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味餅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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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黑暗中的alpha視力很好,Omega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Omega的眼睛立馬就紅了,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他抬頭看著面前的alpha,抬起身,惡狠狠的咬住了alpha的嘴唇。 口腔里彌漫著鐵銹的味道,肯定流血了,但Omega并不打算松口。 Alpha先是楞了一會兒, 緊接著反應過來,將Omega死死的壓在床上,反客為主,撬開Omega的嘴唇,將自己的嘴唇從Omega的牙齒上解救出來。 他低著頭,按著Omega的肩膀,奪走了Omega口中僅剩的氧氣。 過了好一會兒,Omega有些吃不消了,身體微微發著抖,雙腿撲騰著。 就在顧軟的思緒都開始模糊的時候,肖禁松開了他。 Alpha低頭看著身下的Omega,眼角泛紅,嘴唇被咬破了,血順著嘴角滑落,滴落在Omega的臉頰上。 顧軟盯著面前的alpha,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 “你怎么能這樣,你怎么能這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揣著alpha的腰腹,“你怎么能這樣對他,找別人不行嗎?為什么是他,你怎么能這樣對他,他明明對你那么好,對我那么好,明明是這么好的人,你為什么要這樣對他,你們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壞蛋,你們都是壞蛋,大壞蛋——” 他又哭又喊,一邊踢著alpha的腰一邊用拳頭捶打著alpha的肩膀。 “唯一例外的alpha是以為只把他當作普通好友的從來沒別的想法過的?!?/br> 王琪的聲音回響在顧軟的腦海,顧軟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被揪疼了。 他一邊哭著一邊發著脾氣,喊著一些alpha可能并不能理解的話。 “你們怎么能這樣對他,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因為不想待了。 覺得沒意思,就走了。 我受夠那些治療了,拜托放過我吧。 為,為什么?是發生什么了嗎? 顧軟緊張的問喬木。 忘了。 不記得了。 都不記得了。 我是那個可有可無的人?!?/br> “他們都有家庭,也即將會有家庭,我的出現只會破壞這一切。雖然我并不想這樣,但是事實如此。 可能一開始出發點是好的,但往往會帶來壞的結果。 小家伙,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Omega哭著,推搡著alpha的胸膛。 他變得很難過很難過。 他知道alpha之前絕對有過很多很多那種關系的人,他知道,也不在意。但這不一樣,他變得很難過很難過,心臟一抽抽得疼,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 那些眼神,那些糟糕的視線。 雖然他早有預見,但真的知道這些事情真的發生后,一時間還是無法接受。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他?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對待一個病人? 因為他本人不在乎,因為他本人不介意就可以這樣嗎? 因為他本人對這樣那樣的事情沒有察覺,也漠不關心就可以這樣嗎? Omega哭著,alpha低頭看著他,血液順著嘴角滑落。滴落在Omega白皙的手臂上。