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想將她壓在身下肆意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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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蔣毅出現在大冰小屋門口時,他就明白,他的掙扎和桀驁全部敗給了那顆紊亂跳動的心。 昨天清晨那場春夢讓他茫然,更多的,或許是狼狽,對一個僅僅見過幾次面的少女,他居然在夢里想要將她吞噬,壓在身下肆意占有。 醒后,胸膛那股熱也久久不曾褪去。 所以蔣毅昨天跟著洛嚴松他兩去了躺瀘沽湖。 天朗氣清,白云悠悠,藍得透亮的湖水在他眼前晃啊晃。 蔣毅巴不得以此晃掉腦海里那些揮之不去的畫面。 ——她主動吻他,紅唇柔軟濕熱,帶著絲絲清香。 她附在他耳邊叫她蔣毅,那樣軟,那樣聽話, 她藏匿在腿心處的那抹嫣紅,跟貝殼一樣,撥開全是嫩rou...... 每一幀,無不讓他心煩意亂,連在賽車場上僅僅輸掉那一次都比不上。 蔣毅覺得他快要瘋了。 于是當晚越野車開到瀘沽湖后,在藏民家舉辦篝火晚會。 幾百號人在壩子圍著火把牽手跳舞,就他坐在旁邊跟個不發一言,冷著眉眼倒是吸引了好幾個妹子上前搭訕。 “喂毅哥,你這是咋了?”姚振玩了幾圈后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蔣毅抬眼,一臉有事就說的神情。 “還有那個,那女生叫聶雨晴,想要你的聯系方式?!币φ裰噶酥钢优赃叺呐⒆?,青春明媚。 那女生正看著蔣毅,對上他的目光后,躲閃了下,臉瞬間紅了。 蔣毅移開視線:“不認識?!?/br> “他媽.....”洛松差點嗆到,“跟咱們拼一個越野車來這的,整整一天坐你旁邊,你居然說不認識?” 他懷疑蔣毅是不是中邪了,這一路上沉默寡言,只悶悶盯著窗外,問他什么也只“嗯嗯”幾聲,問得多了一個眼神瞥過來,這是受了什么刺激。 蔣毅:“所以?” 少年說話的語調毫無起伏,一副“坐我旁邊難道就要認識”的神色,唇角微扯,帶著一絲嘲意。 姚振聳聳肩:“也不是,就無聊打算當個紅娘?!?/br> 蔣毅抬眼,冷笑:“留給你自己唄?!?/br> 姚振一下子噎?。骸拔疫@不是心里裝著秦涵嗎?得為她守身如玉啊?!?/br> 這句話不知道觸動蔣毅那根神經,他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問了句:“你為什么會喜歡秦涵?” 姚振訝異地看過去,毅哥倒是第一次問起這事。 他的語氣不太正經:“哪有為什么,看到她心里癢癢唄,摳不著撓不掉,只想抱她親她,更想壓在床上?!?/br> 壩子中央歌舞嘹亮,角落里卻因為姚振這番話徹底安靜了下來。 蔣毅垂著眼,沒有回答。 心頭某處費盡心思豎起來的壁壘在這刻轟然崩塌,倒下來那瞬間耳邊有個聲音告訴他。 你完了。 蔣毅,你完了。 這一刻,周圍歡聲朗笑,人群喧鬧。 蔣毅卻無比惦念那雙眼尾微彎的眼。哪怕不笑,都帶著迷惑的深情,讓人無端沉溺其中。 想見她,現在就想見她,這個念頭升起來后便無法抑制。 于是蔣毅第二天就找車回來,去四方街酒吧坐了一下午。 她沒在,酒吧換成了其他歌手,少年點了一圈酒,再旁敲側擊問服務員,才知道她去了大冰小屋。 響起剛才門邊男人的那聲呼喊,蔣毅心里一癢。 阿汐?哪個汐? 