!?/br> 他深深的喘了口氣,像是要哭出來似的,可他的神色又有幾分清明,他不是單純的在說胡話。 “只這一次,小姐,這是唯一?!?/br> 車身在這時猛烈的晃了晃,外面是安西婭小宅的大門,門里面的幾株綠植有些焉黃,像是幾日沒人打理的樣子,和格拉斯廣場附近的宅子有些格格不入。 安西婭嘆了口氣,對著家門口的盆栽,想到:“算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