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恒平凡的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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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p.m.~5:30 p.m. 在馬兒們進餐的三個小時后,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的訓練即將開始。 在同一天訓練復數匹馬對人的體能要求非常高,比起某一匹馬,亞恒才是最疲勞的那一個。中午吃完飯后他必須盡可能多休息,下午才有充沛的精力來面對訓練。 說是這么說,亞恒換好衣服,套上馬靴的時候還在打呵欠。 馬廄里的安達盧西亞馬和弗里斯蘭馬卻已經熱情高漲地等待著亞恒的到來。 能讓馬以積極的心態面對訓練并不容易,比賽一向激動人心,訓練則多半是枯燥的。有時光是一個動作做不好就得反復訓練超過一個鐘頭。人會想要逃避無聊的工作,馬亦是如此。 盛裝舞步既是馬術練習的基本功,又是馬術的升華。比起障礙賽事,盛裝舞步對馬的動作有著極高的要求,靜止動作時的微小倒退、原地踏步偶然的一次搖晃,甚至馬在受銜過程中把舌頭放在口銜上方,都會成為比賽中的巨大硬傷。盛裝舞步會將人對馬的控制、馬對人的服從,人馬之間合作體現到極致,這也就是為什么一匹優秀的舞步馬的價格會遠高于障礙馬的最大原因。 揚非常不想承認,當前的他已經拿過許多大大小小的冠軍,可在身價上還是略低于拿過一兩個優勝的塞萬提斯。揚也練習盛裝舞步,在步伐的控制上始終不如動作精準的塞萬提斯,甚至和吉爾伯特相比也略有差距。三項賽的舞步一直都是揚的弱項,好在他能在場地障礙和越野賽上迎頭趕上,久而久之揚的心態也變得平和了。 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表情溫和地望著正一邊打呵欠一邊把狄龍牽出來的亞恒。大抵是因為他們的表情太充滿愛意,狄龍經過的時候很受不了地身體輕顫,然后轉過頭啃了一口亞恒的肩膀。 不太疼,亞恒算是清醒過來了,對狄龍的突然襲擊卻不太理解。他在馬廄外訓斥狄龍,告訴對方咬人是一個極壞的習慣,狄龍聽著耳朵向后一撇,明顯是沒把亞恒的嘮叨聽進去。 放走了狄龍,亞恒揉著肩膀又去牽揚??紤]到揚看到的剛才那一幕,他沒敢把揚放在外邊,因為把揚撒出去肯定是要去找狄龍麻煩的。所以在揚的強烈抗議中,亞恒拿出了馬主獨裁的一面,將之扔進了障礙場地。 氣得揚在場地里蹦蹦跳跳,還踢散了一個雙橫木障礙。 今天放假的小朋友哈薩尼既不想跟狄龍獨處,也不想去觸首領的霉頭,領著亞恒來到放牧圈,把自己關了進去,仿佛這樣就能保證他的馬身安全了。 初春的太陽即使在下午也不太強烈,三匹馬被曬得身體暖洋洋的,除了揚,剩下的兩匹情緒都很不錯。揚則氣呼呼地躺在了地上,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亞恒來哄自己,只得像一套烤魚似的來了個自動翻面。 料理好了一個小家伙和兩個問題戶,亞恒面對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的時候就輕松多了。 從起初到現在,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都是最讓他放心的兩匹馬,有時亞恒與揚起了爭執或是狄龍的語言傷了亞恒的心,哈薩尼的性格像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安慰起亞恒通常手忙腳亂,甚至還會大哭起來,亞恒反倒要去安慰他。