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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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恒不希望一大早就跟狄龍對峙,不過怎么說呢,狄龍這么“調皮”反而讓他更加安心。 確實是狄龍的作風。 亞恒不太生氣,狄龍觀察了半天,還是摸不太清亞恒的想法,整匹馬顯得有些僵硬。 “你知道嗎?”亞恒想跟狄龍開一個玩笑,“你現在的表情很像揚?!?/br> 跟誰像都好,狄龍可不愿意跟自己的死對頭有一分錢的相似點。氣呼呼的白馬哼了一聲,他走到亞恒跟前,用腦袋狠狠拱了亞恒一下。 亞恒沒有防備,也沒想防備,他被狄龍拱翻在床,干脆大笑著抱住狄龍的腦袋不撒手。狄龍甩甩頭,在發現無法將亞恒甩開后只能選擇站著不動。 狄龍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患上頸椎病。 在白馬安靜下來后,亞恒慢慢放開手,狄龍依舊站在原地,他的身體輪廓被晨輝鍍上了一層金邊,眼睛的淡藍色看起來都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狄龍有著一個非常精致的頭部,直線型的鼻梁和很小的腮幫子非常符合純血馬的審美標準,就算不變成人,在馬中同樣是個出挑的美人。 亞恒撫摸著狄龍的臉頰,狄龍的尾鬃輕輕晃動,眼睛也瞇了起來,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跟馬相處久了,亞恒越來越能感覺到不同個體間的區別,揚和哈薩尼都很頑皮,揚屬于有意識地給人找麻煩的“刺兒頭”,哈薩尼則像個小孩,有時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帶來什么后果。揚讓亞恒有些頭疼,不過只要了解他,就能預見他的行為,而狄龍是一匹不按常理出牌的馬,就像亞恒不問清楚就不會知道狄龍為什么要踢翻那個鐵桶。 說起桶,亞恒瞧了瞧墻角處的木屑,它們已經被水弄濕了一部分,顏色比干燥的那些深了不少。 “看你干的好事?!眮喓闩呐牡引埖谋橇?,從床頭柜邊拿起手杖。他站起來的時候還扶了一下狄龍的肩膀,之后走向木屑堆,把粘著木屑的鐵桶撿起擱在一邊。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被水打濕的木屑時,門口傳來了禮貌的敲門聲,不多時,獸醫的聲音也傳進了亞恒和狄龍的耳朵里: “莫特利先生,你睡醒了嗎?” 亞恒拍拍狄龍的脖子,去開門了。 狄龍自認為和獸醫還不太熟,亞恒距離他有點遠,于是他又轉到房間的角落站定。 “早上好,有什么事嗎?”亞恒笑著問獸醫。 “剛才我和醫院聯系過了,他們已經派了另一輛車過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路況估計不太好,”獸醫認真地說著,“車最快也要中午才能到,我們這輛車也聯系了維修部門,不過維修人員什么時候過來都是個未知數?!?/br> 亞恒點點頭表示自己很理解:“雪天是很麻煩?!?/br> “對?!鲍F醫說完看了眼亞恒的房間,“狄龍怎么樣了?應該沒有感到煩躁吧?” “沒有,他……很好?!眮喓阏f著回過頭,發現狄龍躲在房間的角落,怎么看都不是“很好”的模樣。 獸醫幫著亞恒挽回尊嚴:“他可能看到我有點緊張,我能檢查一下他的情況么?” 亞恒往里走了些,給獸醫讓出了一條道:“當然可以,麻煩你了?!?