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謂的姐弟不倫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心理障礙。

    畢竟他們本就不是人，沒必要被這種人倫框住，甚至后代的基因問題都是不存在的，因為他們是壓根沒有血緣關系的“孿生”姐弟，只有精神聯系。況且她也沒有什么生養之類的打算…夢亞的事情已經讓她有了前車之鑒了……

    不……問題的關鍵是——

    她只是把他們當成弟弟而已??！

    說實在話，可能16年來的茍延殘喘并不能讓夢天體會到究竟什么是愛情。但是對于此刻的她來說，只有那個人，明顯對她有著特殊的意義。

    所以…等把夢卡的情緒穩定下來再說開吧……

    性需求這東西真的很神奇，明明可以控制得住不吃不喝，卻為什么克制不住性沖動呢？

    后來這個問題被夢天思考了很多很多年，再回想起來的時候，也算是了然了。

    夢卡扶著洗手間的門出來，感覺身體緩和了許多，臉上還有未退的紅暈。

    他看向夢亞的房間，地上的污漬被許是被夢天清除了，而少年在很安穩地睡著。

    好在睡得死，夢卡心說。他帶上門，穿上衣服。系著扣子，他看了看露了魚肚白的窗外，按捺下了想上樓去的心，最后套上了圍裙。

    床上的夢亞被他自己的鬧鈴叫醒之后，感覺頭非常痛。

    少年搖搖晃晃地走出房門，聽見大哥在廚房準備早餐的聲音，清醒了一大半。

    他猛地拉開洗手間的門，對面的鏡子里自己身上穿的是襯衣和短褲，而不是平時的睡衣。

    當夢亞的哥哥夢卡聽見防盜門的開關聲響探出頭來時，弟弟夢亞已經不見了蹤影。

    馬上，夢卡又聽見樓上傳來了敲門聲。

    喂喂…不是吧……

    沒敲幾下，又傳來了門被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夢卡手里的蘋果咕嚕嚕滾到了地上，鏡片反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門是自己開的，夢亞沒有驚訝多久，就被對面的沙發吸引。

    ——她正躺在那。

    他本就沒有穿鞋，直接赤足朝她奔了過來。身后的門自動關閉了。

    “jiejie！”

    他看到她好整以暇地坐起身，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然后忍不住撲進了她懷里。

    迪爾暗自嘆了口氣。

    “你的傷口……”夢亞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魯莽，趕緊起身，打量她的腰腹，卻因為校服的遮擋連大致的傷口位置都估計不出。

    “沒事了，我的恢復能力很強，再加上我儲備了特制的藥劑，已經痊愈了?！?/br>
    聽著迪爾疏離的語氣，半彎腰站著的夢亞，猛地“撲通”一聲直直跪在了地上。他的頭因為他劇烈的動作似乎產生了更嚴重的刺痛，少年卻暗自咬牙忍下不適，只管急急地抬頭望向她：

    “對不起……”

    她為什么又這么不冷不熱的？夢亞的心里突然也一陣抽痛。雖然很想知道在達克魯的記憶中看到的景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她既然還不想解釋，就還是先不要問了……總之她殺掉我父母什么的肯定是我想錯了……而且……

    我根本無法原諒，讓她為自己受傷的自己。

    夢亞捏著她的衣角，光裸的長腿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嘴邊的請罰呼之欲出，卻猶豫地張不開嘴。

    他好怕，怕她連懲罰都不愿意給他了。自己這次…闖了多大的禍啊……

    “今天不是周末，要上課的。你快回去洗漱吃飯，準備上學吧?！钡蠣柕貏竦?。

    少年松開了微微咬住的下唇，心里莫名地發慌。

    “jiejie……”他突然覺得自己不配叫這個稱呼，“你原諒我了嗎？”

    迪爾看著對面衣衫不整的少年，發現他的眼圈又紅了。

    “沒有?！?/br>
    他絕望地看著她冰冷的表情，仿佛身體被掏空。

    “我真是做夢都沒想到你個熊孩子會跑去喝酒?！?/br>
    誒？夢亞的下頜滴下一滴眼淚，少年這才好像反應過來一般地，感覺出她的表情里有了波動。

    “你要是再不聽話下去準備上學，等晚上回來就要一塊算賬了?！?/br>
    她用力捏了捏他的臉，然后笑著收回了手。

    他摸上自己有點小痛的臉頰，心臟又咚咚地復活了。他連忙爬起身小跑到門口，紅著臉回身偷看了一眼，又急急推開了門。

    然而他沒有料到，門口竟然站著個人。

    穿著粉色圍裙的男人，默默推了一下反光的眼鏡。

    “哥？”夢亞的大腦突然一陣宕機。

    大哥為什么上來了？哇，我外褲都沒穿就跑上樓找女同學，一定很奇怪吧……等，等等！我怎么總覺得我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正當夢亞不知所措之時，夢卡開口了：

