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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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勞累,小小舟也沒能堅持多長時間,射過之后又摸了一會rou乎乎的奶子,感受那兩團豐腴又有彈性的肌rou在手心中的觸感。 顧正歌被摸的眼角泛紅,喘氣聲逐漸急促,額角落下幾滴水盈盈的汗珠。 rutou被狠狠捏了一下,酥麻的感覺頓時沖向腦海,眼睛瞪得大大的,抓著他手臂的右手指尖都泛了白。 黑暗中卻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那人臉上是什么表情,只好張嘴吐出聲音,叫他: “陳舟...” “在呢,摸你奶子呢?!?/br> 氣的顧正歌心中腹誹——此人還是一樣的無恥。 待陳舟捏夠了,環著他的腰老實下來,他也不再顧忌什么廉恥道德,裸著的身子靠著他輕喘。 陳舟曾經說過,觸動規則這種事情,只要沒人發現,就不算發生。 顧正歌雖然不敢茍同,但偶爾,偶爾稍微過線一點,也沒什么關系...吧。 才怪! 顧正歌很頭疼,覺得他倆的關系早晚得出事! “轟??!” 天邊一聲雷響,似乎在贊同他的想法。 “木盆里有身干凈衣裳,最上邊疊著的那身,幫我拿過來?!?/br> 顧正歌把陳舟推出去,自己迅速洗了個澡,換上干凈衣服,抱起裝滿臟衣服沒來得及洗的木盆,拉著陳舟走出樹林。 經陳舟的指示,看見陳星那戶大樹遮擋的茅草房子,皺眉說: “他家離得太近,以后還是少來這邊?!?/br> 實在太不安全。 誰也不是傻子,一次就足夠起疑心了。 陳舟也覺得以后還是少來,原因很簡單,特么的外面蚊子太多! 顧正歌不招蚊子,但他招! 就算有了驅蚊香袋,經常還會被咬上一口,癢的難受! “那以后咱們去...對了,你怕鬼嗎?” 陳舟指著身后不遠處破破爛爛的舊祠堂。 他從小接受馬克思無神論的教育,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明白恐懼來源于未知,哪怕一朝穿越,也死心眼的認為是時空錯亂的原因。 顧正歌頓了頓,然后搖頭:“那里面早就搬空了,就怕有蛇蟲蝙蝠?!?/br> “那明天我去看看?!?/br> 兩人邊說邊往回走,天上黑云越來越重,風也起來了,吹在身上涼快不少。 今天見面時間不長,陳舟舍不得他走,故意把步子調慢再調慢。 顧正歌心疼他今天累著,道:“回去睡吧,以后又不是見不到?!?/br> 把人往那邊推推,又說:“明天把飯盒放在我那屋后面,我給你帶飯?!?/br> 剛剛陳舟說午飯吃的窩頭加咸菜,雖然不限量,但非常難吃,顧正歌就生了給他帶飯的心思。 林阿家最近身體不爽利,整日在房間躺著,不來廚房,他給陳舟偷帶點炒菜也方便。 “好?!?/br> 又抱著人親了兩口,陳舟這才回家睡覺。 顧正歌在岔路口猶豫一下,最終還是沒回自己家,去了他一個表堂叔的兒子家中,去陪他新娶的小君。 他那表堂阿伢幾年前去世,下面一個兒子和顧正歌差不多大,今年年初蓋了新院娶了小哥,又趁著七八月份沒農活,去縣城給人當短工去了。 留新小君一個人在家,膽子賊小,平時還好,一聽打雷閃電就嚇得不敢出被窩。 阿堂逝世沒辦法陪他,找公公來又讓人笑話,娘家又遠,有幾個阿伢家里都有小孩子,也不好總麻煩人家,于是央求顧正歌下雨天來陪陪他。 不白陪,他男人從縣城帶來的糕點零嘴非常大方的讓顧正歌拿回家,還給過他好幾根頭繩樣子,搞得顧正歌有種“賣身求財”的感覺。 走了幾步路,在雨點落下來之前到達那小君家,敲了敲門,好半天才從里面傳來一聲驚恐的細聲: “誰...誰???” 顧正歌幾乎能從聲音中聽出他身體的顫抖,嘆了口氣報上自己的名字。 那小君瞬間熱淚盈眶,蹭蹭兩下從客堂竄出,給他開了門,把他懷里的木盆搶過來,拉著他往屋里走。 “你可來了,嚇死我了!” 剛才打了好幾個雷,嚇得他縮在被子里也不敢出來。 “這么害怕,怎么不點燈?” 他家也不是個窮家,男人疼他,對他也好,不會舍不得這點麻油。 新小君嗚嗚兩聲:“我,我沒敢出來...” 顧正歌:“......” 有了顧正歌坐鎮,那小君明顯放松很多,殷勤的幫他鋪了個新被褥,又不好意思的讓顧正歌陪他去上了躺茅廁,兩人這才躺下睡覺。 外面雷聲滾滾,豆大的雨點也啪啪掉落下來,那小君嚇的直往顧正歌身邊湊,搞得他也沒辦法睡覺,無奈的睜著眼睛看房梁,越看越睡不著。 他十幾歲的時候愛干凈愛的厲害,還是那種特別討人厭的“假”干凈,別人一碰自己轉頭就要去洗手,別人一進自己房間立馬就要拿掃帚,別人坐坐自己的床就得揭下來去泡水。 總之,自己的東西就是干凈的,別人碰都不能碰。 因為這事沒少被他阿家念叨。 后來他阿家死了,他爹傻了,天天就知道喊“正歌”“正歌”,跟在他后面追著他,流著鼻涕口水沖他傻笑,衣服上全是臟污,有時候上廁所都不能自己來,家里沒人管,他再嫌棄也得去照顧他。 再后來,他參了軍,一路走到西北安定關,那里水很少,還是黃乎乎的顏色,得沉淀好幾天才能用,缺水最嚴重的時候,一整個冬天也洗不了一個痛快澡,他所剩不多的那點毛病也被日積月累的磨去了,收拾打掃的習慣倒是留了下來。 也幸虧是這樣,不然他現在是絕對不可能睡別人的床鋪被褥的。 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不能忍受別人往自己被窩里爬! 顧正歌黑著臉,按住自己的被角,對那企圖爬進他被子里的小君威脅道:“你再這樣,我走了!” 那小君驚呼:“不要!” 啪啪掉了幾滴眼淚,看顧正歌不跟自己男人一樣來哄,于是也不裝樣子了,噘著嘴推他一把,嬌哼一聲:“以后你男人也別進你被窩!” 說完,背對著他扭過身去。 顧正歌眼前浮現出陳舟的身影,嘴角無聲勾起,淡定回了一句: “只有我男人能進?!?/br> 那小君瞬間驚呆。 . 顧正歌生物鐘挺準時的,天微亮時候起床,抱著自己一盆子沒洗的衣服,拿上那小君桌子上早就留好的幾塊米糕,往自己家走。 在門口遇見鬼鬼祟祟比劃著要踹門的陳某人,噗嗤笑了一聲,立馬被拽到了一邊。 陳舟很驚訝:“你怎么從外面回來的?” 顧正歌把加了糖的粟米糕遞給他,說自己昨天晚上在別人家睡的。 聽得陳舟一萬個不高興。 “你還沒跟我睡呢,就先跟別人睡了?” “一人一條被子,中間還有那么大的空隙,這也算睡?” “一張床上就算?!?/br> 陳舟嫉妒心爆棚,但也沒有那么厲害,可能是因為......吃人嘴短? 看著手里的米糕,陳舟思索要不要拿出“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氣度,把它扔出去。 顧正歌看他火氣沒那么大,趕緊拿過他手里的飯盒,轉移話題道: “不是讓你放下就走?” “我想見你嘛,昨天都沒看夠!” 他還說到做到,說沒看夠,立馬捧著顧正歌的臉仔細的瞅,惹來顧正歌狠瞪他一下,羞惱道:“你手上都是糕點渣子,別摸了!” 陳舟明顯不跟他一個頻道,一臉震驚的看著顧正歌的臉,呼道:“你好像白了不少啊,比之前好看了!” “...是你曬黑了?!?/br> 有一只黑乎乎的爪子對比,能不白嗎? 顧正歌覺得自己再不結束話題,陳舟肯定會跟他聊到天長地久,于是干脆利落的抓住他的手拿下來,道: “晚上見了白天見,你也不嫌煩...快走吧?!?/br> 陳舟也還沒忘自己有事情干,把手里最后一口糕塞進他嘴里,捧著剩下幾塊走了。 顧正歌站在原地,邊嚼邊等他身影看不見,這才端著木盆回家。 正巧碰見林阿家從茅房出來。 他病的似乎比昨天更嚴重了,臉色慘白慘白的,不扶著東西根本沒法走。 顧正歌嘆了口氣。 他之前以為林阿家是中了暑,后來才發現不是。 木盆中脫下來的褲子上有一片血跡,茅廁中也是...別是小產了。 “唉?!?/br> 看他咬牙狠瞪自己,就是不開口的樣子,顧正歌又嘆口氣,決定明面上還是保持一下家庭和睦的假象。 他放下木盆,走過去扶他,語氣雖不熱絡但還是問:“去哪兒?” “...回屋?!?/br> 他把人扶過去,安置在床上,看他滿頭汗水,又轉身去擰了個帕子給他。 “你...在萬奇那里睡的?” “嗯?!?/br> 可能是覺得回答太敷衍,林阿家瞪著眼睛看他,顧正歌只好又加了幾句: “昨天看天色不好就過去了,衣裳也沒洗,攢著今天晚上一起吧,我先去做飯,等會去打麻?!?/br> 前天把存起來的麻曬了一遍,又過了次手,把壞的都撿出來。 昨天把那些麻泡了一整天的水,為的就是讓它膨脹起來,今天好打麻。 打麻就是把麻的皮撕出來,再用一種特殊的工具過一遍,把上面的雜質去掉,留下來的韌皮就干凈了,成了織布的粗麻原料。 顧正歌初步估計,光這一步就得做個七八天,然后還要洗,還要曬,接著就是績麻。 績麻就是把曬干的韌皮一絲絲分開,再捻成一股,纏成團。 分的越細織出來的布也越好,要是去賣價格也越貴。 只是一想到績麻這一步驟,顧正歌就覺得手疼。 把韌皮一絲絲分開這話說得容易,那可是用手指甲上,一上就是半個多月,才能績夠一匹布要用麻線。 這還是做秋冬料子,是和棉一起織,工作量少了一半的結果! 要是夏天衣裳,那就是都用麻,一匹布光績麻就得一個多月! 而一匹布,也大概只能給一個大人做一件衣裳,手巧的能剩下些料子,做些小東西,就沒了。 就這么麻煩。 林阿家在這個時候鬧病,顧正歌說沒怨言那是騙人。 留了一年的麻非常不好收拾,無形中增加了不少工作量。 因為收下來就曬干了,所以韌皮很多已經斷了,纏團的時候要一點點把斷掉的捻好,就算是這樣,織出來的布也還有一個個的小疙瘩。 要是剛收下來就纏成團...想什么呢。 林阿家自從進了他家門,拿了他的餉銀,光顧著和那男人親熱去了,除了喂雞喂鴨打掃院子這些避不過去的活做一做,其他的就松了,實在不行還能買不是? 據說當初拿了兩年的錢,他爹也死了之后,就鬧著要買個年紀不大的才哥伺候,說等長兩年,還能給趙萬春做小,不虧。 被族里人罵了回來。 顧正歌有時候在想,其實買個才哥回來也不錯,起碼干活能幫幫他。 轉念又想,不知道那人什么脾氣,多個人多回事,還不如現在這樣。 又在后悔,陳舟說娶他那時候怎么就拒絕了呢?腦袋被土地神的拐棍打了? 給趙萬春做衣裳他是一百個不愿意的。 趙萬春這人,愛吃,為了吃都能偷錢,吃個什么烤鹿rou就敢花兩錢銀子。脾氣也不怎么好,急起來這個家里連除了林阿家誰也罵。 他就更別說了,超大號的靶子。 有時候顧正歌在院子里繡香袋,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得被罵一頓難聽的話。 他生氣,就去林阿家房里坐著,讓他也聽聽自己兒子那些渾話。 但那又怎么樣? 一點實際用處都沒有。 只能安慰自己一句,這人真論起來也不敢做什么壞事,心平氣和過些日子,等陳舟想明白了,說娶他,他也就脫離苦海了。 ...又在后悔,自己怎么就拒了他呢? 難道有問題,不能成親之后在解決? 好歹先抓住再說! 越想越后悔,顧正歌在心里把自己來回罵了好多遍。 但即使這樣,讓他去找陳舟說“娶我吧”,那也是打死也開不了口的。 臉皮太薄,于是只好自己受罪...唉。 林阿家站在長輩的角度念叨幾句打麻的技巧,其實顧正歌都知道,他感覺林阿家意不在此,他就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沒一會,雙胞胎醒了,林阿家的身體也沒辦法去照顧兩個孩子,還是得顧正歌上。 他其實并不怎么喜歡孩子,尤其是雙胞胎這種對他有敵意的,馬馬虎虎的幫他們穿上衣裳,就去灶房淘米準備做飯。 柴火已經撿回來了,顧正歌把唯一的灶點起火,把米粥熬上,又舀了兩大勺玉米面燙好,接著去摘菜。 他現在要打麻,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在早上炒菜,林阿家自顧不暇,也不太可能說他。 早飯是米粥加蒸出來的玉米餅子,菜是炒茄子和蒜燒南瓜,除此之外還給林阿家蒸了兩個荷包蛋。 他也不是賣好示弱,只是小時候阿家就這么做,不舒服的時候就吃這些。 雖然林阿家的病吃這些也沒什么用處... 給陳舟裝好飯,偷偷放到自己屋子的窗戶外面,等會陳舟會自己來拿。 