/br> 獸醫在亞恒關上門后才慢慢接近狄龍,他沖著狄龍吹了聲口哨,之后叫了幾聲對方的名字。 狄龍仍舊站在墻邊,完全沒有放松警惕的意思。直到亞恒也走了過來,他的耳朵才轉向正前方,慢騰騰地走到窗戶邊。 獸醫的視線從狄龍的身體轉向地上的木屑,木屑有些濕,但上邊沒有糞便。他問亞恒:“莫特利先生,你處理過他的糞便嗎?” 亞恒有點茫然:“什么?” 看來是沒有了。 獸醫跟亞恒解釋,狄龍一晚上沒排便是件糟糕的事,他要給狄龍做個簡單的觸診。 亞恒沒什么異議,他看著獸醫將狄龍用牽馬繩系在窗邊,總覺得這個主意不太好:“他會不會把窗戶弄壞?” 獸醫想了想,又將繩子解開。 狄龍面無表情地打了個呵欠。 亞恒還沒有洗漱,他跟獸醫打了個招呼走向浴室,將獸醫和狄龍留在了房間里。 狄龍聽見了關門聲,獸醫有幸看見這匹馬從略顯高傲的小乖乖變成了面目猙獰的大壞蛋——白色的純血馬耳朵向后貼著頸部,皺起嘴唇露出牙床,表情要多嚇人就有多嚇人。 為了自己將來要用來給馬做手術的雙手,獸醫不再想著碰觸狄龍的腹部,退到了相對安全的距離。 他一后退,狄龍就收起了恐怖的表情,他走到墻邊嗅了嗅木屑,很快抬起尾巴,送給對方大約十五磅的新鮮馬糞。 嗯……差不多是一匹馬一個晚上的排泄量了。 等亞恒洗完臉出來,獸醫已經離開了,墻邊那些用塑料布墊著的木屑也跟獸醫一起消失了。 亞恒疑惑地望向狄龍,后者閉上眼,開始假裝休息。 十幾分鐘后獸醫和亞恒在餐廳相遇,獸醫沒跟亞恒提起剛才的小插曲,也沒有想太多,畢竟純血馬比起其他品種性格古怪的個體要多上許多,再加上一個狄龍也沒什么。 早餐吃得不太安寧,亞恒一直惦記著房間里的馬,三兩下把肚子填飽,跟獸醫說了聲抱歉就想回房間。 “莫特利先生,你在房間等我一下,待會兒我會牽狄龍稍微走走?!鲍F醫說。 亞恒謝過對方,回房間后他發現狄龍正站在窗邊望著室外。 “想出去走走嗎?”亞恒問他。 狄龍沒回答,只是回過頭盯著亞恒。 十分鐘后,吃飽喝足的獸醫再次為狄龍系上牽馬繩。休息站的前邊停著很多私家車,不過后邊是一片空地,牽馬走走問題不大。 有亞恒作陪,狄龍目前情緒穩定。他順從地跟著獸醫往前走,眼睛卻注意著斜后方那個模糊的人影,他發現亞恒好像有點冷,縮著肩膀的時候人都變小了。 身上有著用于御寒的冬毛,狄龍的情況比亞恒好得多。草坪和樹梢上堆著白色的雪,狄龍很快看見了正在天空盤旋的游隼,他緊張地打了個響鼻,在意識到獸醫和亞恒都很平靜后也跟著安靜下來。 亞恒跟著獸醫和狄龍走了三四圈才覺得身體暖和過來,白色的馬匹加上附近的積雪,構成了一幅賞心悅目的畫卷。 像他們這樣滯留于休息站的人不多,昨晚的旅客在早晨就離開了這,所以他們一時間沒有遇上其他人。 直到他們準備回房間時,他們遇到了一家人。兩個年幼的孩子對狄龍表示出了強烈的興趣,但在接近時仍十分禮貌。 “兩位先生,請問我們能摸摸這匹馬么?”較大的孩子問。 狄龍的耳朵往后轉了轉。 獸醫看見后笑著對孩子們說:“這匹馬比較……害羞,被你們摸到話他會不好意思的?!?/br> 要不是亞恒在場,狄龍會讓曲解他意思的獸醫下場十分難看。 孩子們的家長沒有接近,只是在不遠處站著等待,亞恒望向他們,他們點點頭向亞恒打招呼。 “噢……那真是太可惜了?!陛^小的孩子說。 “剛剛你們走過來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腿不太好,是這樣嗎?”大孩子問。 “是啊,”亞恒承認了,“不過他已經要去治病了?!?/br> “真的嗎!”兩個孩子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狄龍不太喜歡孩子們的嗓音,他默默往后退了兩步,滿臉都是想要離開的不耐煩。 