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萬提斯的噩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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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早晨。 塞萬提斯和吉爾伯特照例清理好了馬廄,揚和狄龍賽跑歸來,頸部的毛發都被汗水打濕了,至于他們之中的小朋友哈薩尼則跟亞恒度過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夜晚。 五匹馬的心情都很不錯,尤其是塞萬提斯最喜歡這種平靜祥和的生活了。 直到亞恒放跑了哈薩尼,然后來到他的身邊。 “主人,早上好?!比f提斯低下頭確認自己襯衫的紐扣沒有扣錯,這才對亞恒溫和地笑了笑。 “早?!眮喓泓c點頭,他走到塞萬提斯跟前,看了看這個比他稍微高一些的銀發男子說,“塞萬提斯,你頭發的顏色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br> 塞萬提斯笑著說:“主人,您也知道我的毛色和發色都會隨著年齡變化變淺的,今天怎么問起來了?” “這個……”亞恒欲言又止。 塞萬提斯沒有追問,靜靜地站在亞恒的面前等待著。 因為塞萬提斯沒有岔開話題,亞恒只能在做好心理準備之后說了最想跟對方說的話題:“是這樣,我買了一匹馬,大概再過一個小時這匹馬就會被送到這兒了?!?/br> “嗯——我明白了?!比f提斯其實對亞恒先斬后奏的行為在意得要死,可是想來主人確實沒有先向他們報備的必要,于是塞萬提斯只能裝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他說,“是新的兄弟嗎?我會努力讓他和其他的馬處好關系,不會讓首領欺負他的?!?/br> 亞恒見他說得認真,露出了愧疚的表情。他伸手拍了拍塞萬提斯寬闊的肩膀說:“我不太在意他們的態度,只要你能接受她就好?!?/br> 塞萬提斯受寵若驚地說:“啊,主人,我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多一個新伙伴……等等,您說的是‘她’?” 他們的馬廄里又要住進來另一個女孩子嗎?! 如果塞萬提斯現在保持著馬的形態,恐怕現在尾巴已經豎起來了。謝天謝地,人類沒有會暴露情緒的尾巴。 塞萬提斯低下頭,銀白色的額發擋住了眼睛,亞恒笑著隨手把這些頭發攏到后邊去了。 亞恒沒有繼續說話,塞萬提斯想起那匹正在逐漸接近農場的牝馬在震驚之余變得有些緊張,亂了陣腳的他追問道:“主人,您怎么會想到買一匹雌馬回來呢?” 他們向來生活得沒羞沒臊,多個姑娘在家里當燈泡嗎?! “你先別激動?!眮喓惆醋∪f提斯的手臂,他抿了抿嘴,顯然也十分緊張,“我會告訴你原因的,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許發脾氣?!?/br> 塞萬提斯有點迷惑,他自認為是農場里最溫和的馬了,為什么亞恒會擔心他發脾氣?塞萬提斯的腦子里閃過了各種各樣的可能,還是云里霧里的,不過他向亞恒保證道:“我不會發脾氣,主人您告訴我吧?!?/br> “好?!眮喓闱辶饲迳ぷ?,臉頰爬上了奇妙的紅暈,他說,“其實這匹小母馬……是你的女兒?!?/br> 塞萬提斯如同被五雷轟頂,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記了。 亞恒小心地觀察著塞萬提斯的神情,過了半分鐘才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一定是哪里弄錯了?!比f提斯偏過頭去,忽然就有點難以面對自己的愛人和主人,“那一定不是我的孩子?!?/br> 亞恒還是第一次聽到塞萬提斯用如此篤定的語氣說出不負責任的話,他牽起塞萬提斯的手,帶著他回到家里。然后他把這匹不承認有孩子的公馬按在電腦前邊,調出一個視頻讓對方好好看看。 那是一個記錄了公馬和母馬交配全過程的視頻,背景毫無疑問就是這個農場,而那匹銀灰色鬃毛、菊花青被毛的安達盧西亞馬,怎么看都是塞萬提斯更年輕一些的模樣。 視頻的時間是在三年前的初夏。 塞萬提斯呆呆地看完了自己跟母馬圈圈叉叉的全過程,內心非常崩潰,用雙手捂住了臉。 亞恒輕飄飄地安慰道:“我一點都不介意,真的?!?/br> “主人……”塞萬提斯說話時鼻音很重,像是帶上了哭腔,他問亞恒,“您這是要懲罰我當年的縱欲嗎?” 亞恒哭笑不得地反問:“你怎么會這么想?” 塞萬提斯絕望地讓額頭跟桌面發生了一次親密接觸,聲音非常響亮。 “我記得當年我跟你說過,我很期待能看到你的子嗣的模樣?!眮喓憬o看起來深受打擊的塞萬提斯順順毛,“前段時間我受邀參加馬匹拍賣會的時候跟一個繁育者聊了聊,發現她家有幾匹安達盧西亞母馬,然后就發現——” “發現其中的一匹或者幾匹跟我有一腿嗎?”塞萬提斯說話的時候語氣還算不錯,雖然在內心里他已經刨蹶子一百次踢斷無數個木頭柵欄了。 