相比之下吉爾伯特是個沉默的守護者,塞萬提斯站在馬的角度更能體察同類的心情,并給亞恒優秀的建議以及適當的安慰。正因為有他們倆,亞恒才能在挫折后迅速重整旗鼓,在馬術這條看似平坦實際不太好走的道路上繼續前行。 盛裝舞步的訓練不但對馬要求極高,對騎手而言也是同樣。在大眾看來,障礙賽是那么激動人心,相比之下盛裝舞步就有些枯燥。盛裝舞步的騎手以扶助輕微為傲,看起來騎手就像單純地坐在馬背上,讓馬自己跳起舞蹈似的。實際上在舞步比賽的時候,騎手身體上的每一塊肌rou都得處于工作狀態,心率更是能超過一百七十次每分鐘,一點都不比任何競技比賽的運動員輕松。只有頭腦清晰,對動作控制良好的騎手才能讓自己的對馬的扶助宛如無物,障礙賽中拉扯韁繩,重重按壓馬腹的動作在盛裝舞步賽中是絕對看不見、也不被允許存在的。 好在訓練的時候亞恒和馬都不需要踩著鼓點完成整套的舞步動作,而是在熱身后先進行柔軟度和平衡感的輪乘(比圈乘的直徑大,較為簡單)訓練后復習部分動作,如果出現問題則反復練習,沒出現問題就將今天的動作復習一遍結束馬的訓練。 馬有著良好的記憶力,學習某個動作對馬來說不算困難,困難的是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能始終不出錯。馬匹出現錯誤是正常的,要是騎手沒能及時發現,這就是另一個災難的開始。錯誤的動作沒能被及時糾正,馬就會以為錯誤的動作是正確的,之后練習中出現錯誤的幾率大大增加,且難以被糾正。所以騎手的頭腦要像計算機那樣精準,才能識別出馬的每一次錯誤,并及時進行糾正。 在塞萬提斯和亞恒訓練的時候,吉爾伯特就站在場地外看著。馬的學習能力也很強大,塞萬提斯能根據電腦視頻學習高等級的馬術動作,吉爾伯特則能夠從塞萬提斯的訓練中找出自己的不足加以修正。 塞萬提斯有一個漂亮結實的拱形頸部,比起德國培育的溫血馬品種,他的長相更加“古典”,在比賽的時候比起各色美人,他看起來更加特別。這種特別使得他亮了觀眾的眼睛,同時裁判也會更加關注他的每一個動作,找出其中可能出現的每個瑕疵,想獲得較高的分數就必須保證動作準確,保持輕揚、愉快、向前的態勢。 今天塞萬提斯要復習的主要動作叫做 half-pass,意為斜橫步。這是一種讓馬進行橫向運動的動作,評審的標準是馬匹在進行斜橫步的時候是否受銜、主動,后肢能否深踏,保持沖勁,肢體是不是足夠輕快張揚,動作有沒有完成良好,會不會出現遲滯黏著的現象。這對于普通觀眾來說顯得有些深奧,所以在比賽時評論員會讓觀眾注意馬交叉的兩條前腿,前腿開叉越大就證明馬的平衡感越好,動作也完成得更加漂亮。 安達盧西亞馬的四肢與很多品種的溫血馬相比是較短的,雖然當一匹安達盧西亞馬站在人們面前,人們通常不會吝惜言辭來贊美這種古老的西班牙純種馬的美麗,較大的體型也不容易讓人看出問題。但在舞步比賽中腿稍微短一點就會讓一匹肩高十七掌的馬面臨十六掌的馬匹相同的問題——走斜橫步是前腳交叉時開叉不像四肢修長的馬那么大。 塞萬提斯的上一任主人放棄了學習能力極強的塞萬提斯買了別的舞步馬,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亞恒可不會放棄自己的每一匹馬。當年他和塞萬提斯剛開始訓練的時候非常辛苦,塞萬提斯若想要和別的舞步馬邁出一樣大的步幅需要許多的時間和努力,訓練很困難,除了亞恒和塞萬提斯,其他人也付出了很多,才讓塞萬提斯能超越自己身體結構的極限,邁出令普通人和裁判都感到震撼的漂亮步伐。 亞恒與塞萬提斯進入斜橫步練習的時候,亞恒所要擔心的不是塞萬提斯的動作不到位,而是要克制住塞萬提斯想要讓前腿的交叉變得更大的心理,以免塞萬提斯的前腿和腰部再次受傷。 