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我就保護你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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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具,那它就永遠只是個工具?!?/br> 「那力量對你來說是什么?」 「一切。因為沒有力量的我,什么都不是?!?/br> 「你很像破霜……」 愛絲彌蕾看著我翹了翹嘴角:「多少有一些吧。但他是好戰,我不是?!?/br> 「有什么區別么?」 「把力量比喻成錢的話,破霜賺錢是為了花錢,而我賺錢就只是為了賺錢本 身而已?!?/br> 我晃了晃腦袋:「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我不知道該怎么評論你的理論, 但我知道那并不適合我?!?/br> 「這不適合任何人……所以最終能夠站在人類頂點的會是我,而不是其他人?!?/br> 愛絲彌蕾的話語中帶著無可比擬的自信和篤定,就像我一直所說的那樣,像 一個女王。 或許我一直都不懂這些職業戰士眼中的世界。我生命中的大部分都生活在和 平而安詳的世界里,最多也只是沉浸在與電影營造出來的自以為是的幻想里 面。很多故事都描述了為了追求力量而迷失自我,直至毀滅的橋段,并且曾經讓 我深信不疑。 然而愛絲彌蕾所展現出來的東西打破了我這種平凡人的臆想,她執著的追尋 著力量,并且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覺得有些羨慕她。 這種羨慕是來自于對未來的期許。我知道自己大概終究還是無法站到她那個 高度,欣賞她所能看到的風景吧。 短暫的和平稍縱即逝。 ***?。。。?/br> 幾日后的上午,我正在在飛艇頂上隨著方先生修習劍術。初邪和方不凝盤腿 最在不遠處看著我們,不時的低頭在一起輕語,偶爾發出清脆的笑聲。 小龍雀和小貓兩個人在比賽單手倒立,其他幾個年輕人則在旁邊起哄加油。 吵吵鬧鬧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讓人感覺到了些許活力。 然后阿杰回來了,和他一起飛了上來還有一個從大部隊過來的重量級人物。 曾經思滅者公會的副會長,現任第二軍團軍團長的迦施來到了我的面前,帶 著數名隨從。 在他的身影出現之后,我就立刻停下了手里的練習,然后迎了過去。 迦施沒有對我表現出什么友好或者熱情的跡象,但是在我將手伸過去的時候, 他和我握了手。 古時候,某些地方的人類以相互觸摸手掌的方式來表示自己沒有攜帶武器, 消解敵意。而現在,這個習慣代表的意思沒有多少改變。 「沒想到會是你親自過來這邊溝通,辛苦了?!?/br> 「一路上吹了很久的風,希望能有個安靜的地方能和你談談?!瑰仁┱f。 我對其他人示意留在這邊,然后帶著迦施和他的屬下去到了會議室大廳那邊。 一路上迦施什么都沒說,我也一樣。這種死寂一樣的沉默算是已經表明了現在反 抗軍所面對的困境,最后一絲僥幸的希望也被淹沒在了沉默里面。 我拖了一張椅子,又倒了一杯水,然后和迦施面對面坐在了一起。 迦施的絡腮胡子已經被仔細的剃了個干凈。再看到他面孔的時候,我發現似 乎他的年齡比我印象中要更老。 五十歲?他額頭上如同細細刀傷般的皺紋,還有鼻翼兩側溝壑一樣的法令紋 都在昭示著這個男人的年齡??墒沁@個男人的脖子很結實,手臂看上去也很堅硬, 身體里的力量并沒有因為腮部皮膚的些許松弛而枯萎。 他不茍言笑,臉上刀切斧刴一般的線條讓他看上去仿佛一只好斗而兇悍的公 狗。這條在斗場和其他斗犬血淋淋撕咬了幾十年公狗,在垂暮之年被人領養以后, 會像士兵一樣在主人的門口屹立不動。