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爹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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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舟發泄完之后心情舒暢了不少,又重新回歸那個有著:“老子來這兒是渡劫的”,“小爺是天選之子”“我這么倒霉一定是懂王發功的原因”等等神奇想法的中二奔三少年。 奔三少年不客氣的用顧正歌的衣角擦了擦眼睛,又擤了擤鼻子,回到原地吃自己的菜團子去了。 全然不聽顧正歌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咬牙切齒對他說:“擦臉用帕子!” 擦臉用帕子,擦屁屁用帕子,包東西用帕子...這么一想,陳舟覺得顧正歌手帕絕對得有一籮筐。 但是很奇怪,他一點都不覺得這人娘氣,反而跟上輩子那種總是自帶衛生紙的男人一樣自然。 可能是因為他的帕子不是粉紅色的? 還是因為這人掏帕子的動作太自然? 難道是因為這人拿帕子的時候不是翹著蘭花指捏著一個小角,而是疊的四四方方的? 亦或者,他已經被這個世界感染了,自動把小哥歸類成了女性? 天吶不要! 他不想上一個帶吊的! 筆直筆直的直男陳舟忽然又想哭了,只是這次顧正歌不不再貼心,反而一個勁的在他耳邊叨叨,為什么擦臉要用帕子而不是衣角。 陳舟默默的把最后一口團子吞下,轉頭就用那個手帕堵住了顧正歌的嘴。 “了解,就是這樣?!?/br> 顧正歌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壞了,一動不敢動,雙唇里還叼著帕子一角,眼神不安的看著他。 陳舟也正看著他,尤其是看到嘴唇的時候,心底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股燥熱的情緒,轉過頭都不管用,只好又伸手把他嘴里的帕子扯了下來。 “......” “......” 兩人相顧無言。 好半天,陳舟才沒話找話的問:“你從哪來的,怎么跟我來的方向不一樣?” 顧正歌正偷偷把地上的帕子撿起來,順嘴回道:“我走的是祠堂那邊的小路,你難道跟我不一樣?” “祠堂?小路?” 陳舟懵逼了:“這地方還有路?!” 顧正歌也很驚訝:“你該不會是從樹林子里穿過來的吧?” 陳舟使勁點點頭。 顧正歌真不知道是他是膽子太大還是腦子太小,無奈地說:“樹林子里有蛇,你就不怕被咬一口?” 陳舟:“......” 他想到了有蛇,他連用棍子開路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蛇君真會咬他。 顧正歌還跟他說:“這里還有好多種三角腦袋的毒蛇,咬一口都撐不到看大夫就死了?!?/br> 經他這么一說,陳舟心里有些后怕,趕緊表示: “等會我跟你一起走?!?/br> 顧正歌不知想到了什么,委婉的拒絕道:“我可以跟你說方向,你順著走下去就行了?!?/br> 陳舟搖頭:“那可不行,萬一走錯了呢?”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毒蛇,生怕自己真被咬上一口。 顧正歌還想說點什么,只聽陳舟哼哼道:“我都把我這秘密寶地分你一半了,你居然還拒絕我,你是不是人!” 聲音里帶著那么一丟丟的小委屈。 “你的秘密寶地?” 顧正歌好笑的反問: “你知道這個水池底下的石頭為什么這么整齊嗎?” 陳舟眼睛看向水池眨了眨,發現底下的石頭排列還真是挺整齊,忽然想到了什么,發出一聲臥槽:“你鋪的?!” “嗯?!?/br> 顧正歌點頭,表明自己才是這地方真正的主人:“我八歲那年找到的這里?!?/br> 陳舟:“......” 艸,裝逼反被打臉! 不過他臉皮極厚,不依不饒的說:“可是你之后就去當兵了,你走了這地方就不能算你了,后來又是我先來的,所以這地方是我的!” 顧正歌對他這流氓言論沒有任何辦法,只好說出實話:“我一會得洗澡,你...你...” 陳舟明白了,淡定的挪了半圈屁股,背對著水池,大義凜然的說: “我不看你洗澡!” 