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因為他,她開始熱愛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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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聞汐還偷偷瞧了蔣毅的反應,看他挑眉疑惑的模樣,一顆心才落了下去。 沒過幾天,便進入手忙腳亂的期末考。 華大期末考之變態遠近聞名,一旦不及格連補考機會都沒有,直接進入重修。 最最丟臉的事莫過于和師弟師妹們一個教室,于是上萬學子在教室和圖書館來回穿梭,夜里更是挑燈狂背。 聞汐也和梁姐請了一個月的假,至少先把期末考安全度過,要是穩妥的話她還想沖沖獎學金。 這種學校三點一線的日子倒是和蔣毅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少年在聞汐身邊再不是那張揚狂妄的狀態,開始學著低調戀愛。 沒課的時候依然去陪她上課,只桌上攤了幾本工具書,筆尖轉動幾下沙沙沙地寫下一堆,看起來比聞汐還忙。 老讓他陪著自己,聞汐也有些過意不去。 于是周五下午沒課的時候,試著和他說,要不她也去他的課上聽聽?全面學習嘛。 頓時,少年樂不可支。 到了教室聞汐那點子氣焰全沒了,偌大階梯教室基本全是男生,女孩子如同鳳毛麟角立在里面。 即使坐在后幾排,被蔣毅擋著,少女也能感受到那若有若無的打量。 尤其是老教授那每講一句就要往她這掠一眼的目光,仿佛在好奇這是哪位同學的家屬,再往旁邊蔣毅瞥一眼。 地中海老師都這么八卦嗎?聞汐有些無奈。 果然,人還是臉皮厚活得開一些,想想蔣毅在她課上張揚的狀態,聞汐有些汗顏。 盯著課本發呆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發出輕微震動,聞汐拿出手機一看,蔣毅發來的消息。 她往旁邊瞅,這人正一副專心聽課的樣子,裝吧就。 少女低下了頭。 蔣毅:【既然看不進去書,就給你發點福利提提神?!?/br> ? 聞汐往下滑,看到他發來的照片,全部是他自己?! 少年側臉輪廓硬朗,似是隨意的看向鏡頭,眼里透著幾分慵懶,看得出來自拍的時候心情不錯。 而往下翻就越來越露骨,最后一張似是在游泳池。 只穿著條泳褲隨意坐在池邊,胸膛和大腿都露了出來,隨著起伏肌rou夲張有力,水珠還沿著胸膛往下舔。 他穿的那條泳褲尺寸看起來極小,加上濕水,腰腹那一根飽滿的箍出了形狀,直直頂在小腹上,看起來色情無比。 聞汐瞬間紅了臉。 聞汐:【你干嘛?撤掉!】 蔣毅:【還以為我家汐汐會當成寶貝存起來呢,失望?!?/br> 聞汐:【?】 蔣毅:【不是趁我睡著了拍我?】 聞汐呼吸一停,正想翻臉不認,就看到他噼里啪啦往上蹦字,她連否認的話都插不進去。 蔣毅:【原來我家小妞妞也有這么可愛的時候,垂涎我的美色不丟人,就是那手機“咔嚓”聲太大,我想裝睡也沒辦法?!?/br> 蔣毅:【不過那種黑燈瞎火的糊圖沒什么可看的,男朋友給你發點高清的讓你看個清楚?!?/br> 蔣毅:【想不想來點更高清的?】 蔣毅:【360度無死角....】 短短幾句話讓聞汐恨不能鉆進地縫里,不用抬頭就能想象他眉眼微挑的得意模樣,嘴上說不丟人,怕是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難怪這么些天他都意味深長地盯著自己,嘴角的弧度讓她滲得慌。 