它面對小孩子或者其他家犬的挑釁全不動 搖,只是當有不速之客翻墻入室的時候,那排磨掉了幾顆牙的利齒會毫不留情的 撕開對方的大腿,在慘呼聲中冷靜的嚼碎對方的骨頭。 迦施的頭發剃的極短,是在不久前仔細剃光過的樣子。不論是誰剃的,看上 去都很仔細,這使得這個男人更加威嚴。 我體會過他的脾氣,在迎接海藍大陸的隊伍之時,就是他負責傳送門的安全。 那個時候他的堅毅沉穩給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迦施喝了一口水:「軍容不錯?!?/br> 他開口第一句話的內容就讓我有些意外,不過細想下來,我們兩個都是軍團 長的身份了,這個話題其實非常正常。 「你能和他們一起豁上命,他們就能信任你了。我只會用這種笨辦法?!?/br> 「是啊……賣命是最簡單的辦法?!瑰仁┑纳ひ粑宋苏饎又?,「但是人不能 總是賣命,所以現在換回來的信任特別珍貴?!?/br> 迦施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現在看起來我的印象有些偏頗。 「我就這五萬人了,你還有十多萬人,不是么?」 我知道,迦施八成是帶著作戰任務過來??墒俏也⒉幌氚堰@僅存的五萬名戰 士再次毫無憐憫的投入戰場。我們已經付出的夠多了,也該你們做點貢獻了。 所以在他提出指令之前,我就顧不上鋪墊,急著把這句話扔了出去,想要給 迦施一些壓力。 然而迦施沒有接我的話,他站起來,掃視著這個會議室。 「我記得這艘船上,應該有臺鋼琴?!?/br> 我試圖組織的語言攻擊被迦施輕松化解。他繞著會議室走了半圈,竟然真的 在堆滿了桌椅的角落找到了他想找的東西。 我甚至都不清楚這里曾經有過這么一臺鋼琴。當初在這里召開指揮層會議的 時候,我完全沒有留心這里的設施,后來大家都住在這里以后大概就把這臺鋼琴 連帶所有桌椅都搬到了角落里。 迦施推開琴蓋,俯身彈起了一首曲子??赡苁怯捎诔錾韼в幸欢ǖ囊魳匪仞B 吧,我能聽出來這臺鋼琴已經走調了。 但是迦施演奏的曲子聽起來還是不錯的,是一首簡短卻優柔舒緩的爵士樂。 他彈了整整三分鐘,然后將琴蓋合了起來。 「雷·布萊恩特的Misty啊,彈的不錯?!刮逸p輕的鼓掌。 迦施挑了挑眉毛:「我還不知道,你是懂音樂的?!?/br> 「母親是樂隊的小提琴手,所以從小就一直聽各種各樣的曲子。我倒是沒想 到一個戰士能彈出這么好的曲子?!?/br> 「這要歸功于初邪?!?/br> 「什么?」我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因為一直以來初邪看上去和迦施都 不是很合拍的樣子,他這句話打破了我原有的印象。 「初邪小時候上鋼琴課,我偶爾會旁聽,時間長了就多少會一些?!?/br> 他這樣一說我立刻就釋然了??磥礤仁撌浅跣凹易謇锩娴娜?,至于是親 屬還是下屬就不知道了。這樣想來也對,畢竟思滅者公會的副會長不是隨便找個 人就能當的。 「你是家族里的人?」我問。 「從燃墟小時候我就一直負責他這邊的安全工作。在他十五歲的時候,我教 他如何開槍,并且帶他獵了第一只鹿?!?/br> 我仔細品味著迦施這些話所隱藏的信息,卻仍然不確定他想讓我知道些什么。 他是想說自己和燃墟之間的信任關系?還是表明自己的立場?或者只是單純的想 讓我多了解他一些?最后我還是決定將話說的直白一些。 「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不為什么。只是想起來這邊放了一臺鋼琴,有些手癢,所以想順便玩一玩。 后面的話,都是你問出來的?!?/br>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你親自過來,總不會是只為了彈彈琴……老實說,我 們是不是準備要開戰了?」 迦施扭頭看向我,然后點頭。 「對方自稱為自由軍,大概在五天之內就會將沒有依附于我們這邊的戰斗力 集結完畢?!?