    “亞亞，你先去吃飯上學，我有話和你的同學說?！?/br>
    “??？”他慌張地回頭看向她，她又恢復了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是什么情況??？我忘了什么關鍵點……這兩個人好像本來關系不好來著，不對，這似乎不是重點……

    “我同意，亞亞，你先下去吧?！?/br>
    她的開口讓兩兄弟一致地僵了一下。

    夢亞的腦子還在短路中。

    “快去，不然要來不及吃飯了?！币娚倌暌廊粵]有動彈，迪爾的語氣染了些不耐。

    夢亞身上一緊，條件反射般應聲下樓了。隨即，走廊里傳來她家的門被關上的聲音。

    自己為什么莫名地發慌呢？夢亞瘋狂扒著早飯。沒什么好擔心吧……姐、jiejie她那么厲害，總不會被大哥欺負了……要說被欺負，也是大哥被……

    少年猛地噎住，連忙端起豆漿一頓吞咽。

    之前一直在惦記她提起的父母的事情，突然想起她是不是好像說過大哥其實就是她弟弟？！

    “我弟弟不乖的時候，要承擔的后果可是很嚴重的?！?/br>
    啊哈哈哈哈……就算這是真的，大哥小時候經常被她打屁股……可他現在都那么大個人了…怎么可能……

    少年的腦內浮現出了讓他冷汗直流的一幕。

    對她沒有記憶的大哥，又一次叫了她“流氓”，緊接著吐出一大堆辱罵她的話。而她終于忍無可忍，把大哥按在沙發上，扯下了他所有的褲子，只留一條圍裙。然后……她就像之前教訓我一樣，往他的屁股上狂扇巴掌……

    夢亞“哐”地放下碗，一把扯過書包飛奔到樓上敲門。

    他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些什么。他們一個是自己最重要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重要的女人?？墒且幌氲酱蟾鐫M臉通紅地被她責打的樣子，他就克制不住地不舒服。

    不會的…不會的……大哥都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怎么可能還會……

    不過……成年人被打屁股懲罰豈不是更羞恥了嗎……她會不會反而更喜歡那種感覺……所以大哥才會叫她“流氓”？！他們兩個說的那天晚上該不會就是……

    怎么還不開門…是剛才敲門聲太小了沒聽見嗎……

    夢亞焦急而緊張，卻沒有勇氣再敲，樓道里充斥著他的心跳聲。

    ……不會是因為現在就正忙著吧？！

    他看了看表，上學要來不及了……

    可是就算真的進去撞見了現場，我又該說什么……

    還是算了……干脆就這樣逃走去學校吧……

    夢亞糾結地定在門前，感覺天旋地轉。

    這時，門開了。

    “啊，果然在門口?！?/br>
    誒？夢亞看著眼前衣冠端正的大哥，心里莫名松了口氣，卻在看到他身后jiejie不滿意的表情里感覺到了危險。

    “快點去上學?！?/br>
    “是啊，路上小心?！?/br>
    這既視感是怎么回事……感覺jiejie像個爸爸，大哥像個mama。而且我不是一直向往著有父母的嗎……怎么現在覺得異常不爽。

    “哦，哦……jiejie你不去上學嗎？”

    “你先去吧，我很快就到?！?/br>
    “嗯，嗯！”

    夢亞心里有點惴惴的，合上302的門，走下了樓。

    磨蹭到學校時，夢亞竟然遲到了。好在老師好像出去了，他便趁機趕緊溜了進來，惹得同學們嬉笑紛紛。

    氣喘吁吁地坐到座位上，他驚覺自己里邊的她早就到了。

    迪爾用久違的眼神打量著他的身體，然后停在他的后身，讓他拿出書的手都抖了幾分。

    夢亞可憐兮兮地撕下一張紙條寫下“我錯了”，悄悄遞進了她的桌膛。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桌面的書，手卻拿著筆伸了下去，然后不動聲色地把紙條遞回了他的桌膛。

    “亂跑到哪里去了？”

    “沒注意走慢了…不過不是才晚了一分鐘嘛……總之還好老師沒發現……”

    “下課天臺老地方見吧”

