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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時間的磨合,白天逸用身體讓他們相信他已經慢慢放下了戒備的心。 也確實,他們在沒有繼續守在白天逸的那些天里,白天逸都乖乖的在家,完全想逃跑的打算,雖然門是被鎖死的。 他們故意把家里備用鑰匙放在客廳茶幾的抽屜里,如果白天逸有逃離的心,不會沒發現。 而欲情故縱的這段時間里,白天逸很乖,乖而懶散。 慢慢的,他們開始相信,白天逸已經開始妥協了。 今天四個人決定一同帶白天逸出門玩一趟,順便告訴他,以后不會再看著他,鑰匙也會全部給他。 他們手里也不會再留鑰匙,以后他別墅的門,只有在他同意的情況下他們才會踏足,否則絕對不會強行入門。 有一種玩法叫做,先攻體,再攻心。 可惜。 白天逸的精神早就毀滅了,沒有了修復的可能,他看似淡然、看似坦然接受了他們、看似放下了過去。 但是卻早已因為這極端的情緒而放棄了一切,踏足出第一步的瞬間,白天逸就真正的釋然了。 他……連死都不再畏懼。 四個人的算盤打算的很好,白天逸的體確實攻陷了,那這顆心呢? 站在不同的角度,白天逸天天面對的是曾經毀滅他家庭的仇人、他曾經深愛的男朋友也因為這件事受到牽連,雖然車禍是誰也沒想到。 但是終究事是因他們四人而起的連鎖反應…… 白天逸又如何能做到真的不在乎? 山,不在高,在于玩的人是否真的開心。 白天逸輕喘的舉著手里的攝像機,鏡頭里的仇成弘笑得溫柔一臉,拿著手里的水瓶遞給白天逸溫聲:“渴了吧?喝點?!?/br> 白天逸搖了搖頭,鏡頭一轉對向了云楚寒。 云楚寒看著鏡頭豎起手擺出個很傻而老氣的剪刀手,齜牙一笑:“最喜歡天逸啦?!闭f著,沖到鏡頭前拋來了個飛吻。 白天逸抿了抿唇,再轉鏡頭。 則看見王權和楚薄義兩個人肩頭頂著肩頭快速的往上走著,誰也不讓誰。 這是把之前的氣拿到這里較勁了? 白安逸忍不住的一笑,鏡頭都跟著一抖再抖,聽到白天逸笑聲的王權和楚薄義一同回了頭。 “累不累?”王權立刻轉身就跑向白天逸問道。 白天逸伸出手抓了抓王權堅硬有力的小臂,抿了抿唇,“不算很累,別走那么快,我跟不上?!?/br> 楚薄義走到白天逸的面前,伸手就扯他的背包,“我來背,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到山頂了。大概到六點左右?!?/br> “咱們純屬就是找罪受,讓司機開車把東西送到山頭,結果咱幾個用跑的,這不是有病么?”云楚寒踮了踮腳。 “車最多開到山腰那邊,司機和請的那個師傅估計這會正在抬東西。爬山爬山,不爬山來這里做什么呢?”仇成弘走到云楚寒的身旁伸出手拿過他手里的包,笑了笑,“都告訴你別帶那么多東西,非不聽?!?/br> 云楚寒撒嬌的靠到仇成弘的懷里,挑眉:“我哪里知道這么累,我平時愛玩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爬山什么的根本不是我的娛樂項目?!?/br> 楚薄義冷了臉:“那是,你的娛樂項目不就是夜店或者沖浪,還能有點別的?” “要你管老子,天逸還和我一起去過市內沖浪呢。天逸你說,好玩不好玩?”其實那天白天逸根本沒玩,而且也過去很久了,記憶也有些模糊。 白天逸卻沒有掃云楚寒的面子,點了點頭:“還成,有機會再去一趟?!?/br> 云楚寒笑得樂開了花,撲到白天逸的身旁挽住他的胳膊:“那必須,小爺選的地方都是賊好玩的?!?/br> 四個人說說鬧鬧的就不知不覺的爬到了山頭。 在白天逸的想法中,所謂的山頭應該是禿頭狀態的,畢竟他也爬過山,到了山頂白天逸被眼前這一片美景給驚艷到了。 放眼望去,一片云煙繚繞在青綠之間,磅礴之勢讓人身心瞬間就敞開了。 似乎一切都能放下了。 放在這大自然的浩瀚眼前,人類顯得是那么的渺小。 俯視而看,白天逸覺得他的心臟都在顫抖,忍不住的張開雙手去感受,微涼的風讓他不覺冷,甚至覺得是那么的舒服。 好像這風將他給洗禮了一般。 心曠神怡間,王權走到白天逸的身旁輕輕牽住了他的手:“對不起?!?/br> 他的聲音沙啞而不清晰,但是白天逸卻聽得十分的清晰。 