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意識到以嫖客身份接近受是絕對不行的，因為受把生活和性生活分得很開，想要近距離接觸，必須得先道歉。

    攻這天就是為了道歉來的，雖然貿然上門也有點不好，但攻又沒有受的聯系方式，只好先這樣，就算受不開門甩臉子也沒關系。

    老小區的隔音不怎么好，攻在二樓就聽見了罵聲，愣了一下聽出是受的聲音，當即兩三個臺階往上跑。

    meimei給攻開門，攻看清屋內場景后睚眥欲裂。

    中年男人也顧不上受了，回頭就要跑。

    攻已經氣紅了眼，一拳把中年男人打倒在地，又狠狠補了一腳，把人踹得在地上滑了一段。

    中年男人表情扭曲喘不上來氣，掙扎著要解釋，攻根本不想聽，大步上前，又給了一腳。

    中年男人抱著肚子失去了意識。

    小姑娘哭得上氣接不上下氣，幾步過來照著男人的臉補了幾腳。

    男人哼唧了幾聲。

    其實現在的受對于攻來說，太具有吸引力了。

    受在攻進來的時候就哭了，完全管不住眼淚，說不清是感動還是解脫，眼淚流了滿臉。

    受沒辦法擦，手被捆著，一條腿也被捆著，只能等人來救。

    攻深吸了一口氣，先把meimei哄回屋里，才去幫受解開領帶。

    在攻眼里，受滿臉是淚，哀求地看著他，手被綁著，抬著一條腿，露出留了兩三個指印的腿根，淺色的性器趴伏著，等人解救。

    攻深吸了一口氣，先把meimei哄回屋里，才去幫受解開領帶。

    領帶繼續發揮余熱，把原主人捆了。

    受整理好了衣服，去廁所洗了把臉，才勉強勾勾嘴角：“謝謝?！?/br>
    攻的問題更多了，可想起上次受的樣子，他又不敢問了。

    受看得出攻的欲言又止，嘆了口氣，主動道：“先把他丟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他?！?/br>
    攻照做，臨出門，受拿了小姑娘的黑色水彩筆，在中年男人腦門寫了“我戀童”。

    攻的臉色沉了下去。

    今天的事情經過并不怎么難猜，中年人不知來做什么，但他想上受，受不想，男人就想用強的。也許在以前，老變態還想對小姑娘下手，只是受拼命阻止，才讓小姑娘免于災難，只是這樣一來犧牲的是受自己。

    中年男人不僅戀童，還是個強jian犯。

    中年男人猶如死狗一般被攻扛到小區里，扔在了健身器旁邊，轉頭走了。

    攻很大搖大擺，所以很快中年男人就被帶去派出所，后續不必多提。

    受知道攻肯定會好奇今天這件事，可要解釋，多少會提到一些他不想提的，攻今天救了他，再避而不談，受心理又過意不去。

    家里的貓似乎是知道風波過去，又好像睡醒了，從另一個臥室慢悠悠出來，蹭了蹭受的腿，去吃飯了。

    說是meimei的貓，其實不止是meimei的貓。

    貓是一只體型豐滿的橘貓，長得很大只，動作懶散，表情都懶得擺一個，吃完飯舔了幾口水，跳上沙發，團成一團睡覺了。

    貓是受的mama從小區里撿回來的，一養就很多年，結果主人卻先一步離開。

    如今橘貓年紀也大了，做什么都懶洋洋的，也不常出來。

    受摸了摸貓，開始收拾被碰的七零八落的茶幾。

    攻回來的時候，受正在把水彩筆放回筆盒里，橘貓就在沙發上，小姑娘有一下沒一下摸著，眼睛和鼻頭都是紅的。

    小姑娘看見攻，從沙發上下來跑過來抱住他的腿，小聲說：“謝謝哥哥?！?/br>
    攻摸摸meimei的頭發，彎腰將她抱起來，坐到受身邊。

    茶幾上放著小姑娘的畫，色彩明亮，圖案模糊，攻只能猜，大約是一個小姑娘，一個男人，和一只橘色的貓。

    是她的家人。

    攻放軟了聲音，用商量的語氣問受：“打算和我說說嗎？”

