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落了一夜的雪終于停下，白色覆蓋整座蕭條的城市。天寒地凍中，系統空間重新布置了簡陋的小屋，所有家裝煥然一新，末世少見的溫暖安寧。

    床榻上的兩人相擁，年輕健康身體暖如小火爐。

    昨夜賀昀添被翻來覆去折騰個遍，精疲力盡。兄弟分離以來，他睡的最安穩的一覺。外面危機四伏，屋內賀昀添抱住賀書卿不撒手，滿足而綣繾。

    日光灑在賀書卿的臉龐，他睫毛輕顫，身邊的青年四肢纏繞，密不可分仿若禁錮。

    昨晚賀昀添頗有自暴自棄的意味，壓抑許久的內心觸底反彈，盡情宣泄濃烈的情感。仿佛強硬的靈魂外殼破開，流露出柔軟而炙熱的美味，引誘心愛的人多看上一眼。

    賀書卿目光轉向窗外的白色，撥開了腰際的手臂。

    沉睡的賀昀添手下落了空，仿佛從安全感滿滿的窩，瞬間丟進了陌生的冰冷中。

    他呼吸一沉，睜開了雙眼，對上賀書卿清醒的眼眸，四目相對。

    暫時遺忘的現實撲面而來，一夜的瘋狂yin靡面臨審判。

    賀昀添渾身酸痛而滿足，體內還有賀書卿的痕跡。他動了動唇，忐忑不安，內心的饜足變成了惶恐：“我…發燒了…腦子不清楚……”

    他終究害怕了，不顧一切暴露自己卑劣的心思。賀書卿對情愛知道的再少，也會明白賀昀添有意的引誘，哄騙他做出兄弟相jian的罪惡。只要賀書卿露出厭惡的眼神，足以瞬間殺死賀昀添。

    賀書卿忍住眼底的笑意，心虛的哥哥一定很好逗。

    他一絲不茍地穿衣，黑色大衣下完美身材格外誘人。他眼眸黝黑深邃，居高臨下：“恭喜你，還活著?！?/br>
    謊言一戳就破，賀昀添眼中閃爍的痛苦和眷戀，胸腔內的酸脹幾近窒息。他還幻想過兩廂情愿，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我錯了，我不會再做了?！?/br>
    賀書卿搖頭：“錯的是我，我不該在夢里這樣對哥?！彼麚炱鹆鑱y衣裳中的手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或許，毀滅的不是世界，應該是我。醒不醒來，已經不重要了?！?/br>
    “別！”賀昀添瞳孔一縮，搶過手槍狠狠丟開。他緊緊抱住賀書卿，嗓音嘶啞痛楚而決絕：“書卿，這不是夢，你不要做傻事——”

    賀書卿語氣平靜得讓人后背發涼：“如果這是真的，我對哥做這種事，你不恨我？我們不是兄弟么？”

    “不是的，”賀昀添眼眶發紅，捧住賀書卿的臉龐，“昨晚是意外，我們當作沒發生過。好不好？”

    賀書卿眉眼微微的厭煩：“不對，一切都不對。從很早以前開始，這個世界就不一樣了?！?/br>
    賀昀添心頭發慌，為了一時的歡愉，讓賀書卿更加排斥現在的生活。他腦子一片混亂，忽然靈關一閃：“我知道為什么？書卿，你愿意再信我一次嗎？”

    賀書卿興致缺缺：“為什么？”

    “我重生過！”賀昀添一字一句，眼神真摯，“我死于末世，重生于末世之前?！彼殧底约侯A知未來，做出的種種改變。

    賀昀添隱藏了生死游戲和夢境的秘密，解釋自己的不信任，只因為前世他們的爭斗，一同死去的命運。

    賀書卿若有所思：“我想把你變成喪尸，你和我同歸于盡，于是你重生了？”

    賀昀添重重點頭：“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做？但我絕不會再懷疑你，也不會傷害你！”

    賀昀添袒露重生秘密，做出了不少的預言：“一些事改變了，有些事還沒發生。如果你不相信，再等等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話？”

    賀書卿算了一堆數據，喃喃自語：“原來如此。時間倒流，重新來過，常量變化。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br>
    賀昀添眼神微亮：“你相信我，不要再沖動了?！?/br>
    賀書卿眼神怪異：“哥哥經歷重生，不相信我很正常。昨晚，哥哥真拿我當作女人的替代品？”

    “不是的！”賀昀添臉色微白，“書卿從來不是替代品，是我罪該萬死，色令智昏?！辟R書卿心目中的哥哥應該是優秀的榜樣，而他重來一次，只是犯下了更大的罪過。書卿一定覺得他很惡心。