原來在這等著她呢? 聞汐還未從他的調侃里穩住心神,少年隨之蹭蹭蹭地發來幾條消息,只瞧一眼她呼吸便徹底亂了,血液一下子往腦海里沖。 只見沒點開的圖片里,直直照著少年沒穿內褲的胯部。 那跟脹成紫紅色的巨物,又大又粗,直直立在他跨間,連下面黑色的恥毛都一清二楚。 少女手都在抖,立馬關了手機瞪他,結果那人正無恥的盯著黑板,手還裝模作樣記筆記。 她快被氣死! 只得打開手機,一眼都不敢往上瞥,低頭打字。 聞汐:【你這個暴露狂!快撤掉??!】 要是她微信被屏蔽了鐵定怪他,少女覷著眼把那幾張照片刪了。 蔣毅偷偷瞧了眼她的小動作,笑。 蔣毅:【刪吧刪吧,你男朋友這里應該還有存貨?!?/br> 聞汐還沒從“存貨”二字回神,就看到他下一句更厚顏無恥的話。 蔣毅:【要是沒有的話我晚上拍了發給你,當成睡前禮物,早晚各一張?!?/br> 聞汐:【你敢!】 蔣毅:【你叫我聲哥哥我就不敢了?!?/br> “........” 聞汐也不明白這人怎么開始糾結這個稱呼,甚至伏在她耳邊說了好幾回,說只叫一聲,她打死不依。 怎么叫嘛,她比他大了接近十個月,叫弟弟還差不多。 上回被他壓在床上聞汐真起了逆反心,叫了幾聲弟弟,結果..... 不過哥哥這么羞恥曖昧的稱呼,她死也不叫。 蔣毅也不催她:【想起來了,手機里還有存貨,暫時不用拍?!?/br> 蔣毅:【上回想汐汐的時候.....】 聞汐認命:【我叫還不行嘛?就一聲?!?/br> 字剛打完,少年肩膀就無聲往她這邊湊近,像是怕她過后會耍賴。 帶著溫熱的薄荷香淹沒了聞汐一身,耳邊回蕩著教授鏗鏘有力的聲音,還隱隱摻雜著周身學生的竊竊低語。 可少女只能聽見自己忐忑的心跳,她呡了呡唇,悄悄往蔣毅耳邊湊,少年也順勢偏了頭。 然后便聽到那句比夢里還要動聽的聲音:“哥哥......” 頓時,手里的筆“吧嗒“一聲掉地上。 怎么形容呢?又輕又細,還不及旁邊的落筆聲來得大。 可卻讓少年心臟瞬間麻痹大半,他聽過太多人叫哥哥,女的男的,嬌的嗲的。 都不及旁邊人的這聲,淺淺呼吸仿佛帶著電流,沿著耳根傳遍四肢百骸。 聞汐叫了便立馬退后,然后看著那人偏過頭來,神情有些愣,直直地盯著她。 眼底似有火苗滋長,黯沉如黑夜流星。 她被燙了一下,目光不知怎的落在他喉結上,看到那里緩緩向下滑動,性感又帶著男人極強的侵略感。 曖昧如火,無形中燒得越來越汪,她的耳根也慢慢紅了。 教室突然響起一聲傳喚:“蔣毅,你來回答這個問題?!?/br> 蔣毅立馬站起來,盯了眼黑板的題目,思忖幾秒,答得從善如流。 不過細細聽去,聲音有些啞。 教授滿意地讓其坐下,少年順勢撿起桌上的筆,放在聞汐桌上:“好好復習,不準亂想?!?/br> 聞汐:“........” ***** 夕陽如畫,自行車在林蔭小道蜿蜒徐行。 少年單手握著車把,背脊挺直如弓,車后座少女過肩的頭發迎風而舞,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畫卷。 到宿舍樓時,剛下來的聞汐被一把拽住,蔣毅厚臉皮笑:“不陪我去上晚課了?” 還有臉說? 聞汐白了他一眼:“我回宿舍自習,你快去上課?!?/br> “等等,我有正事?!笔Y毅踩下剎車,將包里的文件拉出來遞了過去。 聞汐翻開后才看到是些音樂機構的名字,連照片都貼在了上面。 而另外一頁似乎是家教招聘廣告,滿滿當當,全是要求教初高中語文的。 她疑惑抬頭。 “既然櫻花屋找了其他歌手,那新學期汐汐要不要試試另外一種生活?”