塞萬提斯的舞步動作總是很漂亮,強壯的脖子再受銜的時候會呈現出美麗的弧度,鷹隼般的頭部與地面垂直,有力的后肢收在馬腹下方,每一個踏步都像敲在人的心上那般有力。當他出現在賽場上,評論員不管換了多少個,都會說這是一匹非常理智的馬,每個動作都能做得恰到好處。譬如原地踏步的時候他的前腿總是位于管骨的中間,既不更高,也不稍低,后蹄抬起則能超過另一腿的球結,動作中的停頓也非常完美,動作精準得簡直不像一匹馬,倒是更像精密的軍工儀器。 于是這匹安達盧西亞馬獲得了“溫柔克制的舞蹈家”的美譽。 不過在塞萬提斯看來,在訓練和比賽中真正體現了溫柔和克制的不是自己,而是亞恒,是亞恒別讓他做出會傷害自己的動作,每一次拉動韁繩、用馬刺輕觸他的腹部都是那樣的溫柔。塞萬提斯從不會在比賽中感到疼痛,從未出現像別的退賽馬匹那樣下場之后滿嘴鮮血、腹部被馬刺磨破的情況,正是因為亞恒的溫柔以待,他才能集中精神,做出精致的舞步動作。 塞萬提斯對獎杯獎牌沒有任何欲望,但作為報答,他想要把亞恒送上領獎臺,想要讓更多的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優秀的騎手。 他對亞恒一直充滿了感激。 訓練結束后亞恒放緩韁繩,用兩只手拍打塞萬提斯的頸側幫忙放松。每次在塞萬提斯訓練完沒有出錯的時候,亞恒不會吝惜言辭來表揚這匹已經漸漸由青色轉變為白色的安達盧西亞青馬。 他們倆走著轉了兩圈,經過吉爾伯特那兒的時候,兩匹馬低聲向對方打了招呼。 亞恒察覺到塞萬提斯對今天的訓練有點意猶未盡——他走得很快,將步幅拉得非常大,仿佛只要亞恒重新執起韁繩,他又能來一場完美的表演似的。 “做點好玩的?”亞恒果真握好韁繩,向塞萬提斯提議道。 塞萬提斯立刻回復到受銜的狀態,后背弓起,后肢深踏,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亞恒先帶著塞萬提斯做了一組正步,來到場地A點出靜止,接著給了對方一組非常罕見的扶助。 塞萬提斯充分領會了亞恒的意思,只見它原地蹦起足有近兩米高,后腿同時有力地向后蹬。 這是塞萬提斯從前學過的古典馬術的動作,飛踢。他只在很久之前與亞恒這么玩耍過,沒想到對方還能記住這組扶助。 “太棒了!我的好男孩兒!”亞恒的興奮程度并不亞于塞萬提斯,他放松韁繩,俯身抱住了塞萬提斯的脖子笑個不停。 塞萬提斯很喜歡亞恒偶爾的孩子氣,他和對方的年紀在自己的同類里不算小了,偶爾能幼稚一次倒也不錯。他對自己的騎手和戀人相當縱容,他們在場地里慢悠悠地走著,用最普通的步伐走著比賽時的復雜路線,直到亞恒重歸平靜,準備騎上另一匹馬。 兩匹馬的馬鞍不能共用,亞恒幫 塞萬提斯取下口銜拿去洗,兩匹馬就在短暫的時間里鞏固鞏固兄弟之情。面對技藝精湛的塞萬提斯,吉爾伯特偶爾會有點自卑,所以塞萬提斯要花很多時間鼓勵自己的兄弟繼續學習,讓他變得自信起來。 馬如果接受了口銜,在騎行的狀態時嘴里會分泌出很多唾液,唾液有時會變成白色的泡沫從馬的嘴里掉出來。這并不是馬被勒得口吐白沫了,而是一個正向的服從表現,同時唾液的潤滑也保證它們的嘴不會被銜鐵劃傷。如果一匹馬在工作結束后解下水勒,銜鐵干凈且干澀,就說明這匹馬不但沒有接受騎手的扶助,同時遭受了漫長的折磨,應該被仔細地檢查口腔,看看馬是否受傷。 洗好口銜,將水勒掛在通風處晾曬。取下的馬鞍也要用微濕的毛巾擦去汗水和沙土,否則汗液浸入馬鞍的皮料,會讓馬鞍的壽命大大減少。 此時正是一天內最暖和的時刻,亞恒沒有給塞萬提斯穿防風的馬衣,只是用大毛巾吸去他身上的汗水,就讓他在外邊玩耍放松了。 塞萬提斯去看了看哈薩尼,后者正安心地吃著草。