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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路燈昏黃的,混著灰黑色的光刺破窗簾鉆進這間濕冷陰暗的屋子里,照亮一地的垃圾,和那個依舊盯著電腦屏幕的男孩。 他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胳膊感到酸痛,眼前也開始模模糊糊,逐漸看不清那些畫面。他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毯子,但還是發冷,手腳冰涼。 他瞄了一眼電腦屏幕右下角,18:00,他縮了縮凍到失去知覺的腳趾,心想該去吃飯了。 齊晝的晚飯一向單調無比,熱水,調味包,杯面,一雙一次性筷子足矣。他不是沒看過那些“泡面致癌”之類的新聞,“干脆死掉算了?!北е@樣的念頭,齊晝依舊保持著這種吃杯面的頻率,即使如此,他還是神奇的發現,他既沒有得癌癥的任何跡象,也不會像他寫的歌詞里說的那樣隨隨便便的死去。 唉,太難了,齊晝想。 水壺和敲門聲幾乎是同時響起的。他想多半是對門家那對母子,不像是有什么他能幫到的。要是什么要緊事—— 他走上前去開門。 “您好,我是新搬來的聞肖?!?/br> “我才搬來,還不是太熟悉這里的環境,能麻煩你……”中年男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此刻的齊晝已經顧不上眼前的男人究竟是怎樣了——他想起被自己忘在身后的水壺,和他還開著的R級GAME。 “好的?!彼晳T性地回答,看來原本那對母子已經搬走了,算來也是,他家的那個小男孩今年開始就該上初中了,或許他們打算去找一處學區房租著。 空氣沉默了好一陣子。 還是那個沉穩的聲音率先開始對話,“你怎么稱呼?一個人住嗎?” “啊、”齊晝反應過來,“對,一個人住,我叫齊晝,你好,今后就是對門了?!?/br> 男人笑了笑,“這么小一個人???不害怕嗎?” “怕什么?” “入室搶劫啊、小偷啊、尾隨啊什么的。一個人住很危險的?!?/br> 齊晝不悅,鼓囊道,“你不也是一個人嗎?” “哈,”聞肖伸手揉了揉那顆毛茸茸的,剛剛到他肩的小腦袋,笑著問他,“你怎么知道我一個人???” 被摸頭的齊晝并不是很開心,他答道,“直覺?!比缓笤俅谓Y束話題。他才不會說他看見了聞肖背后的行李,簡簡單單的,就一個行李箱和一個大號的登山包,一看就是一個人住的。 “我才來,要不今晚晚飯……” 不愧是“飽經風霜”的中年男人,齊晝想,這大概是想好的,獨身男人最常用的手段了。估計他是請自己吃個飯,今后就要互相麻煩了。 齊晝沒想到這男的還挺有錢。(拜金也是現實的一部分,齊晝說道。] “你先點,點完我看?!?/br> “什么鍋???” “鴛鴦鍋?!?/br> 對,工作積累下來的經驗告訴聞肖,對于人類來說,沒有什么事是一頓火鍋解決不了的。所以他們就來吃火鍋了。他對他的這位新的小鄰居還算感興趣,亦或是離異男人的本能讓他覺得眼前的小男孩散發著一股需要被保護的氣息,特別是——他看向對面,燈光下正在拿著菜單仔細研究的小孩,特別是那雙黑眼圈。嚴謹遵守職業道德的聞肖實在忍不住了,探過半個身子去問他,“哎,你平常都干些什么???” “我、???”被叫的小男孩還沒反應過來。 “你平常都做些什么???你看著黑眼圈重的。記得點菠菜?!闭f完又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又算誰呢? “行?!?/br> 你看吧!你果然被當成奇怪的大叔了吧!聞肖啊聞肖,你這又是何苦啊。 聞肖安慰自己道,這不舊習難改嘛。 他們那頓火鍋吃的無比尷尬。 “你平常都做些什么???” “嗯?”小男孩反應了一會,“不就是那樣兒嘛?!?/br> 至于他說的那樣兒是怎么樣,這個聞肖當然也不知道了,一個啟發性的話題就這么被強行打斷,空氣再次陷入令人尷尬的沉默,叮叮當當的碗筷碰擊的聲音讓聞肖坐立不安。 