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怨念(3)
窗外夜色如墨,濃稠到極致的漆黑里仿佛藏匿著什么螭鬽蝄蜽。 電視機里的頻道不停變換,最后停在無聊的都市新聞,陶郁手里攥著遙控器,心不在焉地蜷在沙發上,偶爾神經質地彈起身子,看一眼緊閉的門窗。 因為余小千的那句血光之災和小區里藏有妖物的警告,陶郁從公園回到家起,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唯恐那不知從哪來的妖怪會聞著味兒找到這來。 一想到那些面目可怖的東西,陶郁立刻裹了裹身上的薄毯,轉過腦袋向身后看去,穿著一身淺灰家居服的裴槐正站在廚房水槽前洗著水果,潺潺流水從修長指間滑過,那單調普通的條紋圍裙穿在他身上竟顯出幾分溫柔和性感來。 陶郁一瞬間有了底氣,心里的憂懼也少了幾分,似乎只要裴槐站在他身后,他就會擁有源源不斷的勇氣。 裴槐站在水槽前,隔著鏤空的屏風隔斷抬頭看了眼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的陶郁,嘴角飛快地揚了揚,拿起一把鋒利的廚刀,朝著洗好的火龍果重重劈下。 新聞主持人一板一眼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陶郁打著哈欠,直起身子去拿茶幾上的遙控器,不過是低頭抬頭的瞬間,他就感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從眼角的余光里一閃而過,而旁邊正是連著陽臺的落地窗,推拉門還沒來得及鎖上。 陶郁頓時就清醒了,身上的汗毛跟刺猬似的炸開,緊緊捂著睡衣兜里的符紙,戰戰兢兢地朝陽臺看去,然而空曠的陽臺里什么都沒有,唯有花架上的一排吊蘭,在夏夜的微風里輕輕蕩漾。 一切仿佛只是神經高度緊張下的錯覺,可眼下這種時候,陶郁完全沒辦法放下心來,他盯著那扇不知何時露出一道縫隙的推拉門,立刻大聲呼喚裴槐。 “學長,你別收拾了,過來陪陪我好不好!” 裴槐聽他聲音顫抖,連忙放下手中的活從廚房出來,疾步走到沙發前將他攬進懷里,柔聲問道:“怎么了?老公才走開一會兒,寶寶就想得不行了?” 陶郁倉皇地抱住裴槐的腰,腦袋深深埋進對方的衣服里,哆嗦地抬起手指著陽臺,“陽臺,陽臺的門……” 裴槐抬眼看去,不禁好笑道:“不就是門開了么,別怕,老公去關上?!?/br> “別!別去!剛才有東西……有東西在里面……”陶郁抱著他的腰不肯撒手,只知道搖頭,話也說不清楚。 裴槐沒辦法,只好略微用力地推開他,走到落地窗前推開拉門,仔細看了一圈,隨后彎腰撿起一片從花盆里掉下來的落葉,輕聲慢語地和他解釋道:“你看,只是蘭花的葉子而已,可能剛剛風大吹下來了,寶寶不用那么緊張?!?/br> 陽臺的花架上種了一排不同種類的蘭花,夜晚有時花影搖晃,的確會讓人產生錯覺,陶郁也疑心自己看錯了,但卻絲毫不敢大意,連忙讓裴槐把門鎖好。 裴槐無奈地看他一眼,回身鎖上門拉上窗簾,正要去廚房給這黏人的小妖精端好吃的過來,袖口卻被緊緊拽住了。 裴槐低頭一看,小妖精睜著無辜的大眼睛,軟軟地求他:“學長別走,陪陪我好不好,明天我洗碗,我做家務……” 裴槐半邊身子都被他叫酥了,胯下那根更是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腫脹,當即坐下來把陶郁抱在懷里,狠狠咬著他的耳朵,“勾引老公是不是?嗯?小壞蛋,老公哪里舍得讓你洗碗做家務,每天晚上乖乖給老公cao就行了?!?/br> “你才是壞蛋,哪晚沒讓你……”陶郁說著說著沒了聲音,最后羞惱地擰了把裴槐的手臂,“總之你不許走……” 裴槐投降似的舉起雙手,“好好好,那去拿寶寶的飯后甜點可以嗎?” 每天飯后一份甜品,是陶郁近期雷打不動的習慣,也是裴槐慢慢給他養成的。 陶郁咽了咽口水,最終抵抗不住美食的誘惑,妥協地點了頭。 裴槐捧著他的臉蛋啵了兩口,起身去廚房把做好的水果撈端過來放到茶幾上,還拿了一副愛心形的小勺和叉子。 