聞汐沒驚訝太久,對少年的招呼微彎了下唇,以示回應,然后請人往里走。 小屋已經擠得坐不下,只有邊角還有幾個位置,少年長腿一伸,直接越過幾人的避讓,坐在備受冷落的荒涼區域。 門一關,屋內暗暗沉沉。 剛才還活躍的幾個小meimei瞬間消音,暗戳戳往角落里瞧。 少年背靠在墻上,眉宇間自帶鋒芒。真的又帥又拽。 “剛才講到哪了?”聞汐坐下去,接著說,“沒聽到故事我可不會唱哦?!?/br> 少女嘴角微彎,語氣詼諧溫和,是蔣毅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抬起眼,眸色深深地盯著她。 “我和我男朋友就是因為這首歌認識的?!贝髦柮钡拿米佑行╈t腆, “那時陳楚生火遍大江南北,隨便一個人聽到曲子都會哼?!?/br> “那時他吉他超爛,卻在大一的新生文藝晚會上唱了這首歌,彈得磕磕絆絆,高音也沒嚎上去,引得下面哄堂大笑,可我的心就隨著那不穩的吉他聲撲通撲通,亂了節奏?!?/br> 妹子感懷又唏噓,原本還竊竊低語的小屋漸漸安靜,側耳傾聽她的故事。 “后來他被選征兵,去了西藏,我也就和他異地了三年,我心臟不好,不能去那。他每每發回來的照片都是藍天白云,還有那高高屹立的布達拉宮和祈福的經幡,我估計....他吉他技術估計還不如以前呢?!?/br> 她眼里泛起淚花, “我就想錄了歌給他發過去,問他還記不記得以前的糗事?!?/br> 妹子低下頭,眼角似有晶瑩滑落,其他人或多或少開始唏噓,感慨萬千。 也許這就是旅途吧。 他們聽別人刻骨銘心的故事,再流著自己的眼淚,風花雪月,轟轟烈烈,只在今夜停留。 只有蔣毅還在看著坐在石階上的少女,她眉眼微垂,勾人的眸被瓊瓊夜色掩蓋。 她沒有安慰,也沒有唏噓,只無聲拿起了旁邊的吉他,弦動曲走,淡淡哀傷。 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 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 …… 陳楚生啊,因為什么念頭寫出這樣一首歌。 對情感的失落,過去的恐懼,對自己沒有認同感,對城市沒有熟悉感,全在這首歌里表達到極致,全在少女掃動的琴弦里表現得酣暢淋漓。 區區幾平米,沒有音響和話筒,只有低低錚鳴聲在夜里流淌,似流水穿石,萬年而破; 只有聞汐清冷的低音,和結尾處清晰可聞的喘息。 蔣毅這才發現,原來她唱出來的歌聲并不只是軟,甜。 沒了話筒,少女本來的聲音有些清涼,像是挾裹上冰冷煙雨,垂柳般裊裊。 不知是誰開始跟唱,整個小屋都是游走嘶啞的男女混聲: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里哭泣” “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呵...........呵.......” 周圍已經隱隱聽見啜泣聲。 曲緩弦停,爆發陣陣熱烈的掌聲,少女的臉掩映在朦朧黑夜里,看不清情緒。 這一刻,蔣毅好想,抬起她的下巴,看看那雙讓他輾轉反側的眼睛。 --- 聞汐唱歌只有一個鐘,其余時間都在對面的書店。等真的從五一街離開,已經近十一點。 街上游人漸少,兩旁商鋪也開始收攤,被染成霓虹色的古城終于漸漸安靜了下來。 聞汐的腳步聲在這悠長古巷里格外清晰,她收緊吉他背帶,余光瞥到的轉角屋檐邊站著個人,抬眸看去,腳步一頓。 少年懶懶靠著墻,路旁街燈在他身上灑下一地璀璨。 似乎是注意到來人,他轉過了頭,眼眸漆黑,定定地看著她。 