顧正歌:“......” 陳舟還催他:“你趕緊去洗啊,我真不看?!?/br> 顧正歌怎么敢真背對著他脫衣服,搖了搖頭:“不用了?!?/br> 他明天早點來就是了。 “不行,大夏天的,哪能不洗澡!” 催他那位極其不樂意,他還想看看奶子呢! 雖然腦海中確實無法接受,但陳舟還沒忘記顧正歌是位‘異性’,本人也是從小到大明面上的三好學生,長相正派,品學兼優,始終牢記尊重女性的美德——當然,這一切并不妨礙他初中開始就在校外打架鬧事,十六歲用緩解壓力的借口和一位高三學姐上了床,大學靠約炮度日,一貫的拔吊無情。 此時,更是無師自通學會偷看顧正歌洗澡。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好人,以至于對那點陰暗的想法毫無心理負擔,還特無恥的安慰自己顧正歌有小雞雞。 然而他選擇性的遺忘了,之前上的那些人并不是單純如小白兔的女孩,他也對這類女孩避之不及。 高三那位學姐本來學習就不好,已經放棄了高考讓家里人塞錢出國,沒有任何學習的壓力,和陳舟頂多算是狼狽通jian,玩玩而已。 后來大學那些約炮的女孩...笑話,都約炮了,還談什么感情? 所以陳舟一直到工作后忙的被迫從了良,都屬于萬花叢中過的浪蕩子人設。 浪蕩子本人現在半個身子正壓在顧正歌身上,雙手扯他的腰帶。 顧正歌嚇的臉都白了,死死的拽著衣服,聲音顫抖的求饒: “陳舟,別!” 陳舟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兩個小虎牙明晃晃的露在外面,微黑的俊朗面皮上一點都看不出無恥的樣子。 他長得...還真好看。 顧正歌晃了晃神,就聽那人說: “你就乖乖的下水,我真對你沒別的想法?!?/br> 還戳了戳他下面,說: “你看,你有吊,我也有吊,咱們在這兒的時候不談性別,就做個吊里吊氣的兄弟咋樣?” 顧正歌咬著唇,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陳舟得逞了。 陳舟一副勝利者的樣子把從他身上扯下來的腰帶扔到一邊,把他的衣服扯松了些,摘下他捆頭發的布條,又把他褲子拽下來一點,做完這一切美滋滋的坐回了旁邊,開口道: “得了老弟,下水吧,我真不看?!?/br> 顧正歌一臉羞憤,氣的想揍他。 可...陳舟就坐在離他半尺遠的地方背對著他,低頭托腮瞅著地上的螞蟻,看樣子似乎真的不想偷看。 昨天他一臉絕望的表情又猛然浮現在腦海中,讓顧正歌有一瞬間的猶豫。 做兄...弟? 怎么可能,明明他是個小哥而陳舟是個男人。 雖然這么想著,但顧正歌還是順從的脫下衣褲下了水。 已經快六月了,夜晚也透著一股子燥氣,加上他平時還要穿里衣外衣兩件,說不熱是不可能的。 此時脫了衣服,泡進微涼的溪水里,還真挺舒服。 顧正歌舒了口氣,又抬頭看了看陳舟...這家伙正雙眼雪亮的盯著自己胸前看! 顧正歌:“......” 他就不該相信這混蛋! 陳舟倒是看得挺滿意,還挺有眼力勁兒的在顧正歌發飆之前遠離戰場: “你趕緊洗,我給你摘香齒草去?!?/br> 顧正歌轉過身,給他一個冷淡的背影。 陳舟動作已經很快了,然而等他回來之時,顧正歌已經穿好衣服,蹲在水邊洗頭了。 他頭發長,看上去又細又軟,跟陳舟這種披頭散發的糙漢子不一樣,平時經常用布條捆起下半部分,讓長發柔順的搭在后背。需要干活的時候就全盤起來,只留幾縷碎發散在額邊,顯得利索。 而洗完澡之后,則用細木簪松松散散的挽在脖頸處,讓它們自然晾干。 不管哪種,都襯的那張臉越發俊秀溫和。 陳舟腦中光芒一閃,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你好像很喜歡這種....弱勢的打扮?!?/br> 其實作為直男的陳舟怎么會明白‘溫柔范’這種東西,他就是單純的覺得顧正歌不怎么喜歡把臉全露出來。 陳舟盯著他的側臉看。 他的鼻梁挺拔,本應該襯的整個人英氣瀟灑,然而鼻頭卻圓潤秀氣沒有一點攻擊性,又顯得頗為平和。 上唇略薄唇峰明顯鋒利,下唇卻圓潤飽滿線條流暢。 瓜子臉的下巴,顴骨和下頜角卻并不突出,往下的脖頸修長,肩寬卻腰細,屁股豐滿腿卻筆直筆直的...... 