    “哥哥重生一次，變態了?！辟R書卿皺了皺眉，“我也有責任，昨晚沒忍住，太…太舒服了?！?/br>
    “我是變態?！辟R昀添讓愧疚感吞沒，讓賀書卿的下一句話說懵。

    舒服？賀昀添心中蠢蠢欲動的貪戀在叫囂，腦袋之前空白，脫口而出：“書卿…你喜歡……”

    他回過神緊閉住嘴，唇色的嫣紅染上了面頰，一路燙上了耳尖。

    賀昀添心砰砰地跳，書卿和他做很爽，不代表會喜歡這禁忌的關系。

    賀書卿忍住沒笑出聲，一點誘餌就把哥哥釣了出來。他正色道：“對不起，我不會犯這樣的錯了?！?/br>
    賀昀添藏在心底的愛意，被毫不留情丟進冰天雪地，凍了個清醒。但他不肯放棄，轉念一想，至少書卿沒有表現出厭惡。賀昀添決定徐徐圖之，從身到心，一點點地把夢境的美好實現。他心情澎湃，眼中閃爍篤定的光芒，下次做夢一定好好問問自己怎么勾引書卿的？

    賀書卿一眼，把賀昀添的“雄心壯志”看的一清二楚。他微微驚訝，賀昀添一邊愧疚痛苦，一邊堅定不移地引誘他，手段青澀又有趣。

    真是…神奇的男主角。

    賀書卿打斷了賀昀添的冥思苦想：“我出去一趟，你自便?！蓖饷嫠奶幨菃适?，他語氣平靜得仿佛出去散個步。

    凡事涉及賀書卿，賀昀添的態度不會那么輕松。他眉頭微緊，不顧一身的狼藉：“我和你一起?！?/br>
    賀書卿挑眉，眼神微妙地打量：“你…不累？”

    賀昀添后知后覺，渾身酸疼，眉眼間是被狠狠疼愛過的春意。他披著白襯衫，系了三顆衣扣，胸膛隱約曖昧的紅印，一雙赤裸的長腿筆直修長，腿根處滑下點滴的白色jingye，色氣滿滿。

    賀昀添耳廓剎那間紅得滴血，下意識夾緊了臀縫，狼狽地整理衣著：“我…我可以?！?/br>
    賀書卿從空間抓了一套新衣服，平靜對上賀昀添驚奇的目光，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我的…異能?！?/br>
    上輩子，賀昀添一直將賀書卿保護在自己的羽翼下。這次真的有很大的不同。賀昀添不再深思，他心中酸軟，指尖勾住整潔的布料：“你的？”

    賀書卿把衣裳丟到賀昀添懷里：“不然，你要狄舟的？”

    賀昀添心里的甜意，頓時變酸：“你存著狄舟的衣服，沒有我的?！彼愂鍪聦?，莫名說出了一陣醋意。

    “不要算了，愛穿不穿?！辟R書卿收回手，故意逗弄賀昀添。

    “穿！”賀昀添清理了一下自己難堪的痕跡，忙不迭地搶過衣裳穿上。賀書卿淡淡的氣息籠罩，讓他有種被青年擁抱的錯覺。

    賀昀添嘴角一抹笑意，顯然在想不和諧的東西。

    賀書卿歪頭：“哥哥為什么總和狄舟比較？”

    賀昀添面色不悅，口是心非：“沒有的事?！彼唾R書卿的親密，哪里是外人可以比的？哼。

    說曹cao，曹cao到。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接近，賀書卿拿著槍立在窗邊，慢悠悠地喊：“站住?！?/br>
    狄舟灰頭土臉，焦躁的臉上閃動驚喜，壓低了聲音：“書卿！”

    賀書卿看了眼狂搖尾巴的狄舟，打開了門：“你來做什么？”

    賀昀添眼眸不善，狄舟出現的不合時宜。他不喜自己和書卿之間多出一個人。

    狄舟后背發涼，他又哪里得罪賀書卿的哥哥了？？！

    他心中疑惑，幾天沒見，兩兄弟之間的氛圍變得很奇怪了。賀昀添的占有欲，似乎有點強？

    賀書卿看了一眼低氣壓的賀昀添，笑而不語。

    狄舟老老實實地回答：“擔心你…們，就來了?！?/br>
    賀書卿出發后不久，母親的狀況穩定，她看狄舟心神不寧，勸他不要擔心自己：“實在放心不下，你就去吧。媽沒事?！?/br>
    狄舟總有不祥的預感，仿佛賀書卿會一去不復返。他跟母親道歉，拜托朋友好好照顧，孤身一人出發了。

