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聽途說
聽說楚韻潮看上了個alpha,是個模特。 聽說楚韻潮想強上一個alpha,被拒絕了。 聽說楚韻潮愛而不得把拒絕他的alpha腿打殘了。 總之,事情是越傳越離譜。 京圈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若真發生了些什么,不特意遮掩,是很容易在圈子里傳開的,更何況是白家這樣惹人關注的大豪門。這個環節里又總是少不了人云亦云。 直接去問當事人的態度自然是不可能的,林斯百樂和楚韻潮是一個圈子,因而這幾天消息特別熱鬧。 百樂一慣是笑瞇瞇的打太極,從天南聊到海北,誆得人不知道來找他是干嘛的。林斯也異常的緘默,因為他很忙,忙著養傷。 楚韻潮把車飆到市區外的高速公路上,人一扔,沒錢包沒手機的林斯走在高速公路上吹了一晚上的風,成功的感冒了。 感冒不嚴重,真alpha表示自己不會被感冒打倒,于是第二天就沒心沒肺的去了自家馬場跑馬。林斯曾經嘗試過飆車,飆了場車禍后他爹把他的愛車全拍賣了,捐給——野生動物保護機構。 死的不能開,活的總能騎。 林斯立馬花錢在林父包養的小omega家旁邊建了一個大型跑馬場,美其名曰和他媽共用草原。 這天來跑馬的林斯運氣很不好的、華華麗麗的摔了個狗啃泥——膝關節內側副韌帶附著處的內側股骨髁的撕脫性損傷。大抵是太丟臉,自個兒安安靜靜的躺家里養傷去了。 除了這位大少爺外,另一個人也很忙。 那就是何煥的經紀人,劉文想。 何煥是劉文想在街上挖到的素人,他見到何煥的第一眼,就發誓就算是做牛做馬也要簽到這個人。 別的不說,這先天條件是真的好啊,他吃經紀人這口飯這么多年,也不得不說一句何煥的條件,天生就是吃模特這碗飯。簡直是女媧炫技的造物,沉魚落雁的仙……alpha。 如今,能不能讓他賺錢他不是知道了,讓他做牛做馬倒是真的。 攝影師長相低俗的,何煥不接;飯局動手動腳的,何煥不去。這么一手出淤泥不染,和這個圈子頓時就格格不入?,F在走在前線的,誰后面能沒個人兒捧著??? 像是雞群里混進來只天鵝,這雞,能不動嘴啄? 奈何條件是真的好,未婚未育的劉文想在這一年里算是提起cao夠了當爹媽的心。還要不停的安慰自己何煥不是不識相的大傻子,而是模特圈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清流! 久而久之,把自己也給成功洗腦了。 以至于在何煥答應白家小姐白妤和她兒子相親的時候,他還一時間接受不過來,以為何煥是被誰威脅了,自個兒腦補了一場你家人在我手里的狗血大戲。 若是這種自家白菜真水靈的天真想法放在以前,劉文想一定是掐著蘭花指的狂笑。哪個傻子會拒絕這樣天上掉餡餅的餡餅?還是白家這種做夢都聞不到香味的餡餅。 這些內心戲暫且不提,劉文想權衡了下利弊,還是為何煥能想通而高興。 這懵懵的高興勁兒還沒過去呢,這不,就出事了。 各種五花八門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劉文想做這一行七八年了,積攢的人脈不少,包括京圈內的一些。零零碎碎的,得出了一個共通的消息——何煥把楚韻潮得罪了,而且事情可能還跟何煥不上道的拒絕有關。 公司把何煥的全部日程和劉文想的大部分重要日程都給撤了。意思是:趕快解決,解決不了就別回來了。 上吊自縊是不可能了,事情怎么以大化小,以小化無呢?劉文想的第一反應就是找白妤。但好巧不巧的,這時候白妤生病的消息又傳了出來。 這么一來,他們就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上門找楚韻潮認錯賠禮。 當然,他厚臉皮去是沒用的,得何煥去。 劉文想是沒見過楚韻潮這個人的,低調,在公共場所很少出現,最重要的是有意掩飾自己的信息,他相打聽也打聽不到。 其他的特點他不知道,不過有錢有勢這點他算是切是的體會了一波。 