Alpha不明白Omega究竟是觸動了什么而不停的哭泣,看著這樣的Omega,他的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好吵啊,那張張張合合的小嘴很煩。他低下頭,粗暴的堵住了那張不??蘅尢涮涞淖?。 孕期的Omega身體格外的敏感,alpha的吻又極具侵略性,沒弄幾下,Omega就開始發顫了。 肖禁低頭看著他,嘴角上揚,純黑色的眼睛亮閃閃的,他帶著明顯的笑意看著面前的Omega,修長有力的指尖從Omega的身體上撫過,最終停留在了Omega濕漉漉的小口旁。 xue口早就已經濕透了。 Alpha的指尖稍一靠近,那小小的xue口便緊緊的將alpha的指尖含住,收縮著,等待著,期望著。 顧軟討厭這樣的身體。 他哭著喊著,拒絕著alpha的觸碰,躲閃著,逃避著。 “走開走開,我不要你碰?!?/br> “你這個討厭的家伙,你為什么要這樣對他?為什么?” “外面是找不到人了嗎?紅燈區在一夜之間都消失了嗎?為什么,你這壞蛋——” 突然間,揮舞中的手突然動不了了。 Alpha將Omega的手腕握在手心,像以前一樣,將顧軟的手臂提起來舉過頭頂,死死的按在床頭。 Omega被嚇到了,他看著面前似笑非笑的alpha,心里一陣陣發毛。 雖然感到恐懼,但他對alpha的這副模樣很受用,皮膚都泛紅了,身體持續興奮著。 Alpha低頭看著他,聲音啞的厲害。 “真的,沒想到原來你對我有這么大的意見?!?/br> 他說著,語氣里卻帶滿了笑意,看上去一點兒也不生氣,這讓顧軟混亂了起來。 黑暗中傳來了一聲輕笑,顧軟還沒來的及看清,嘴唇就再一次被死死的吻住了。 這一次相較于之前的要有技術的多,Omega被吻得七葷八素的,身體立馬就軟了,雙腿搭在alpha的腰側摸索著。 過了好一會兒,alpha松開了顧軟的嘴唇。 低著頭,看著他,似乎是笑了笑。 “如你所愿?!?/br> 他說著,伸手摸了摸Omega的臉頰,起身站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等到屋子里信息素的味道都淡了下來的時候,顧軟才發覺自己似乎是被alpha晾在這里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alpha信息素都已經變得很淡很淡了,房間里仍舊安安靜靜的,只有被褥上仍舊殘留著alpha的氣味。 Omega咬了咬牙。 他還是很生氣,很難過,并不想現在拉下臉去找alpha。 他縮在被子里,摩梭著腿,雙腿間滑溜溜的,xue口吐出滑溜溜的液體。 他將臉埋進被子里,聞著alpha留下來的味道,一邊將指尖劃入自己的身體,慢慢的抽插著。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屋子空蕩蕩的,alpha已經離開了。 顧軟爬起來,看著空空的房間,有些后悔。 他想著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太過無理取鬧了,但轉念一想,自己沒有做錯,他就是很生氣,很生肖禁的氣,很生那些alpha的氣。 很生氣很生氣。 走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顧軟想著,但還是站起身,將alpha拿出來的卻因為某種原因沒帶走的東西撿起來一一收好。 他抬眼看見了一旁就快要織完的圍巾,蜜棕色的眼睛似乎在想些什么。 顧軟提著一袋考好的餅干提著一個漂亮的似乎是用來裝禮物的小袋子,走在冷嗖嗖的街道上。冷風一陣陣吹來,他抖了抖,將臉頰往自己脖子上的圍巾里又藏了藏。 好冷。 顧軟想著,一邊慢悠悠的朝著昨天自己才去過的那個地方走去。 他站在喬木的住所前,有些糾結。 他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四點半了。 他沒有喬木的電話,無法在來之前給個電話,詢問對方是否方便。 應該時間還好吧。 顧軟在門邊站了好一會兒,外面的溫度很低,風刮在臉上刮得生疼生疼。 “呼——” 顧軟搓了搓凍紅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門。 