聞汐垂下了眼,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這里,但,也并不好奇。 她繼續往前走,在快要從他身旁擦過時。 “喂-----”身后的少年漫不經心地喊了一聲,聲音帶著吉他低音震動后的的顆粒感。 ***** 第九章 聞汐步子停住,周圍寂寂無人,靜得能聽見風聲。 他應該是在叫她? 她正要看過去,蔣毅已經三兩步邁了過來,站在她面前。 少年高出她整整一個頭,遮住聞汐眼前所有的光。 兩人相隔極近,連著地上影子都親密交疊在一起,一陣清透的薄荷香傳來,帶著若有若無的溫度。 聞汐正準備后退一步,蔣毅已經低下了頭。 “你真的25歲?”他微歪著頭,漆瞳直直對上聞汐的目光,打量一番: “看著不太像啊......” 少年語氣慵懶,生來便帶有輕狂傲慢好似自帶了幾分挑釁,讓人聽起來就覺得他拽拽的。 聞汐輕眨下眼,想到剛才在小屋內,一首陳楚生的歌將氣氛烘托到高潮。 原本躍躍欲試的幾個男生趁此機會開口:“小jiejie,你看起來好小啊,是還在讀大學嗎?” 這話一出,屋里大半的人都看了過來。 連背靠在墻上的蔣毅都直起了身子,額前細碎黑發都遮不住他探究的目光。 聞汐頓了一下,看向那個提問的男生:“如果我上大學的話有時間來這唱歌嗎?” 少女不答反問的話讓眾人開始疑惑:“那你今年多大???小jiejie吉他這么嫻熟怕是已經唱了好多年了吧?” 聞汐:“我做駐唱五年多,從二十出頭的時候就開始唱了?!?/br> 眾人恍然大悟,聞汐垂眸笑了笑。 并非她不愿說實話,只是在酒吧這么多年,她已經習慣和客人交流私人信息時真假參半。 而女生出門在外,將自己年齡報大幾歲終歸是沒有壞處。 少年那雙疑惑的眼將聞汐從回憶里拉了回來,她往后退了一步:“嗯,你有事嗎?” “沒什么?!笔Y毅似是輕笑了一聲,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25……也挺好?!?/br> 少年鼻尖淺淺的氣息隔著幾個拳頭的距離,似有似無噴在聞汐臉上。 她蹙了下眉,正準備從他旁邊繞過。 “那————”蔣毅低下眉眼瞧她,聲音在這繾綣夜色里帶著似有似無的柔,“你叫什么名字?” 聞汐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少年瞳孔黑且亮,仿佛染上古城街旁的光:我呢,叫蔣毅。將軍頭上一個草字頭,剛毅的毅?!?/br> 蔣毅微微泛紅耳根被這朦朧黑夜掩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視線在少女泛著光澤的唇上定格兩秒,喉結滾動了幾下,再挪開。 若說剛才聞汐還云里霧里,不知道眼前這人想干什么,那么此刻心頭差不多了然。 她不發一言,瞧了他兩眼。 直接將從他身旁繞了過去,繼續往前走。 獨留凹了半天造型的蔣毅站在原地,垂眸愣怔了好一會,似有憋屈,更多的是挫敗。 媽的,第一次搭訕女孩子被當成了一陣風。 最終少年只得轉身跟上去。 “喂,不告訴我名字不要緊,可你沒覺得自己這樣不太禮貌嗎?扔下我轉頭就跑.....” “咱們好歹也見過幾次面了吧,你就這樣對待一個老熟人嗎……” 徐徐夜色,十里長巷,蔣毅跟在她后面,拖著腔調的懶散音調在這條漫無目的的石子路上滌蕩。 他腿長,步子又快,加之聞汐背了個吉他。 于是少年一直隔著她兩三米,從蜿蜒盤旋的五一街繞過拱橋,流水靜謐,只有深幽的綠燈裝飾在虹橋兩側,將河水染得透亮幽暗。 