聞肖與他前妻的關系并不算得上是很融洽,最多是相敬如賓。你可以想象是兩個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涉,但僅僅是這一點便讓他們的夫妻生活變得奇怪起來。他的前妻總是會忙到很晚,每天晚上下班之后要去擠地鐵回家,晚飯則由聞肖來負責。聞肖向來體諒她,總是做些她愛吃的,譬如土豆絲兒番茄炒蛋之類,并不是很難伺候的主。但他性子一直溫吞得很,他前妻又是那種職場上的女強人,有時勺子碰鍋沿叮當響,他們也會有爭吵的時候。人家夫妻吵架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吵架則不同,一定是要上升到世界觀還有某某有沒有正確的道德觀之類的哲理性問題,非要爭個誰對誰錯不行。倆人互相指責對方倔得很,又不肯悔改,說自己沒錯。再加上他們幾乎沒有X生活這種東西,他的前妻又一直想要個孩子,不免也要拿來添油加醋,作為爭吵時的談資。這種折騰一來二去自然有了個三觀不合便要離婚的念頭。 那會兒,聞肖的事業也不好,一個月下來掙不了幾個錢,卻還是天天閑在家,做做家務洗洗衣服之類。而妻子自然是受不了這種的男人的,撂下一句“簽字吧”便揚長而去,留下聞肖這男的和一紙合同面面相覷。 想到這,聞肖不免苦笑一聲不合適不能強求。 “你關下火?!?/br> 少年稍稍冷淡的聲音將他從回憶里揪出來,而他正機械的一面咀嚼著嘴里早已索然無味的蝦滑一面做一臉嚴肅狀的思考問題,這般滑稽的樣子幾乎要將對面的少年逗樂了。 再低頭去看鍋里,鍋要沸了。 “??!我這就關!” “你剛剛在想什么?看你蝦滑都快嚼爛了?!?/br> 這種對話還有很多很多,譬如聞肖問一句“你怎么啦”,齊晝就會說自己燙到了嘴或是別的什么借口。他很擅長這一點,并且喜歡說話時直勾勾的盯著聞肖的眼睛,然后空口白牙的跟他扯皮繞彎兒。對此,聞肖卻是躲躲閃閃的,他向來承受不住這些,那種眼神讓他想起他的前妻,確實不是一個很好的故事。 “想什么?我沒想什么呀?!甭勑し磻^來,他喝口水重復道,“我沒想什么。剛剛在算咱倆這頓造了我多少錢?!?/br> 男孩笑了,“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富二代呢?!?/br> 聞肖也跟著笑,他打趣,“你看我像嗎?胡子拉碴的,還一個人住,你覺得呢?” “嗐,”他翻個白眼,嘴貧道,“這不是以為你體驗生活來了嗎?” 他頓了頓,又道,“我還以為咱倆會……”越說越小聲,后面齊晝說了什么聞肖沒聽清。 “會什么?”聞肖笑了,他笑得很自然,什么也不管。隔著朦朦朧朧的熱氣,齊晝只覺得有些沒來由的奇怪感覺。 02. 齊晝這人其實沒什么不好,聰明伶俐,綜合成績全國第一,有基本的自理能力,還會寫音樂,寫,作為鄰居來說,他唯一的缺點可能就是擾民了。 更何況,他還是個喜歡半夜寫歌的創作者,美其名曰“深夜有靈感?!?/br> 這已經不是頭一回聞肖被隔壁的聲音吵起來了,大半夜的,老房子隔音也不好,他知道隔壁沒個家長,但一個小孩也不能這么鬧騰吧。他穿著睡衣去敲齊晝的家門,(說來好笑,齊晝說,誰能想到一個穿著粉紅色睡衣的大叔大半夜來敲你家門?豈不是很驚悚?。┑玫搅巳缟纤镜拇鸢?。 聞肖:我明天還想上班啊。 齊晝乖巧的說好的。 聞肖充滿狐疑的離去后,果不其然的在不出五分鐘內再次聽到了那陣歌聲。 你別說,害挺好聽。 聞肖,今天也是個主動調整自己心態的好男人呢。 “喲,這不肖哥嗎?”小李打趣道,“今天怎么這么沒精神???” “嗐,別提了,”聞肖揉揉眼睛,又打個哈欠,“昨晚沒睡好,隔壁太吵了?!?/br> 結果卻換來小李同情的眼神。 聞肖:?我覺得有什么不對但我沒有證據。 03. 聞肖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圖書的整理和分類—并不需要太多精力,甚至有很多同事都是年齡比他小的,還有的學生過來這邊打工,都是些看上去跟他的那位“鄰居”差不多大小的孩子,他們或許成雙結對的,但是這里面卻沒有一個人會像齊晝那樣。 “齊晝都好幾天沒去上學了吧?!?/br> “是啊?!?/br> 聞肖下意識的,往聲音源頭那邊看了看?!澳銈冋f的,都是真的?齊晝好幾天沒去上學了?” 被問到的女生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兩步,聞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嚇人了?!氨副?,我是他……額,朋友?!?/br> (齊晝:不是男朋友?) (聞肖:///哎呀討厭。) (齊晝:有被惡心到。) 女生很快就反應過來,“是啊,”她說,“齊晝這人真的是個傳奇一般的存在,不來上課,還能考第一,他是不是在家里偷偷的請了什么家庭教師???” 聞肖想了想覺得不像,想起來那些成堆的黑色的垃圾袋,搖了搖頭,又問道,“齊晝這人幾天沒去上課啦?” “也就……”女生支支吾吾的,“大概是一周了吧?” 聞肖心想這得落下多少課程。 “不是聽說他還在寫什么歌嗎?還是在寫什么的?”另外一個女生問道。 “對啊?!蹦莻€女生一拍手,“他挺厲害的,就是不來上課,是不是創作遇到了什么難題???”說完,小姑娘都覺得自己的問題很可笑似的笑了兩聲。 “哎,不好意思啊,我回去會跟他說兩聲的?!甭勑蠐项^,沒想到他這位鄰居不僅是位“學霸”還是個“江湖傳說”呢。他就這樣送走了兩位來書店的小姑娘,準備一會兒下了班再去買點東西看看他。 事情就是這么巧。 齊晝正戴著口罩,裹著圍巾,戴著帽子,長袖長褲,一身穿戴整齊包的嚴實的站在咖啡專柜的前面,要說為什么聞肖能認得出來這是齊晝,還得從他眼角的那顆淚痣說起。 在聞肖的印象里,這個身高體型,再加上那顆痣,他雖然也不是百分之百很確信這就是齊晝,但是也能八九不離十了。 “齊晝?” “???”被叫姓名的男孩這時候反而有一點點愣神,他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么似的,像是花了很長時間來想為什么會有人叫他。 “你怎么凈買些速食???”聞肖問道。 “???我這不……”齊晝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習慣性的否認道。一低頭卻發現自己的購物車里全是咖啡泡面之類的東西,還有一點點平時要用的文具,別的就沒了。 “這跟你沒關系吧?”齊晝問道,“大叔,你少來管我?!?/br> 哪料到聞肖卻是拿起了自己車子里面的一點水果扔進了自己的車子里。 聞肖,這個二十來歲的男人,就這樣在齊晝的注視下,對他發出了“一起購物”的邀請。 04. 聞肖就這樣闖入了他的生活,這點是齊晝沒有想到的。 一開始以為他是跟其他的成年人一樣的狡猾又出爾反爾的,但是逐漸的他發現,聞肖似乎僅僅只有一點點想法,就是讓他晚上不要擾民。 “你平常就吃這些?” “是啊?!?/br> “能不能別喝咖啡了,對身體不好?!?/br> “我會困啊?!饼R晝說這話的時候那股神情簡直就像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聞肖。 “你要規范作息,這樣就不困了?!甭勑ひ贿呎f著,一邊從他的購物車里往外拿咖啡,又一個一個鄭重其事地放回貨架上。 齊晝心說這大叔管好多。 “我規范作息,然后呢?”齊晝兩臂環在胸前,發問道。 “然后你就該去認真上學了?!甭勑ね蝗缓芟朊念^,事實上,他也是這么做的。 05. “我聽了你寫的歌?!甭勑ふf,在齊晝驚訝的注視中,“對啊,我聽了?!闭f完這些,他的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你的歌里面說的都是真的么?” 齊晝的臉變得通紅,“當然不……” 當然不是啊,你是笨蛋嗎? 當然是啊,齊晝,你才是笨蛋。 