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馬屁的正確方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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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恒訕訕將手收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面對吉爾伯特。 他們呆呆地在草坪上坐著,五分鐘后亞恒折了一根青草遞給對方。 吉爾伯特那雙黑色的小耳朵動了動,然后伸長脖子小心翼翼地叼住葉子的最頂端,吃草的時候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主人究竟想干什么?吉爾伯特想不明白,此時塞萬提斯又不在他身邊,真是求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馬的尾巴很靈活,但因為受到尾鬃長度的限制,馬尾無法顧及馬的全身,臀部是距離馬尾最近的地方,沒有蚊蟲的侵擾,毛皮上不會留下任何印記,光澤和彈性都非常感人,加上強健的肌rou,摸上去實在是太舒服了。 普通的馬非常好說話,只要給幾塊胡蘿卜套套近乎,他們可一點兒都不介意被摸幾下屁股,當然他們也不介意摸他們的人類抱著的是怎樣的心思,一旦被人嚇到,就踹死那些不長眼站在他們盲區的人就好了。 吉爾伯特他們幾個就不一樣了,他們擁有人類的智慧,又是亞恒的男朋友。馬沒有相互摸屁股表示友好的習慣(打架的時候踢得屁股開花倒是有可能),亞恒幾年來對他們也足夠尊重,吉爾伯特琢磨了很久,直覺告訴他這是被亞恒sao擾了,理智卻對他說亞恒不會做這種事。 這可怎么辦呢?吉爾伯特糾結得快哭了。 在亞恒看來,皮毛锃亮的黑馬仿佛變成了一尊銅雕,看著一動不動的吉爾伯特,亞恒有些擔心,他將 手搭在吉爾伯特后腿的管部摩挲幾下,想要安撫安撫黑馬看似受傷的心,沒成想吉爾伯特反應更大,像個被農夫摸了小手的千金小姐那般,直接將兩個后蹄藏在了肚皮底下。 吉爾伯特還打了個非??鋸埖捻懕?。 亞恒的心情也很復雜,他為吉爾伯特終于反應過來而感到欣慰,又覺得自信心有點受損。他站起來推了推吉爾伯特的肩膀,讓對方側躺在草地上。 吉爾伯特沒有掙扎,可也不是那么樂意。原本藏在肚皮下的后蹄無所遁形,無力地蹬了兩下,尾巴也夾在了兩腿之間。 怎么看都是被惡霸欺負的良家青年。 亞恒蹲下來看他,他干脆閉上眼睛,睫毛抖個不停,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以吉爾伯特僅次于揚的體重,只要他真心想發瘋,五個亞恒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不直面亞恒,四條腿的 horse【注】 想甩掉兩條腿的人類只是分分鐘的事,無論如何也不會淪落到任人宰割的田地。 亞恒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他不過是仗著吉爾伯特心思單純又善良溫柔,偏偏還特別喜歡他罷了。 所以他了下來,抱住吉爾伯特的大腦袋,親了親對方的嘴唇。 吉爾伯特很淡定,或者說——他再次驚呆了,只有后蹄在亞恒看不見的地方動了幾下。 “嘿……我嚇到你了嗎?”亞恒摸著吉爾伯特的鼻梁問。 吉爾伯特輕輕哼了一聲,感覺比剛才好多了。 亞恒沒有解釋自己反常的行為,等吉爾伯特站起來,他拍掉對方身上的臟東西,讓對方中午及時回馬廄吃午餐。 黑色的弗里斯蘭馬目送主人走遠,他甩了甩尾巴,似乎產生了一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人是奇怪的動物,馬也是。 吉爾伯特原地蹦起,沖著空氣尥蹶子。 亞恒找到的第三匹馬是揚??匆姄P的時候,這匹有著黑色鬃毛尾巴和四肢的紅馬正朝著百米開外的放牧圈咴咴咴地叫喚。 “獅子心,你打算把女孩兒們帶到哪去?” 揚喜歡捉弄年輕馬,只可惜目前農場里的年輕馬都是女孩兒,于是他被女孩們一致認為是拈花惹草的大壞蛋。 由于馬品欠佳,除了塞萬提斯會樂呵呵地打打太極,替首領挽回一下顏面,其他的馬都不太想替揚說好話。 更加年長的獅子心并不跟揚計較,對揚遙遠的喊聲充耳不聞。 揚沒能得到期望的結果,恨不得表演一個原地爆炸,好在亞恒在背后叫了他一聲。 紅色的駿馬左耳轉向正后方,確定朝他走來的人是亞恒后,他轉身飛奔,來到亞恒身邊后還繞著亞恒轉了兩圈。 亞恒是不懂揚究竟在嗷嗷什么,可想來就不會是什么好話,他一把拽住揚的籠頭訓斥道:“你能不能別總是去招惹他們?” 