/br> 自由軍……在人類歷史上,把類似這種字眼冠于自己頭銜之上的組織往往都 不是什么善類。規律往往是,他們越是缺少什么,就要標榜什么。然而,人類的 文明誕生這么久以來,這種蠱惑人心的愚蠢把戲卻從來沒有過時過。 「五萬人?」 「六萬三千人?!?/br> 「一定要打么?有沒有談判的可能?」 「一切都有可能。但無論如何,燃墟都是不可能向他們妥協的?!?/br> 迦施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所以我知道這并不是憑他自己的臆測而說出來的 話,而是已經不容置疑的方針。 一瞬間,我的心底產生了一種極大的厭惡感。無論是對反抗軍還是所謂的自 由軍。 自由軍為了一己私欲不知羞恥的扯出了正義的旗號,而燃墟卻為了自己的利 益寧可壓上數萬人的生命也不留以妥協的余地……這二者都自私的如此令人作嘔。 人都是自私的,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為了自己不拔一毛而坐視血海滔天。 可能是我的表情出賣了心里所想所感,迦施看著我,瞇起了眼睛。 「第三軍團已經被你牢牢地控制住了,如果你打定主意不想讓麾下部隊參戰 的話,第一第二軍團這個時候也沒有余力對你們做什么。但是有一個很簡單的道 理你需要明白,是燃墟的家族出資建造了所有的作物培育飛艇。無論從法理還是 道德上講,吃著主人的飯,就該干當初答應下來的事情,這是最基本的契約精神。 否則,你和自由軍的人根本沒有區別?!?/br> 迦施選擇了最有說服力的方式。他很清楚我是什么樣的人。 「所以你們打算怎么樣?」 「我們會派第三軍團迎戰自由軍?!?/br> 「你的部隊呢?燃墟的部隊呢?」 「遷徙隊伍的治安維序,還有守衛作物培育飛艇?!?/br> 「用我們的五萬人,打對方由高級戰士組成的六萬多人?」 「就是這樣?!?/br> 「我明白了?!?/br> 這是完全沒有合理性的安排。但也正因為是這樣,我終于明白了自己該做什 么。 「作戰命令會在合適的時候由情報員給你帶過來?!?/br> 迦施在說完這句話以后,和我點頭示意作為道別,他和手下的身影很快消失 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本應該對這個決議產生極大憤怒的我,坐回到了沙發上面。 我知道,這個軍團的命運,我的命運,初邪的命運,已經到了該由我做出抉 擇的時候了。 ***?。。。?/br> 戰爭即將開始的消息很快就會傳遍軍團。在這種情況下,幽鬼的交易也終于 可以完成了。 愛絲彌蕾在得知迦施在軍團現身的事情之后,立刻就找到了我們這邊。 「看樣子我們是可以出發了?!顾f。 我點了點頭,然后看向一直呆在我這邊的三個幽鬼戰士。 「這段時間,謝謝你們了,祝你們一路順風了?!?/br> 瓦琳娜用平和而溫柔的眼神回應了我,洛奇強擰著面部肌rou咧嘴對我笑了一 下,而小貓…… 「哼??!」 女孩幾乎是用最大的音量發出了不滿的聲音。她把手抄在胸前,憤怒的跺腳, 扭過了頭去。這完全是一副賭氣的樣子,就好像父親沒能在生日的時候買來說好 的禮物的小女孩一樣?!∥也恢氲目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小貓一直對我都是又依又順,今天這突然一反常態,讓我完全摸不到頭腦。 她回頭白了我一眼,又扭了過去,不理我。 愛絲彌蕾瞥了我一眼:「貓,我們走?!?/br> 小貓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露出要哭的表情,可是最終愛絲彌蕾只是兇狠的瞪 了她一眼。 小貓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她嗚嗚的哭著,用手抹著眼淚,簡直像是受 了天大的委屈,一步一步的跟在愛絲彌蕾的屁股后面向外走。 