    少年看著紙條好半天，感覺身上有些冒熱氣，手腳卻有些發涼。

    夢亞一身冷汗地偷看向旁邊的她，迪爾若無其事地翻了一下她的書頁。

    “jiejie我錯了QAQ真沒亂跑”

    這回她拿到紙條沒有伸筆下來，直接用手捻住那紙片，紙片便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白色的火苗中。

    夢亞捂著臉倒在了桌子上，感覺渾身有些發麻。

    完了。

    早自習之后的課間足有15分鐘，但夢亞不敢再磨蹭，硬著頭皮順著人少的地方爬上了頂樓。

    來到那個樓梯間時，他已經緊張得粗重呼吸起來，來到那令人難堪的窗臺前，躊躇地等待著她的到來。

    “這回怎么這么聽話了？”迪爾出現的同時一個反身揮手，結界被張開，密室重現了。

    夢亞見狀咬唇轉過身就要趴在窗臺上。

    “慢著?！睆暮竺姹蛔ё☆I子，他的身體彎在半空中，紅著臉不敢看身后的她。

    她在窗臺上點了點，窗臺的灰塵好像消失了，才松開了他。

    “對了，褲子脫掉吧?！?/br>
    剛抿著嘴要擺好姿勢的夢亞，渾身一個激靈，乞求地看向她。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死人——她手里正拿著似曾相識的教鞭。

    “好jiejie…你就看在我這么乖的份兒上……”

    “把褲子脫掉?！?/br>
    他欲哭無淚地解下腰帶，將外褲褪至膝彎，小心翼翼地趴在窗臺上，咬了咬牙把屁股撅了起來。

    “嗖——”“??！”

    彈掃著抽過一側臀瓣，他輕哼出聲。

    和上次凌厲的教鞭不同，這次沒有入rou的烙印感，是帶著點癢的刺痛感。

    jiejie還是手下留情了吧，畢竟這次不是嚴重問題……

    “嗖——”“嗖——”“嗖——”……

    屏住呼吸好一會兒沒有再發出聲音，他卻漸漸突然開始懷疑剛才自己的判斷——

    jiejie真的有手下留情嗎…啊啊……速度太快了……啊……

    他把頭埋在胳膊里，盡最大能力保持著姿勢，夾緊的雙腿間忍不住磨蹭著。

    雖然痛感沒有上次來得猛烈，但是密密麻麻地遍布了整個屁股，一波一波的刺激簡直快要把他折磨瘋。

    好疼…不行了……

    “姐……”他委屈地喚著她。

    白色小褲褲下的兩團搖晃著，或者說他整個人趴在那里開始控制不住地抽搐。但迪爾依然像舞劍一樣繼續比劃著教鞭，準確地把痛感均勻降到他的臀上。

    “姐…姐……”伴著哽咽他的哀求連連顫抖而出。他的背已經不由自主有點想要弓起，腿也開始打彎。

    “姿勢?！?/br>
    “嗚……”夢亞感覺身上抖得開始發麻，胳膊枕著自己的頭，嗚咽地重新擺好姿勢。

    看他乖乖把腰壓低，她滿意地上前看了看有點變大了的屁股，揚手抽了上去。

    “啊……”他感覺到她的巴掌的那一刻，鼻子瞬間一酸，昨晚的可怕經歷涌上心頭，眼淚撲簌簌地就落了下來。

    她發現他的腿又反射一般地彎了下去，于是反身用一邊胳膊夾住了他的腰，接著用巴掌招呼了上去。

    他覺得自己沒臉喊疼，眼淚卻止不住地流出，身體也因疼痛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扒在窗臺上，他的耳邊交雜著心跳聲和抽打聲，襯衣的袖子上也被浸濕。

    只聽到他哭泣的聲音卻沒有討饒，迪爾覺得有點奇怪，放下了手里發抖的屁股，她把他翻過扶了起來。

    夢亞沒反應過來，有些懵地背靠在窗臺上，下面腫腫地刺痛著。

    她伸手上前，撫上他濕濕的臉，拭去他眼角的淚水。

    “以后趕路的時候要專心趕路，聽見沒？”

    “…嗯……”夢亞低頭絞著衣角。我竟然差點害死…這么溫柔的她……想到這，他又大力抽噎了一下，以至于連帶起了沒好的頭痛。

    “別再哭了，弄得我好像欺負人一樣?！彼p手捧住他的臉，一點點拭去再次涌出的咸濕。

    “都是我不好…jiejie怎么懲罰都是我應得的……”他連忙抿著嘴忍耐酸意。

    “別多想那些有的沒的，反正今晚上有你受的?！闭f著，她又翻過他在他屁股上輕拍了兩下。

    “是……”他扶著窗臺露出了順從而釋然的笑。

    “所以告訴我，我現在為什么罰你?！?/br>
    “我…我遲到了……”他突然卡住，發現自己根本還沒思考這個問題。

    “我剛說完！”“啪啪！”

