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洗澡水也是醉仙閣特有的,兌了藥草,有潤澤肌膚的功效,統一在鍋爐燒了,再由小廝去提。從前都是顧淵自個兒去提,可阿瑜偏不肯,攔著不讓他出門,一個人領著兩個水桶就往鍋爐房跑。 顧淵在房里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實在放心不下,知道阿瑜才來醉仙閣沒幾天,搞不好迷路了,便要去尋他。才走到長廊拐角處,就見阿瑜抱著個木桶吭哧吭哧爬樓梯,小臉憋得通紅,一看就累得不輕,顧淵快步走上前去接過木桶,阿瑜這才撐著腿猛喘氣,半天才緩過來。 顧淵也是哭笑不得,這小孩在力氣實在小了些,照他的速度,灌滿一浴盆的水,怕是要到明兒個早上了。 “公子……你住的太……太高了……”他家公子的屋子在第四層,最頂層,那木桶分量雖不重,裝滿了水確實能把人壓垮,他勉勉強強也才抱起一桶,更別說再爬四層樓,竟還要他家公子來尋他。 “走吧?!鳖櫆Y一手拎著水桶,一手牽起阿瑜,他雖不是習武之人,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阿瑜累得雙手都抬不起,軟踏踏的垂在身體兩側,顧淵哪肯再讓他去提水,吩咐他在房里等著,阿瑜也知道自己確實幫不上忙,乖乖待在屋里,看顧淵跑了幾趟,浴盆就滿了。 沐浴區用隔斷隔開,浴盆是固定住的不能移動,底下埋了管子,直通到鍋爐房,只要鍋爐房生起火,熱氣便通過管子傳到各屋浴盆下,加熱水溫。 若是冬天能使屋子格外暖些。 服侍人洗澡,阿瑜還是頭一遭,直愣愣的站在一旁,瞪著眼瞧著顧淵背對著他褪盡衣褲,披散的發絲垂在后腰,如此香艷的畫面,阿瑜不自覺紅了臉,待到顧淵已經抬腿邁入浴盆,他還沒回過神來。 總還是要做些什么,阿瑜挪步到顧淵身后,小手攀上他的雙肩輕輕按揉,這光潔的皮膚如玉一般,令他愛不釋手。他憑著記憶按揉了幾個xue位,顧淵閉著眼感覺身上松快不少,阿瑜微微揚起嘴角,他還是有些用處的。 依舊是紅著臉給顧淵遞上寢衣,顧淵只當是他剛剛被熱氣熏了臉,也沒多想。 倆人各自歇在自己的床鋪上,待到顧淵睡熟,阿瑜還醒著,想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睡在不遠處,他就興奮的睡不著覺,他只微微仰起頭,就能借著月光看見顧淵的睡顏,這么美好的人,怎么能在花街柳巷蹉跎一生。 次日,一早便要起床梳洗,阿瑜不會梳顧淵的發髻,就站在一旁學,顧淵也有心教他,纖細的手指在發絲中穿梭,幾下便束好。再瞧阿瑜心思哪里在發髻上,分明被顧淵骨節分明的手吸引了去。 顧淵無奈道,“我實在好奇,你是怎么被允許派來做小廝的?!?/br> 阿瑜沉思了一下,答道,“或許是嬤嬤瞧著我有潛力?!?/br> 那吸引著阿瑜視線的手指微曲,在他額上敲了一記。 用過早飯顧淵便要去上課了。 醉仙閣的六藝分別為琴、棋、曲、畫、聲、舞,每位小倌任選其二來學,每六人配有一名先生進行教授。 顧淵憑著興趣選了琴和畫,上午彈琴下午作畫。小倌們兩兩一排學習,小廝們便在屋子的后方候著,端個茶送個水的,具體的做什么也不會有人拘著他們,不打擾先生講課就是了。 