接著他又去找了狄龍,狄龍也沒有跑遠,站在跑道上眺望著遠方,大概是在回憶年輕時的崢嶸歲月。最后他也看了看揚,這匹紅馬把自己弄得非常,頭頂上還摞著砂子,塞萬提斯在遠處觀察了半分鐘,無奈地繞回舞步沙池,去看吉爾伯特的訓練。 與吉爾伯特素來溫吞略顯遲鈍的性格不同,在賽場上的他完全是另外一匹馬,舉止張揚,走路帶風。得益于挽馬血統,高抬腿的快步是他與生俱來的技能,這讓他學習高級步伐變得非常容易。換做是小時候的塞萬提斯,則對抬高前腿的動作不是那么理解。 弗里斯蘭馬的背部要比溫血馬來得寬,所以騎手坐在上面會相當舒適。即便不學習舞步,也是一種適合騎乘的優秀品種,若要說有什么缺點,大概就是對腿短的小個子不太友好。 吉爾伯特的步幅大,亞恒坐在上邊有時會產生自己在一艘帆船上乘風破浪的錯覺。這種錯覺很容易讓人迷戀,緊接著忘記訓練的動作,因為亞恒的走神,吉爾伯特的訓練時間總是比塞萬提斯長。不過冷血馬的身體相當結實且吃苦耐勞,加之吉爾伯特也喜歡這樣與亞恒相處,有許多次都是等到天黑了,一人一馬才乘興而歸。 吉爾伯特在舞步的學習中也有自己的短板,他的所有伸長型的動作都做得很好,可需要肢體收縮的縮短動作則差了點火候。對塞萬提斯來說最難的動作是橫向運動,吉爾伯特則是帕沙齊、皮埃夫,以及定后肢旋轉。這些動作要求馬將重心放在后驅,馬的身體能夠自我承載,具有良好的韻律和通透性。在普通人看來,吉爾伯特的動作幾乎能稱得上完美,在裁判眼里卻不是如此。 亞恒和吉爾伯特的訓練中時常出現錯誤,有時是亞恒走神造成吉爾伯特沒有在規定的位置變換動作,有時則是吉爾伯特沒能完成整個動作,畢竟舞步賽中對馬的帕沙齊要做多少步都有明確的要求。 學習的過程就是糾正錯誤、鞏固正確動作、加深記憶。有塞萬提斯當吉爾伯特的老師,亞恒每次騎吉爾伯特的時候都會有新的感悟,這匹黑馬正在以自己的步調慢慢進步。 實際上,吉爾伯特即便不參加舞步比賽也沒有太大的關系,溫血馬才是馬場馬術的寵兒,比起諸如盎格魯-阿拉伯這種混血熱血馬,冷血馬走上賽場要來得更加罕見。通常即使參加了比賽,動作也過關,卻無法獲得更好的成績。 可亞恒知道,吉爾伯特很享受在賽場的感覺,比起塞萬提斯,他對比賽更加感興趣,也樂于表現自己。 所以在為數不多的比賽經歷中,吉爾伯特的畫風總是那么狂野,仿佛這個六十米乘以二十米的沙地就是他祖先所在的戰場,這倒是和亞恒曾經的軍人身份不謀而合,使得這個人馬組合變得很是特別。 吉爾伯特沒有參加過什么高級別的比賽,可這匹弗里斯蘭馬的比賽視頻卻在門戶網站上傳得滿天飛,由此可見吉爾伯特是亞恒家里最有可能靠臉吃飯的那匹馬。 沒有什么人會批評一匹漂亮的馬,于是所有的批評都落在了亞恒頭上。甚至有人會拿出亞恒騎乘塞萬提斯時的視頻作對比,表示這位騎手的水平滑落真是令人驚嘆。 于是那段時間想要買下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的人都快把農場的大門踏破了,聲稱不能讓這兩匹絕世好馬被不稱職的騎手、馬主埋沒。 亞恒不在乎,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更加不會在乎。亞恒甚至用網絡的評論來教這兩匹馬認字,結果是偷偷某進房子的狄龍聽到后都想笑得用后蹄直撓肚皮。 這天亞恒與以往一樣和吉爾伯特重復練習了出過錯的所有動作,又復習了部分路線,直到吉爾伯特將動作做標準,路線上也沒有再出現問題,這才結束了今天的訓練。 吉爾伯特的身體幾乎被汗水浸透了,傍晚的陽光沒剩下太多溫度。迎面吹來的冷風讓吉爾伯特抖了一下,亞恒正在想是否需要直接帶吉爾伯特回馬房,塞萬提斯就銜著一件厚實的馬衣款款走來。 這匹馬永遠都想得那么周到。 “真是太感謝你了?!眮喓阏f著接過馬衣,將其連同馬鞍披在了吉爾伯特的背上。 