我更慌了,感覺像是自己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初邪在旁邊用曖昧的表情看著我,充滿了嘲弄感,似乎是想回頭好好拷問我 一番。 就在這個時候,洛奇發話了。 「做飯?!?/br> 我一時間沒聽清他的話:「你說什么?」 「你答應過,說做東西給她吃?!孤迤鏀Q著眉毛嘟囔了一句,跟在小貓的后 面也向外走。 我算是恍然大悟……想不到最開始隨口說的一句話還真被小貓給記下來了。 她一直以來根本就沒再提過第二次,我還以為她早就該忘了。 連走兩步,我攔在了愛絲彌蕾身前:「晚一天再走吧?!?/br> 愛絲彌蕾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干什么?真的是當大廚當上癮了?」 「畢竟是答應過的事情,你看她哭的?!刮抑噶酥负箢^抹著眼淚的小貓。 「毛病真多……」愛絲彌蕾嘆氣。 「我可是準備拿出壓箱底的技術了,你要不想吃就算了,我做給小貓一個人 吃?!?/br> 說完這句話之后,我聽到大廳中傳來了整齊劃一的吞口水聲。一瞬間,我覺 得身邊的這些同伴真是有夠沒出息的。 「那就多呆一天了?!箰劢z彌蕾甩下這句話以后頭也不回的快步走掉了,似 乎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 小貓破涕為笑,張開胳膊就想來抱我。旁邊的初邪一臉嚴肅,伸手指著她, 小貓悻悻的退了回去。 我也搞不明白為什么力量全失的初邪會對小貓有這么大的威懾力,但好歹是 不需要處理這個令人尷尬的擁抱了。 隨后,我來到了許諾給幽鬼的那艘飛艇上面,以執行任務的名義趕走了三個 后勤人員,然后準備露一手。 然而在我動手之前,簡易的廚房里就已經擠滿了人。不光是我這邊的那些家 伙,在這里的全體幽鬼都跑了過來??磥磉@一次的工作量不會太小。 稍微擺弄了一下加工設備,如我所料,有很多東西都是有生產模板的。于是 我按照自己記憶中的配料讓機器生產了一些調味品,然后又拿小麥粉調和了面團。 大家可能也都是吃合成食品吃的太多了,一堆人坐了滿滿的一大桌,抱著盤 子就好像是等著喂食的寵物…… 小貓理所應當的跑過來給我打下手,揉面團的時候弄得滿臉都是白面,看起 來很可愛。 雖然最開始沒報什么希望,但是我招呼初邪來幫我切菜的時候,女孩特別順 從的應了我。我把切黃瓜的任務交給了她,然后自己開始炒醬。 最后,當我把煮好的面條,連同炒好的一大盆炸醬面搬到桌子上去的時候, 大部分人都傻眼了。 黑乎乎的炸醬看起來已經不是詭異這么簡單了,那嚇人的顏色足以讓沒見過 炸醬面的家伙們大驚失色。這種龍族的傳統食品知名度很低,至少除了我們之外 我還沒見過其他民族的人會吃類似的食品。 「這東西真的能吃么?」戈蘭多尼咂舌道。 「等了半天,弄出什么鬼東西來??!」愛絲彌蕾敲著桌子罵道。 「對??!看著和排泄物似得,誰敢吃??!」另一個幽鬼的戰士也叫起來。 我忙的一頭大汗,結果卻換來這種赤裸裸的評語,心里直上火。 連初邪也一副鄙視外加憐憫的眼光看著我,以及我面前大盆里的黑色醬料。 就在我有些尷尬惱火的時候,阿杰首當其沖的站了起來,一臉淡定的挖了滿 滿的一勺炸醬,然后拌上面條大口的吃了起來。然后是方先生和方不凝,這些家 伙和我一樣是地道的龍族人,對他們來說炸醬面是再普通不過的了。 看到他們仨吃的這么香甜,其他人也都將信將疑起來。阿杰以極快的速度解 決了一大碗面,又伸手去添,大家這才紛紛將手里的餐具伸向了我辛辛苦苦準備 好的食物。 接下來的局面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大家伙為了搶奪這道美味佳肴險些大打出 手。愛絲彌蕾是搶的最兇的一個,其次就是卡門。洛奇被無數只胳膊擠得呲牙咧 嘴,克魯格吃的滿嘴都是醬。 唯一一個看上去沒有食欲的就是小龍雀。她皺著眉毛,勉強吃了那么一碗。 這家伙的口味依舊是和別人大相徑庭。 