他仔細想著,什么時候自己會變成這樣的呢?自己究竟是從第幾秒開始否定上一秒的自己呢?是從第一首歌發布的時候嗎?那時候他幾乎是頂著罵聲過來的,他想唱自己的想法,卻被罵“傳播負能量的人都去死吧?!?/br> 后來呢?后來的男孩子一步一步的前行著,有了自己的粉絲,繼續進行著自己的創作,他嘗試過寫、寫音樂、寫詩歌,總而言之就是創作,竭盡所能的,榨干自己的每一寸靈感,扼殺自己的靈魂來進行創作。只有在創作的時候他才是鮮活的,他必須說……他必須…… 必須嗎?后悔嗎? 后悔啊。 父母都忙于工作,沒工夫管他,每次回家看到他的成績便只會夸獎兩句不愧是他們的孩子而已。他的歌里面寫,成績什么的怎樣都好啊。成績怎樣都好嗎?不是的,不是,他不知不覺間,活成了一個人設。 “我能有什么辦法??!”齊晝大聲朝他吼,印象中這是他頭一次對著聞肖有這么大的情緒波動?!拔抑皇窍氤蚁氤?,寫我想寫的,有錯嗎?有錯嗎!”他的眼眶一陣一陣發熱,似乎要把這幾年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才好,“你懂什么!” 聞肖就那樣看著他,甚至是微笑著的,不說話。 什么時候發現自己哭了呢? 是聞肖把自己抱在懷里的時候嗎?是他輕輕拍著自己的背,說,“你不要怕?!?/br> 你不要怕,在乎確實是需要勇氣的,大家,每個人,或多或少的,都是這樣,會有意無意的忽視某些東西。 齊晝,你很早就明白了,活著是需要勇氣的呀。 所以我來了,鼓起勇氣來跟你說:我喜歡你。 聞肖有了齊晝才是活著。 06. “不做嗎?”齊晝用腳尖抵著他的胸膛,順著那里的中線慢慢的滑下來。齊晝的腳丫濕漉漉的,冰涼。 聞肖苦笑著握住他纖細的腳腕,“我可不敢,我怕你哭?!?/br> 齊晝這時候反而笑了,他徑直向下收回腿來,一邊扒他的衣服一邊激他,“我看你是怕犯罪?!币贿呥@么說著,一邊要給他口。但是接著就被聞肖摁倒再床上,他們倆都一副衣衫不整的樣子,沒頭沒腦的,把齊晝弄得有點痛,但他忍著沒說,反而笑得更開心。 聞肖苦苦哀求著吻他、抱他,力氣大的幾乎要把他揉碎在懷里?!拔覀兡懿荒懿蛔??” 齊晝搖搖頭,黑色的目光里寫滿了決絕。 聞肖幾乎沖動的吻他,不加克制。毫無疑問的,這個吻是來勢洶洶的,幾乎像所有的情緒都蘊含在了里面一樣,無言的憤怒,悲憫,以及愛,混合不清的,帶著救贖的,渴望救贖的。 “我幫你?!?/br>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做成,只是抵著頭互相解決而已。 “為什么!為什么不做?” “乖,”聞肖摸摸他的頭,“你還沒成年?!?/br> “聞肖,”他頭一回這樣叫他的全名,有種別樣的鄭重感,這是他少有的、認真的時刻,聞肖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睛,他卻只是摸摸他的臉,說,“我不值得?!?/br> “值得。值不值得不由你說了算?!?/br> 齊晝立馬揪著他的領子,用力說,“你這個武斷的大人,我值不值得豈是你能說了算的,你自私?!?/br> “是,齊晝,”聞肖慢慢地把他攬在懷里,“我自私,我從愛上你那一刻就注定是自私的,我自私的要你好,我自私的要讓你值得一切好的東西?!?/br> “……” “還有,”他輕輕地低頭吻住他的額頭,“別哭了,我不該這么自私?!?/br> “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強迫自己繼續創作了?” “為什么?” “因為你活的太過認真,太過用力,但也因此,我才看見了這樣的你。我愛你,我自私的希望你好好的,哪怕是留一些你自己,為了我?!?/br> “真是狡猾又討厭的成年人?!饼R晝一邊說著一邊笑了,他擦去眼角的淚水,說,“你要是敢騙我,你就死定了?!?/br> 聞肖也跟著笑,他摟緊了齊晝說,“好?!?/br> 07. “你為什么離婚?”齊晝問。 “我……”依舊是火鍋,他們倆都很喜歡的東西,決定在聞肖發工資的時候來吃一頓,“我喜歡男的?!?