咚咚。 沒有人回應。 咚咚咚。 …… 敲門聲很快就被冷風帶走了,呼呼的帶動樹葉發出沙沙的響動。 顧軟皺了皺眉,不在家嗎? 但這個時間—— “喬木?” 他又敲了敲,這次的力度比之前要大了不少。 哪想到門根本就沒有關上,那扇虛掩著的房門徑直被推開了。 顧軟站在門邊,屋內隱隱約約聽見了有人在咳嗽。 “喬木?” Omega叫著喬木的名字,風吹的他直哆嗦,最終他走進了屋內,將門關上。 屋子里的溫度低得要命,顧軟不明白為什么氣溫都這么低了,屋子里卻連暖氣都沒打開。 他走進屋,并沒有將自己的圍巾摘下,實在是太冷了。 他循著那聲音找過去,在臥室里找到了滿臉汗水的喬木。 喬木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襯衫上的扣子脫落了,領口敞開著,衣服褲子凌亂地扔在一旁的地上。 他蜷縮在被子里了,頭發都被汗水浸濕了,裸露出的皮膚蒼白的可怕,像是被冷的,但同時卻又在出汗,那件薄薄的襯衫都被汗水潤濕了。 耳尖紅紅的,泛白的指尖抱著頭,趴在床上,艱難的呼吸著,就好像是一條缺水的在進行最后掙扎的魚,捂著頭的手臂微微顫抖,身體隨著咳嗽而發抖。 “喬木?” 顧軟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手中提著的餅干和禮物跌落在地。 他快速走上前去,看著明顯處于痛苦中的喬木卻不知道該怎么辦。 “喬木,喬木,你還好嗎?” “需不需要我去叫醫生?喂,喬木——” 他哆哆嗦嗦的問著,但對方似乎根本聽不見他的聲音一般,連頭都沒抬起來。 “醫生,醫生,醫生——” 顧軟徹底慌了,他哆哆嗦嗦的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手機,手抖著,卻怎么也點不進去。 “快點,快點,快點——” 等到Omega終于把附近醫生的電話找到,撥通出去,Omega早就已經被嚇得滿臉都是淚水。 這附近并沒有什么好的醫生。 顧軟打電話給自己之前在這邊做過檢查的醫生,雖然對方的專業并不是這個方向,但對方還是答應過來一趟。 等待醫生的這段時間是最難熬的,每看著喬木一次次的咳嗽,發抖,顧軟總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揪緊了,喘不過氣。 他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守著喬木,僅此而已。 醫生是個上了年紀的Omega,他將聽診器拿出,搖了搖頭。 “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的狀況?!?/br> 他轉過頭看著欲言又止的顧軟。 “給他注射了一點鎮定劑,得過一會兒才會醒?!?/br> “脖子上的傷幫他處理了一下,過幾天就能好了?!?/br> 說完,提著醫藥箱便準備離開了。 顧軟迎上去向醫生道謝,順便將醫生送出屋子。 “年紀輕輕的長得又漂亮怎么會出現這種問題呢?!?/br> 醫生一邊嘀咕著一邊回頭看了看貌似好了很多的喬木,提著醫藥箱走出了屋子。 顧軟將屋內的爐子點燃了,房間里的溫度稍稍上升了一點。 他燒了一壺熱水,倒在杯子里冷著。 等都做完后,發現喬木額頭上不停的冒汗,顧軟伸手去摸卻很涼。喬木顫抖著,因為他的觸碰往后退去,顧軟拉住喬木的指尖,很燙。 Omega皺了皺眉,將從屋子里找到的一條干凈的毛巾用溫水沾濕,疊好敷在喬木的額頭上,另外弄了一條摸上去很軟的小方巾給對方擦汗。 他檢查了喬木的手臂,上面布滿了青紫的傷痕,脖頸上處的傷口更是慘不忍睹。顧軟皺了皺眉,別過了視線,他是在不忍心再看著那處傷口了,那里看上去糟糕極了。 過了好一會兒,天放晴的時候,喬木慢慢的睜開了眼睛,顧軟待在他身邊,眼睛紅紅的。 喬木看著顧軟,眼神中閃過了一絲疑惑,過了好一會兒,他認出了顧軟。 “你怎么——咳咳咳——” 他的嗓子啞的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 顧軟看見他又開始咳嗽,將放在一旁溫度稍稍降下可以喝的熱水遞給了喬木。 喬木接過了顧軟遞給他的杯子,喝了一口,隨后打算爬起身,但身體軟塌塌的沒有力氣,最終還是顧軟將他扶了起來,靠著坐好。 