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大哥哥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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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陣詭異笛聲幽幽響起,令謝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這笛聲,總覺得有點耳熟,似乎在哪兒聽到過,阿朔猛地抓住謝問的手道:“大哥哥,你看那邊!”謝問順著阿朔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下方sao動的人群中,一名男子像發了癔癥似的渾身抽搐不止。 “那個人怎么跟小凳子一樣?”謝問的疑惑被阿朔一語道破。謝問腦中靈光一閃,是了,上次在汝州,小凳子也是在聽到這樣的笛聲之后開始發狂的,難道這個正在抽搐的男子也和小凳子一樣,中了傀儡蟲的蠱?謝問抓住阿朔的手道:“阿朔,這里危險!我們快走!” 阿朔卻拉住他道:“師兄們還在下面呢!” 謝問一拍腦袋,阿朔說得對,南華門的師兄弟們都還在下面,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于是他將阿朔打橫抱起道:“抱緊我,不要松開?!?/br> 阿朔點點頭,聽話地緊緊摟住謝問的脖子。 這時,笛聲驟然變調,抽搐不止的男子果然開始發了瘋似的到處咬人,圍觀百姓嚇得紛紛四下逃散,整個城隍廟頓時陷入一片混亂。虛谷真人也注意到了那名發瘋的男子,他從祭壇上一躍而下,三兩下便將那男子制服在地,然而就在這時,四周人群中突然嗖嗖地沖出幾道黑影,直奔虛谷真人而來,那幾個黑影乍一看上去與普通人無異,但是每一個都面如死灰,身纏煞氣,身手矯健靈敏得不似常人,像是被傀儡蟲cao縱的死尸。虛谷門下的弟子見師尊遭到圍攻,紛紛上陣相助。轉眼間,城隍廟成了南華門弟子與傀尸激戰的戰場,司衡門下弟子當然也在其中,謝問和阿朔趕到現場時,孟懷瑾、李初照還有白子曦正在與一只傀尸纏斗,那傀尸個頭高大,兇猛異常,即使是面對孟李白三人圍攻也絲毫不落下風。李初照在三人之中功力最弱,在傀尸的凌厲攻勢下漸漸顯得左支右絀,倉促間不慎被傀尸抓傷了左臂。謝問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替他擋住傀尸的攻擊,對三人大聲道:“這些都是被傀儡蟲控制了的傀尸!這樣是打不死他們的!” 白子曦一邊給李初照止血一邊道:“可是現在師尊不在,我們都不知道驅除傀儡蟲的方法?!?/br> “那怎么辦!”孟懷瑾急道,“難道我們只能坐以待斃嗎???” 謝問沉聲道:“控制傀尸的人一定就在附近,只有將這個罪魁禍首揪出來才能平息這場sao亂,李師弟,白師弟,你們去通知虛谷真人還有其他弟子,先用陰陽陣拖住傀尸的行動。孟師兄,阿朔就交給你了。我去找出那個用笛音控制傀尸的人?!?/br> 孟懷瑾點點頭:“我會保護好阿朔的,你放心吧!” “大哥哥!”阿朔憂心忡忡地望著他,“你要快些回來??!” 謝問拍了拍阿朔的肩膀,隨后一個翻身躍上高墻,飛檐走壁而去。 夜涼如水,皓月當空。謝問循著笛聲,來到城隍廟附近的一座佛塔前,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倚靠在佛塔的圍欄前,臉上戴著一張華麗鬼魅的陰律司面具,手持一支玉笛,正吹奏出一段段陰森凄厲的旋律。 這就是cao縱傀尸的吹笛人!謝問一躍而上,手中長劍倏然而出,直奔吹笛人心口而去。笛聲戛然而止,吹笛人身影一斜,堪堪避過這一劍,謝問不容他反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出狠招,凌厲的劍鋒如道道閃電般掠過吹笛人的面具和衣角。刀光劍影之中兩人你來我往,繞著高塔的圍欄激烈打斗起來。 “沒想到你竟能找到這里?!