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媚骨(下)[H]
兩個時辰過去,宋澤然從凈室走出時,臉上還是一副復雜的表情。 在他聽到夏意無條件相信他時,明明只是很平常的語氣,卻在他心里掀起數丈波瀾。欣喜有之,感動有之,愧疚亦有之。 因而,這一晚上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反思自己在感情上是不是太粗心,太不成熟。來自外界的惡意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他作為當事人卻一無所知,更不用說早早站出來和夏意一起面對解決。 想至此,宋澤然更郁悶了。雖說誤會已經解開,吃晚飯時夏意似乎還暗示他今晚不用再禁欲,但宋澤然現在一點那方面的心思都無。 至少在他進到里屋前一刻他還是如此堅定。 “阿…意…?” 只瞟了一眼,宋澤然便怔愣在原地,喊出口的名字硬是拐了個彎,帶著驚奇與不定。 軟榻上的人影,單手托腮斜倚在小幾上,正是出神。兩側云鬢被隨意攏起在腦后,只一根白玉簪固定住,襯著耳垂那枚玉玦血色更甚。一身輕羅紅衫松松垮垮系著,連衣襟滑落似都未察覺,聽到聲音后身形一動,不經意地露出雪緞似的肩頭。 既朦朧,又遙遠,隱在珠簾之后影影綽綽看不真切??伤螡扇挥址置饔X得看的清楚,他分明看到那人慵懶地坐起身轉過頭來對他笑。 “怎么這副打扮?”他回過神來,掀開簾子走進屋里,卻在牽起那只修長白皙的手時,再次愣住。 素日清雋的面容此刻染上極為蠱惑人心的色彩,一朵血色花鈿在眉心層層疊疊綻放,清冽的桃花眼沾了亮色的紅,眼尾的畫痕拉長了勾人的意味。再往下是他品嘗過無數次的柔軟雙唇,粹著嬌艷,輕聲一笑,暖若春風便燃為熱烈而張揚的火。 仿佛世間一切最濃烈大膽的顏色盡數鋪展開來,卻在急急落筆時又筆鋒直轉,只作寥寥點綴。 美人笑著問他:“好看嗎?” “……” 好看,怎么會不好看。他的夫君,那么尊貴的一個人,卻甘愿拋掉矜持放下身份,烈烈紅妝,艷艷風情,只為了與他歡好。 簡直就像……在和青樓女子較勁一樣。 無言酸澀涌上心頭,宋澤然摸著他的臉頰,倒是先為他委屈起來:“阿意,你不必……” 未完的話被堵在唇邊,長而密的睫毛在兩人緊貼的面龐上投落出一片小小的陰影。夏意舔舔他的嘴唇,像是嘗到甜味似的笑開: “無關他人。我想這么做,便做了?!?/br> 他稍稍退開一些,黑亮的眸子坦坦蕩蕩,透澈非常。 “我只問你,好看嗎?” 宋澤然定定地看著他,驀地,也笑了。 “好看?!彼p柔地吻上盛開的眉心:“這么好看的阿意,是我的?!?/br> 是了,在看到那雙眼睛的一瞬間,宋澤然想通了。夏意信他,也是自信——無需自貶身份和別人比較,也無需在乎外界的種種揣測,不管自己是什么樣子,宋澤然這個人只能是他的。 宋澤然愛極了他這份自信。如此想來,他思慮了一堆有的沒的,倒是顯得狹隘了。 進屋前的那些想法通通拋之腦后,一個一觸即分的眉心吻點燃了沉寂的欲望。宋澤然現在只想抱著他的美人,將過往二十天錯過的所有歡愉全部補上。 然而美人似乎比他更急。 低低笑聲從頸下傳來,帶著些許不滿:“所以你就干看著?” 輕薄衣衫掀開一角,兩條細白長腿從底下探出,緩緩抬至男人的腰間。宋澤然順手去抓,沿著小腿往上摸去,卻不想一摸到底。 “……阿意?” 宋澤然再次怔住,不由加快的心跳在剎那的沉默中猶如擂鼓轟鳴。他完全不敢想,夏意膽大到這種地步,紅衣下竟然沒穿任何衣物。 夏意并不奇怪他的吃驚,雙足抵在他的肩上,視線慢慢下移,抬手扯開了那條除裝飾外不起任何作用的腰帶。 宋澤然只覺呼吸都不會了。 青玉指尖撩開堪堪遮住腰側的輕薄布料,露出一片瑩白光澤的肌膚。