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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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庭有個坐牢的哥哥。 同母異父,不曾見面更沒聯系。 據沈老太太說他哥坐牢的時候他才屁大一點,如今一十五了,今年恰好是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哥哥出獄的一年。 一十五年里靠著傳聞中那個坐牢的哥哥,沈庭在弄水一條街混的可謂是風生水起。 到最后終于不負眾望長成了個小痞子。 他人今天起了個大早,就著水龍頭透心涼的地下水連頭帶臉隨便抹了兩把。 旁邊的沈女士有點著急,捏了圍裙立在旁邊蹙眉:“走吧,不早了,走走走?!?/br> 沈庭人擦了把臉,拿了洗漱臺上撂著的耳釘往左邊耳洞里帶。 他人還笑的出來,露出一口白牙笑的蔫壞。 “沈女士這我可得批評你了,合著您找著大兒子就不疼我著小兒子了?!?/br> 沈女士解了粉圍裙抽他,總算帶了點笑模樣“說的什么混球話?!?/br> 大清早七點,這對母子開車就往郊區第二監獄趕。 要說沈庭那個哥哥入獄的原因都不怎么清楚,流言蜚語傳來傳去就成了他哥哥殺人未遂判成了故意傷人。 讓他哥哥殺人未遂那個人沒外人 是他哥哥的親生父親。 這些年來沈女士也沒過多解釋,可沈庭記得,夜深人靜,沈女士偷偷抹著眼淚告訴還很小的他。 “你哥哥是好孩子,他是好孩子,不是外邊人說的那樣知道嗎?!?/br> 僅靠著沈女士的三言跟外人的兩語在幼小沈庭心里拼湊起來的,是一個沉默寡言或者兇神惡煞在要不就高大威猛的哥哥。 可事實并不是這樣。 這是沈庭第一次見許越。 許越事發當年也不過一十六歲,十五年過去他也才僅僅三十一。 不是沈庭想象中的兇神惡煞,反而清秀…… 不不不,不是清秀,一時間憑沈庭僅有的文學修養是找不到什么合適的形容詞。 許越他人穿著十幾年的舊衣服,衣角洗的有點發白,但幸好干凈但卻不怎么合身。 褲子短了一截,幸好這時候是六月份,天氣正好熱。 他人很白凈,頭發有點長額前稀碎的發絲落下來擋在了眼邊。 很干凈,但卻不是少年感的那種干凈。 在監獄那樣的環境里呆了十幾年他人卻也不污濁,脊背仍舊筆直,但人卻顯得寡言又淡薄。 他應該近視,看遠一點的東西時下意識的瞇眼。 有點下垂的眼角因為他這動作就生出了細紋。 原本僵硬的臉色因為這點細紋突然生出一點柔軟的裂縫。 許越望向這邊沈庭從他的臉上捕捉到了無措,那雙眼睛從他身上一滯隨后就挪開。 三十歲的男人垂下頭去,滿是做錯事的少年等待長輩責罰的踟躕。 有點有趣。 沈庭想,他這個哥哥有點有趣。 沈女士是哭著走上前去的。 她人今早特意畫了唇彩,整個人顯得氣色年輕了許多。 那時候跟她一般高的孩子如今長成了比她高出兩個個頭的男人,陌生眉眼里依稀里還能看到那個僅僅十六歲的孩子。 被沈女士抱著的時候許越明顯僵硬了一下,他人一時間不適應來自陌生的親生母親的親近。 比他矮了許多的老女人抱著自己泣不成聲,一時間許越像是失了聲,猶豫著啞著嗓子試探的叫了聲媽。 聲音很輕,帶著陌生的成年男性聲音里該有的暗啞。 這些年來空缺的東西卻因為這很輕一聲被連系起來,讓面前這三個有著血緣的陌生人有了實質。 此時許越還不知道,未來的某一天,他的弟弟與他還有更實質的發展。 家里多了一個人氣氛明顯不一樣。 沈女士好像要把這些年空缺給許越的疼愛一并補回來。 