吉爾伯特顯現出了冷血馬特有的鎮定,馬衣攤開時的聲音讓塞萬提斯都倒退了一步,他卻能好好地站在亞恒身邊,等待著亞恒為自己穿上用于御寒的衣物。 舞步沙池的圍欄很矮,只有三十厘米高,隨便哪匹馬都能跨進來。有時候舞步馬拒絕訓練甚至能甩下騎手自己逃走好在這種事并不經常發生。 亞恒牽著吉爾伯特,塞萬提斯則走在后邊。隔了一會兒他才想起其他的馬,前去查看的時候哈薩尼都開始委屈得嗷嗷叫了。 帶著哈薩尼會馬廄的時候,這匹阿拉伯馬似乎有著說不完的抱怨,直到亞恒親了他的鼻子,他才豎著尾巴偃旗息鼓。 狄龍對溫度敏感,一發覺氣溫下降就溜回了馬廄,甚至叼走了一塊中午喂馬時剩下的草餅,亞恒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吃了個半飽。 亞恒卸下吉爾伯特的口銜和馬鞍帶回鞍具房,吉爾伯特和塞萬提斯在洗澡前散了會兒步。在這段時間里,亞恒依舊忙碌,。把在障礙沙池里發脾氣的大個子紅馬拽出來,牽回馬廄刷干凈。整個過程中揚表現得相當幼稚,甚至用身體將拿著刷子的亞恒別到墻上,然后跟為亞恒鳴不平的哈薩尼大吵一架。 兩匹馬吱吱哇哇地亂叫,亞恒被吵得頭疼,只好堵住了耳朵。 遠處的狄龍聽見揚和哈薩尼的嘶鳴,暗自說了句“白癡”。 6:00 p.m ~7:00 p.m. 亞恒覺得自己作為主人,有時的確不太稱職。 結束全天的訓練之后,他已經沒太多力氣給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洗澡了,他與散步歸來的兩匹馬說明了情況,塞萬提斯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領著吉爾伯特進了馬匹專用的浴室。 吉爾伯特有著漂亮的長鬃毛,如果變成人去亞恒家里洗澡,想要吹干他的頭發太困難了,倒不如在這里的浴室洗個熱水澡,再去邊上的暖氣房烘干毛發。 塞萬提斯幫自己的好兄弟洗澡時非常細心,從不會拽斷對方的鬃毛。洗完之后他刮去吉爾伯特身體上的水分,又用麂皮毛巾去擦對方的鬃毛、尾巴以及四肢的距毛,當他把一切都搞定才將吉爾伯特送入有暖氣暖風的烘干室。 與此同時,亞恒根據每匹馬的運動量算出了他們所需的食物重量,按照表格上的數字他將晚餐送進馬兒們的隔間,等到歡快的進食聲飄蕩在馬廄里,他又得去找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看看他們倆洗澡洗得怎么樣了。 他走到那兒的時候,塞萬提斯正拿著蓮蓬頭淋?。ńo吉爾伯特洗澡時用的則是水槍)。見到亞恒過來,他毫不在意自己滿是泡沫的裸體被亞恒看見,微笑著叫了聲主人。 亞恒捂住眼睛轉了個身,背對著塞萬提斯問:“你怎么不去我那邊洗澡?” “實在是太遠了?!比f提斯的聲音聽起來就是笑著的,他說,“再說了,我得看著吉爾伯特,以免他在里邊睡著?!?/br> 亞恒繞到暖氣房外一看,吉爾伯特果不其然站在中間,正垂著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對馬來說,訓練也是極其辛苦的。 亞恒走進去叫醒吉爾伯特,黑色的駿馬蹭了蹭主人的肩膀,雙眼中的依戀總是讓亞恒的心變得 柔軟。他們在里邊玩了一會兒,等到吉爾伯特的鬃毛、尾巴、四肢都干透了,這才從暖房中走出來,換塞萬提斯進去吹毛。 塞萬提斯等待毛發烘干,亞恒則在外邊幫吉爾伯特編辮子,等他編好所有的鬃毛,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7:30 p.m.~0:00 a.m. 雖然亞恒偷了懶,到家的時候仍舊累得走不動路。他脫掉馬靴,坐在玄關將皮靴上的灰塵擦干凈。