/br> 齊晝一臉“這我知道”地說,“這我知道?!?/br> 聞肖心說你那都寫臉上了。 “我跟她一直不好。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一切順著她就好了,但是我逐漸的發現,我沒有勇氣再面對這樣的自己……”他說,“我常常聽歌,你可能不信,就是你寫的那些哈哈?!彼聪螨R晝,齊晝的臉都變紅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么話來。他繼續說道,“嗐,你說的那些我也懂,但是我知道說出這些來需要很大的勇氣,是不是?” 齊晝難以察覺的點了點頭。 聞肖繼續說道,“唉,這么跟你說吧,我性格上有點問題……” 齊晝猛地點頭。 聞肖不爽,“怎么了嘛?!?/br> 齊晝說,“虧你還有點自知之明,你這豈是有點問題啊,你這是明顯的問題?!?/br> “那你說說是哪兒啊?!?/br> “強迫和暴力傾向?!饼R晝一臉自信的總結道,“但這沒關系?!?/br> “額,麻煩您說點人話唄?”聞肖賠笑道,“你說這話我沒怎么聽懂,感覺像是罵人?!?/br> 齊晝總結道,“就是罵人?!?/br> 聞肖:? / -番外01- 叮咚。 他聽見,叮咚。 叮咚。 這聲心跳聲宣誓的是理智還是情感? 推薦BGM:Ding Dong >>>>>>>> 01. 齊晝看著手上的那些已經淡下去的傷疤,拿著刀子的手微微顫抖。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的呢?明明以前可以毫不猶豫的切下去的,為什么現在卻猶豫不定?他聽見心跳聲,叮咚。 一切仿佛在聞肖闖入他的生活的那一刻起發生了改變,他的心跳聲也跟著那聲門鈴一起,叮咚。 今天是他的十八歲生日。 為什么呢?原本已經決定好了活個十八歲就好了,畢竟真的要等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的話,不就全部都能看得清楚了嗎?他才不要,他不想那么悲傷,他寧愿像一直以來一樣,在黑暗的房間里獨自游戲,消耗著自己的生命。 第一次有這種熟悉的“抗拒感”,是開始創作的時候。 而現在的他,明明在聞肖的建議下,已經很少創作了,但是在今天,他忽的有種什么樣的沖動,想要記錄下來,但是開始寫沒多久,回過神來時手腕上已經有了好幾道紅痕了,看著不像是意識清醒的時候劃下去的,傷口都不是很深,他大概是看著自己,特別熟練的,下意識的走到洗手間里,然后對著鏡子劃下去。 他現在第一反應及竟然是,聞肖看見這一切會怎么樣。 會生氣吧……齊晝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給他添麻煩的好。 齊晝有些苦惱,血在不停的往外流,他也逐漸有了些頭暈窒息的感覺,眼下叫出租車自行去醫院包扎肯定是不太現實的事,更何況他還暈車。 無奈之下,齊晝只好哆嗦著拿起手機來,給聞肖發微信。 晝:可以來一下我家嗎? 幾乎是同時的,門鈴聲響起,扣著他的心跳聲。 叮咚。 齊晝跌跌撞撞的一路從洗手間奔到門口。 “小晝你今天生日是嗎我……”聞肖說著,但是感覺有什么不對,他皺了皺鼻子,然后低下頭去,輕輕抱住懷中的齊晝。 “我們去醫院?!?/br> 02. 包扎的時間總是漫長,他們總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樣,他們之間仿佛有著好多看不見的線,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成了一團糟。 “為什么又這樣?!甭勑ぽp輕問他,仿佛不希望給他造成太大壓力,或者是不要給他太大困難去回答這個問題。 “我也不知道?!饼R晝這么說著,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說道,“我想今天是我的生日……” “所以呢?”