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另一個我
無盡的濃煙裹挾著火光向我撲來,我的心臟也像被架在烈火上炙烤,只能感覺到自己在無聲的嘶吼,身體維持著向前奔跑的動作,卻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牢牢釘在原地,巨大的悲憤與驚恐讓我的神經顫抖,我扭頭惡狠狠地看向鎖住我的怪物—— “嘶——”我一睜開眼,就感受到了來自后頸的尖銳疼痛,這rou體的痛瞬間將我尚且混沌的大腦拉回現實。 有人在不遠處發出輕笑。 我眨掉眼角的淚,在昏黃的燈光下確定了聲源處。 是完全不認識的人,為什么笑? 男人穿著件黑色連帽衛衣,十分愜意地坐在離我不遠的椅子上喝著印有和平區logo的奶茶。 “伊廉?!彼酒鹕?,隨手把奶茶放在旁邊的破舊圓桌上,向我走來?!拔业拿??!彼p輕吐出這句話,接著不容置疑地握住了我的手。 這舉動實在是令我惡心透頂。 如非必要,我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心中還殘留的情感和rou體的疼痛讓我的心情極度惡劣,根本沒有任何與他周旋的欲望。 我閉了閉眼,試圖將手上蛇一樣冰涼滑膩的觸感忽略。 這是一起臨時起意的綁架。倉促到他們甚至沒來得急準備迷藥,也沒準備好藏人的地點。 大概是這變態的落腳點的地下室,逼仄的空間里寥寥幾把破舊的木頭椅子和一張塑料圓桌,一眼就能看光所有角落。 現在我就被綁在其中一把椅子上,成為一條待宰的魚,動彈不得。 低頭掃了一眼身上的繩子,綁我的人必定不擅此道,手法實在粗糙,雙手甚至沒被束縛,原因大概率是此變態有戀手癖。 “你好像不太一樣了?!币亮阶∥业氖址旁谒涞哪樕?,一雙漆黑的眼睛仰視著我。 但他又看得出什么呢?能對他產生吸引力的人已經在這具身體的某個地方沉睡。 我感到后背一大塊連在一起的骨頭筋rou都在哭訴呻吟向大腦發出抗議,心中一聲冷笑,開始咒罵該死的變態和盜老六。 “盜六會來救你嗎?”他把玩著我的手,仿佛我的手是什么解壓玩具,皮膚緊貼皮膚,手指與手指相扣,直到我與他的溫度趨同。 我一句話也沒有說,心底的暴戾幾乎要揭竿而起。伊廉丟掉垃圾般扔下我的手,又走回他一開始的位置端起了奶茶。 我慣于忍耐情緒,冷眼旁觀他莫名其妙的動作與自言自語,知道自己對他失去了吸引力。他對盜老六的稱呼說明他不是和平區的人,又知道我與盜老六的關系,恐怕身后的人不是那么簡單,綁我的目的也不是表面上那樣單純。 但我一點也不害怕。 從小在新澤長大,這里的五個大區我一年要來回十幾次。盜老六的和平區更是我的常駐地,我對這里簡直了如指掌。 和平區,不過是盜老六那個老變態不喜歡見血,在此地發布了禁止殺人的命令后,其他四個大區對這里的戲稱,實際上,和平底下滿是罪惡,除了殺人,這里所有的罪行都能被赦免。 所以在大街上才能肆無忌憚的綁走一個大活人。 然而這么簡單的一點,“另一個我”活了十幾年都沒能看透,最近開始干些小偷小摸的勾當,還成天擔心被扭送進無能的治安所。 關鍵是盜竊沒有一次成功······ “六爺當然會來?!蔽姨ь^面對伊廉,“畢竟他是我的——”我看著他認真地用手攪動奶茶吸著里面的珍珠,于是停頓,露出一個標準的假笑“父親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