小貓捧著專門給她自己留出來的飯盆,吃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 初邪一邊吃一邊盯著我看:「還真是沒想到,這種賣相的東西,竟然可以這 么好吃……」 「那是因為我手藝好,哈哈?!刮夜首鞯靡獾恼f道。 初邪吸著面條:「我可是說真的!比我家的廚師做的都好吃!我還以為自己 什么好吃的都吃過了,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呢……」 我忍不住去摸了摸她的頭:「喜歡吃,以后我隨時給你做?!?/br> 初邪笑著點頭,笑得很甜。 雖然做飯我并不是特別在行,但每次家里做炸醬面,我都會胃口大開。這次 基于這個經驗,我著實多做了很多出來。這伙人吃的是腦滿腸肥風卷殘云,等他 們把所有的食物都打掃干凈之后,一個個都抱著肚子站不起來了。 小龍雀皺著鼻子:「哪有這么好吃?!?/br> 其他人已經沒有心思和她說話了,全都打著飽嗝,心滿意足的喘著氣。 方先生還算是把持得住的,沒吃到那種不管不顧的地步。老頭瞇著眼的對我 舉起大拇指比劃了比劃,我笑著點頭。 最倒霉的應該算是韋爾奇。別人一擁而上搶奪面條所屬權的時候,他一本正 經的餐前祈禱。等他睜了眼,盆都空了,就剩下一開始他自己盛的那一小碗。 和正常的生活相比,這頓飯其實已經相當簡陋了,但在這種時候,作為送行 禮物算是充滿了誠意。 飛艇啟動了,幽鬼的人全部登船,只留下了三個和我們相熟的家伙還在下面。 「真好啊,能去光面享受草地了?!刮铱粗吡漳?,忍不住打趣。 聽懂了我話外之音,瓦琳娜很淑女的笑起來:「希望你們能順利抵達,我們 就先走一步了?!?/br> 「當初在那邊惹了那么多事,你們可不要被里林抓住啊?!?/br> 「放心吧,這還是難不倒我們的?!雇吡漳壬锨耙徊?,拍了拍我的肩膀: 「知道你們還有仗要打,不管怎么樣,別死在人類自己的戰爭之中啊?!?/br> 我點頭。 這種感覺還是很微妙的?;蛟S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吧,我總覺得和瓦琳娜似乎 產生了一些類似于兄弟情誼的羈絆。我和這個女人共享的經歷不多,但是每一件 都記憶深刻。龍族人說,君子之交淡如水,可能我和她就是屬于這種關系吧。 瓦琳娜又看向一邊的初邪:「公主大人,再見啦?!?/br> 初邪被她揶揄的有些臉紅,但還是很大方的:「等出去了以后,記得來找我 啊,答應過送你唇膏呢?!?/br> 瓦琳娜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我們這種殺手,最好還是別和你們這些大 門戶扯上關系。別我一露臉,被你們保鏢給打死了?!?/br> 初邪哼了一聲:「那就是說朋友沒得做了唄?!?/br> 「要是以后要殺你的話,用你那個唇膏可以跟我換條命?!?/br> 初邪先是瞪她,然后兩個人忍不住噗嗤笑了起來。我還不知道,這段時間兩 個女人之間的關系變得這么好了。 小貓那邊有一幫年輕人圍著,唧唧喳喳的。聽不清他們說什么,但是龍雀竟 然和小貓抱在一起,萬分舍不得的樣子,這讓我瞠目結舌。 小貓摸著小龍雀的腦袋,拼命安慰著什么。胡狼、阿杰和克魯格在旁邊拍著 洛奇的肩膀,笑著說話,而洛奇則是臭著臉,不住的點頭。 看起來這段時間的生活,這群年輕人在打打鬧鬧之中培養出了很深的感情。 不近人情的洛奇會和人交流了,雖然很蹩腳;天真爛漫的小貓會擺出大jiejie的樣 子了,雖然有些演技在里面。 我們相互道別,然后看著他們上路。 而我知道,自己也該上路了。 ***?。。。?/br> 我一個人坐在飛艇的通訊室里,把玩著手中的神宮。 儀表盤和粒子屏發出的光舒緩的閃爍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通訊室安 靜的像是墓xue。 門被敲響了,我應了一聲,然后三個人走了進來,我的三個師團長。 三人在門口對我行了觸目禮,我揮手示意他們就坐。 