家破人亡之仇,前男友死去的仇。 白天逸多么想在此刻放下,但是他放不下。 父親跳樓死的時候,白天逸覺得世界都塌了。 母親消失遠走的時候,白天逸覺得從此一人了。 原本以為還有男朋友可以相依,但是……天命安排如此,他逃脫不了。 這讓他,讓活著的他如何放得下。 或許可以放下,但是面對他四個人,他真的無法說做到坦然面對的放下。 白天逸閉上了眼,他怕下一秒會忍不住的哭了。 早先的道歉,他或許能多少接受,但是現在他做不到。 捏了捏王權的手,白天逸聲音有些微微顫抖:“如果我不原諒呢?” 王權抿緊了唇瓣,微微低下了頭,聲音模糊:“不原諒我也不會放你走,他們也不會?!?/br> 白天逸笑了笑。 “是啊,畢竟我是你們的玩具?!?/br> 這句話刺傷了王權的心,他不懂,對于感情他不懂。 他只知道,他不希望白天逸離開。 小時候的楚薄義站在他們三人面前說過:“得不到的東西,如果想要,就用盡一切手段。即使把對它的腿打斷?!闭f著,眼前那斷了腿的小狗發出痛苦的嗚嗚聲,但是它跑不掉了。 小小的云楚寒從害怕到上前觸摸小狗軟軟的毛,直接緊緊的抱在懷里,喜悅:“這下,我就可以好好的抱著你了?!?/br> 小小的仇成弘總是掛著讓人心顫的微笑,伸出手揉了揉云楚寒的腦袋:“輕一點,會不小心傷到它?!?/br> 那時候的王權不懂,但是他覺得楚薄義的話有道理。 也就是小時候短暫的相遇、相識、交織。 沒人教他們是愛,為了所謂的權利、利益,他們從小被灌輸的知識就是如此。 無人教育的王權渴望愛,他不知道如何抓住愛,所以從小和楚薄義等人相遇的他認為抓住愛的方式就是如此。 只要留住想要的人、想要的物,不管什么手段都可以。 白天逸就是那只被打斷了腿的小狗,是他們飼養著的寵物。 揚了揚頭,天色已經開始昏暗。 四人忙碌轉動,唯獨沒有讓白天逸做任何事情,只是讓他拿著小錄像機到處拍攝。 鏡頭里的王權在搭帳篷,云楚寒在整理燒烤架,仇成弘在擺放食材,楚薄義在點燈起火。 一切井然有序。 不虧是一起長大的四個人,不,王權算不上。 只能說王權小時候和他們相遇過,一直到再回王家之后才和他們繼續相處。 白天逸躺在躺椅上翻看著之前一路上拍攝的風景和他們,如果……如果說,他沒有因為這四個人而走到今天這步,而是正常的與他們相識,能否會有不一樣的結局呢? 或許,或許有。 仇成弘端著一杯熱過的白酒走到白天逸的身旁:“只有十度,喝點暖暖胃,現在溫度開始下降了,冷么?” 白天逸抬起頭看向仇成弘,有那么一瞬間,他總覺得仇成弘似乎是在哪了見過。 那感覺很微妙,不好說。 接過酒喝了一口,白天逸搖頭:“不會,停暖和的。你呢?累嗎?” 仇成弘順勢坐在了白天逸的腳邊,兩只手抬起白天逸的雙腿輕輕的捏著:“不累,倒是你,不怎么運動,今天爬了這么久居然都沒喊累?!?/br> “可能是太久沒出來了,有點興奮?!背鸪珊氩恢澜o他準備的是什么酒,有點甜甜的,很好喝。 按摩的手法很簡單,但是力度把握的很好,讓白天逸舒服的喘嘆了一口氣。 仇成弘看著白天逸閉眼享受的樣子忍不住的一笑:“你和小時候一模一樣,腳踝處還是那么敏感?!?/br> 這句話是不經意的說出口。 卻讓白天逸如針扎猛地睜開眼看向了仇成弘,滿臉驚愕:“你?……” 仇成弘面色一僵,指尖停頓了。 而站在一旁剛剛把燒烤架搞好的云楚寒也呆住了,他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辦是好的轉過頭看向楚薄義。 楚薄義快步走了過來:“天逸,仇成弘他……” 而白天逸臉色煞白,全身緊繃的站起身瞪眼看向楚薄義怒喝:“你閉嘴,你給我閉嘴。你們都在騙我,都在騙我!那天你們說的話我聽到了,是你們四個聯手搞垮我爸公司的,是你們害死我爸的,害的我爸跳樓,害的我男朋友出車禍。都是你們的錯,你們還在騙我,你們到底還有什么沒告訴我?說,給我說?。。?!” 還有,還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為什么,為什么他們要這樣騙他? 為什么偏偏是他? 而白天逸為什么不反向思考一下,為什么他的出現會讓他們四個立刻知道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