蔣毅插兜漫步,時而故意踢幾腳石凳子,想引起前面少女的注意。 “聽你唱的大多數都是民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民謠歌手?” 不理。 少年業余時間不是在泡酒吧就是賽車,絞盡腦汁才想起幾個歌手的名字,“宋冬野?堯十三?李志?你會不會比較喜歡聽謝春花?” “我覺得你唱謝春花會很好聽,你覺得呢?” 還是不理。 ........ 一路上全是蔣毅的自問自答,聞汐連頭都沒轉過來,悶聲往前走。 她住的青旅離五一街有段距離,在古城邊緣。 當時少女想著邊角安靜,且拖著行李箱不用磕絆石子路,也能省下箱子的磨損。 可等真的開始駐唱時,每晚都得繞大半個古城,聞汐還是有些吃不消。 但是今晚好像有所不同。 不知是不是因為身后那跟青蛙一樣聒噪的聲音,轉了幾條街就快到她住的地方。 蔣毅看她一直沒理自己,倍感郁悶。 又想起初見那天,在四方街酒吧說的那番話,頓時懊惱地閉上眼。 媽的,他是傻逼嗎? 他摸了下鼻子:“我那天在四方街.......” “我住的地方就要到了?!甭勏D過頭,指指不遠處并排著的幾家客棧, “你是打算尾隨我進去嗎?” 聞汐眼眸清冷,暗含著淡淡指責。 蔣毅瞬間偃旗息鼓,“哦”了一聲,然后眼看著少女連招呼都不打便轉身。 身影穿過街角,消失不見。 他站在原地,嘴角浮起幾絲后知后覺的笑。 最起碼,和人說上話了不是?有進步。 --- 回到酒店,蔣毅剛把空調打開,蔣太太的例行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接在耳邊。 “阿毅媽聽說你去瀘沽湖沒待一天就回了,嚴松他兩明天要去大理你也不跟著,”鐘美玲聲音關切, “是打算在麗江做什么嗎?要不回家吧,你奶奶這兩天老在我耳邊念叨?!?/br> 蔣毅蹙眉,那兩個家伙的嘴巴跟炮仗似的,他淡淡道:“是有個想法——” “嗯?” 少年拉開落地窗,半弧形陽臺寬敞復古,他站在欄桿邊緣仰望星空。漫天銀河,深黑色的天上,滿綴著磚石般的繁星,悉數落到少年眼中。 和著底下流光溢彩的古城,仿佛走進了一個不愿意醒來的夢。 電話那頭沒說話,鐘美玲正想反問時,似有似無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我打算摘顆星星?!?/br> “?” 鐘美玲猶疑:“阿毅,你不會喝醉了吧?”還摘星星呢,你咋不上天。 蔣毅沒有說話,彎起嘴角,往向天邊最亮的那顆星星。 盯著它久了周圍所有星光都黯然失色,他看中的那顆也是。 鐘美玲以為人喝醉說胡話,正準備把電話掛了,就聽見兒子說:“蔣太太,這里還不錯?!?/br> 蔣毅的話里別有深意,”真的,有空你和爸也應該來看看?!?/br> 這話說的更無厘頭,她正想問,就聽到那頭繼續說:“蔣太太,要不然我就在這邊讀大學唄,昆 明挺好,風景優美,四季如春,也能練練我的性子?!?/br> 少年語氣雖吊兒郎當,但話里明顯是當了真,自己的兒子還不了解嗎? 她開始急了:“阿毅,你別亂來!” 然后就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誡,說他爸要是知道了得把他揪回家里關禁閉, 還說華大可是他自己費了一整年功夫靠上的,心血就這樣白費了? 蔣毅沒回應,眉眼慵懶地盯著聞汐客棧所在的地方。 華大每年都有交換生項目。 他到時候報一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