蔣毅手還撐在車把上,彎腰盯著她的眼。 他說知道她喜歡彈唱,但天天晚上跑那么遠,凌晨才回來,男朋友看著都興疼了。 下學期要不要試試去音樂機構,雖然沒法唱完一整首,但教書育人的快樂說不定來得更多呢。 再不然去教別人語文,這是她專業的東西,隨便露兩手都比別人強。 少年聲音很輕,仿佛在哄孩子,聞汐心中一動,看著他。 “你覺得怎么樣?”蔣毅湊近,語調鄭重且小心。 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猜錯,和她相處近三個月以來,少年漸漸察覺到她去酒吧唱歌,不僅僅是因為愛好,或許是為了生活。 面前這人表現得極為正常,蔣毅甚至旁敲側擊問過她室友,都說沒什么怪異啊,只是父母好像工作超忙,平時都不見得打個電話。 但是在生活上汐汐好像沒有任何困難,至少她兩缺錢的時候,聞汐還能主動伸把手。 可蔣毅就是覺得奇怪,奇怪到平時都沒見到她給家人發個消息。 他也曾試探著問過兩次,少女支吾著帶過,他便也不再問,怕惹人惱。 聯想到她幾乎天天去酒吧,收入當然能頂上支出,但蔣毅開始猜測這會不會就是她大半的生活來源。 如果這是真的話.... 少年頓時心酸得無以復加,第一次畏首畏尾不知道怎么辦。 他不敢像以前那樣混蛋,怕會讓她反感,怕會戳到她的傷疤,怕她覺得自己只是個砸父母錢的紈绔子弟。 所以寧肯用人微言輕的方式,尊重她。 黛青色隨著斜陽下墜,彌漫而上,周圍冷寂森森的樹開始蠢蠢欲動,少年溫和的眉眼卻仿佛帶著光,暖意鋪面而來。 聞汐心里一下子就軟了,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去酒吧,說不安全太晚了,每每他不在時都提心吊膽,害怕又有哪個混蛋欺負她。 話只說過一回便不再提,她以為人妥協了,沒想到卻是用另一種方式。 這份文件她卻從沒見過,怕是跑遍全城一家家做調研的吧。 她鼻子有些酸,點頭:“好,我考慮考慮?!?/br> 面前這只狗子一下子就開心了,眼里亮晶晶的。 聞汐啼笑皆非,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有話要問你?!?/br> 蔣毅:“嗯?” 聞汐:“昨晚你那張卡里好像突然多了6000元?” 她收到銀行的提醒短信時還愣了下,這人又干啥去了,怎么像個行走的小金庫? “就實習工資唄?!笔Y毅隨口答道。 不過他語調暗暗有些不爽,說這筆工資早該到賬了,公司看著他只去周末就一直拖,實習三個月才頂人家一個月。 下學期他打算和幾個朋友單干,不想把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里。 哪怕是自家人也不行,他在心里計較。 “不過,”蔣毅湊近,眼里有些狡黠,像做了件偷摸的事,“我留了2000元當私房錢?!?/br> 還私房錢,聞汐一噎。 這錢本來就是他的,留就留唄,告訴她干啥。 她白了他一眼,還沒回就聽到一句差點嗆到的話。 ——“咱奶奶要過生日了,孫子和孫媳婦得給她準備個東西?!?/br> 咱奶奶? 孫媳婦? 你咋那么不要臉呢? 短短幾個字讓聞汐炸毛了一般,怒目而視。 后者居然泰然自若地摸摸鼻子,繼續不要臉:“所以這個星期天你得陪我去挑禮物?!?/br> 少年那語氣拽上了天,幾天沒打他又要上房揭瓦。 聞汐拒絕:“我不,啊——” 隨著一聲輕叫,聞汐猝不及防被抱坐在自行車后座上。 蔣毅兩手撐在旁邊,彎腰盯著她,慢悠悠吐字:“跟我回家和挑禮物,選一個?!?