是了,陳舟終于明白顧正歌的長相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身上有凌厲和溫和兩種特質,詭異又和諧的結合起來,看上去還那么天衣無縫,說句完美無缺也不為過。 但是顧正歌卻很喜歡用動作或打扮來讓自己突出溫和的那面,比如用碎發遮擋臉頰,喜歡把一縷頭發放在肩膀上,垂眼咬唇的小動作,需要活動的時候肢體絕不大開大合,也從不急急忙忙,等等。 這些已經深入了他的骨髓,就像走路的姿勢一樣,成為了他行動的一部分,以至于不需要刻意,就能非常自然地做出來。 哪怕是陳舟一個直男來點評,好看是真好看,優雅是真優雅,不娘也是真不娘。 就是總感覺,一個男人在另一個男人面前做這些,顯得有些......弱。 男人,不就應該鋒芒畢露雄心赳赳的嘛,哪有喜歡咬嘴唇的! 當然,顧正歌平時更習慣面無表情冷淡示人,以至于這些小動作并不怎么出現。 正把洗好的長發擰干的顧正歌,沒有察覺到陳舟那千思百轉的心情,隨口回答: “我阿家說我長得太高太壯了,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就讓我做事不要風風火火急急燥燥的?!?/br> 陳舟有些難以置信的問:“你還有風風火火急急燥燥的時候?” 顧正歌一邊用簪子簪起頭發,一邊好笑的說:“小時候上樹掏鳥蛋,下河撈小魚,去菜地里翻泥鰍,去樹林拔茅根,哪個小子都沒我干的好。有一次不知誰家大狗叼了我家一只雞,我鞋都沒穿拿著石頭追了它半個村子...當然,沒追到?!?/br> “噗嗤嗤!” 陳舟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光著腳憤憤的拿著石頭追狗的畫面,笑的停不下來: “現在一看你阿家把你教的還挺好?!?/br> 最起碼陳舟看著顧正歌的臉,無法想象他爬樹掏鳥蛋的英姿。 “嗯...我阿家不是這附近村子的人,他小時候家里窮,被賣到洛京一個有錢人家里照顧他家小少爺,有經驗。后來...后來小少爺十五六歲,覺得屁股后面總是跟著個小哥讓他難堪,就讓家里人把我阿家送出來了?!?/br> 顧正歌又做了個垂眼的動作,擋住眼里的情緒,輕聲說: “那家人其實不怎么樣,經常打我阿家,后來我爹跟我阿家吵架,說就是因為嫌棄他身上的疤太多才去找了別人...從那之后我阿家就不怎么讓我出門了?!?/br> 可能是怕他爬樹下河,在樹林里喂蚊子,把皮rou都磨破了,又隨他一樣是個不掉疤的體質,最后搞的身上那么難看。 但他阿家其實知道的,這都是借口。 那人根本不是嫌棄他滿身疤,也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他肚子不爭氣,只生了一個小哥就不能再生了。 陳舟搞不明白這里面的彎彎道道,懵了一會,忽然把自己褲腳挽了上去,把今天才在地里被咬出來的,滿小腿的蚊子包,以及一些實在忍不住的抓痕露給顧正歌看: “那我這樣,是不是得打一輩子光棍???” 蚊子包抓破之后留下的疤瘌一個點一個點的,暗沉沉的掛在小腿皮膚上,就像是洗不干凈的臟污。 顧正歌心里那點負面情緒都被他這句話沖散了,沒好氣的說:“你現在也沒人要,誰讓你爹賭錢!” 陳舟也氣:“你爹不賭錢,你爹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顧正歌:“......” “好吧,我錯了?!?/br> 陳舟嘴快,認錯也快,對著顧正歌的臉非常認真的說: “你長得好看,臉小五官還端正,肯定有人要的?!?/br> 顧正歌轉頭看了他一眼,也說:“你長得也不錯,眼睛大還有虎牙,也肯定有小哥要的?!?/br> 陳舟卻對這里的小娘炮們敬謝不敏:“不不不不用了,我,我腦袋太大,跟腦積水的智障似的,還是打光棍吧?!?/br> “......” 他罵起自己來絲毫不留情,讓顧正歌有點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想打光棍,還是不想打光棍。 又想到這人身上他不明白的地方多了去了,陳舟不想說他也不好意思問,就順著他的話點頭: “是,是像個智障?!?/br> 陳舟又生氣了,看上去十分喜怒無常:“你怎么還罵人呢?!” 顧正歌扭過臉偷笑。 