揚委屈壞了,亞恒不是個混蛋,就是總在他興沖沖跑過來的時候給他當頭棒喝,掃興得很。他將鼻梁頂在亞恒的肩膀上,狠狠打了個噴嚏,一副不惡心死亞恒誓不罷休的模樣。 按照揚的正常發揮,他大可裝得更加委屈,可惜亞恒已經不是當年的亞恒了?,F在亞恒連他甩幾下尾巴要抬哪條腿都門兒清,苦rou計徹底失效了。 面對態度糟糕的揚,亞恒反而溫和了許多,他抓了抓揚的鬃毛說:“他們又打不過你,別這么做?!?/br> 只是稍稍換了個說法,被肯定了戰斗力的公馬立刻從耳朵舒坦到了尾巴尖兒,蹭著亞恒的臉作小馬依人狀。 如果不是因為揚體型太大差點把亞恒壓倒,亞恒怕是要信以為真。 總之揚就是這么一匹讓他既愛又恨的馬。 在賽場上,他們是最佳搭檔,在日常生活中,揚經常干些損人不利己的蠢事,讓亞恒哭笑不得。 路德維希是這么評價揚的——只要你沒在訓練場上把他累死,他就會在別的地方把你累死。 雖然路德維希屬于讓人和馬都沒好感的混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比較正經的,并沒有把“別的地方”等同于臥室的意思。 揚有著充沛的體力,紅色的被毛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寬闊的胸膛使得他看起來很有力量感,但輪廓要比身為冷血馬的吉爾伯特更加精致。很多來農場參觀的人第一眼都會被這匹好看的雄馬吸引,但多看幾眼他們就會意識到,這匹馬不是他能夠駕馭的類型。 他只承認亞恒是他的騎手,饒是如此,亞恒依舊在他身上吃了不少苦頭。 哪怕揚不是故意的。 說了這么多,此時的揚正把自己當做甜心小乖乖,亞恒往左挪一步,他就立刻跟上去,直到亞恒肯抱住他的脖子為止。 亞恒摟著揚的脖子,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的鬃毛,揚也很友好地用嘴巴整理亞恒的衣領。 等揚鬧夠了,亞恒穿在運動外套內的襯衣衣領已經被揚完全扯出來了。 “你就這樣對我的?”亞恒一邊整理衣領一邊問揚。 揚用杏仁形大眼睛望著亞恒,兩只耳朵朝向亞恒,滿臉都是“我有好好聽你說話但是我只是一匹馬,所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的表情。面對一匹習慣性裝傻充愣的馬,亞恒還有什么辦法呢?只能苦笑著摸摸對方的臉頰了。 亞恒看了眼揚左右搖晃的尾鬃,總算想進入正題了。他沒有跟揚口頭上打招呼,在慢慢走向揚的后驅(可以理解為后半身)時,他的手掌始終都貼在揚的身上。這樣一來,即使揚閉著眼睛,都能知道亞恒的方位,不會因為驚嚇突然炸成天邊的煙花。 已經成功讓兩匹馬敗下陣來的人類把手貼在揚的臀部,揚很鎮定,他甚至等了一會兒,然后低下頭開始吃草。 馬就是走到哪吃到哪的動物,不啃一啃草地簡直不符合他們的習性。 亞恒拍了拍揚的屁股,揚只是停下稍微看了他一眼,隨后又繼續吃草了。 比起其他的馬,揚經常遭到亞恒的“突然襲擊”,今天亞恒沒有一上來就摸他屁股,他已經非常知足了。 從一開始被襲擊的羞憤到現在的習以為常,揚不覺得有什么不好,而且他知道自己的屁股很好看。 揚想捉弄人的時候不會刻意放過亞恒,但他喜歡亞恒喜歡得非常純粹,正如此時亞恒正在對他實施性sao擾,他也覺得喜歡得很。 英俊漂亮的紅馬寬宏大量地任由亞恒在自己的臀部上摸來摸去,這就讓亞恒有點無聊了。 亞恒在揚的屁股后邊走了幾個來回,他用手理順揚的尾鬃,然后編起了漂亮的辮子。這種編織尾鬃的方式主要是為了美觀,揚是個愛臭美的家伙,所以這很適合他。 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揚偷偷回頭看著他,鼻子上還黏著一片小小的葉子。 亞恒替揚編好尾鬃,揚甩了甩尾巴,又瞧了瞧站在不遠處的亞恒。 紅馬在原地杵了幾分鐘,突然撒開四個蹄子往遠處跑。 怎么又跑了一個。亞恒好笑地想。 揚和哈薩尼不一樣,他跑了一大圈又回到亞恒身邊,回過頭用嘴巴碰了碰自己的鬃毛。 “怎么了?”亞恒不太理解。 揚氣勢洶洶地豎起尾巴,用鼻子指了指尾巴上的辮子。 亞恒連猜帶蒙,試探道:“鬃毛上也要?” 揚認真地點頭。 亞恒只好又花了些時間幫揚編辮子,其間大概笑場了八百次。不過當他把揚收拾清楚,揚的美貌程度又上升了幾個層次,甚至可以用優雅來形容了。 “好了,去玩吧?!眮喓闩牧艘幌聯P的肩膀。 揚左顧右盼,不久后鎖定了距離他最近的吉爾伯特,然后風一般地沖了過去。 想也知道,揚是找吉爾伯特炫耀亞恒的“手藝”去了。 亞恒收回“優雅”這個評價,一匹不把馬群弄得雞飛狗跳就不高興的首領不適合這類詞匯。他站在原地看了半天,確定揚沒有欺負吉爾伯特的舉動,才啟程去找下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