    狄舟車速開得飛快，還是賀書卿手把手教他玩方向盤。

    他正好撞上退出喪尸城的軍隊，賀昀添命令他們一部分人送孩子們回去，剩下的人在城外等候，按兵不動。

    先前調虎離山的喪尸大軍逐漸回到城中，危險程度提高，此時貿然進入就是自投羅網。

    軍隊必須聽從命令，狄舟卻不用。賀書卿在城內生死不明，他心急如焚，一刻也等不下去。

    狄舟偷偷潛入喪尸城，他身經百戰，熟知喪尸的習性。賀書卿開發他的身體潛能派上了用場，有驚無險地進程。狄舟還通過軍隊的定位儀，找到了兩人。

    賀書卿：“來的正好，要不要一起抓喪尸王？”

    狄舟疑惑不解：“我們現在…單槍匹馬上？你非要喪尸王不可？”

    賀書卿抬抬下巴，望向城市中央最高的大樓，說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話：“來都來了?！?/br>
    狄舟差點吐血，崩潰吐槽：“現在是跟你玩梗嗎？我們還是先出去，多搞點厲害的裝備吧?！彼闹胁话布又?，最怕他們是羊入虎口。

    賀昀添心頭沉重，他想勸賀書卿，話出口前改了方向：“書卿，你出城等我，我把喪尸王抓來?！?/br>
    喪尸王等級之高，衍生出了智慧指揮低級喪尸軍團，其余能力皆是未知的。前世，狄舟變成的喪尸王就是末日的屠夫。連賀昀添是末世數一數二的強者，都不是很有把握全身而退。

    賀書卿輕笑，神色認真：“我一定要去，喪尸王應該知道我來了?！?/br>
    距離越小，他察覺到喪尸王不平凡的氣息，正源源不斷的強大。喪尸一方過于強大，容易打破如今的平衡。一股神秘力量在吸引賀書卿，那里有他想要的東西。

    賀書卿做了決定，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賀昀添和狄舟對視一眼，相同的擔憂和守護。

    ……

    外面的喪尸群受到了召喚，組成兩條長長的隊伍，通往喪尸王的大本營。

    屏蔽劑用完了，賀昀添和狄舟制造動靜，吸引喪尸守衛的注意力。賀書卿大搖大擺坐上電梯，干掉一些擋路者直達頂層。

    整個樓層打通，大片空白的墻壁，氣息清冷死寂。

    窗戶邊，喪尸王一身定制黑西裝，眼珠子黑沉沉俯視整座城市。他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生氣地轉身。

    客人到了。

    喪尸的嘶吼與人類語言無法共通，喪尸王勾出三條神經絲，落下賀書卿的后腦勺。無形的精神力，被賀書卿身邊的藍光圈擋住，噼里啪啦地打回來了。

    賀書卿不讓任何東西污染他的精神力，意志不堅定的人類容易被喪尸王控制，成為活傀儡。

    表面上，喪尸王渾身抽搐，仿佛經歷不受控制的痛苦。

    “說吧，我聽得懂?！辟R書卿像在自己家坐在沙發上，手指輕敲膝蓋。仿佛刀刃在瞄準喪尸王的腦袋，無聲無息的危險。

    他清俊無害的眉眼剎那間鋒利，優雅而可怕：“是你在呼喚我？”

    喪尸王罕見露出了一點“果然是你”的表情，盡量得體地嘶吼喪尸語：“喪尸之父，神明指引我尋找您。您創造出最優秀潛能的喪尸，掌控兩個種族的命運，請不要浪費了至高無上的能力?！?/br>
    喪尸壽命永生，高于人類滿滿的優越感。沒有冷熱疼痛，只有空虛的饑餓感。無論如何都填補不了的渴望，容易失控成為最大的弱點。

    喪尸王聽從耳邊的聲音，利用精神力同化升級喪尸，建立了屬于他的城邦。他們的造物主是人類，非一般的人類。

    陰森可怕的喪尸王對賀書卿恭謙有禮，仿佛崇拜神明一樣的瘋狂。他的慷慨激昂，的確很容易打動劇情里的反派賀書卿，然而這是原本不存在的劇情，更像是世界本源捏造出反派賀書卿的替身。

    賀書卿左右男主角的判斷，世界意志終于急了？

    “神明？那是什么東西？”賀書卿輕笑，他感知到世界規則控制住了狄舟和賀昀添不能動彈，正隔著當面鏡墻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真是有趣，世界本源準備跟他正面剛呢。

    喪尸王仿佛聽到了不堪入耳的話：“不準褻瀆神明。沒有它的指引，我們早就死在人類的屠刀下了?！?/br>
    他們并不是心甘情愿變成喪尸，身份轉換后，成了全人類的敵人。喪尸王不在乎自己屠戮了多少生命，人類不做他們的同類，只有成為盤中餐。

    喪尸王姿態變得強硬：“父親，您創造了我們，必須對我們負責。您在人類基地研究抵抗喪尸，這是背叛！我可以任何您需要的東西，請幫助我們加深進化，徹底同化人類，打造一個更加完美先進的世界！”