贝档讶艘贿呑蠖阌议W一邊道,陰森森的聲音中透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謝問厲聲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cao縱傀尸???” 吹笛人沒有回答,只是陰惻惻地笑道:“謝問,我很佩服你的膽量,竟敢孤身一人找上門來,要知道此刻我要殺你,簡直是易如反掌?!?/br> 說罷,吹笛人突然反守為攻,出其不意地一掌擊出,拍在謝問胸口,這一掌內力極其深厚,謝問被打得后退了幾步,只覺得胸口猶如火燒,五臟六腑都翻江倒海起來。那吹笛人好整以暇地拍著手中玉笛,道:“不過,這次我先不殺你,因為好戲才剛剛開始呢?!?/br> 謝問痛苦地捂住胸口,皺眉道:“什么意思?” “傀尸不過是前菜,現在主角已經登場。謝問,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種地方與我浪費時間。再不回城隍廟,你可就再也見不到你的阿朔了呢?!?/br> 說著,他撫著面具放聲大笑,如同鬼魅一般飄然而去。那人身形極快,一眨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前菜?主角? 難道說這場傀尸之亂只是一個陷阱??? 謝問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當謝問匆匆趕到城隍廟時,傀尸已經被盡數制服,但是現場也被幾百名身披鎧甲的士兵圍得水泄不通,隊伍前頭是一名騎著高頭大馬,身著天樞府制服的將領??吹酱饲榇司?,謝問一瞬間反應過來了。原來傀尸之亂只是一個為了將謝問、阿朔還有天樞府統統引出來的誘餌,而引出天樞府的目的當然只有一個!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放開我!我不是什么太子!我叫阿朔!” 謝問循聲望去,只見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地嵌住阿朔的胳膊,不由分說地將他拖出人群。而另一邊,孟懷瑾卻被持長槍的士兵堵住去路,無法突圍。 “住手!”謝問沖到人群之中,一聲大喝,“你們快放開他!” 孟懷瑾見謝問回來了,連忙上前道:“謝問!你可算回來了!天樞府的人來了!他們要把阿朔帶走!” “大哥哥!”阿朔突然爆發出一股力量,猛地推開架住他的那兩名士兵,動如脫兔地撲到謝問懷里。 “對不起,阿朔,大哥哥來晚了,讓你受驚了?!敝x問抱住他的身子,輕拍肩膀安慰他道。 說話間,那名騎在馬上的男子策馬踱步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謝問。 “人都到齊了啊,挺好,省得我們再到處找了。你說是吧?淮南王世子,謝問?” 謝問瞥了那男子一眼,見他大約四十歲上下,有股武將特有的蠻橫之氣,嗤笑道:“你誰???我們認識嗎?” 那武將耐著性子冷笑一聲,拱手道:“我乃天樞府副統領瞿進。奉圣上之命,捉拿朝廷欽犯謝問以及廢太子謝琞歸案!” 此話一出,在場的南華門眾一片嘩然。人群中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議論聲。 “什么?阿朔師弟居然是廢太子??” “謝問是朝廷欽犯?這是怎么回事?” “掌門人怎么會把這兩個禍害帶回我們南華門來?” 一時間,驚愕、疑惑、嫌惡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像一把把尖銳的刺刀扎在謝問和阿朔的身上。阿朔被這一道道充滿敵意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舒服,不安地揪緊了謝問的衣襟道:“大哥哥,為什么大家都這樣看著我們?阿朔做錯什么了嗎?” 謝問對周遭的閑言碎語置若罔聞,笑著摸了摸他的頭:“不,阿朔什么都沒做錯?!?/br> 話音剛落,幾名士兵從兩旁沖了上來,鉗住謝問和阿朔的雙臂,要將他們拉開帶走。 阿朔不肯松開謝問,掙扎著叫道:“你們都滾開!”