夏意稍稍抬臀,將那片誘人的隱秘之地更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眼前。 “好看嗎?”問出來的還是那個問題。 “好看是好看?!彼螡扇豢毂贿@妖精勾的發狂,在他rourou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氣鼓鼓地用他的話堵回去:“我也不能干看著?!?/br> 說著,他便伸手要動作。 結果下一刻就被夏意擋住。 吸魂食魄的狐貍眼里透著狡黠的光:“晚了,你就站在那看一會兒吧?!?/br> “???” 不理會他眼神里的抗議,夏意拾起小幾上的香盒,慢條斯理地扭開,并指挖了一塊軟膏便向身下送去。 粉嫩小口甫一接觸到冰涼的膏體,極明顯地收縮了一下,而后很快又張開來,將沾滿軟膏的指節吃進一小截。 “嗚……”修長手指在xue內緩緩推進,等適應過后慢慢攪動抽插。二十天沒有被進入過的身體被逐漸喚醒記憶,凝成點滴細碎的呻吟,從夏意的唇邊泄出。 宋澤然已經看呆了。 雖說在他要求下,夏意也不是沒有擴張給他看過,但他提出來和夏意主動做,就是兩碼事。 更何況,是這樣扮著熾烈妝容的夏意,雙腿大開踩在他肩上,從下到上,生怕他看不清楚般地做給他看。 宋澤然死死盯著他的動作。那樣好看的一雙手,舞過劍,撫過琴,做過羹湯,也為他侍弄過,現在卻在脆弱的xiaoxue里不停地進進出出,混著脂膏將里面那團軟rou攪得逐漸糜亂。 冰冷膏體被濕熱的xue化成水,順著指根流到掌心又蹭到臀縫上,發出黏膩的聲音。宋澤然聽得心動,情不自禁抹過流下來的汁液,潤濕手指后又捏上雪白的臀rou,留下情色的濕痕。 看起來就很好cao,他咬著腮想。 就在他硬的快要受不住時,夏意似是也累了,停下動作微微喘著氣。他抬起眼皮,恰好迎上宋澤然追過來的目光,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兩只手撐開被開拓的紅艷艷的xiaoxue,露出外面一圈不停翕動的媚rou,夏意調笑道:“不進來嗎?” “?。?!” 沒有人能拒絕這種邀請。宋澤然瞬間失控,抓住他兩只手腕,就像是瘋了一般壓著吻上去。 “唔…嗯…”上面被入侵的同時,身下xiaoxue也被rou莖徹底破開頂了進去。一時間的疼痛讓夏意皺起眉頭,輕呼出聲,可那點不滿也被宋澤然全部吞入腹中。 親吻在奪得對方口中那片領地后變得輕柔起來,宋澤然有一下沒一下地吸吮著舌尖,又來到兩人交合處,輕輕按壓著xue口邊上一圈,淺淺抽插著。 終于掐著腰進到最里,宋澤然長出一口氣,隨即剛剛被擠到一旁的xuerou一擁而上,從上到下緊緊包裹住他。 “寶貝,你太緊了?!?/br> 忍不住地,還沒等兩人適應過來他便被嬌嫩的腸rou引誘著挺腰抽送。怕夏意疼,他又安撫地在那雙微微抽氣的唇上啄了一下,說出口的話語卻帶著小小的抱怨:“你放松點,我一進去就想射?!?/br> 他拉起緊緊扣在自己腰背上的那只手覆到唇邊親吻,身下抽插的幅度逐漸加大:“寶貝,你也不想我那么快射的吧?乖,別夾那么緊?!?/br> 從剛剛被撲倒就任被他擺布無法動彈的夏意:“……” 自己動得快還嫌他夾得緊? 怎么說也有好長時間沒做,夏意本就被他急躁的動作弄得有些疼,聽他這么說,更是翻起舊賬。 細眉一挑,夏意故意縮緊后xue,夾得宋澤然呼吸一屏,不敢再前進半步。 “阿意你……!”宋澤然被他這一夾爽得額角冒汗,但也心生后怕,差點就要直接結束了好嗎! 小少爺委屈地在他頸上亂蹭,又羞又惱地留下好幾處痕跡,權作是報復。 夏意戳戳他的肩膀,“哼”了一聲才道:“誰讓你這幾天一直憋著了?” “???” 宋澤然感到迷惑,不是夏意不準他碰嗎? 他一直很尊重愛人的想法,結果夏意其實是想讓他硬上? 