陳舟氣呼呼的抓著他的肩膀把他掰過來,一只瘦的骨節突出的大手捏著他的臉蛋,強迫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惡狠狠地問: “你好好看看,哥哥長得像個智障嗎?” 他腦袋大,是因為太瘦了顯得好嗎! 是餓的!餓的! 其實他長得還是很標致的,濃眉大眼,高鼻薄唇,寬肩窄腰,在現代好好養養再打扮打扮那就是個大帥哥,多少女生上趕著當他女朋友呢! “唔!” 顧正歌被捏的實在說不出話來,只好拼命搖頭示弱。 陳舟這才滿意了。 只不過沒多長時間,又皮癢湊到顧正歌面前,道:“你再罵我一句唄?” 他第一次聽顧正歌罵人,還有點新奇。 顧正歌猶豫半晌,這才遲疑的吐出一句:“你,你他阿家的?” 陳舟咋么咋么這句話的味道:“罵的還...挺可愛的?!?/br> “......” 顧正歌實在不知道怎么接話,只好拿過一邊的香齒草塞進嘴里嚼著,手在木盆里翻找了兩下。 一直盯著他看的陳舟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你他娘的...你他娘的...你他娘的居然有牙刷!” 聲音之大,情緒之激烈,嚇的顧正歌手一抖,扭頭去看他。 正對上陳舟一臉‘仇富’的表情,嘴里罵出三個字: “狗大戶!” 顧正歌把白色的馬毛牙刷塞進嘴里,‘富態’的笑了一下:“唔,不貴的,縣里五文錢一把豬毛的,能用挺長時間,馬毛比較貴,可能得十幾文?!?/br> 造成價格差距如此大的原因,豬毛比馬毛硬是一方面,這里的人不養馬是另一方面。 顧正歌的牙刷是之前在西北買的,那邊養馬的多,價格相對便宜,工藝做的也比較好。 陳舟把自己補丁摞補丁,兩袖過清風的衣服在他面前扯了扯,一副‘你這么說良心不痛嗎’的表情,理直氣壯的道: “我現在一個銅板都沒有!” 顧正歌繼續笑,結果不小心喉嚨動了一下,頓時臉色大變。 陳舟開心了,笑話他:“活該!” 這香齒草咽下去什么感覺,他第一次用的時候可就知道了! 顧正歌臉都綠了,哼了一聲轉過身不理他。 結果身后陳舟沒臉沒皮的湊了上來,還頗為親昵的環住他的肩膀,無恥的問:“兄弟,你還有不,給我一個唄?” 顧正歌想都沒想,含著牙刷說:“有,之前軍隊發的,做的沒有我用的這個好,但我不想給你?!?/br> 陳舟怒沖沖的伸手就去撓他的腰,讓顧正歌又忍不住咽了一口,氣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在他肩膀上砰砰砰錘了好幾下。 沒怎么用力。 陳舟哈哈大笑,手就放在他腰間沒動,湊到他面前繼續無恥的跟他要:“你看我那家庭,爹不親娘不愛的,連把牙刷都沒有,天天啃楊樹枝,都成羊了,就給我一把唄,破的我也不嫌棄~” 說的自己可憐兮兮的,還拍著胸脯表示: “只要我現在有的,哪怕你要我身上這件衣裳,我馬上脫下來給你,等會裸奔回去都行,成不?” “你先放開我?!?/br> 顧正歌不自在的遠離他一點,牙也刷不下去了,掬了捧溪水漱口,又摸了摸泛著涼意的喉結,對陳舟說: “那你跟我解釋一下,你說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都是什么意思?” 陳舟屬于腦子比最快,說過還忘的那種,疑惑的問:“什么話?” 顧正歌擦擦臉,問“娘是什么?” “就是阿家?!?/br> “大學是什么?” “就是....誒我一下跟你解釋不清,要不我從頭跟你說?” “好?!?/br> 于是陳舟開始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把整個中國神話體系都說了個差不多。 盤古開天,神農百草,伏羲八卦,夸父追日。 共工撞山,女媧補天,大禹治水,精衛填海。 嫦娥奔月,后羿射日,刑天斷首,吳剛伐桂。 等等等等。 間或還夾雜著一些外國神話,比如上帝創世,伊甸園,亞當夏娃,吸血鬼該隱,魔女莉莉絲,天使和惡魔,天堂和地獄等。 一直叨逼叨的說到很晚,顧正歌被眾多信息塞的腦子一片混沌,洗一會兒衣服就要抬頭看看陳舟,張開嘴卻又不知道要問什么。 最后實在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陳舟正好說完愚公移山,看他這樣停下來笑著問:“累了?” “嗯?!?