在獸醫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后,大孩子對狄龍說:“你的腿會好起來的!” 狄龍這才用正眼看了看身高沒到他胸口的小朋友們。 “謝謝你們?!眮喓銓λ麄冋f。 更小的孩子注意到亞恒的手杖,他的臉上露出了超出年齡的認真,而后對亞恒說:“你也會好起來的,先生?!?/br> “看來我還得感謝你們的父母,教出了如此善良和慷慨的你們?!眮喓阏f著當真領著孩子們回到父母的身邊,向他們表達了感激之情。 亞恒不知道的是,這對夫妻之前并不支持孩子們馬術方面的愛好,在近距離看見了漂亮的馬匹和照顧他的人后,他們改變了主意。過了十幾年,這兩個孩子成為了非常優秀的馬術運動員。 人沒有辦法預見未來,亞恒仍舊為狄龍的手術感到擔憂。陌生人的善意像是一劑強心劑,讓他變得稍微舒坦了些。 他們的運馬車沒能在中午前修理完畢,好在從醫院駛來的另一輛車在下午抵達了,亞恒和獸醫帶著狄龍先行趕往醫院,兩位司機則留在這等待車輛修理完畢。 隨著運馬車向著北方行駛,路邊的積雪變得越來越厚,車速也越來越慢,等他們到達目的地,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即便如此,亞恒在下車時仍然得到了待命獸醫助手的幫助,狄龍也很快被從車廂內牽下來。 狄龍看了看陌生卻又不是完全陌生的賽馬醫院,忍不住發出了緊張的呼哧聲。 “狄龍,別怕,別怕……”亞恒走到狄龍的身邊,撫摸著對方雪白的被毛。 在場的有一位值班獸醫和兩名獸醫助手,隨車的獸醫在跟亞恒打過招呼后趕往辦公室錄入資料,狄龍正式成為了這家賽馬醫院的病號。 賽馬醫院和人類的醫院有著不小的區別,在跟隨狄龍前往“病房”的時候,亞恒就在四處觀察了。首先這里沒有多層建筑,比治療室更多的是規格不同的馬廄。 在這里,未生育的母馬和騸馬的馬廄臨近,公馬的馬廄是封閉式的,這能避免公馬在看見自己的“鄰居”后相互爭斗,還在哺乳期的小馬也有著特殊的病房,小馬能通過大窗戶看見自己的母親,從而安靜地接受治療。 這些被當做病房的馬廄都足夠寬敞,地上鋪著厚厚橡膠墊。狄龍被引進屬于他的位置后,亞恒注意到了墻壁四周的黑色棉墊。 “那些墊子是為了防止他磕碰而準備的嗎?”亞恒問獸醫。 “是的?!鲍F醫回答道,“等做完了手術,他會更需要這些墊子的?!?/br> 亞恒看了眼狄龍,后者正在寬敞的馬廄里轉悠,東聞聞西看看。 “醫生,我想知道,他的手術是否真的很困難?”亞恒此時的表情就像個擔心獨生子安危的老父親。 “我們這一年要進行兩百場復雜手術,其中不乏關節修復手術?!鲍F醫指了一下自己的胸牌,這是一位負責馬外科的醫生,“就我的經驗來說,在手術中出問題的馬很少,但術后可能出現的意外不能被忽視。馬不是那種因為受傷就能乖乖站著不動的動物,這才是腿部手術的危險所在?!?/br> 如果當年狄龍沒有在腿還未完全恢復的情況下被售賣,或許今天狄龍就不用再做一次手術了。只是生活中沒有那么多如果,狄龍吃了很多苦頭,為當年的魯莽(因為憤怒再次傷了腿 )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次手術將決定他的生死。 “我知道了?!眮喓銓ν饪偏F醫說道,“我會盡量讓他配合治療?!?/br> “雖然有點怪,不過如果您能做到讓他聽話,那就再好不過了?!蓖饪偏F醫笑著說。 狄龍聽見兩個人類的對話 ,慢慢走到門口看看情況。 “你會聽話接受治療吧?”亞恒將手放在狄龍的鼻梁上。 狄龍瞧瞧獸醫,又看看亞恒,他沒有表現得太過聰明,只是重重呼出一口氣。 在腿完全恢復之前,他會聽話的。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