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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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林理照舊去常光顧的酒吧,但再也沒了顧及,想呆到幾點就呆到幾點,想喝得多醉就喝多醉。 “林理你前段時間都走得很早啊?!闭{酒師擦拭著盎司杯,一邊和他閑聊。 林理托著下巴,笑得很灑脫,“之前有介意的事,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負擔了!” 調酒師沒太懂,但看著他如常的模樣跟著笑,“大家都說你之前是有對象了,看來是誤會?!?/br> 他動作靈活,拋轉了幾下調酒瓶,優雅sao氣地給林理調出雞尾酒,還在杯沿夾了一片檸檬。 “龍舌蘭日出,慶祝你解決了煩心事,我們的大帥哥?!?/br> 林理看著上黃下紅,中間絮狀過渡的雞尾酒,欣喜地彎了眼眸,嘴角上揚,“謝謝你?!?/br> 他抿了一小口,龍舌蘭日出口味偏甜,果味很重,但他很喜歡,因為這樣在深夜酒吧肆意放縱,才是他習慣的生活。 前幾日去他家的精英男正巧也在酒吧,他大大方方地在林理身邊坐下,也點了一杯酒。 “林理,上次那位滋味如何?”精英男長相清秀,但他緊貼著林理,動作帶著說不出的勾引,“那位也不錯,我后來想想有點后悔,有機會再喊我呀?!?/br> 他遺憾地看著林理繃緊襯衫的肱二頭肌,肩膀平直寬厚,再加上俊朗帥氣的側臉,心里癢癢的。 林理皺了皺眉,眼前人提到楚有禮,還有非分之想,他輕松愉悅的心情一掃而空,冷著臉地說:“我對你沒興趣了,自便?!闭f完把酒杯往旁邊挪了兩個位置,算是劃清界限。 精英男不甘心地又貼著他坐下,“之前是我的錯,但你也沒告訴我要3P啊,再給我次機會,我口活很好,不會讓你失望的?!?/br> 他把酒杯攏在雙手間,低頭舔了舔杯沿,眼神含春,鮮紅的舌頭靈活,sao氣地像是在舔舐其他不可言說的東西。 如果是以前的林理,怕是會迎合地笑笑,然后和對方攀談起來,聊得來就去開房,聊不下去就換一個。 但眼前的男人總能讓他想起那天的楚有禮,莫名其妙地心情就低落下去了。 “我去下洗手間?!彼崎_精英男,走向洗手間。 旁邊撒尿的人一直在偷看自己的yinjing,饑渴的眼神讓林理不適地微側過身,解決完生理問題就趕緊去了洗手臺。 林理捧起水,洗了把臉。他看鏡子里高大的男人,濃密的睫毛掛著水珠,鼻子高挺,嘴唇很薄。身材也是一周三次健身房練出來的健碩,但又剛好,能把衣服穿的挺拔有型卻不夸張。 鏡子里穿著休閑褲的腰身被皮帶束縛,但在寬松款型的褲子下仍能看出下身的輪廓和分量。 他是知道自己很帥,也很吸引人的,但吸引來的似乎也都是迷戀這具rou體的人。 幾個隔間傳來曖昧聲響,還有一個咚咚撞著門板,在外解決不是林理的習慣,但他也早已見慣不怪。 回到原位,旁邊的精英男已經離開,就像所有搭訕的人一樣,只是短暫地對他感興趣了一下,睡到就是賺到。 林理突然覺得索然無味,離開了酒吧。他拎著外套,一個人在深夜的馬路邊走著,累了就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呆呆地看著飛馳而過的車輛。 他又想起了大學時候,他每天都很忙。有的家教安排在晚上,結束的時候已經十一二點,趕回學校就更晚,到宿舍的時候,早睡的室友已經休息,他只好輕手輕腳地洗漱。 那時候有個室友其實挺好的,雖然他們因為時間問題不怎么交流,但相處的還算和諧。有個人睡在同一個房間里,總讓林理有種說不出的安心。 而現在,他可以毫無顧忌地開燈,發出各種聲音,也沒人在意,總覺得怪冷清的。 二十三點四十八分,得回去了,明天還得上班。 月明星稀,這個時間回家對林理來說是很平常的事,他拎著外套晃悠到公寓樓下,看到幾天未見的楚有禮,頭發亂亂的,靠著車刷手機。 “怎么才回來?”楚有禮嗔怪了一句,收起手機走到他面前,“這幾天沒來找你,生氣了?” 