這段時間以來,曾經相當局促的我已經習慣了下屬們對我敬禮,因為不管走 到哪里,士兵們都會這么做。 「今天找你們過來,是有事情想問?!?/br> 我將手肘架在膝蓋上,沒有看他們,而是將目光放在手中的神宮上面。神宮 的刀尖被我駐在地上,我用手環住刀柄,一圈一圈的轉著刀身。刀身的反光一輪 輪的反射在我臉上,微微有些刺眼。 「是關于士氣么?」芬里爾接口問道,「雖然都不想打,但是現在部隊里那 些家伙都驕傲壞了,覺得自己簡直戰無不勝了,所以這并不是問題?!?/br> 這種情形我不是不能理解,畢竟我們的軍團是唯一受過奧索維專業能量戰爭 戰術訓練的部隊。我們經歷過死戰,并且絕處逢生,是最懂得新人類戰爭的軍隊。 這種從骨子里由來的自負影響著我們這支部隊的每一個人,包括我。 任何一個稍有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合理的戰略戰術對戰爭勝負的影響有多 大。擁有這種作戰經驗的我們,如果和其他的部隊真正的打起來,就好像職業軍 人和野人之間的戰爭。 只不過,這并不是我在意的重點。 「我的問題沒有那么復雜。你們認為軍團是否信任我,你們是否信任我?!?/br> 我一邊說一邊抬起頭來。我掃視著他們的表情,想要看出他們的真實想法。 「那要看什么方面的事情了。如果是戀愛咨詢,那就算了。如果是打仗的話, 我的答案是肯定的?!?/br> 說話的人是窮奇,他一本正經的開了個玩笑。 「你說了算。怎么打,和誰打,我只聽你一個人的?!狗依餇栒f。 芬里爾應該算是最敬重我的了。無論是在面對【再世之卵】威脅之時還是和 我切磋的過程中,我表現出的決斷力和最終結果都讓他對我心服口服。 安提斯泰沉默了一段時間,他沒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反問了我一個問題。 「自由軍并沒有這么可怕吧?為什么你會這么不安?」 「我并不是不安,而是在確定我必須要確定的事?!刮业幕卮鹆怂膯?/br> 題。我并不是在說謊,因為對于已經確定下來的事情而言沒有什么可不安的,不 安只會產生于迷茫之中?!“蔡崴固┯挚戳宋乙粫?。 「軍團長,這個軍團的每一個士兵都清楚,是你在最迷惘的時刻帶領了我們, 沒人想再被別人所帶領了。你正確了很多次,所以我們都愿意相信你下一次還是 正確的?!?/br>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站起身,把神宮插回腰間的刀鞘之中。 我打開門,對等在外面的另一個人抬了抬手,示意他進來。 那是從反抗軍帶來進攻命令的傳令員。 「把命令書在這里念一下?!刮抑匦伦氐轿蛔由?,對傳令員說道。 傳令員是一個銜階不低的戰士,這種重要的任務肯定是要交給可以信賴的人 去執行。面對這個房間里的四個手握大權之人,他并沒有表現出怯懦的意思。 恰恰相反,這個傳令員的態度一直有些囂張。 「很簡單的命令,到坐標地點集合,對自由軍的集團進行圍剿。燃墟大人的 意思是,讓你們在兩天之內做好準備,然后立刻出發?!?/br> 我將目光轉向三名師團長:「都聽到了吧?」 他們三人并沒有答話,而是在默默思考軍備上面的事情。這件事情,對他們 來說是早有心理準備的。就算我不說,他們也很清楚,終究是要由我們和自由軍 去拼命。 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事實,憤怒和委屈都會變成沒有意義的情感。這些高級職 業戰士們非常清楚這個道理,所以根本沒有露出任何動搖的表情。 我抬手,示意傳令員將命令書交給我。 那家伙照做了。 我將命令書拿在手里,摩挲著紙質的感覺,然后緩緩地將它撕成了兩半。 紙張撕裂的呲啦聲非常悅耳。房間里的其他四個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的 動作。 我將撕成兩半的命令書重新折疊,然后又一次撕開。 