    他敬畏賀書卿，同樣怨恨著。像在高高在上的造物者面前，喪尸王下意識地討好，又怨恨自己無名的恐懼。賀書卿站在人類一邊，遲早會親手毀滅他們。

    賀書卿嘆氣：“你們不是我創造的，不過是被我導師偷走的失敗品感染的意外。神明為什么指引你們？不過是給他親兒子練手的磨刀石?！拔規湍銈冞M化，你們不能再傷害人類，并且離開地球，到任何星球開疆拓土?！?/br>
    “閉嘴！人類不是我們的同類，就是敵人?！眴适趼牪欢R書卿的意味深長，仿佛聽到了什么，眼眸變得興奮。

    他拍了拍手，單面墻分開，精神絲籠罩在周圍。

    賀昀添和狄舟動彈不得，眼神焦急：書卿，快逃……

    世界本源是這個世界的最高法則，竟然這樣對自己的子民，真是夠狠心。

    喪尸王笑出了聲：“謝謝父親大人，你送來了最強基地的首領，掌控人類指日可待了?！?/br>
    他似真似假地補充：“Doctor.H作為替死鬼，已經消失了。您也不用掩飾重生的秘密了?！?/br>
    賀昀添的眼神震驚，但很快鎮定下來。除了賀書卿，他誰也不信。

    賀書卿歪頭笑，看向虛空：“挑撥離間，玩得很開心啊?！?/br>
    世界本源歪打正著加快了游戲的進程，他不是很爽呢：“嘖，別落在我手上?！辈贿^，他也有了意外收獲，世界意識控制男主角，就要料到會反噬。

    虛空中劇烈地波動，又恢復平靜。

    賀書卿輕笑：“放他們走?！?/br>
    喪尸王：“您愿意幫助，他們就自由了?！?/br>
    賀書卿：“我能做得到?！?/br>
    “但是…”他逼近喪尸王，瞇起眼睛笑，“我最討厭威脅呢。有求于我，最好擺正求人的姿態?！?/br>
    喪尸王誕生之初就有了智慧，其余的知覺遲鈍，理智高于情感。這一刻，他竟然被斯文優雅的青年喚起了死亡的記憶，恐懼不安的絕望幾乎將他吞沒……

    “父親…我尊重您，如果不肯出手，您也不能離開?！眴适跚宄J識到，賀書卿的能力無敵。如果不是助力，將是最大敵人，“您為什么要幫他們？”

    喪尸王指向賀昀添：“神明說了，您會死在他手里?！?/br>
    賀昀添瞳孔微縮，他使盡所有的力氣抵抗無形的力量，渾身大汗，緩緩動唇，承受巨大的痛苦：“不……”

    賀書卿微笑：“我信哥?！?/br>
    喪尸王飛快發展，是世界本源的發展。原本男主角出風頭，收割喪尸王。賀書卿橫插一杠，男主角被哄得團團轉。世界本源憋屈個半死，想干脆借男主角的手弄死賀書卿，加快世界的進程。

    賀書卿笑意微妙，世界本源是親手把捅自己的刀（男主角），送到了他手里。

    “如此熱情，不枉費我來一趟?！辟R書卿笑著搖頭，讓他揪到世界本源的小尾巴，物理打擊更加準確了。

    他不認可的喪尸王和該死的世界本源，應該吃點苦頭。

    所有人目光所及泛著藍光，賀書卿微笑，“給你帶了厚禮?！?/br>
    天空云層翻滾，電閃雷鳴，大廈震動。

    喪尸王的神經絲被硬生生切開，疼痛欲裂。他怒急攻心，眼眶猩紅撲向賀書卿：“啊啊啊我要吃了你——”

    在旁人面前，賀書卿拿捏住實力，喪尸王近不了身，越來越瘋狂地吼叫：“為什么……”

    他神色冰冷，仿佛看螻蟻：“幫你擺脫做傀儡的日子?！?/br>
    喪尸王和世界本源的聯系徹底切斷，法則的邊緣被賀書卿撕裂，瘋狂地反撲。

    劇烈的地震，墻壁地面出現了裂縫，天旋地轉地塵土飛揚，整棟大樓面臨坍塌。

    賀書卿用精神力護住賀昀添和狄舟：“離開這里?！?/br>
    兩人一起沖上來，將賀書卿保護在中間：“一起走！”

    賀書卿望著眼神迷茫的喪尸王，輕輕一笑，惡意而狡黠。

    大廈轟然倒塌，整個世界黑暗。賀書卿將軀殼留下，順著倉促收回的力量源，獨自找世界本源算賬去了。

    傾盆大雨，澆滅了滿天的塵土。

    賀昀添抱住沉睡的青年，崩潰嗚咽，仿佛靈魂一同撕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