旁人都在一邊愣神,可阿瑜卻忙得緊,他早上向顧淵討了些廢舊的料子,又尋了些針線,坐在后方開始繡花樣。起先顧淵還擔心他年紀小待不住,見他自個兒玩的開心,他也放心許多, 阿瑜的針線活一向拿得出手,比醉仙閣最好的繡娘還要強上幾分,只可惜沒有上好的線來配。他繡的仔細,一上午的時間也只修好兩個荷包,上面的花樣栩栩如生,吸引的身邊幾個小廝也圍過來瞧。阿瑜也大方,隨他們看,只是等顧淵下了課,他便把荷包收了回來,抱起顧淵的琴,一同離開。 “我瞧你剛剛一直在后面忙活著,是在做什么?!鳖櫆Y好奇道。 “保密?!卑㈣で纹さ?。 不肯同他講,顧淵也不追問他。 連著兩日阿瑜都忙著在課上繡荷包,直到第六個荷包修完,他才把針線通通收了起來,暫時是用不上了。 顧淵又像往常一樣要去提水,被阿瑜攔住,揉了揉他的頭頂,“阿瑜,你拎不動的,還是我去吧?!?/br> “我是拎不動,可有人拎得動啊?!卑㈣ぴ捓镉性?,卻不點名,勾起顧淵的好奇心。 又靜坐了一會兒,響起了敲門聲,阿瑜忙去開門,門外站著個同顧淵差不多高的男子,卻明顯壯實不少。顧淵認得他,是同他一起學習的小倌身邊的小廝。那小廝被阿瑜領進門,把手里拎著的木桶倒向浴盆中,等浴盆裝滿了,才向顧淵行了個禮,離開了。 “他為何要替我們打水?!鳖櫆Y疑惑道,他自然不會相信是來幫他的。 “我同他換的?!?/br> “換?拿什么換?”小廝的月奉比他們還要少些,更何況阿瑜才來沒幾日根本沒有月奉。 “就是公子賞我的碎布,我繡了荷包,與他們換提五日的水,五個人每人五天,公子我們有二十五天可以歇息啦?!卑㈣は沧套痰谋葎澲?,他沒錢,想了好久才想到這么個法子,他可舍不得顧淵去提那么重的水,他家公子的手是用來彈琴的。 “你這幾日就是忙著繡荷包?”難怪他要保密,原來是要給他個驚喜,許久沒人待他如此上心,顧淵心下一軟,看向阿瑜的眼神更多了幾絲感激。 “嗯。我還……”阿瑜扭捏著從懷里掏出那第六個荷包,遞到顧淵面前,“我還給公子繡了一個……” 這塊料子是最好看的,他特意留給顧淵,圖案也是花了心思的,溪水中游著條小魚。 池魚思故淵。 只可惜顧淵不解他的心意,只知這荷包繡的極好,雙手接過,摩挲了許久,顫聲道,“多謝?!?/br> “公子喜歡嗎……”阿瑜討好的問道。 “喜歡?!弊匀皇窍矚g的。 顧淵把荷包收好,待水熱了便要去沐浴,阿瑜湊到他身邊,低聲說,“公子,我幫你褪衣吧……” 這原本就該是小廝來做,只是顧淵親自動手習慣了,見阿瑜主動提出來,他也不介意,點了點頭示意阿瑜放輕松些。 畢竟是頭回做這樣的事,小手顫著解下腰帶,又將衣服一層層褪去,露出光潔的上半身,當日只瞧了顧淵的背影便紅了臉,如今更是羞的抬不起頭,閉著眼將外褲拉下,顧淵抬腳,待他把衣褲放好重新站在他面前。顧淵低頭瞧著小孩的手搭在他褲腰上,耳朵亦是通紅,快要滴出血來。 半晌,阿瑜苦著臉揚起頭道,“還是公子自己來吧?!?/br> 這最后一層褻褲他說什么也下不了手。 “好?!北疽膊皇且獮殡y他,顧淵自己動手將褻褲去了,坐在浴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