說著抬起手掌在那士兵耳后狠狠一敲,再一腳踹在那士兵的側腹上,疼得對方嗷嗷直叫。這時,又一名士兵從正面抓住了他,阿朔便撲上去嗷地一口狠狠咬住那人的臉。 阿朔的這一連串舉動讓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唯獨謝問一人臉上難掩欣喜之色,因為阿朔剛才情急之下使出的這一招,正是那日他教阿朔的防身術。瞿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怒道:“你們這群廢物還愣著做什么!給我一起上,抓住他!”士兵們這才連忙沖上來,七手八腳地把阿朔按在地上,其中一個士兵索性騎在阿朔身上,舉起拳頭眼看就要落下。 “住手!”謝問一個箭步沖上前,單手抓住那士兵高舉的手腕,只聽喀地一聲,那士兵扯著嗓子慘叫起來,原來竟是腕骨被謝問生生折斷。謝問手一揚,那人便連同其他士兵一起滾雪球般地跌出丈外。謝問站在阿朔身前道:“他再怎么樣也曾經是太子,誰給你們的膽子這樣對他!” 黑暗中,紅影一晃,一股霸道凌厲的殺氣從側方直逼而來,謝問忙側身一閃,一對凜冽的鷹眸便擦著他的臉頰而過,猶如暗夜中的驚鴻一瞥。 “大哥哥!”阿朔灰頭土臉地爬起來,緊張地摸了摸他的臉,“你怎么受傷了?”謝問一愣,看到阿朔掌中的一抹血,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臉竟不知不覺中被銳物劃開了一道口子。 眼看那紅影再次欺身近來,謝問連忙擋在阿朔面前,這次謝問看得清清楚楚,襲擊他的人身著紅蓮紋樣的描金斗篷,那是天樞府最頂尖的高手才有資格穿著的制服,鷹一般狠戾的眸子如同他凌厲的掌風一樣,令人望而生畏。過分端正標致的五官如同他利落颯爽的身手,完美無瑕沒有一絲多余的線條,一切都是最恰到好處不過。謝問只是與他短暫地過了幾招,就深知此人的武力遠在自己之上。果然,不出幾個回合,謝問就已經被對方疾風驟雨似的攻擊逼得連連后退,難以招架。謝問心想不論如何都要拼死護住身后的阿朔,眼看那身披斗篷的男子最后一掌便要劈頭落下,他心一橫索性挺身而上,用自己的胸膛結結實實接了那人一掌,用了十成的內力將對方那一掌頂了回去。 對方似乎沒有想到謝問居然如此硬核接招,猝不及防地被他的內力震退幾步,強大的內力所引發的陣風將他的斗篷掀開,露出一頭飄逸的暗紅色短發。 “聞辛!住手!”瞿進厲聲道,“誰讓你要他的命,上頭的命令是活捉!” 名叫聞辛的男子不動聲色地收了掌,但兩只陰戾的眸子仍然釘在謝問身上,謝問險些被這一掌震碎了心脈,當即口吐鮮血,向前撲倒。阿朔臉色慘白如紙,惶恐無助地搖晃著謝問的身體:“大哥哥,大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謝問拼著一口氣睜開眼睛,顫抖著抓住阿朔的手道:“大哥哥沒事……” 阿朔握著謝問的手,再也忍耐不住,淚水撲簌簌地滾落下來,泣不成聲。 “真麻煩?!宾倪M不耐煩地擺擺手,“一開始乖乖跟我們走不就沒這么多鳥事了,帶走吧?!?/br> “等一下!”就在這時,孟懷瑾站了出來,大聲道,“你說謝問是朝廷欽犯,證據呢?還說什么奉圣上之命捉拿他們歸案,圣旨在哪兒?一無證據,二無圣旨,你們到底憑什么抓人???” “沒錯,按照規定,天樞府奉命拿人是要出示敕令的?!卑鬃雨匾策~出一步,表情是忍無可忍的憤怒。 “謝師兄……”李初照站在白子曦身側,紅著眼睛道,“謝師兄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們天樞府對他下這么重的手,難道不是濫用私刑嗎???” 三人的一番話就像引線一樣,瞬間點燃了司衡門下弟子的怒火。天樞府抓捕謝問和阿朔的手段如此野蠻粗暴,大家看在眼里早已是敢怒不敢言,在孟懷瑾三人的帶頭之下,大家終于鼓起勇氣,你一言我一語地附和起來。 “對??!你們到底有沒有證據???沒證據就得把人放了!” “天樞府很了不起嗎!想抓就抓,想殺就殺,還有沒有天理了???” 瞿進怒道:“放肆!天樞府辦事,豈容你們這些江湖閑雜人等置喙???妨礙執法是抗旨!窩藏朝廷欽犯更是死罪!罪上加罪,這后果你們擔得起嗎?” “各位,請稍安勿躁?!