吃的用的穿的好像買多少都不夠似的。 許越在監獄里呆了十幾年,時代的跨度太大,他人一時間還難以適應。 就好像昨天他還明明用的小靈通,今天又有人拿著一塊沒有按鍵的玻璃屏告訴他,這東西叫手機。 很多東西都太新奇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煤氣可以不用再去扛著罐去到站點上充了。 街上的汽車許許多多,來來往往。 再也不是十幾年前那時隔個三四個月才見一輛,好像現在這些東西都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他人雖然沒有學歷,在監獄里且仍然保持著的習慣,所幸識些字還不算文盲。 可突然融入這樣一個完全陌生讓他跟不上的社會,還是很難。 況且空缺了十幾年的感情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彌補跟修復的。 許越就像憑空多出來的蹭吃蹭喝的外人——最起碼他自己這樣覺得,受寵若驚又茫然無措。 覺得不適應的還有沈庭。 就像他一早起來打著哈欠照例往餐桌前湊,不經意間看見廚房多了個人還是覺得哪里違和。 年近五十的小老太太身邊突然多出了個比她高了不少的中年男人。 許越今天穿的是沈庭的舊衣服,是件好幾年前興起的老頭背心。 穿在許越身上有點小,胳膊上的肌rou沒了衣料的遮掩更加張揚。 沈庭這才發現外邊看起來挺柔和的許越其實……其實身材挺硬氣。 被胸肌撐起輪廓的背心布料看的他甚至有點想吹上一聲口哨。 賞心之余他甚至覺得有點可惜,可惜了這是他的哥哥。 這個念頭一出來卻先把他自己嚇了一跳,許越這時端著炸好的一盤子炸糕轉身,視線恰好與他的撞上。 只是一眼,許越先別過目光,垂了眼角往餐桌這來。 這樣僅僅是幾秒不到的對視對于沈庭來說卻更像是一場博弈。 結果是他贏了。 壞孩子總愛爭強好勝,贏了自然又得意大膽。 他故意似的,坐在桌邊捧著下巴盯著對面立著放盤子的許越瞧。 目光很放肆,漏出一口白牙笑的很欠,故意拖了長音叫人。 “哥” 許越沒看他,給他放筷子的時候下意識屏了氣,恩了聲算是答應。 這頓早飯吃的安靜,以往話癆的沈庭出乎意料的沉默,倒是沈女士給這個兒子夾塊炸糕,給那個兒子添碗粥。 又絮絮叨叨叮囑沈庭:“騎摩托不許騎快了,街口你李叔叔告訴我好幾回了,跟風似的急著過去,隔著二里地都能聽見你那個破動靜……” 沈庭很意外的沒有貧嘴,埋頭喝粥滿嘴答應。 跟著安靜的還有許越,他人坐著吃飯脊背還挺著筆直,兩口一塊炸糕看著沈女士心酸。 她人又給許越夾籠屜里的小rou包,側過身子裝作咳嗽偷偷擦淚。 “越越慢點吃,廚房還有呢,不夠mama再去炸?!?/br> 越越是許越的小名,他人還因為這兩個字嗆咳了一下。 心里驚了一下又覺得眼眶發熱,許越并不是善言辭的人,只會輕恩著答應。 可旁邊的沈庭眼尖,早就看見他紅了的眼尾。 一半羞赧一半感動。 沈庭并不討厭這樣的許越。 沈庭不知道這是什么滋味,他對許越不討厭,甚至是好奇。 這是活在他二十三年噫想里的那個哥哥,雖然跟他的噫想有些出入。 但就好像這個人真真實實陪伴了他這些年歲一樣。 不過有一天,這些噫想出的片段漸漸的拼湊出了這樣一個陌生的人出來。 一個陌生的哥哥出來。 或許在小小沈庭某個跟人打完架的夜晚,他藏著胳膊上的淤青窩進被子里因為疼痛偷偷掉眼淚時。 這個噫想中的哥哥在這樣的無數個睡夢里,會攬過那個小小的沈庭輕哄。 “庭庭不疼……” “哥哥明天替你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