早飯給林阿家單獨裝出來,給他床上放了個小桌子,讓他自己吃。 雙胞胎眼饞拿兩個雞蛋,一個兩個去床邊賣乖,林阿家倒是開心不少,然后又發起愁來。 他肚子里又有了個孩子,胎位還不穩,這幾天流了不少血,他也不敢去看大夫,不知道孩子還在不在。 更生氣的是,那男人居然用這件事來脅迫他改嫁,說讓雙胞胎認祖歸宗...他是不愿意的,那男人家窮的過分,嫁過去受罪嗎? 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年紀大了,就老老實實守著這房子,守著趙萬春和雙胞胎過日子,也就夠了。 至于顧正歌,給他說門門當戶對的親事也不怎么難,聘禮嫁妝的事情也好說,多要點少要點罷了。 他在病中是這么考慮的,雙手摸著肚子,也沒什么懷念的心思,只思考怎么去抓副藥打了這孩子。 顧正歌過來收碗的時候,甚至還得到他一個和藹的笑容,嚇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實在不行就去看大夫吧?!?/br> 留下這句話,顧正歌落荒而走。 . 一整天都在打麻,累的腰酸背疼。 好在昨天下了雨,今天又是陰天,天氣倒是涼爽不少。 估計陳舟那邊也能輕省些。 他不太愿意陳舟去做苦力,他覺得陳舟并不需要這么累。 他“文采”那么好,只要認了字,再花幾年考個秀才,去衙門尋個差事很容易。 說句炫富的話,他懷里有五十兩銀子呢,這些錢他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給別人的,養著陳舟倒是愿意,省吃儉用點,過幾年輕快日子綽綽有余。 然而陳舟上進,想賺錢給他花,他也高興。 就是苦點... 做苦力什么的... “唉?!?/br> 天色漸暗,眼睛看不太清楚了,顧正歌也不勉強自己,起身去做飯,多做點好的,投喂自己...男人。 陳舟那邊。 今天比昨天更累。 倒不是工作量增加了,而是鍛煉肌rou耐受力需要一定時間,他估計自己這幾天都得處于難受階段,于是更加放開了吃東西,難吃也吃。 早上吃了四個大窩頭,中午有顧正歌的愛心加餐,炒茄子炒南瓜還有一個煎蛋,吃得飽飽的才有力氣干活。 林國護一見昨天效果顯著,加上陳舟算賬精準,難得被老爺子夸了幾句,更信任他,又看他干活挺賣力,于是偷偷多給了他一文錢。 今天拿了十五文,算計著大概能吃五個芝麻燒餅,頓時覺得也不怎么多。 再對比一下砌墻師傅每天三十文,又感嘆一句還是要往技術方面走,這才是真正的賺錢之道。 但他現在沒根基沒人脈,也只能慢慢往上爬。 就這么干了十幾天。 他和顧正歌的接頭地點已經升級為舊祠堂,里面什么都沒有,都搬空了,就剩下四面土墻。 大概有一間半房子那么大,只有門沒有窗戶,也沒有老鼠蛇,但有蝙蝠,一見人進來也飛走了。 陳舟掃了兩個早晨,才把蝙蝠糞便掃干凈,又花了一晚上在里面點了許多草藥驅蟲,通風三四天,感覺味道散盡,兩人才在某個夜晚,洗完澡之后,偷偷躲了進去。 其實啥也沒有,就兩個大石頭做凳子,一截剝了皮的枯木當矮桌。 可就算是這樣,兩人還是沒由來的開心,那天晚上,連顧正歌都多了好多話。 顧正歌心疼陳舟搬磚做苦力,肩膀上都是血印子,藥膏不要錢一樣往他身上抹。 陳舟心疼顧正歌績麻績的腰酸背疼,手指甲都快裂開了,他覺得這雙手這么好看,就該給他握jiba。 得到顧正歌一拳頭警告。 陳舟搬了快一個月的磚,雖然前幾天是硬生生挨下來的,但習慣之后也不覺得怎么累了,還長了不少rou,身體也結實不少,不像之前那么干瘦。 除了顧正歌偶爾的接濟,還有后來被分配到去縣城“點磚塊”的原因。 陳舟算數很好,惹得林國護很信任他,再加上老爺子那邊也知道了陳舟的存在,不光沒有生氣,還讓林國護多重用,允許算賬的事情經陳舟的手,比自己兒子發愁半天,最后算出一個錯誤答案好太多了。 但也防備著他,比如不讓陳舟碰賬本。 陳舟巴不得這樣呢,他可不會寫字! 于是,每天晚上他就算賬,分錢,念給林國護聽,后者就在本子上寫。 有了陳舟,不光效率快,準確度也高了不少。 