币粋€沉穩的聲音忽然響起,南華門弟子一瞬間安靜下來,虛谷真人薛以恒緩步從人群中走出,對著瞿進做了一揖,鎮定自若地道,“我們南華門崇尚俠義之道,門下弟子大多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他們只是比較有正義感,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并非有意對抗朝廷,若方才言辭之中有沖撞之處,請允許我這代掌門向瞿大人以及天樞府的各位賠個不是,還望各位大人海涵?!?/br> 瞿進哼了一聲道:“你這道士倒還識大體,天樞府也是替皇上辦事,與你們南華門無冤無仇,只要你們肯乖乖配合,交出謝問和廢太子謝琞,我們天樞府自然不會與你們為難。如何?代掌門,這要求不算過分吧?” 薛以恒還沒答話,楊超就在一邊插嘴道:“師尊!我們就把謝問他們交出去吧!反正他和那個阿朔不過就是個外人,我們犯不著為了兩個外人和朝廷作對??!” 孟懷瑾一聽這話就來氣:“什么外人!謝問和阿朔可是正兒八經地行過拜師禮的南華門弟子,怎么就是外人了???” “拜過師又怎樣?誰不知道他們是掌門人帶進來的關系戶?依我看,掌門人一開始就不該帶他們進來,害得我們南華門上下都被這兩個家伙拖累?!?/br> “同門如手足,既然是手足那就應該有難同當!” 兩人這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的爭執很快在人群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司衡門下弟子和虛谷門下弟子本就不和,這下更是旗幟鮮明地分成了兩大陣營,一方以楊超為首,要求薛以恒把謝問和阿朔交出去,換南華門上下的平安。另一方則以孟懷瑾為首,堅持要天樞府交出證據和圣旨,否則絕不交人。 眼看現場漸漸吵成一鍋粥,瞿進在一邊看得越來越不耐煩,最后他索性拔出腰間火銃,砰地朝著天空開了一槍:“都給我閉嘴??!老子趕著交差,沒工夫聽你們這群臭道士打嘴仗,違令者斬!就是這么簡單!大不了你們所有人一起上,我倒要看看,是你們這一百多號窮酸道士厲害,還是我手下的這五千鐵騎厲害!” “都別吵了——!” 在這一觸即發的危機時刻,謝問用盡全力吼了出來。 現場再一次安靜下來,謝問緩緩地從鮮血淋漓的懷中摸出一枚令牌,那血跡斑斑的令牌上一面寫著南華二字,一面寫著掌門二字。 謝問顫顫巍巍地將令牌高舉在空中,一字一句地開口道:“見此令,如見掌門?!?/br> 虛谷真人看到謝問手中的令牌,不禁臉色大變,顫聲道:“你……你怎么會有這掌門令牌???” 謝問嘴角揚起一個虛弱的笑:“還用問嗎?當然是師尊給我的?!?/br> “這……!”虛谷真人愕然無言,恨恨地一甩袖子,“師弟,糊涂啊,糊涂!” 不光是虛谷門下弟子,南華門中所有弟子都對這個令牌再熟悉不過,看到謝問將這塊掌門令牌高舉在手,所有人頓時噤若寒蟬,鴉雀無聲。 謝問在阿朔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調整了氣息之后緩緩開口。 “各位師兄弟,大家同門一場,本是難得的緣分,理應團結友愛,不分彼此才對??墒乾F在,各位因為我和阿朔的事吵得不可開交,同門之誼也產生了裂痕,這是我和阿朔萬萬不愿看到的。孟師兄,李師弟,白師弟,還有擔心我和阿朔的各位師兄弟們,你們的心意我們心領了。我謝問捫心自問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天地良心之事,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吉人自有天相。所以大家不必為我們擔心?!?/br> 孟懷瑾聽出了謝問的言外之意,急道:“謝問!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謝問淡然一笑,轉過頭來,握住阿朔的手道:“我跟天樞府的人走。阿朔,你呢?” 阿朔抬起滿是淚痕卻倔強傲氣的臉:“大哥哥去哪兒,阿朔就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