/br> 顧正歌揉了揉眼角,看看天上的月亮,說: “今天不早了?!?/br> 確實不早了,陳舟雖然說得精神亢奮,但身體也是真累了。 “那你等我洗個澡,等會咱倆一起回去,明天我再跟你接著講?!?/br> 陳舟邊說邊脫衣服。 “好?!?/br> 顧正歌抱著木盆轉過身去,等著陳舟洗完,順便努力的整理腦海中那一大堆信息。 沒了陳舟在耳邊一刻不停的叨叨,他的腦子終于開始工作了,幾乎瞬間就想到了一個最明顯的問題,腦袋往后面偏了偏,問陳舟: “女人是什么?” 剛才陳舟說的那些人里面,女媧也好,嫦娥也好,精衛也好,還有那個夏娃和奇怪名字的莉莉絲,都是‘女’人。 而據顧正歌所了解,他們這里并沒有‘女人’存在。 “女人?。?/br> 往自己身上撩水的陳舟又開始惆悵了,感嘆了好半天之后才不清不楚的回答: “是整個宇宙最美好的生物?!?/br> 尤其是至今還沒出現的,姓陳名舟的那個男人他媳婦兒,更是比全宇宙還要美好的生物。 只可惜這個世界是宇宙黑洞,不存在這種東西。 嚶嚶嚶! 陳舟想哭。 顧正歌聽的不明所以,細問陳舟卻又不告訴他了,只說要留點懸念,明天再回答。 顧正歌見他已經穿好衣服,也不勉強他,抱起木盆和他一前一后的往樹林里走。 他找的這條路是個一腳寬的夯實了不再長草的小土路,要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樹林里還有這么一條‘路’。 往前走了幾十米,一腳寬的路變成了兩腳寬,再順著走出二百多米,兩人終于出了樹林子。 面前是一個大坑,被村里人挖出來的,里面的土被用去蓋房子了,此時坑底雜草叢生,還有一個個下雨積出來的水潭,水早就已經變質了,散發出陣陣的臭氣。 右手邊不遠處坐落著一棟不大的灰撲撲茅草土房,看樣子很久沒人住了,茅草上面又長出了新草,土墻也是破破爛爛的,一副半死不活,沒多久就要塌的樣子。 顧正歌說這是之前顧家村的祠堂,擺放著顧家老祖宗的排位,后來大家嫌太遠又在村子中蓋了一間新的,這個就沒人用了。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順著土坑邊緣往前走,沒走幾分鐘就看到了村里人的田地。 走到這,陳舟就知道回家的路了。 顧正歌和他不一個方向,在地頭上分手,各回各家。 往前走了沒兩步,忽然就聽另一邊傳來陳舟的喊聲: “明天別忘了來,不然不告訴你答案!” 這一聲直接把村里的狗驚醒了,汪汪汪的叫喚。 顧正歌生怕有誰聽見狗叫出門查看,順勢發現他倆有點什么,沒敢回答,快步離開。 陳舟也哼著歌回家了。 推門進屋,脫衣上床,閉眼睡覺,動作一氣呵成,一晚上連夢都沒做。 可惜顧正歌那邊睡不著了,輕輕推開大門進去,小心的插上門閂,把洗干凈的被單床單晾好。 進屋也是悄悄的,生怕吵醒誰。 此時雙胞胎在床上睡的呼呼響,顧正歌把他們倆往里面挪了挪,自己和衣躺在所剩不多的一小條床邊,閉上眼睛卻半天也睡不著。 不是床的原因,也不是雙胞胎的呼呼聲,這兩個小原因還不至于讓他睡不著。 安定關那地方房子少,想要單獨的房間是不可能的,他一開始過去的時候,跟十幾個小哥擠在一間屋子里,鬧鬧哄哄的令人心累。 后來攢了兩個多月的錢,他就和兩個小哥一起在軍營附近租了個房子,用簾子和木箱隔出空間,條件這才稍微好點。 安定關太小,軍營并不正規,基本上還是跟關里的人混住在一起,平時軍隊還要擔任城墻的防衛,關內的治安等等,他們這么做并不出格。 反正是花自己的錢,不住在軍營里還能省下幾個床位,人家樂的高興呢。 再往后來...... 旁邊的顧萬吉忽然翻了個身,發出一陣尖銳的磨牙聲,打斷了顧正歌的思緒。 他摸摸的頭發,還有些濕意,干脆把簪子拔了任由那發絲散在肩頭。 不再想西北那大沙漠,顧正歌在自己腦子里重新過了一遍陳舟那些小故事,越發覺得很神奇。 他們這里其實也有故事和神仙,他們信奉土地神,認為土地神創造了他們生活的一切,包括田地,樹木,動物和水源。 土地神無形無相,自由自在,沒有對手也沒有子嗣,威嚴無比又善惡必報。 他獎勵,懲罰包括人類在內的一切事物。 但這些東西在陳舟的故事面前,就顯得有些單薄,就像是說出來嚇唬小孩子一樣。 顧正歌想著這些,一晚上都沒怎么睡,累的第二天眼睛都泛著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