聞肖試著控制自己,他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你就這樣?你就這樣嗎?” “是??!”齊晝忽的大喊起來,聞肖在此刻慶幸病房里沒有其他病人,“是??!你這不就看見了嗎?我就是忍不了!我就是這樣的!我又給你添麻煩了真是對不起???” “你說完了嗎!”終是忍不住,他狠下心來吼他。 “我還沒說完!聞肖!我就是這樣的人,你看清楚了!我就他媽是一個瘋子,我真是瘋了才會覺得我喜歡你?!饼R晝的眼早就紅的不成樣子了,他的眼眶發燙,那些淚向下變涼,男孩那副常常唱歌的嗓子此刻卻帶上了哭腔,“你走??!你滾!走得越遠越好……??!” 聞肖一句話也沒說,俯身直接抱住了他,緊緊地把他禁錮在自己的臂彎里。兩人的體型差使得齊晝沒有力氣再去反抗,只好虛張聲勢說道,“你干什么!” “聽著,齊晝?!?/br> “我知道你有的時候真的忍不住,我也知道你每一次做出這些選擇都是需要勇氣的,我真的很感謝你活到了現在,”他低聲說,“我想說,我愛你,我比任何人都要愛你,不是那種圣潔的愛,而是骯臟的,下流的,對著你我難以提起的愛。它是罌粟,對你有害,但是對我卻是救贖?!?/br> 齊晝睜大了眼睛,說不出一句話,卻任由眼淚繼續留下來。 “你知道嗎,齊晝……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彼氖州p輕地,捧著齊晝的腦后,然后對著他的唇吻下去。 齊晝快要爆炸了,他不知道究竟為什么會這樣,他的腰以下的部位全都軟了,而腦中只剩下了一個想法,都給他,都給他。聞肖的舌頭靈巧的撬開牙關,深入到他的每一寸角落,就像毒素一樣滲透他的全身,就連那顆他自以為是黑色的心臟也染成紅色。 一切都始于那聲,叮咚。 他現在又聽到了,他自己的心跳聲,叮咚,叮咚,這腹中孕育著的心跳聲宣誓著的,究竟是理智還是情感?這都不重要了,他知道自己就是要這樣的。他的手輕輕攬上聞肖的脖頸,然后在親吻的間隙,他們額頭相抵,他對聞肖啞著嗓子說,“哥,我愛你?!?/br> 聞肖輕輕吻他,像是捧著一件瓷器那樣珍惜,卻又不得不粗魯的親吻他,他想盡辦法溫柔,卻又沒辦法溫柔,他肖想了那么久的齊晝現在就在他的面前,為他卸下以往那副偽裝,他激動地渾身顫抖,只覺得高興又害怕,高興是理所當然,害怕又怕自己是在做夢,可是嘴上那溫熱的觸感又那么真實。 齊晝,他低著聲音叫他,可不可以不要再這樣了,求求你、求求你了。 “聞肖,”他叫他,“我要你去看我的演唱會?!蔽乙憧次乙鈿怙L發,我要你看我唱我那些歌兒,我的痛苦,我的創作,我的每個日日夜夜,沒有你的所有時間,我要你看,看清楚了,是怎樣的怪物在喜歡你,你愛上的又是怎樣的一個殘缺的廢人。 好啊,聞肖親他,那我就去看你的演唱會。 一行淚從齊晝的眼角滑下,接著撞上的是齊晝不可思議的眼神。 “為什么?” “你還不懂嗎,齊晝,小晝,”聞肖溫柔地摸著他的臉龐,“你會懂的,等你懂的那天,你就為我寫一首歌兒吧?!?/br> / “能回憶一下你當時具體在想什么嗎?”聞肖問道。 ?“你認真的嗎?你不怕我再……”齊晝說,他沒有把怕他再干什么的后半句說出來,而是揚了揚自己的手臂——那個已經被劃了無數次的手臂。 “我怕、我怕……” 聞肖說,“你別怕,我在?!?/br> “你可以試著寫點什么……對著電腦,”聞肖建議道,“又或者,我可以看看你的創作現場嗎?” “什么創作現場……”齊晝乍一被問到還有些懵,“你是說,你想看我寫歌?” 聞肖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我都不知道我在創作時是什么樣子?!?/br> “我會幫你記住的?!甭勑ふf,“我們可以一起來記住這件事,齊晝,如果創作不能讓你快樂,那我希望你不要創作?!?/br> 因為,你的創作,疼痛而鮮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