    “啊啊啊……！”

    腰又被她夾在了腋下，向后抱了抱，讓背可以被她壓得更低。

    “就知道你沒動靜了就是沒專心反??！”“啪啪！”

    “啊…姐我……”

    少年的屁股隔著一層薄布感受著她嚴厲的巴掌，他不知所措地輕輕扭動。

    “趕路的時候專心趕路聽見沒有！”“啪啪！”

    “聽見了！我錯了……”

    “啪啪！”

    “啊…嗚嗚……知道了！趕路的時候要專心趕路！”

    “之前就和你說過不止一次了，還說小心別被車子撞到，結果昨晚上還喝多從樓頂摔下來，今天又遲到！真是服了你了！”

    她的話音落下，安靜了一會兒，沒有巴掌跟上，他慌張地接茬：

    “我我我錯了……”原來她的重點是在這個上面嗎……

    她依然保持著安靜，靜得讓他發慌，如果不是她的胳膊還圈著他的腰，夢亞都要以為她打算把他扔下走了。

    迪爾其實在認真端詳少年那被好好抽了一頓的可憐屁股，不過隔著一層布，只能根據自己下手的力度和那層布的緊繃情況來推測他屁股的腫脹程度。

    真想把這層布也扒下來。

    不，你不想，臭流氓。

    “剩下的晚上算，現在先到這，不然下手太重你今天在教室就沒法坐著了?！?/br>
    “啊……”他終于有點安心了。

    “啪啪！”“怎么？很期待？”

    “沒，哪有！怕的要死…！雖然本來就是我不好……”夢亞埋頭藏起紅透的臉，別扭地掙扎了一下。

    “啪啪啪啪……！”

    “啊啊……姐…姐……不要……”

    晃動的屁股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在找打，沒有理會終于開始求饒的他，最后給了十幾下。

    “姐…好疼……”

    “藥給你，快抓緊時間去上藥吧?！?/br>
    “……嗯！”

    從窗臺上起身，夢亞趔趔趄趄地提上褲子跑去了教師用洗手間。

    屁股好燙……

    夢亞艱難地穿回褲子，對著鏡子洗了把臉。

    推開門，他便看見她關切的眼神，有些渾身發飄。她向他伸出手，手上有顆豆子。

    “嚼服?！?/br>
    他捻起那豆子，疑惑地放入了口中，脆脆的、涼涼的、甜甜的。

    “回去吧。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br>
    “那個，我能知道一下剛才那是什么嗎？”

    “治消化不良的藥，你早上好像吃的很快?！?/br>
    夢亞捂著嘴，不知所措地偏過頭，耳朵尖有點紅。

    “我回去了……”

    迪爾靜靜望著他沒有太多不自然的背影，滿意地笑了。

    還有一節課就要中午了，路維從書桌上爬起來，像是睡了好一會兒了。

    “真奇怪，你好像很精神啊。昨晚上喝那么多，今早竟然還像沒事人一樣，牛批啊，我可是腦袋有點疼?！?/br>
    “啊…回去我就睡得死死的了，所以可能休息得好吧……”

    夢亞心不在焉地回答著鄰座的搭訕，心里有點奇怪，明明一早還頭疼得厲害，怎么現在感覺腦子特別舒爽。

    少年偷眼望了望沉迷看書的迪爾，該不是被她打精神了吧。想著想著，他忍不住抿起似哭似笑的嘴角。話說晚上就是要算喝酒的賬了吧…？她會怎么懲罰我呢…？雖然超怕的，但好像真的有點期待……大概是想早點擺脫負罪感吧……

    說起來…其實早上的痛感都還沒有完全消掉……

    夢亞趁沒人注意，小心地換了個坐姿，還是感覺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有點想買個椅墊……”他小聲地自言自語。

    路維好像在忙些什么，沒有聽見他，倒是她斜了他一眼。

    “咳，沒沒沒沒什么……！”

    走在回家的路上，夢亞一個人沐浴著夕陽的黃昏之光，心緒紛亂。但想起早上的教訓，他沒敢分散太多精力，匆匆忙忙地往家走去。

    在樓道里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磨蹭著，他最終停在了二樓。

    放學的時候一個不注意，她就不見了。說是晚上要算賬，但是她又沒提前說好怎么碰面…難道要上樓去找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