而且陳舟戰斗力十分強大,有誰敢來說他分的錢數不對,他能立馬擺脫靦腆人設,拉著那人講到他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林老爺子很滿意,生氣也少了,身體好了些,但還是不能出門,只能坐鎮后方看看賬本,順便指揮自己兒子。 于是,便宜了陳舟。 陳舟現在一天能拿二十二文,因為他要算賬,隔幾天還要去“點磚塊”。 點磚塊就是去縣城數磚頭,不要少一塊對不上數,再算算賬,記個簡單的賬本。 挺簡單一工作,比搬磚輕省太多。 第一次的時候,他用兩邊相乘的方法算出磚塊數量,還狠狠震驚了一群人。 倒不是對乘法震驚,而是對他用乘法還算的這么快震驚。 對面管事的不信,非要一個個數,數一百個就拿個小木片插到磚縫中間,再重頭數。 數了半天發現還真是陳舟那個數,頓時佩服不已。 陳舟很謙虛的表示:“哪里哪里?!?/br> 畢竟數數的這段時間他也沒閑著,拿著幾文錢去旁邊吃了個燒餅,喝了碗骨湯。 在縣城——雖然磚窯在縣城邊緣一個空地,但他賺的錢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磚窯坊很大,跟現代的小廠子差不多了,工人也很多,吃飯就成了問題。 磚窯坊是不管飯的,因為和旁邊村子達成了骯臟的py交易,那村子騰出一塊空地來做飯食生意,地方不大,勝在量大便宜,摳門一點的,花個兩三文錢就能吃挺飽。 陳舟胃口大,又不想吃棒子面窩頭,于是花了五文錢吃倆白面燒餅,骨湯免費。 這算是最貴的了。 除此之外,一戶屠夫在月中和月底的時候,還會做熟rou。 就是放點鹽和香料大醬醬油什么的,把rou煮熟,味道挺原始,價格還算能接受,二兩豬rou五文錢。 因為這兩天是磚窯發錢的日子,那些干活的也舍得吃,算起來比賣生rou賺不少。 只能說,賺錢的機會哪都有,就看你有沒有腦子和人脈。 陳舟趕上一次,買了半斤和顧正歌回去分享。 平時就帶白面燒餅,帶倆當晚飯,他吃一個半,顧正歌吃半個。 每次看顧正歌吃這么少他就生氣,壓著他摸他的肚子,看有沒有鼓起來,沒有就嘴對嘴再喂兩口。 往往到最后,不是往上面摸,就是往下面摸,然后發展成少兒不宜的黃色行動。 他的反常也得到了家里人的疑惑,老二甚至打聽到他每天往趙村跑,知道了他是去幫人蓋房子,聯合老大陳慶留,質問過他幾次。 陳舟就裝傻,說自己是外人,干活人家不愿要,求了好幾天才被安排去鏟土,就算是這樣,對方也只給飯吃,不給錢。 說的凄凄慘慘,自己都相信了,再加上他確實不回來吃午飯,晚飯也吃的很少,三人也算歇了火。 到底還是信息不對稱,趙村離得遠,他們誰也沒有渠道去問。 不過就算如此,陳舟還是覺得自己要用點手段。 于是,他打上了雇主本家那些人的主意。 干活的人中,雇主本族的人有二十個,這些人中并不都是溜jian?;?,也有幾個老實干活的,有幾個墻頭草,三天勤快兩天懶惰。 剩下的那些,就都是老鼠屎了。 陳舟剛來那幾天,這些人倒也勤勤懇懇干了幾天活,后來見陳舟沒什么大的威懾力,又變回了之前的樣子。 一看到他們,陳舟就很慶幸自己在算賬方面有了用處,不然不被趕走,也得被這些人擠兌。 他也跟林國護提過整治這些人的辦法,例如削減工錢,殺雞儆猴等等,然而林國護比較老實,覺得這些人是雇主族里的人,動他們不就是讓雇主不開心? 對此,陳舟表示:小子,你還是太嫩了! 房子主人可是白手起家的傳奇男人,這樣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本家這些好吃懶做,還得靠著他打秋風的米蟲? 估計早就明里暗里對林國護表示過:有不好好干的可以不用看他面子。 然而林國護把這句話當成了謙虛... 好吧,陳舟決定挑明了給他說。 他找了個吃飯的空檔,把林國護叫到一邊,使勁給他分析了一番利益對錯,和房子主人話中背后的意思,又說: “給你錢的是雇主,你就給你雇主干成這樣?花錢比一般人多,房子沒見多好,工期先增加了,而且你看了這么長時間,聽過這些人說趙老爺一句好話嗎?不光不感激給他們找活干,還諷刺他不直接給族里人錢,說他有了錢就不念舊情了!這樣的人,趙老爺有毛病才繼續養著他們!” 