喬木抬起眼,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Omega,黑藍色的眼睛閃爍著,張了張嘴,卻什么話都沒說。 “你怎么了?” 顧軟問道,語調有些發顫,他這次是真的被喬木嚇到了。 喬木回望著他,似乎正在努力的分辨著顧軟此時此刻的表情,究竟是悲傷,還是憤怒,還是別的什么。 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是放棄了,喬木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沒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什么大問題?!?/br> “這還不算什么大問題嗎?” 顧軟被喬木的回答哽住了,他盯著面前臉色蒼白的alpha,顯然不相信對方的說辭。 “我差點以為你就要死掉了,你有見過你剛剛的樣子嗎?你一直不停的在發抖,渾身冒汗,但臉又是冰涼冰涼的——” 喬木抿著嘴,似乎是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 緊接著,他看到了一旁放著的餅干和一個好看的像是裝著什么禮物的袋子。 “你烤了餅干嗎?看上去很好吃?!?/br> 他說著,語調輕輕的,就和平常一樣,如果不是他的聲音還是有些虛弱,顧軟差一點都要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了。 “是的,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問你——” “桌上的那個漂亮的盒子是給我的禮物嗎?” 喬木轉過頭,眼睛亮閃閃的,一副很興奮很高興的模樣,因為生病他的臉頰有些泛紅,在這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因為收到禮物興奮高興而臉紅的孩子。 “看上去真好看,我可以現在看看嗎?” 那雙黑色的眼睛泛著一絲清透的藍,笑吟吟的看著身旁的顧軟。 顧軟嘆了口氣,站起身,將一旁的餅干和禮物盒子拿了過來,遞給了喬木。 喬木伸出手,他的手背上的皮膚白的透明,可以看見皮膚下面青色的血管,手背上還貼著一塊創口貼,用來止血用的。 他拿了一塊餅干扔進嘴里嚼了起來,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 “好吃嗎?” 顧軟看著認真嚼著餅干的喬木,對方點了點頭,一邊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那個漂亮的盒子。 “我很少收到禮物?!?/br> 喬木盯著手中用漂亮的卡紙封裝好的盒子,“謝謝?!?/br> 他抬起頭認真的看著顧軟說到。 顧軟看著喬木,看著對方那么高興的模樣,也微笑了起來。 “你不拆開看看嗎?” 他隨口這樣問道。 這一句話卻讓喬木有些為難,他抬起頭,看著顧軟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揚了揚嘴角。 “我不知道該怎么樣拆開它——” 指尖輕輕的撫摸過盒子上漂亮的卡紙。 “而又不把這些好看的裝飾弄壞?!?/br> 顧軟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他閉了閉眼睛,想將快要流出的淚水憋回去。 “盒子是隨便弄的,沒必要這么珍惜啦?!?/br> 他故作輕巧的笑著,伸手將喬木拿著的盒子拆開。 “當當當當!” 顧軟微笑著,從盒子里拿出了一條長長的灰色圍巾,伸手給喬木圍上,并小心沒有碰到喬木脖頸上的傷口。 “挺合適的,屋子里太冷了,直接圍上好了?!?/br> “怎么樣,喜歡嗎?” 顧軟笑著問道,等他將視線掃到喬木的臉上的時候,他發現對方看著那條灰色的圍巾愣住了。 喬木愣愣的盯著那條灰色的圍巾,指尖輕輕的撫過上面的針腳。 他似乎沒有想到顧軟會送這個禮物給自己,臉頰,眼睛都變紅了。 就在顧軟以為他要哭了的時候,對方似乎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謝謝?!?