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鈴聲不厭其煩的作響,手機歇了沒一陣,又契而不舍的振動。 姣好的眉頭微蹙,林濯夢見自己是壓在五指山下的孫猴子,沉重的負擔積壓在胸口,快要喘不上氣了... 林濯憋了口氣,惺忪睜眼,壓在胸口的不是什么巍峨峻嶺,是簡辰寧的胳膊。 昨晚的畫面走馬燈似的在腦海里閃現,忘了大半,絲毫不影響林濯跨下臉來,他渾身酸痛,像是缺油還在艱苦運轉的老機械,牽一發而動全身,滿身的關節都在叫囂著過度勞損,想要罷工。 “喂?”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林濯清嗓,坐了起來。 簡辰寧一直豎著耳朵警惕偷聽,他貼著林濯,看他掛了電話,才咬上他耳朵,慵懶的嗓音性感十足,“是個男的?!?/br> “嗯?!绷皱v的應了,他倒回被窩,手背卡住簡辰寧下巴,阻止他加深自己鎖骨上的吻痕,“別鬧!” 簡辰寧挑眉,固執的去親林濯鎖骨,吸的那頭嘖嘖水響,才停止惡劣的行為,逼問道,“是哪個野男人?” 林濯說:“我爸?!?/br> “岳父?”簡辰寧表情未變,極為自然的接話,“爸他說了什么?” “什么時候成你爸了?”林濯無語,“他想讓我過幾天回家?!?/br> 簡辰寧愣了:“回家?” “嗯?!绷皱燮胶喅綄幍拿碱^,柔聲說,“參加侄子的滿歲酒?!?/br> 簡辰寧抓住他的手,“這要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大概是過年后了吧?!绷皱忉?,“幾年沒回去過,他想今年讓我在家過年?!?/br> 距離過年有一個多月時間,意味著那時兩人將要有一段長時間見不了面。 明明沒在一起多久,就要分別。 一時兩人都沒說話,簡辰寧將腦袋埋在林濯肩頭,悶悶不樂,聲音聽上去竟有那么絲可憐,“我想你了?!?/br> “我還沒走呢!”林濯推簡辰寧的腦袋,奈何這家伙抱得緊,死死不放手。 “林濯,我已經開始想你了,夢里想你,夢醒還是想你?!?/br> 心口柔軟驀地被戳中,林濯整個人像是漏氣的球,瞬間放空所有的悶氣,他揉了揉簡辰寧扎人的腦袋,嗔罵道,“傻瓜!” “傻瓜”做了個決定,他想放下手頭上的科研工作,陪林濯一塊回老家。 毫不意外,作為導師的方老頭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簡辰寧垂頭喪氣,坐在門口臺階上不肯進屋,還得林濯裹個羽絨服來哄他。 “他不給我批假?!焙喅綄幈е皱难?,第一次感到這么挫敗,“我不能陪你回家了?!?/br> 其實簡辰寧都背著林濯把票買好了,現在一請假,方老頭留了個心眼,死盯簡辰寧,他想逃也逃不掉,只能把車票退了。 分別在即,簡辰寧郁郁寡歡,林濯改票,多陪了簡辰寧幾天。 最后林父實在等不及,催促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到了車站還在問。 掛了電話,簡辰寧忍無可忍:“爸他太過分了!就這樣著急拆散我們!” “他還不是你爸...” 林濯小聲糾正他。 “遲早都是的!”簡辰寧沉著臉,給林濯系好圍巾,囑咐道,“到了給我講,吃的用的放的布局你都知道,辣的少吃點,最近上火,還有糖...” 大男人老媽子似的喋喋不休,引人注目,邊上好幾個阿姨的視線逡巡,林濯燒紅臉,把腦袋縮進圍巾里,急忙打斷簡辰寧的話,“我都知道了!” 簡辰寧狐疑,“真知道了?” “每天的早安午安晚安,我會發的!” 簡辰寧搖頭:“還有...” 那三個字,林濯嘴唇嚅囁,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我會發的!” 簡辰寧失落就寫在眼眸里,他一垂眸,睫影顫顫,簌簌好似抖落一宿寒峭,林濯心都要碎成渣了,他湊在簡辰寧耳畔,滿臉漲紅,“我愛你,我會發的!” 一別就將有十余天不能相見。 車才剛發,窗外的景在緩緩后退,林濯閉眼。 他不能否認事實,自己的承受能力原來也不強。 他想簡辰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