趙老爺,就是房子主人,今年快五十了,因為有錢,所以都尊稱一聲“老爺”。 陳舟一開始說的時候,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尬,心說自己一個社會主義接班人,居然說出這么這么封建的詞,簡直是賤骨頭! 后來就放開了,無非是個稱呼。 林國護被訓了一通,倒是沒有生氣。 跟陳舟共事這么長時間,他明白陳舟對事對人比自己更聰明,他爹也說過這件事,讓他跟陳舟好好學學辦事的方法。 但個人性格原因,林國護還是不太認同陳舟這句話,他覺得人家趙老爺就是在謙虛,是陳舟想多了。 就是這些人確實有問題,那也是自己的問題,是自己沒管好。 看他把所有責任攬到自己身上的偉大樣子,自私自利還小急脾氣的陳舟真想抽他一嘴巴子。 想了半天,陳舟給他一個折中的辦法: “你去給老爺子說說這件事,一點別瞞著,我的話也說一遍,你看老爺子怎么說?!?/br> 他覺得那老爺子還是有點能耐的。 林國護一臉不情愿:“爹好不容易好了些,我怎么能再去麻煩他,又生病怎么辦?” 陳舟:“...那你想過沒有,你這樣老爺子就放心了?你也知道,老爺子看不上你這點處事的能力,你現在還不趁著他在世多問問經驗,等他死了,讓你砸他買賣??!” 這句話說的太難聽,林國護直接黑了臉,一整天沒怎么沒搭理他。 陳舟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敢肯定,林國護現在的臉色,就算回家他什么也不說,老爺子也能看出來,去問他。 他又不會撒謊,到時候不說也得說。 其實這件事陳舟還真沒只想自己,這事做好了對林家也有益,最起碼保住了買賣的信譽。 第二天,不出陳舟所料,林國護一來,立馬拉著陳舟走到了一邊。 “我爹昨天罵我一頓,他說這事不是小事,關乎我們家的買賣,讓我這事聽你的,你說怎么辦?” 他滿臉焦急,甚至有種快哭的表情,是真怕買賣砸自己手里。 那可是他爹一輩子的心血??! 陳舟早就想好辦法了,讓林國護找個理由和趙老爺吃頓飯,用省錢的由頭去提這件事,大概意思就是說:現在人多需要裁員,老板你同不同意? 還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不要提是裁誰! 一個字,一個名字也不要提! 還掰開揉碎給林國護解釋,這么做就是讓他當壞人。 趙老爺是白手起家的人,不可能是個傻子,鐵定明白是什么意思,這么做不過是為了以后面對本家的人,有個借口罷了。 林國護很猶豫。 他當了二十多年的好人,突然讓他去做個壞人... “這行嗎?” “你回去問問老爺子?!?/br> 他并不強勢,也很精明的把責任分一部分到老爺子頭上。 但看林國護那不開竅的樣子,還是勸了一句: “其實你仔細想想,給你錢的是誰?是趙老爺,不是那些耍jian的本家人。你最重要的是把趙老爺伺候好,別本末倒置?!?/br> 林國護忽然懵逼,習慣性的問了一句:“那,我家的名聲...” “你家是服務有錢人的,又不是蓋土房子的,這些人攢幾輩子錢能找你蓋個青磚大瓦房???說白了,這件事情之后,你們之間不一定有交集,所以不用在乎他們?!?/br> “那萬一...萬一他們以后有錢了呢?萬一他們有錢,拿著錢來找我說現在的事情,來擠兌我呢?萬一他們有錢,來找我蓋房子呢?” ——那你就老老實實跪下叫爸爸! 陳舟也在職場打拼過,不太覺得臉面是回事,當然,也不是說它不是回事,而是要看人下菜,分清自己要給臉的是誰。 也就是俗稱的見人給人臉,見鬼給鬼臉。 對給錢還事少的,當然是爸爸一樣供著。 對在自己手下干活卻想占小便宜的,那就一臉羅剎樣子,看誰敢鬧事。 對于沒有利益相關的其他人,就得盡量擺出一臉笑意盈盈的樣子,平時也要大方一點,這就是所謂的人緣。 雖然不太符合主流價值觀,但卻是陳舟總結出來的一條人情往來的規律。 林國護直覺這事太大,不敢自己做主,當天晚上就去問了老太爺。 然后第二天下午才來,一身酒氣,臉色還有點尷尬,一看就是不會說謊的孩子被迫營業。 陳舟幾乎能猜到結果,然而林國護非得拉著他又說了一遍結果,臉還是哭喪著的。 