在死寂一般的寧靜之中,我將變成了碎片的命令書扔在了地上,抬頭看向那 個傳令員。 「回去告訴燃墟,貪狼軍團從今天開始,不再接受任何命令?!?/br> 傳令員的表情仿佛吃下了一條長長的蜈蚣,那上百只長腿不住的在他喉嚨中 蠕動著。 「你……你瘋了??!燃墟大人的軍隊會來把你們統統殺光??!」 他驚慌失措,盲目的選擇了錯誤的措辭。在這種情況下,想要用威脅的方式 改變對方的主意,不僅僅是幼稚這么簡單,更多的是愚蠢。 「你告訴他,不要逼我們和自由軍聯手。到了那個時候,后悔可就來不及了?!?/br> 在扔下這句話之后,我最后一次揮了手。 芬里爾大聲召喚了門外的護衛隊,讓他們押送著這名還沒有從震驚之中回過 神的傳令員離開了飛艇。 通訊室再一次陷入了寂靜,足足五分鐘的寂靜。 窮奇是第一個打破沉默的人。 「軍團長,你有什么打算?」 「你們回去做好戰斗的準備,布置好斥候部隊,密切注意反抗軍方面的動向。 讓大家都吃飽喝足休息好,然后做好布防。我相信短時間內反抗軍方面不會有太 過激進的行動,這個時候他們最需要的是觀望。但是如果我預料錯了,那么就做 好魚死網破的準備?!?/br> 他們相互對視著,似乎在交換自己的想法?! 肝覀冋娴囊头纯管姶??」芬里爾再次質疑道。 「這要看他們,我們以靜制動。指揮權交給安提斯泰。無論是攻擊方陣還是 防御方陣,都是我們可以依仗的?!?/br> 安提斯泰安然的接受了我的安排:「那么在這之后呢?」 「我要去和自由軍談判,等著我回來就會做好決定,現在想要看清局勢就必 須親自去一趟。如果我沒能回來,軍團就交給你們了。我們擁有活下去的權利和 能力,所以即使是遇到絕境也不要放棄抵抗?!?/br> 說到這里,我慢慢的站起了身。 三個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是的,那是你通過那場戰爭教給我們的東西,我們不會忘記的?!垢F奇說。 我目送他們出門,然后喚回了通訊室的通訊兵們。 在確定了自己手中的力量之后,我所能做的選擇就多了起來。不過這個時候 我并不需要太多的選項,因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我早就想好了。 推開已經被初邪改造成功私人臥房,我走到床邊坐了下來。 女孩正倚在床頭看書,奧索維的那些。無論那些書寫得如何,在這種時 候畢竟也算是一種打發時間的辦法。 「忙完啦?聽說你把師團長都叫過來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合上書, 饒有興趣的問我。 「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幫忙?!刮铱粗跣暗难劬φf。 「什么事情???這么嚴肅?」女孩微笑起來。 「我要去一個很危險的地方,想要你陪著我?!?/br> 初邪白了我一眼:「我才不去呢?!?/br>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的要求,一時間我都沒反應過來。 「啊……為什么?」 「你自己不都說了么,很危險!你又保護不了我。再說了,我現在還真有點 懶得動彈呢?!钩跣皼]好氣的說著,把注意力重新挪回了書本上。不過我知道她 在演戲,至于哪一句話是故意來迷惑我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伸手放在了初邪的手背上:「這次不是我保護你,而是需要你來保護我?!?/br> 初邪終于放下了書:「我保護你?別逗了呀,我現在可是一個嬌小可憐、手 無寸鐵的柔弱女生呀!」 她夸張的擺了個楚楚可憐的姿勢,然后捂著嘴笑。 「但是其他人并不知道這個情報。你仍然是足以讓對方忌憚的存在,這就足 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