亞恒發現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糟糕,不跟族群在一起的種公馬對自己的孩子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加上塞萬提斯現在跟他的感情已經很深,對母馬敬而遠之。從前那些在正常不過的行為如今看來儼然已經成為了證明感情不忠、精蟲上腦的黑歷史,也難怪連向來好脾氣的塞萬提斯也如此抵觸。 “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么在意,我很抱歉?!眮喓愕纳袂橐哺兊明鋈?,他用手指圈著塞萬提斯的銀發說,“可是我已經把她買了回來,再退回去不太可能,或許我可以把她掛在網站上,讓別人再把她買走。相信我,她是個像爸爸一樣漂亮的好姑娘,很快就會有人給她一個新家的?!?/br> 親子之情真是個見鬼的東西。剛才塞萬提斯還在介意自己跟母馬的“黑歷史”,現在聽亞恒說要把自己素未謀面的女兒賣掉,他又非常在意。他自己就是一匹被變賣多次的馬,每一次分別都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創傷,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要重蹈覆轍,感到相當不是滋味。 “她在這兒……也好?!比f提斯很快就讓步了,“我知道他們對她也不會有什么心思,她應該會比較開心?!?/br> 在很多資質差勁的育馬場里,母馬才兩三歲的時候就開始孕育新生命了,在塞萬提斯看來,這真是個災難,如果把這匹母馬留在亞恒的農場里,塞萬提斯確信這樣糟糕的事情不會發生。 “我很高興你能這么說?!眮喓阈α似饋?,“時間差不多,我們去門口接她吧?!?/br> 塞萬提斯心情復雜地嘆了口氣,脫下衣服疊好,用馬的形態來面對即將到來的女孩兒。 上帝啊,我當爸爸了。塞萬提斯難以置信地想。 毛色近乎全白的塞萬提斯跟隨者亞恒來到農場的正門口,四個蹄子都快要不知道應該擺在哪里了。亞恒看在眼里,拍拍塞萬提斯的頸側勸他稍安勿躁。 他們大概等了十分鐘,運送馬匹的車子來沒來,其他幾匹馬就特別好奇地全都聚了過來。 哈薩尼豎著尾巴到處亂跑著問:“有什么好玩的嗎?有嗎有嗎?” 剛在游泳池里洗完澡的揚嘲諷哈薩尼:“別跑了,等等把你的小細腿兒摔斷了可就不好玩了?!?/br> 哈薩尼剎住腳步,沖著揚做了個鬼臉:“等你跑過狄龍了再來訓斥我吧!” 霍士丹馬算得上是速度、耐力、彈跳力結合的典范,然而想跟純血馬——尤其是像狄龍這種頂尖的純血馬比速度,那可就是癡心妄想了。 不過論越野障礙賽,揚還是有能贏過狄龍的信心的,算是找回了一點尊嚴。 揚沒有反駁哈薩尼的話,狄龍站在后邊觀望很久,終于低頭笑了起來。 吉爾伯特是馬中唯一一個保持人型的,他走到亞恒身邊問道:“主人,您在等什么?” 塞萬提斯打了個響鼻,讓他不要多問。 只可惜吉爾伯特的反應速度慢了點,亞恒很快說道:“我們的農場很快就要多一個新成員了,她是塞萬提斯的孩子?!?/br> 各懷心思的駿馬們在一瞬間變得非常非常安靜。 被幾匹馬探究的目光戳著屁.股的塞萬提斯心如死灰。 哈薩尼左顧右盼,放下自己旗子似的尾巴,顛顛地跑到揚旁邊小聲地問:“塞萬提斯有孩子了?” “是不是很羨慕?”揚用前蹄碰了一下哈薩尼的膝蓋,揶揄地說,“只要你跟亞恒說,他肯定不反對給你找十個八個女朋友?!?/br> 并不像妻妾成群只想被亞恒寵著的阿拉伯小公馬選擇了閉嘴。 就在他們正鬧騰的時候,一輛運馬車穩穩地停在了農場的大門口。司機和馬主與亞恒親切地擁抱了一下,然后三個人聚在一起交談了好一陣。 吉爾伯特走到塞萬提斯身邊,問自己的好兄弟老朋友:“怎么一回事?” “都是年少無知時犯下的錯?!比f提斯言簡意賅。 亞恒接過馬主手里的牽馬繩,親自上車將農場的新成員牽了下來。 當看到那匹小母馬的時候,揚、哈薩尼和狄龍都情不自禁地“哇哦”了一聲。吉爾伯特隔了幾秒才對塞萬提斯說:“她可真美?!?/br> 不帶性意味,純粹是欣賞的說法。 亞恒牽著一位“小女士”向他們走來。這匹兩歲的安達盧西亞小母馬正如吉爾伯特所說,是個非常漂亮的姑娘。她與塞萬提斯一樣是青色的,身高在16.5掌,不論是銀灰色的鬃發還是鷹隼般的頭部亦或是溫柔的神情,都像極了她的父親——塞萬提斯。 這個女孩兒告別了自己曾今的主人,加入了亞恒的大家庭,她怯生生地嗅了嗅亞恒的衣服 ,又抬起頭看了看不遠處那四匹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公馬,視線最后落在了塞萬提斯的身上。 也不知這匹年輕的安達盧西亞母馬是不是認出了自己的父親,她在亞恒的牽引下走向了塞萬提斯,在對方跟前停下之后溫馴地低下了頭。 “塞萬提斯,這是西莉亞?!眮喓憬榻B道。 塞萬提斯瞅了瞅亞恒,又看了看西莉亞,他伸長了脖子嗅著西莉亞的氣味,突然嘶鳴著用前蹄狠狠跺了幾下地面,扭頭就往農場里邊跑去了。 吉爾伯特看了一眼亞恒,邁開腿開始追自己的老朋友。 目睹了這一切的揚拔起一棵野草,甩掉根上沾著的泥土后嚼著葉子說:“噢,可憐的塞萬提斯,他顯然還沒準備好當個好爸爸?!?/br> 哈薩尼很納悶地說:“她才兩歲啊,怎么比我還高那么多?” 狄龍百無聊賴地甩著尾巴說:“品種不同,身高不能強求?!?/br> 于是哈薩尼也被氣哭了。 塞萬提斯糾結的生活,就從這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