吃飯經過很簡單,趙老爺為人和善,聽說他來立馬讓人準備酒菜,飯桌上也只有兩個人,林國護雖然松了口氣,但說話還是結結巴巴的,自己都知道多么虛。 然而就跟陳舟和老爺子說的一樣,他一提出節省開支的要求,趙老爺立馬就同意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在恭維他。 什么有管理才能,家業一定越做越大之類的,說的林國護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陳舟聽完拍拍他的肩膀:“既然老板同意了就做吧,做個壞人總比做個傻子強?!?/br> 說完繼續干活去了。 留下林國護一臉懵逼:“老板是啥???” 既然要做,那就要快。 林老爺子那邊似乎下了死命令,催促林國護三天之內辭退了好幾個人,說的極其兇狠,就算來干活也不給錢。 那幾個人當然要鬧,先是一家子老老小小都來吵嚷,不讓別人干活,被那些長工和留下來的本家人聯合起來罵了一頓,又鬧著去找趙老爺說,結果趙老爺忽然中了暑,不能見人。 這件事情陳舟沒管,因為林老爺子擺明了要鍛煉林國護,他不可能橫插一腳,只是被求助的時候偶爾說一下怎么做。 不得不說,這件事林國護做的還是不錯的,似乎是“家會敗在他手里”這句話激勵了他,總之就算被鬧得扔磚頭也硬是咬牙堅持下去了。 事情結束后,陳舟的每日工資漲到了二十五文,為了表達自己的謙虛,他免費給林國護算了一筆賬。 簡單來說,就是算一下開掉這幾個人能省多少錢。 數據證明還真不算少,這下林國護更開心了。 當然,這不是陳舟的最終目的。 干了幾天,趙老爺禮貌性的遣人來問了幾次,林國護卻琢磨他可能是等不及了,他自己也覺得可以蓋的更快一些,也就是多加幾個人,來彌補之前落下的工期,于是從別的村子找了一些能干的補缺。 這些人就是陳舟的目的,他現在再也不怕有誰會打聽出他這個“外來人”了。 就這么干了一個來月,到了八月十四。 房子大概雛形已經出來了,三進三出,還有好幾間廂房,很是氣派。 院墻也壘了一半,估摸著再干十幾天就能完工。 因為北方堂屋屋頂的梁木沒有及時送過來,加上明天就是仲秋節,工程只好暫停,陳舟他們當天晚上緊緊手把事情做完,第二天被放了一天的假。 對外肯定是說不給錢的,那些本家人也確實不給算錢,只給每人發了兩斤豬rou,算是趙老爺給大家的仲秋禮。 但實際這天晚上,陳舟除了豬rou之外,拿到了五十文錢。 兩天的工錢全給了他,沉甸甸的放在手心。 陳舟很真誠的對林國護說了聲多謝。 往回走的時候蹭了林國護手下回家長工的一輛車,少走了十里地。 天色已晚,估計都八九點鐘了,陳舟踱步往村里走去,想著顧正歌不知道在干什么,有沒有在溪邊洗澡,或者在舊祠堂等著自己。 昂頭看著天上的圓月,又想到古人居然還過中秋節,中秋節居然還放假,有些開心。 明天不用早起走十幾里地去干活,他決定好好睡個懶覺! 這里的人是過中秋節的,不過他們叫“仲秋節”,或者叫“團圓節”,有官職的在這一天會休假,城里做工的也會,但陳舟這種做就不用想了。 完全是趕趟趕上了,這才歇一天。 仲秋節是除了元宵節和端午節之外,最熱鬧的節日,當然不是為了紀念嫦娥,而是慶祝豐收。 從八月半開始,秋收的日子就要來臨,根據這里流傳的故事,據說這一天是土地神降臨給作物給予神力的日子,只有得到土地神庇護的作物,才會茁壯成長。 最經典的作物就是南瓜。 當然不是現代那種圓圓的南瓜,而是傳統長條老南瓜,一長能長老大的那種。 就是因為它生長力強悍,所以在這一天,大家也會在早上吃南瓜,求個好福氣。 陳舟不是很了解這些習俗,也懶得了解,他現在就想回家吃點東西,然后去找顧正歌。 結果很悲催,在家門口看到了拿木棍等待的陳慶留。 陳舟:“......” 都不用猜,看這一臉兇狠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等自己。 陳慶留也已經看到了他,兩條粗黑的眉毛瞬間豎了起來,二話不說拎起棍子就要揍他。 陳舟并沒有多么意外。 