似乎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夏意瞥下眼皮,小聲道:“我沒說同意,但我也沒拒絕啊?!?/br> 宋澤然睜大眼睛,像是發現什么稀罕事。 他重新動作起來,同時又俯下身去觀察夏意的表情,試探道:“阿意,你是在發小脾氣嗎?” “……” 美人嗔目,并不答話。雙手卻摟上他的脖頸,哼哼著示意他再快一點。 “寶貝,沒想到你還喜歡這一套?!彼螡扇恍睦锞透粤嗣刍ㄌ且粯犹?,夏意幾乎從沒有表露出這種情緒,偶爾“作”一下讓他生出一股新奇的歡喜。 他拔掉夏意腦后那根束發的白玉簪,如墨青絲霎時紛揚散落,劃過指尖縫隙,撓的他心也癢癢的。 看著懷里的人呼吸愈發急促起來,宋澤然突然抽出退開,在夏意茫然的目光中將他一把按在軟榻邊的低窗上,撩起紅衫下擺便又將自己送入。 “嗯啊…慢點兒……”猝不及防變換姿勢和角度,夏意不經意驚叫出聲。 宋澤然從身后壓著他,一手摸上他的性器緩慢撫慰著,另一只手繞到他胸前玩弄那兩點紅櫻。他沒給夏意反應的時間,直接重重一頂,頂在xue心上使勁研磨,回他:“要是真慢點你又要嫌我了?!?/br> 熱氣順著后頸一路噴灑至肩頭,宋澤然在上面留了個極其滿意的牙印。 “又是自己擴張,又是嫌我這幾天沒碰你……你自己說,你有多饑渴?” “…我…嗯…我沒有……” “你有?!辈蝗葜绵?,宋澤然溫柔地舔了舔那個印痕,身下沖撞卻更加兇狠。 “夫君…啊…”身體三處敏感地帶都在被肆意進攻,夏意不敢再和他對嗆,只放任自己淪陷其中。實在被cao得狠了,才軟軟地叫他一聲,卻不想換來更瘋狂的對待。 宋澤然被他那聲夫君險些叫xiele,生生咬著牙才忍住,又報復似的在他身上索回更多。 他掀起遮住兩人相連處的衣衫,投影恰好落在股間快速進出的roubang上,連著濺出的汁液,yin靡一片,忽明忽暗。 很奇怪,明明是夫夫間再正常不過的交歡,卻像是見不得光的被遮住,平白讓人生出一股凌虐欲。但哪怕在他身上留下稍微重點的痕跡宋澤然都舍不得,只得將那股邪火悉數發泄在身下,每一下都頂到最深處,非要將他嵌入骨血才肯罷休。 支在窗臺上的雙手脫了力,夏意右手一松,一個不注意就給木窗開了條縫。不甚明亮的月光溜了進來,照在他手背上,顯得更加瑩白分明。 “等…等一下……啊……”夏意伸手想去關上窗,卻被一個用力頂到,又將窗戶往外推了些。 “嗯啊……小然…窗戶……” “不用管它?!彼螡扇焕^他的右手帶著往他胸前去,讓他自己玩弄那兩粒乳尖:“你還怕被人聽到?” “我……” “你說說,這王府里,哪處我們沒做過?庭院,花園,書房,飯廳……下人們聽的墻角還少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里盤算他們放肆過的地點,不數不知道,現在仔細回想起來他才后知后覺意識到,那些地方,每次都是夏意先勾的他!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震驚,原來他的阿意這么……這么放浪! 腦子一失神,手上的力道便沒控制住。粉嫩的性器被擼動的通紅,xue內軟rou被碾到發酸,伴隨又一記深頂,夏意顫抖著在他懷里釋放了出來。 “嗚嗚…哼嗯嗯…夫,夫君…” 美人被欺負慘了,哭著轉頭索吻。 淚痕交錯,眼尾媚紅,盈盈水意似怨似嗔。額心的血色花鈿像是吸足精氣,怒放艷極,美得驚心動魄。 只這一眼,宋澤然便瞬間繳械投降。 “……”后入做是對的,他慶幸一開始選了這個姿勢,要不然就夏意這副被cao狠了的樣子,要是面對面看著估計他早就射了。 “有沒有哪里覺得難受?”宋澤然親昵地親著他的唇角,十分貼心地詢問道。 夏意搖搖頭,頓了一下,又拉著他:“不夠,還要?!?