    受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決定和攻說點什么。

    受：“我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心里大概也是有猜測的吧?！?/br>
    攻點頭。

    受：“他……是小南生理學上的父親?！?/br>
    攻瞬間瞪大了眼睛，小姑娘小聲說：“我才沒有爸爸，我就要哥哥！”

    生理學上的父親。

    所以當時meimei說她沒見過爸爸mama，可能是不想承認自己有這樣一個爸爸，所以就算心不在焉，也將人排除在外。

    受：“他……是我媽當時的戀人，聽說我媽懷孕后，就失蹤了。后來我才知道，他其實有個老婆?！?/br>
    攻以為是阿姨為了找人發現的，但原來不止于此。

    受：“我媽輾轉找他，知道他有個也在孕中的老婆后，就放棄了，本想打掉孩子，但是最終沒舍得。但我媽的事不知道怎么被他老婆發現了，那女人找上我家，鬧的人盡皆知?！?/br>
    小姑娘低著頭摸貓，忍著眼淚不哭。

    這些事情她不太知道，也聽不大懂，可她知道這些不是好話。

    受：“她失手把我媽推下樓梯，才知道鬧大了，沒多久警察就來了，但我媽，沒搶救回來?！?/br>
    攻有些茫然。

    女人在他記憶中活的清晰又鮮明，是個長相溫婉，性格溫和的女人。

    女人把他帶回家，借他充電器，給他做了飯，笑著問他怎么回事，他滿腹怨氣得抱怨，最后又忍不住哭。

    那時候攻從沒想過，病床前陪伴mama的男人其實已經出軌，他在家扮演好男人，在外扮演好情人，在他面前又是個嚴厲的父親，簡直比演員還忙。

    女人安慰他，說，那終究是你父親，就算鬧脾氣，也不要不理他，不然有什么意外，以后會后悔。

    當時他正忙著怨憤，根本沒注意到女人的表情。

    攻猛然想起，等他收斂好情緒，一個男孩風風火火就開門進來，也沒注意到家里有人，從書包里翻出成績單啪一下拍在茶幾上。

    男孩說：“媽的，我回年級第一了，不枉我挑燈夜戰刷題，2班學委還想超我，做夢！”

    記憶中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紛涌而至，女人笑瞇瞇地摸他的頭，又看著男孩想起她還懷著孕，不好意思起來，小心翼翼摸摸女人的肚子，然后放心了似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這才和同坐在沙發上的攻對上眼。

    攻想，原來他也早就見過受了，只是變化太大，他沒認出來。

    那時候女人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大約七八月的樣子。

    受：“當時小南有九個月了，命保住了，在醫院多住了一個多月，花了很多錢，四年多過去，小南的身體還是很弱?！?/br>
    攻還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可他現在只想抱抱受。

    他現在想起了受當年的模樣，帶著股擋不住的少年意氣，明媚張揚，什么都敢做。

    他說自己成績不好，什么都不會，是騙人的。

    攻正要安慰受，受倒是先一步看出了攻的想法，抬手擺出個制止的手勢：“好了，說說你今天是來做什么的吧?！?/br>
    攻：“……”

    雖然受這個樣子也挺好的，但是攻更喜歡床上的他，那么軟，還會哭著求饒。

    攻：“來道歉?！?/br>
    受：“……”

    攻滿臉認真，受感覺有些頭痛，和嫖客發生感情糾葛是最煩的沒有之一。

    大約是礙于meimei仍然在場，攻沒把話說得太明白：“之前是我不對，所以我想重新開始?！?/br>
    小姑娘抬頭看向攻，不太聽得懂。

    受點點頭：“好，要交換聯系方式嗎？”

    猶豫攻在危急時刻救了受，受也說了一部分事情，所以交換聯系方式也就顯得很順理成章。

    攻本來想再借機努力一把，結果發了的消息石沉大海，毫無回音。

    過了兩天，受才回復：小南發燒了，這兩天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