他今天把rou拿回家,而不是和別人換成錢,就表明他做好了準備。 瞞是不可能一直瞞下去的,而且陳舟算計得很清楚,自己這段時間早出晚歸的,地里的活也沒怎么幫忙,該補償一下。 他決定從今以后,每天往家里帶回幾個銅板來,不能太多,他也很摳門的。 今天這五十個銅板也不可能給他,于是陳舟只有跑,還跑的非常喜感。 左手拎著兩斤大肥豬rou,右手拿著一個木頭飯盒,還竭力壓住衣服里叮叮當當的響聲,臉上面無表情,腳步卻飛快。 遠不是陳慶留能追上的速度。 一開始,陳舟下意識的就想往顧正歌家跑,想把自己懷里的銅板給他,可很快覺得不對,他現在根本不是能上門的關系。 于是腳步就亂了,迷迷茫茫的繞著一戶人家的房子轉了兩圈,想著還是得找到顧正歌。 腦子立馬飛快轉動,想他現在會在哪里。 如果是平時,他不是在小溪邊洗完澡被自己調戲,就是在舊祠堂被自己調戲...好吧,忘了調戲這件事。 顧正歌白天忙著收拾那些破麻,晚上吃完飯會出來洗衣服,如果不是在小溪邊...那就在村子中央的水井邊! 想到這,陳舟立馬轉了腳步,從陳慶留身邊竄過去,往水井方向跑。 陳慶留沒抓住他,氣的差點吐血,怒吼一聲: “你給我站??!” 傻子才站??! 幸得老天保佑,成功在村中央看到洗完衣裳抱著木盆往回走的顧正歌。 顧正歌正一邊走,一邊扒拉盆子里的衣裳,看有沒有沒洗干凈的地方,耳朵聽到前面有聲音,一抬頭就看見陳舟往他這里竄。 嚇了顧正歌一大跳,愕然問道:“你怎——” 話都沒說完,陳舟就從他身邊跑了過去,一句話都沒說,木盆里倒是多了一個飯盒和一個荷包。 荷包還是顧正歌給他的。 顧正歌不明所以,扭頭看他繞過其他幾個一起洗衣裳的小哥小君,惹起那些人發出一陣陣驚呼,滿腦子疑惑。 但很快,他就聽到了陳慶留的聲音: “你給老子站??!給!我!站!??!” “......” 顧正歌了然了。 他扯了扯衣裳蓋住那兩個東西,裝沒看見一樣,低頭往家走。 回去之后把衣裳晾好,把飯盒洗好塞進不容易發現的角落,荷包揣進懷里拿回自己屋子,摸黑坐在床上,動作極輕的把里面的銅板倒出來數數。 五十枚。 這么多? 兩天的? 想到明天是仲秋節,大概是讓他們休息一天? 陳舟這段時間很賺錢,除去他吃東西花掉的,還剩下896文,都快一兩銀子了。 說不吃驚那是假的,但他知道陳舟賺這么多錢的過程,也確實佩服他的能力。 顧正歌看著床上滿滿的銅錢,尋思著還是湊個整,等明天去縣城的時候把它換成銀子。 另外也把剩下的湊湊,夠一百文就換成銀錢。 一方面體積小好存放,另一方面是...他直覺這幾天家里不太對勁。 如果他沒猜錯,林阿家確實是有了孩子,但他沒打算要,讓趙萬春一起借了輛牛車,去更遠的桃園鄉找郎中抓了副落胎藥。 不知道是不是那郎中有問題,藥吃下去之后林阿家要死要活的疼了好幾天,血流了不少,就是不見孩子掉下來。 ——這話是聽林阿家的外家兄闈說的,之前那段時間他一直都在這里照顧林阿家,理由是顧正歌要績麻,沒空。 顧正歌也樂得輕松,一切就當沒看見,沒聽見。 流了幾天血之后,看林阿家身子實在撐不住,又讓趙萬春借車,三人去了縣城,花了七八兩銀子看病拿藥,這兩天吃著身體倒是好了些。 但就是因為看病花了不少錢,顧正歌總覺得趙萬春經常在自己門前轉悠...可能是想偷他的錢? 他不敢確定,但該防還是要防。 他每天都要出門,于是干脆把陳舟拿回來的銅錢,連帶著自己剩下的那些,一起縫進最底層的被褥里面,縫的死死的,這樣就沒人發現了。 但到底還是沒有銀元目標小,既然攢了這許多,還是換成銀元貼身存放比較好。 看陳舟今天的樣子,他應該是不會來找自己了,正好可以把銅板串一串。 顧正歌拿著把剪刀,借著小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小心翼翼的尋找之前縫進被褥的銅板,一個個取出,數了一千枚用麻繩串起來。 又串了一個一百文的,剩下的三十多文湊不起來,就放進了荷包。 都做完了,陳舟還是沒動靜,也不再有念想,出門洗漱一下,上床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