就在擦鞋子的時間里,他的眼皮就開始打架,還是臨睡著前身體一晃,將他驚醒了。 亞恒放下馬靴,站起來伸展身體,他拉開外套的拉鏈,穿在里邊的襯衣黏在背上還未干透。身體黏糊糊的感覺很糟,困頓的他扶著墻走進浴室,簡單沖了個澡。出來之后連頭發都來不及擦干,靠著沙發椅背就打起了小呼嚕。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亞恒聞到了食物的香味,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吉爾伯特放大的俊臉。 吉爾伯特滿頭都是亞恒編的小辮子,配上他深情的面孔,亞恒竟然感受到了一種違和的美。 吉爾伯特的相貌毋庸置疑是非??∶赖?,亞恒看了一會兒,還是忍受不了對方的發型,就把自己費了將近一個鐘頭時間的辮子全部解開了。 黑色的卷發反射著燈光,顯示出了對方健康的身體狀態——瘦弱的馬無法擁有亮澤柔順的鬃發。 亞恒摸著對方的頭發,吉爾伯特安靜地讓主人為所欲為,最后兩個人不知怎么就抱在一起親了起來。 “主人,吃晚飯要緊?!比f提斯的聲音從吉爾伯特后方傳來,吉爾伯特打了個激靈,戀戀不舍地放開了亞恒。 亞恒拍拍他的肩膀,隨后來到了餐廳。 塞萬提斯的廚藝比起前幾年沒有太大進步,再說了讓馬給人做飯實在太過分了,亞恒平日里盡量自給自足,不讓塞萬提斯在這方面照顧自己。 冰箱里有不少速食食品,塞萬提斯煮了一袋海鮮意面,又拌了一大盤蔬菜沙拉。原本他打算放幾個小番茄當做點綴,結果紅色的果實實在太誘人了,他和吉爾伯特站在水池前邊洗邊吃,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把小番茄吃光了。 塞萬提斯想,要是主人以為這些番茄是哈薩尼吃掉的,自己可能不會幫那個小家伙辯解什么了。 他知道亞恒不喜歡自己吃飯時別的馬呆呆坐在旁邊,所以他準備了沙拉,這樣他和吉爾伯特能陪著亞恒吃上一點東西,即便沙拉醬的酸味讓馬有點難以接受。 解決完了晚餐,亞恒的精神也恢復了許多。他的訓練還沒有結束,為了保證手的穩定性,手臂的肌rou需要持續的訓練,雙腿也是一樣。 兩匹馬看著亞恒舉啞鈴,在客廳的中央蹦蹦跳跳,都覺得他們的主人真是辛苦極了。 最容易心疼的當屬吉爾伯特,當亞恒四十分鐘的體質訓練結束,他就抱著對方的腰,怎么說都不愿意放手。 “主人……您真的太累了?!奔獱柌赝鴣喓?。 “還好?!眮喓阈ζ饋?,“想到是為了你們……當然,也是為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覺得這沒什么?!?/br> “明天稍微休息一下吧?!比f提斯建議道,“現在天氣還有點冷,訓練過度我們的肌rou和筋腱都很容易拉傷,風險太大了?!?/br> 這倒是個值得考慮的建議,比哈薩尼撒潑打滾說不想訓練要來得有用許多。 “這倒也是?!眮喓阆屏讼埔路南聰[,“從明天開始,大家的訓練就改成隔天一次,保證體能就好?!?/br> 塞萬提斯低下頭:“謝謝您,總是為我們著想?!?/br> “說什么呢,”亞恒有點難為情了,“畢竟我們……嗯,我怎么可能不為你們考慮呢?” 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 亞恒對他們這個略顯神秘的對視有些好奇,很快塞萬提斯笑著問他:“主人,您在其他方面,應該也能替我們考慮的吧?” “當然?!眮喓銘艘宦?,這個反應非常本能,他連塞萬提斯是什么意思都還未弄明白。 只可惜塞萬提斯不會給亞恒反應的時間了,銀灰色頭發的青年直接將亞恒扛在了肩上帶回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