骨折住私人醫院頂樓是什么體驗? 劉文想被護士小姐帶到十三樓,一開門就被這散發著富貴氣息的單人病房震驚了一波。這哪里是病房,配置比他家都不知道高級了幾個層次。 別的不說,有錢人睡的病房,晚上都是能仰頭看星星月亮的。 護士小姐給他倒了杯咖啡,貼心的關上門,出去了。 “阿煥啊……”劉文想嘆了口氣,起狀態了。 何煥波瀾不驚的把手上的雜志翻了一頁,清清冷冷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眼睛動了動,眼神輕飄飄的滑過劉文想的臉,“放心,我還沒死?!?/br> 何煥是高高瘦瘦的類型,皮膚白,眉眼烏黑細長,如水墨畫中只余黑白二色的美人,五官秾麗卻無半分艷俗諂媚,仿佛只有笑時才染花月顏色。 任是何人看,都覺得這臉的主人應當飲露餐云,撫玉弄琴。 劉文想以前也是這樣覺得的,直到他親眼看見何煥喝醉酒,把實木的桌子砸出了個拳頭大的洞。 劉文想后背發麻,虛虛的笑了笑,翹在膝蓋上的腿也擺端正了,“我這幾天在處理公司的事?!?/br> “被撤了?”何煥把雜志扔在床頭柜上。 “是?!眲⑽南胝Z氣淡淡的,落井下石的事他這幾天算是見了不少。以前何煥一直是的內頁模特,現在事情來了,嘴上是萬般無奈,簽約卻說斷就斷。 “也好,”何煥挑眉,“他們家的狗屁潮流服裝丑得我心煩……反正我有免費的醫院住,你這幾天多對手下的幾個新人負責吧?!?/br> 劉文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你把那啥打了?” 何煥看了他一眼,搖頭,“楚韻潮,我沒打上?!?/br> “那外面怎么說……?”劉文想皺了皺眉,忍不住開口嘮叨:“你這脾氣啊……” “他的人對我動手動腳,”何煥搖了搖石膏里的腿,勾唇笑笑,“我不過是踢了一腳而已?!?/br> 你這一腳可跟別人的不同!劉文想在心里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不過也還好,至少知道了事情沒有外面傳得那么糟糕,傷得人只要不是哪個…… 何煥眨眨眼睛,又繼續補充道,“我醒了之后是想打那個臭小子一頓的?!?/br> 劉文想聲調都提高了三個度,“你……你打了?” “你敢兇我?”何煥眼睛一沉,黑著臉看他。 天仙黑臉都好看得沉魚落雁。劉文想睜眼說瞎話,“我怕得是臭小子報復你?!?/br> 何煥冷哼一聲,語氣還很遺憾,“跑得太快,沒打上?!?/br> 看何煥的態度,劉文想心想: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了。他越想越堵心堵心,悲從中來,對著美人的臉又是嘆氣又是皺眉。 何煥很快就忍受不了了。 “我臉上有屎?” 劉文想搖頭,業務熟練的回答道:“我只是因為不能時刻的為你的美貌鼓掌而倍感悲傷?!?/br> “哥哥的腿不是腿,是塞納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背不是背,是保加利亞的玫瑰;哥哥的腰不是腰,是奪命三郎的彎刀?!?/br> 一整套彩虹屁流程下來臉不紅心不跳。 何煥面部表情詭異的盯著他,他知道劉文想這是又想誆他做事了。 他想了想,開口道:“我考慮考慮?!?/br> 劉文想斟酌著語氣,遲疑道:“你知道有錢人都特別小氣吧?!?/br> 何煥愣了一下,這一般是他的口頭禪。 “白家就特別有錢,”劉文想抬起眼,手指在病房里的貴重家具處虛指了幾下,眉頭一撇,搖搖頭,看著何煥的眼睛低聲道:“哎……楚韻潮就是白家的?!?/br> “有錢啊……真的是……”劉文想攤手,前言不搭后語道:“你說怎么辦呢?” 何煥假裝沒聽懂,冷酷道:“你以后也不會有的?!?/br> 劉文想不演了。 他哭著臉道:“我的煥大祖宗,你不愿意去道歉,我們是真的連以后都沒有?!?/br> 何煥聞言反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