/br> 聞汐:“.......”那當然是挑禮物了。 她還是能屈能伸得很,表達想法后便聽到幾聲低笑,繾綣地噴在她臉上。 然后就被少年擁入懷里,搖來搖去,在她耳邊喟嘆:“我善解人意的好媳婦啊?!?/br> “誰是你媳婦?”聞汐嘟囔了一句,嘴角卻彎了起來, 雙手回摟住他,隔著體恤在他脖子上輕輕地嗅,全是熟悉且安心的味道。 她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不是也這樣,仿佛一碰到他渾身血液就不由自主的沸騰。 想讓時間停留在今晚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卻也期待嶄新的明天會是什么樣。 肯定會有他。 因為這個人,她開始喜歡這個世界。 ***** 冬日不算熾烈的陽光照在籃球場上,幾個奔跑的少年滿頭大汗,呼出來的熱氣卻轉瞬化為白霧。 蔣毅已無心再戰,拋過來的籃球他也就虛虛一接,從他手邊溜走也沒在意。 哪想到一股勁風擦過臉頰,籃球沿著拋物線掉入籃筐里。 轉頭,不遠處的許凡州嘴角掛著儒雅的笑:“這不像你啊,以前不拿個滿貫絕不下場?!?/br> 蔣毅眼里沒什么情緒,盯著他看了兩秒,垂眸。 突然,不知是誰往他兩這邊拋了個籃球。 蔣毅條件反射抬手,卻被許凡州率先接住,運了幾下球拋出去。 酷愛籃球者,便是無論和面前之人有多少糾葛,博弈也照樣繼續。 蔣毅縱身一截。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已滿頭大汗,坐在旁邊椅子上氣喘吁吁。 “真不準備交我這個朋友了?!痹S凡州話里有些無奈。 “你不是準備出國了嘛?”蔣毅嗤笑一聲,“怎么有空來這年輕人的地方?!?/br> 這小子,說話真是一如既往的損。 許凡州干脆自暴自棄:“這不是馬上要進養老院了,想再和你們年輕人呆呆?!?/br> 話音一落,旁邊的人瞥了過來,對視片刻,兩人皆笑了出來。 正午的陽光灑在臉上,背后的汗被一點點吹干,倒真有種冬日沉眠之感,很是恣意。 兩人之間,也似乎很久沒這樣平和的說過話。 還是許凡州率先打破寧靜,他看向遠處,幽幽開口:“好好對聞汐?!?/br> 蔣毅瞥他,要笑不笑:“用你說?” “你兩最大的阻力你應該知道是什么吧?”許凡州轉過頭,“你打算怎么辦?” 他話里隱有深意,明眼人一聽就明白。 蔣毅往后一靠,漆黑的眼晦暗不明:“我會帶她回家,一年內?!?/br> 一年是蔣毅給自己的最長期限,他不可能讓聞汐畢業之后還為這個煩惱。 他要他家媳婦走出校園的每一天,都是朝著他兩溫暖的家走去。 許凡州莫名松了口氣,這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不是頭腦發熱,那他沒什么可cao心的。 他轉移話題:“我明天的飛機?!?、 蔣毅轉頭看他。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在籃球場和你再拼一次?!痹S凡州有些感慨,“畢竟這片土地年年大換血?!?/br> 蔣毅也跟著笑了起來,伸出拳頭對著他:“隨時恭候,其他地方也行?!?/br> 他頓了下,盯著他,緩緩吐字,“還是朋友?!?/br> 許凡州也彎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拳頭抵了過去,“嗯,還是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