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
南大小姐出場,哪次不是擺足了架勢,光芒四射艷壓全場呢。 家世好,樣貌好,有能力,最重要的是,有實權。她再挑剔,再惡劣,都有人送上門給她踩,只要能讓這位大小姐露出笑容,都是值得的。 紀云深看了眼手表,分針已經指向六了,南大小姐離約定的時間遲到了快半個小時。他無奈地搖頭,早早備下的玫瑰因為寒風的摧殘此刻花瓣多有皺縮,已經不是最盛的模樣,紀云深索性把花交給旁邊的侍童,叫他拿去處理了。 這樣的花,配不上南程。 他倒也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紀云深向來溫文爾雅,態度親和,只是能讓他等,也不是常人可以做到的。這么多年的相處,早就習慣了南程的任性和肆意妄為,對她從來只有無限包容。 許久那輛載著身嬌rou貴的大小姐的黑色賓利才緩緩駛來,紀云深笑起來,招了招手,熟稔地走上前,走到停下的車旁邊,拉開車門,扶著里面的南大小姐出來。 南程今天穿的這雙高跟鞋跟頗陡,她下車走了幾步,上臺階有些踉蹌,身旁的紀云深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免她摔倒?!笆遣皇菗Q雙鞋比較好?”他看了眼大小姐的鞋跟,語氣柔和,卻又帶著點責備,“你呀,腳踝容易受傷,怎么還穿這么高的鞋,怎么一點都記不住教訓?” 南程撅了撅嘴,對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不自覺撒嬌,“這雙最配裙子嘛?!彼现母觳?,抬腳示意他看,“不好看嗎?” 白皙纖細的小腳被猩紅綢面的鞋面包裹著,鑲著鉆石的流蘇掛在突起的踝骨旁邊,漂亮得不可思議,令人想抱在懷里褪了鞋,細細把玩。紀云深認認真真觀摩半響,一直看到南程腿抬累了,踢了一腳紀云深的小腿,叫他給她揉,“看這么久,你是不是故意的?” 紀云深低低地笑了一聲,蹲下來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揉捏了一會兒,然后放下,轉頭對一直默不作聲跟在南程身后的執事說道,“阿言,可以麻煩你回去一趟,給程程拿雙低幫軟底鞋過來嗎?” “欸,你干嘛呢?”南程皺著眉打他,紀云深握住她的手腕放嘴邊親了一下,表情溫柔,轉而看向陸言時神色收斂了幾分?!奥闊┝??!?/br> 這話不是請求,是帶著些要求的意味了。南大小姐哼了一聲,故作不爽,“我的人,你命令他?” “哪有?”紀云深目光收回來時眼里又帶上了暖意,“我們三人好歹也是一起長大的,你就不能理解成我拜托朋友嗎?” 陸言眼睫微顫,慢慢抬眸,看向自始至終半分眼神都沒分給他的大小姐,眼底一片漠然。但他微笑著回復紀云深,“好的,那這邊就麻煩紀少爺了?!?/br> 他轉身離開,將要上車的時候又扭頭看了一眼往宴會廳走的青梅竹馬二人,男子虛攬著女子的腰,好脾氣地微笑著聽她抱怨他像老媽子,女子褪去了平日里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模樣,此刻肆意地向親近信賴的友人撒嬌,怎么看,都是一對璧人。 素來優雅禮貌的執事嘴角露出諷刺的冷笑,只是那種冰冷只出現了一瞬間,立刻被壓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