粘稠的酸奶里鋪著滿滿一層顏色各異的水果,陶郁拿起勺子先撈了兩個芋圓細細品嘗,而后又挖走一大勺西瓜,反正捏著勺子的小手就沒停下過。 裴槐看他抱個食盒,就跟護食的小倉鼠一樣,不由低低地笑出來,然而目光略過他光禿禿的手腕,又突然收了聲。 那么漂亮的手串,居然被寶寶隨便給了別人,真是不乖啊,該罰。 陶郁正吃得歡快,牙齒突然咬到一個硬物,他以為是葡萄籽,就對著手心吐了出來,可落在手心里的卻并不是綠色的葡萄籽,而是一堆白色的殘渣。 陶郁疑惑地低頭看了眼食盒,沒想到這一眼差點要了他的命,那藍色的盒子里竟然裝著一堆腐爛的紅rou和白骨,還有數不清的蛆蟲在血漿里蠕動。 陶郁揪著胸口,頓時哇的一下吐了出來,倒在沙發的扶手上痛苦地干嘔。 裴槐立刻拍打他的后背,一臉關切地問道:“寶寶怎么了?” 陶郁惡心得說不出話,恨不得用手去摳自己的喉嚨,他不敢去看那盒被打翻在地上的水果撈,死死地將腦袋扎進沙發里,嗚咽著伸手指著那灘東西。 “怎么了,水果撈不好吃嗎?寶寶別哭啊?!迸峄卑庵募绨?,強硬地要把他翻過來。 陶郁起身撲到裴槐身上,一邊哆嗦著一邊哭:“嗚嗚……盒子里有……有東西……” “盒子,盒子里怎么了?”裴槐抬起他的下巴,讓他往地上看,“寶寶,你今晚怎么了?” 陶郁害怕地閉著眼睛,不停地搖頭哀求,“不要,不要讓我看,學長,里面有好多血和蟲子,求求你了……” “別怕,只是普通的水果,沒有別的東西?!迸峄北ё∈Э氐奶沼?,懊惱地皺起眉頭,“寶寶對不起,老公把它們收走?!?/br> 陶郁還是搖頭,又不想看,又不讓裴槐走,哭得身子直抽,眼淚和鼻涕齊齊飛了出來。 裴槐用袖子給他擦臉,邊擦邊安慰:“寶寶沒事了,老公在這呢,乖,別哭了啊……” 陶郁慢慢冷靜下來,顫巍巍地掀開眼皮,看見沙發墊上沾著的酸奶和果粒后終于止住了眼淚,飛快地往地上看了一眼。 白色的酸奶和水果灑了一地,沒有猩紅的血水,也沒有惡心的蛆蟲和腐rou,剛才的一切仿佛只是自己的幻覺。 裴槐為了讓他安心,便親自證明給他看,隨手撿起一塊掉在茶幾上的火龍果扔進嘴里,細細咀嚼之后咽了下去。 “寶寶你看,老公也吃了,什么事都沒有,別自己嚇自己?!?/br> “你今晚精神太緊張了,老公給你熱一杯牛奶,抱你去睡覺好不好?” 在裴槐一聲聲溫柔的勸哄下,陶郁終于放松下來,胃里依舊翻江倒海的難受,但他強忍著沒有吐出來,怕再弄臟了地板,也怕讓裴槐為自己擔心。 客廳里的冷氣開得有點大,裴槐拿起遙控器把溫度調高,一下一下地順著陶郁的后背,把人哄好了以后才去收拾眼前的一地狼藉,拿著掃帚拖把清理。 沙發被弄臟了,陶郁窩在窗邊的吊椅里,雙手捧著裴槐剛剛為他熱的牛奶,小口小口地啜著,不安的眼神牢牢黏在裴槐身上,好像生怕對方跑了一樣。 看著如此依賴自己的陶郁,裴槐低下頭輕輕笑了,心底升起一股隱秘的快意。 客廳很快就打掃完了,裴槐關掉聒噪的電視,走到吊椅旁攬著陶郁的肩膀,輕輕抽走他手里已經喝得見底的牛奶杯,低頭親了親他沾著奶沫的嘴角。 “乖,我們回去睡覺了?!?/br> 裴槐把陶郁抱進主臥,壓倒在絳紅色的被褥里,柔情萬分地吻著。 那間客臥已然成了擺設,或許將來可以改造成一間書房,到時他要把陶郁壓在寬大結實的書桌上,狠狠地cao一頓。 讓他背對著自己,撅著屁股跪在桌子上,最好用黑布蒙上眼睛,也可以讓他趴在桌子下面,含著自己的東西吮吸,一滴不漏地將噴出的液體喝光。 心里的無限遐想化作一個個炙熱的吻落在陶郁身上,裴槐隔著睡褲親了親他胯間支起的小帳篷,模樣看似虔誠,實際卻壞透了,用手掌蠻力揉捏他的臀rou,故意往兩邊拉扯,帶動股間閉合的小孔,仿佛某種色情的擴張運動。 陶郁還沉浸在后怕中,卻也控制不住地喘起來,“別,下午才做過……” 裴槐扯下他的睡褲,張嘴含住他的性器,用口水濡濕了那條微透的白內褲。 陶郁這下如同跳上岸的魚兒,腰肢狠狠彈了一下,嘴里也發出情難自抑的哼聲。 這副身體已經被cao熟了,稍加刺激就會動起情來,此刻更是不自覺地擺動腰肢,大張著雙腿,一副任人采擷的yin蕩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