/br> “呵,你不說我也會做?!彼螡扇粚⑺?,平放在身后的小幾上,俯下身與他對視:“我這可有半個多月的存貨呢,都喂給夫君,如何?” “嗯?!北籧ao到發顫的雙腿緩緩向外打開,露出濕濘不堪的xue口,夏意勾著他的脖子將他向下拉,催促道:“你快進來……” 呼吸一滯,宋澤然不由分說地再次擠進他腿間,開啟新一輪的征伐。 輕薄紅衫已揉成皺,凌亂鋪散在身下,抬腿時又能看到衣擺處沾的點點白濁,異常醒目。美人散著發,紅著眼,扭著腰,雙腿大開,哭著求他cao得更深。 宋澤然聽著,看著,心悸得越來越快。他抬起手,指尖從額心點點向下,描摹過眉眼、鼻尖、下頜,最后又攫住那雙紅唇狠狠吮吸。 恨不能打上他的烙印才好。 京城皆道渝西王世子溫潤如玉,端方有禮,實乃眾人欽佩的正人君子。 但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口中的君子,遠比表面看上去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溫柔細致,刻意引誘,熱烈張揚,軟語撒嬌,一個人究竟能有多少種姿態? 宋澤然不知道。 但他知道,這些都是夏意。 何須再有其他芙蓉牡丹,一枝獨秀便可怒壓滿園盛放。 一顆心像是在春水里漸漸泡開,變得柔軟而充實。宋澤然滿足極了,這樣的夏意,是他一個人的。 這么想著,他的動作越來越輕柔。而夏意似是對這溫柔的節奏不甚滿意,撓了撓他的胸口,撇嘴道:“你是不是累了?” “……”得,是他又忘了,他的夫君餓了這半月,著實是貪吃得很。 他一把將人拉起抱坐在懷中,rou莖在xue內打了個轉,又壞心眼地磨著他。宋澤然聽著他溢出口的呻吟,心情大好:“原本我還想憐香惜玉,沒想到夫君不給我這個機會啊?!?/br> “誰…誰讓你憐香惜玉……”夏意被他頂得變了調,攀在他肩上哼哼著: “小然,你疼疼我……” 輕輕巧巧,卻引得聽的人徹底發狂。 宋澤然記不清他壓著夏意做了多少次。 從軟榻到搖椅,從地毯到床邊,滴滴灑灑,一路都是歡愛留下的痕跡。 最后還是夏意喊了句“疼”他才注意到把人做傷了。他急急忙忙停下,給人清理上藥后,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于是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傍晚。 瘋狂一夜的兩人意料之中地一起翹了差。 醒來時,夏意還是有些恍惚。 回想起昨夜,他先是主動蓄謀勾引,而后又無休無止糾纏,這番舉動,完全可以在他四年的情事史上排在頭名。 后知后覺,他羞赧起來,悄悄往被子里鉆了鉆,結果被眼尖的宋澤然當場抓了個現形。 “夫君這是害羞了?” 戲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夏意干脆拉開被子,看了看他,后發制人。 “你幫我看看傷口?!?/br> 宋澤然以為他又疼了,著急忙慌地埋下頭去查看,然后順理成章地,發現自己被騙了。 “你呀?!彼螡扇荒笾谋羌鈨?,沒好氣道:“你就不怕我這一看,忍不???” 夏意推開他的手,幽幽道:“你還能行?” “???” “我怎么不行!”什么都能被質疑,唯獨這一點不可以! 宋澤然蹭到他頸間,貼著昨夜的吻痕,黏黏糊糊道:“只要你要,我就給。還有其他的,你想要什么,要多少,你說,我都給你?!?/br> “沒那么復雜。我想要的,很簡單,也很少?!毕囊鈧冗^頭去看他,視線相交,唇角落下一個極輕極輕的吻。 “此生唯君爾,一諾白頭約?!?/br> “很巧,我都有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