林理愣愣地搖頭,“我不知道你在…在等我?!?/br> 楚有禮從他手里接過外套,攬著他往電梯走,“我這幾天忙美術大賽的事,實在沒空。今天稍微有點空,我就來找你了?!?/br> 他如常對待林理,并沒有任何尷尬或是介意。進了門也一點不像客人,給自己倒了杯水。 “小理,又去酒吧了?”楚有禮聞到林理身上的煙酒味,皺了皺眉。 林理嗯了一聲,他起身坐得遠些,不安地開口:“你怎么來了,我以為那天…”他說不下去了。 “那天的事我后來也想了想,你是不是平時很怕獨處?”楚有禮試探性地說。 “我不怕,只是不喜歡?!绷掷碚酒鹕?,聞了聞自己地衣服,“你來找我是有別的事情嗎?沒有我就先去洗個澡,好難受?!?/br> 他真的不想推開楚有禮,但是又害怕真實的自己會讓對方多么厭惡。 “沒什么事,你先去洗吧,我坐會兒?!背卸Y揉了揉額頭,林理現在油鹽不進的樣子著實讓他煩惱,他只想關心一下。 林理點點頭,就進了臥室拿衣物洗澡。 水流嘩嘩,從頭到腳的煙酒味都被沖刷干凈,林理昂著頭,讓水花打在臉上。他薄唇緊抿,只有泛紅的眼角泄漏著他的不平靜。 “楚有禮在等他回家”這件事,本身就能帶給他極大的幸福感。 他很快地沖洗干凈,換上干凈衣服,匆匆回到了客廳。 “頭發怎么不擦,小心頭疼?!背卸Y翻閱著客廳里的雜書,抬眼看到林理濕發漆黑,貼著額角和耳朵。 “有禮?!绷掷砺曇艉苡写判?,他壓抑住心底的雀躍,沉著地說:“你怎么來了?” 楚有禮拿過他肩上搭著的毛巾,幫他擦拭頭發上的水珠,“看我弟弟,想來就來了?!?/br> 頭發被輕柔地擦拭,林理臉不自覺紅了,他含糊地問:“你真想當我哥哥啊…” “不行嗎?”楚有禮不小心摸到了他的耳朵,林理一個激靈,挺了挺背。 楚有禮:??? 林理這會兒從臉頰紅到了耳根,配上俊朗帥氣的臉,看上去竟有些純情。 “哥哥就哥哥吧?!彼洁熘?,總的來說,今晚他很開心。 楚有禮應下,他一個高興,隔著毛巾揉了揉林理的耳垂,直接把他摸的腰一塌。 下身稍微有了點感覺,林理調整了坐姿,悶悶地說了句:“別碰我耳朵?!?/br> 楚有禮手一頓,才意識到林理的耳朵比較敏感,好笑地避開。 “那個,有禮哥?!绷掷淼椭^喚了一聲,“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楚有禮看頭發擦得差不多了,就把毛巾放一邊,幫他理了理亂糟糟的頭發。 林理眼睛跟著腦袋旁的手指移動,“如果你很想要某些東西,但是那些東西可能永遠不會是你的?!?/br> 他話一頓,隱晦地瞟了眼楚有禮,聲音輕不可及,“我是不是應該,早點放下?” 楚有禮碾著手感很好的碎發,看到林理濃密漆黑的睫毛微微顫抖,勾起嘴角。 他終于如愿摸到了林理后腦勺上短短的發茬,彎著眼睛說:“你不爭取,怎么知道那些東西不會是你的?” 林理默默地聽著,垂著眼不知道在思慮什么?!案?,很晚了,你要不要在這里住下?!绷掷碚遄弥_口,他怕楚有禮介意,連忙加了句:“客房除了我哥沒人睡過?!?/br> 楚有禮同意了,林理拿了新的干凈衣物??头坷镉行碌南词闷?,楚有禮只住一夜,也不需要太多東西。 林理站在客房門口,看了楚有禮一會兒,釋然地笑了笑,“哥,我剛想了想,還是算了,那么好的東西,還是留給更合適的人吧?!?/br> 可以說,楚有禮是他枯燥乏味大學時期,印象最深刻的人之一。 可能是因為他儒雅體貼的形象,實在符合自己的向往,每個月他都故意挑楚有禮上課的時間去找哥哥,穿著陳舊但整潔的衣服,緊張地等待,等待有機會點個頭,收獲一個溫柔的微笑。 可是這些誰都不知道,哥哥林聞不會知道,楚有禮也不會知道。正如沒有人知道林理曾經那些不堪入目的春夢里,楚有禮溫暖包容的擁抱。 之前楚有禮說:“我發現你和任何人都很聊得來,但在我面前總是話很少?!?/br> 林理又何嘗不知道呢,只是在喜歡的人面前,幾個人能做到坦然自若,更何況是已經變得亂七八糟的自己。 當遮羞布被年少時期的心上人一點點揭開,他的難堪早已不知道如何掩蓋。 所以這樣也挺好,反正永遠得不到,那就索性繼續這樣,別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