/br> 喬木小聲的說到,腦袋往圍巾里縮了縮,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看著面前的顧軟。 “很暖和?!?/br> 顧軟看著這樣的喬木,臉紅了,他轉過頭,躲開了alpha的眼神。 “餅干好吃嗎?” 他小聲問道。 “好吃,咸味的餅干我還是第一次吃?!?/br> 喬木淡淡的回答,但這樣的答案卻讓Omega愣住了。 顧軟轉過頭,盯著喬木,語調都開始打顫了。 他迅速伸手拿了一塊餅干扔進嘴里嚼了起來。 “欸,奇怪了?!?/br> 他盯著喬木,眼角又紅了,淚水在眼眶打顫。 “我做的明明是甜甜的牛奶餅干,都快甜掉牙了。怎么,怎么會是咸的呢?” (以防有人看不懂這里提示一下,喬木說餅干是咸的,這說明那時候他已經嘗不出味道來了,口腔里是血的味道,是咸的) 喬木嚼著嘴里的餅干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他轉過頭,躲閃著Omega的視線。 “啊,我剛才說錯了?!?/br> “是甜的,很甜,很甜?!?/br> 他說著一邊嚼著嘴里的餅干,明明只吃了一小片,卻一直在嘴里嚼著,沒有咽下去。 “你是咽不下去嗎?” 顧軟看著喬木語調有些緊張,“從剛剛開始你就一直在吃那塊餅干,餅干很小的,一下就能吃掉了,你為什么還沒有咽下去?” “是因為咽不下去嗎?” 喬木搖搖頭,含含糊糊的回答,“沒這回事?!?/br> 他伸手將桌面上的水杯拿了起來,喝了一小口,皺了皺眉,將口腔里的東西吞下去了。 “很好吃?!?/br> 他看著Omega認真的回答到,“真的?!?/br> 顧軟顯然不想再被他這樣糊弄過去,他看著喬木發白的臉,問:“到底怎么回事?你需要去看醫生,去治療——” 但喬木只是看著窗外暖暖的陽光,他伸手摸著自己脖頸后被包扎好的傷口。 “我本來以為你不會過來了呢?!?/br> 他淡淡的說到,語調中聽不出太多的情感起伏。 “為,為什么這么說?” “你都看見了不是嗎?” 喬木低頭看著身旁在明亮陽光下自己的影子。 “昨天的事情?!?/br> 他抬起頭看著顧軟,眼神空曠而又讓人難過。 顧軟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他揮舞著手。 “不,我不是,其實也沒有看到多少,我只是——” 他越說越亂,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意思在了。 “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 喬木看著他,一開始只是嘴角微微的上揚,緊接著看著顧軟慌亂而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緊接著笑出了聲來。 “顧軟你不要這么緊張啦,哈哈哈,我又沒生你氣——” 他笑著,肩膀都在抖動,那時候,一陣微風吹動著窗簾,陽光透過傳虎灑在他的臉上,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笑著,黑色的發絲微微顫抖著。 (*之前叫顧軟阿軟是因為神智不太清醒,正常狀態下的喬木是叫顧軟名字的) “我為什么要生你氣?” 喬木看著顧軟,眉眼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br> 他隨意的說到,拿過掛在一旁的外套,穿在身上,準備起身。 “我以為你會生氣?!?/br> 顧軟先是看著這樣的喬木臉紅了,隨后又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小聲說到。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br> 喬木慢慢的站起身來,看上去仍有些費力,但比之前好多了。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呢?!?/br> 他淡淡的說到,一邊穿著褲子,一邊面對著不遠處的鏡子扣著領口的扣子。 “我為什么要生氣?” 顧軟不明白喬木為什么要這樣說。 “……” 喬木因為這個問題沉默了一陣子,“準確來說不應該是生氣,我用錯詞了?!?/br> 他說著,轉過身,看著顧軟。 “我以為你會覺得很惡心?!?/br> 他說著,低下頭,黑色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 “畢竟這種事情,確實挺惡心的?!?/br> “不,不惡心?!?/br> 顧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伸手拉住了喬木的手腕,結結巴巴的說到。 他的臉漲得通紅,舌頭一直再打結,但盡管這樣,他還是看著面前的alpha,認真努力的說著。 “不惡心,一點也不惡心?!?/br> 喬木看著顧軟似乎有些驚訝,他看著他,微笑著。 “謝謝?!?/br> 喬木提了提掛在脖頸上的圍巾,不知道他說的謝謝指的是哪件事。 “只不過,那家伙太過分了?!?/br> 顧軟小聲說到,他看著喬木脖頸上圍著的厚厚的紗布。 “怎么弄得這么厲害,一定,一定很疼吧?!?/br> 聽聞這句話,alpha伸手摸了摸后頸處的傷口。 “還好?!?/br> 他淡淡的說到。 顧軟感覺到自己的話一直被喬木帶著走,但偏偏又沒辦法。 該問的,要問的一個都沒問出來,都被喬木躲過去了。 “你還沒回答我——” 喬木站起身,腳步有些晃蕩,但走的還算穩當,顧軟跟在他的身后,不放心的追問。喬木走到了另一間屋子,他盯著面前一個套著防塵罩的東西,伸手將蓋在上面的布料掀開,露出了一架看上去有些年代,但保養還算得體的鋼琴。 “噓?!?/br> 喬木看著顧軟,又看了看面前的鋼琴。 “給你展示一下,我可是很少給人表演的?!?/br> 他說著,示意顧軟可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一邊慢悠悠的坐在了鋼琴面前。 “之前在電臺里聽到過一首曲子,覺得很好聽?!?/br> 他說著,一邊彈奏著幾個音階,面前巨大的樂器發出了優雅清脆的聲音。 他的指尖白皙修長,觸碰到同樣白皙的鋼琴鍵上顯得漂亮極了,顧軟拿他沒辦法,只好坐在一旁認真的聽著。 (鋼琴曲 flower dance) 顧軟沒聽過什么音樂,但他卻還是被喬木彈奏的樂曲所吸引了,那是一首很美的曲子,但卻有充滿了哀傷,節奏舒緩,到后面節奏明顯加快了,顧軟看著喬木的指尖在鋼琴上跳躍,緊接著美妙的音樂充滿了整間屋子。 它太美了,直到鋼琴聲完全停止,顧軟都還沒回過神來。 “怎么樣?” 喬木將琴合上笑瞇瞇的看則顧軟。 “很,很好?!?/br> 顧軟看著喬木,“你有專門學過嗎?彈得很好——” 喬木卻搖了搖頭,“以前在軍隊里認識的人教的,喬夏喜歡鋼琴,所以一直有考慮學一點?!?/br> 但她沒機會聽了。 顧軟看著喬木的樣子,有些難過了起來。 喬夏,顧軟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她或許就是傳聞中,喬木的jiejie。 他看著喬木,本想出口安慰,但發現語言又是如此的蒼白,根本就說不出什么撫慰的話來。緊接著顧軟發現自己的主題似乎又被喬木帶偏了,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次開口。 “去醫院好嗎?我很擔心你?!?/br> “之前來的醫生本來就不是這種專業的,她沒看出什么來,只是簡簡單單的開了點藥,你需要做一些詳細的檢查——” “我知道自己怎么了?!?/br> 喬木打斷了顧軟,他淡淡的說著,就好像身體出問題的人不是他而是一個與他毫無關聯的人一樣。 “去哪都沒有用。與其做那種沒意義事情,還不如趁現在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 他再說開心這兩個字的時候微微偏頭看著顧軟嘴角上揚就好像他現在開心一般。 “你不用擔心我,顧軟?!?/br> 喬木看著顧軟,云淡風輕的笑著。 “我沒你想象中那么脆弱,真的?!?/br> “我做過很多瘋狂的事情,但現在看看我——” 他攤攤手,“不是好好的嗎?” 顧軟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字。 瘋狂的事情。 “你做過什么瘋狂的事情?” 他問道,他想要知道。 即使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 喬木看著他,垂下眼簾,似乎在認真思考那些做過的已經過去了的瘋狂的事情。 “我割過自己的臉?!?/br> 喬木看著顧軟,那張漂亮的臉表情淡淡的,但說出的話卻恐怖至極。 “什么,什么時候的事情?” 顧軟看著他結結巴巴的問。 “什么時候——” 喬木看著窗外漂浮著的白色的云朵。 “大概是在我知道喬夏是因為我才會死掉的時候吧?!?/br> 他看著顧軟,甚至笑了出來。 但顧軟覺得一點都不好笑,他覺得喬木根本也沒再笑。 明明是笑著的,但看上去卻很難過。 “如果沒有這張臉的話,如果不是因為我,她現在肯定好好活著吧?!?/br> 喬木說著靠在白皙的墻壁上,這時候醫生注射的另一種藥物可能起了作用,他低著頭,健談了起來。 “說不定早就結婚了,也早就做mama了?!?/br> 他輕輕的說到,語氣還是淡淡的,卻讓聽的人很難過。 “當時真的好生氣啊,從來都沒有那么憤怒過。當時手都在發抖——” 喬木看著自己的右手,就好像又回到了當時的那個情景。 “那是多久以前呢?” 喬木反問著自己,緊接著否決了這個問題。 “不記得了,過了十六歲就沒有過過生日,可能是二十幾歲吧,二十出頭還是多少?!?/br> “真的很生氣,生我父親的氣,生那個beta的氣,生那個殺死喬夏的殺手的氣,生周圍人的氣,生這個世界的氣,生我自己的氣?!?/br> 他說著,抬起頭看著顧軟。 “所以我不想要這張臉了?!?/br> 他說著,用手比劃著,就好象自己手中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一般,抵著自己的側臉。 “我恨它?!?/br> “然后就用刀割開了,血流了一地,但奇怪的是一點都不覺得疼?!?/br> “遺憾的是,被一位,嗯,姓蕭的長官救了。他把我扔進了醫院。真的要相信現在的醫療,什么都搞得定?!?/br> “包扎完傷后口,那個家伙走進屋子,他很生氣,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生氣,他沖過來,死死的掐著我的脖子,逼迫我發誓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做了,要不然他寧可現在就弄死我,一了百了?!?/br> “‘你要是想死的話,現在就去死??!由老子親手送你去,然后老子就去蹲監獄!’” 喬木笑著,語調很輕很輕,重復著當時的情景。 “我當時其實挺想說‘好啊,趕緊殺掉我,一了百了?!敃r流眼淚了,一個一米九幾的alpha,我從來沒見過他流眼淚。最糟糕的時候都沒有過,但在那個時候,明明是他掐著我的脖子,威脅要殺了我的時候卻先哭出來了。弄不懂?!?/br> 喬木搖著頭,“所以,我答應他了?!?/br> 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睛看著面前的顧軟,“再也沒做那樣的事情過,臉上的痕跡很快就消了,一點印子都沒留下?!?/br> 他湊近了顧軟,似乎是想給他看自己臉頰上并不存在的傷口。 “所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br> “真的?!?/br> 喬木說著,喘了口氣,他的身體在微微的發抖。 喬木抿著嘴,坐在了顧軟身旁。 “真的沒有關系嗎?” 顧軟看著身旁看似心情很好的喬木說到,他擔心喬木的身體,不想讓他勉強。 “你累了嗎?” 喬木轉過頭反問道。 顧軟搖了搖頭,“還好?!?/br> “那能有什么關系?” 他看著顧軟突然笑了起來,“你是擔心被肖禁看見生氣嗎?” 他盯著顧軟眨了眨眼睛。 顧軟沒想到喬木會這樣說,他移開了視線。 “那家伙才不會生氣呢,他什么都無所謂,就是怕麻煩?!?/br> “叫我,叫我別給他弄出麻煩就行?!?/br> 顧軟小聲說著,意識到自己有點多嘴了,便想著趕緊轉移話題。 “再加上他有事出去了,短時間內根本就回不來,才,才不會被看見呢?!?/br> 他抬起頭看著喬木,臉紅撲撲的。 喬木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