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我才痛快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腦子一抽竟然同意和傻逼去吃飯,當然還有他老婆,和他表弟這個缺德玩意兒。 他老婆顯然不認識我,似乎在小聲地貼著齊衡問我是誰,齊衡大方笑笑: “我以前的同學?!?/br> “哦?!彼掀潘坪跻餐τ芯湫?,聽到這兒才放心地看了看我。 我一定腦子有病,抱著貓看我前前任和他新婚老婆秀恩愛,我后悔到想拿磚把自己拍死,齊衡一臉春風得意,問: “醫院后面有一家不錯的中餐廳,我們去那邊怎么樣?” 他老婆自然沒意見,我面無表情地點頭。我們在醫院門口站了會兒,等齊勉,他剛才進了洗手間。等他出來,齊衡就領著我們一起向他說的那家餐廳走,齊勉看我也一起,一臉懵: “哥,去哪兒?” 齊衡老婆幫他答: “一起去吃飯,這位是你哥以前的同學,巧吧?” 我看到齊勉臉色好不精彩。顯然他從他哥那兒聽過我不少好事兒,所以對我的名字有印象。 接下來的行程有些尷尬,齊衡和他老婆一起走,我站他那邊也不是,站他老婆那邊也不是,更不想站他兩后面,顯得我更窩囊。于是我抱著背包大大方方走前面,眼睛看著路,注意找找傻逼說的那家中餐廳。 他老婆和他在后面小聲地說著話,我走得快也沒聽清他兩說了什么,不過大概是很開心的,因為我聽到了他老婆愉悅的笑聲。 還好中餐廳不遠,我憑著百煉成鋼的頑強自尊心大踏步進了頗有特色的旋轉門,迎著服務員禮貌的詢問,大方說了句: “四位?!?/br> 那口氣霸道得似乎我要請客一樣。服務員把我們引到了靠窗的四人長桌位置,我自覺地選了看起來最舒適的靠窗位。傻逼自然和他老婆一起坐,齊勉這缺德玩意兒就和我坐到了一起。 坐下后服務生一邊倒茶一邊請我們點餐,傻逼大方地把菜單遞給我,微笑: “俞蒙,你點吧?!?/br> 我點就我點,我大方地全點了我自己愛吃的菜,也沒問其他人,點完了看到身旁的齊勉一個勁兒皺眉頭。我點的菜又辣又油,估計這缺德玩意兒不愛吃。但那有怎樣,有本事就自己點呀,反正我可能結賬嗎? 齊衡還算有點擔當,見我點完,又接過了菜單,照顧了他老婆和弟弟,點了幾個清淡菜。點完了他又笑著看我: “要喝酒嗎?” 怎么,想喝酒呢,看我出丑啊,老子偏不讓你滿意。我對著服務生說了句: “我要一杯核桃花生奶,他們幾個隨意?!?/br> 服務生又笑容滿面地問齊衡他們幾個,傻逼老婆不喝酒也不要飲料,齊衡倒是猶豫了一會兒,要了一瓶白酒。 這傻逼現在混得不錯,五糧液都喝起來了。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反正我不會付錢。 等餐的時間自然少不了寒暄,齊衡大方地向我介紹他老婆: “俞蒙,這是我對象,程亦冉?!?/br> 他對象看起來比他小,聽他老公介紹,大方地對我笑: “你好?!?/br> 我也皮笑rou不笑地回了句: “嗯,你好?!?/br> 傻逼又指著齊勉說: “這我弟弟,齊勉,你認識吧?” 我偏過頭瞅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齊勉,大大方方說: “認識啊,小勉都長這么大了?!?/br> yue,我都惡心自己語氣。 齊衡點點頭,帶著笑意看我說: “他現在也在F大,學建筑設計?!?/br> “學設計好啊,挺不錯的?!?/br> 學設計掉頭發,三十歲就禿頭。我瞟了一眼齊勉目前還算濃密的頭發,莫名有些開心。 齊衡笑得犯賤,繼續說: “嗯,前段時間我結婚了啊,你知道吧?” 我不冷不淡抿地著剛端過來的核桃花生奶,貌似驚訝問: “你結婚了?你怎么不早說,我都沒給你送紅包?!?/br> 他一臉得意,摟著他老婆: “沒事,現在送也來得及?!?/br> 我送你媽。 我不輕不重揭過去: “行,今天沒帶錢包,改天送你們啊,祝你倆百年好合,早生貴子?!?/br> 我看到程亦冉的臉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尷尬下去,我樂開了花,還早生貴子,斷子絕孫吧! 這樣調侃人家不道德,畢竟我也是該死的同性戀不是么。這句話齊衡沒接,到底是他,臉色繃得住,他也抿了口茶,繼續笑容滿面問我: “你今天怎么會來學校?” “哦,我剛好過來辦點事?!?/br> “什么事呢還得跑趟學校?” 我信口胡謅:“過段時間準備出國,我回學校復印成績單?!?/br> 他好奇:“你要留學???” 我不以為然點頭:“嗯?!?/br> 他一臉熱絡:“準備去哪個國家?” 關你錘子事。 但我臉上還是笑嘻嘻:“英國,我男朋友在那邊?!?/br> “我和冉冉就是在英國注冊的,那邊確實開放很多?!?/br> “哦?!?/br> 呵呵,MLGB,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幸好服務員此時陸陸續續上菜了,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我也有時間擼擼貓。寶寶被我悶壞了,我不敢將它鎖在車里,一直將它抱著。我拉開背包它就迫不及待地想要鉆出來,我可不敢讓它亂跳,只能繼續按著它,從背包里掏出給它準備的小零食,喂它吃點。 寶寶吃得香,我揉揉它才感覺沒那么心堵,卻聽到對面傻逼老婆問: “俞蒙,你的貓好可愛,是什么品種啊,貴不貴?” 我低著頭裝沒聽見,一直默不作聲的齊勉突然插上話: “哥,我程哥今天說想和你也養貓?!?/br> 我聽到齊衡不平不淡“嗯”了一聲,然后我就聽到他老婆撒嬌: “齊衡,我們也養吧,我真的好喜歡?!?/br> 齊衡說了個啥我沒注意,因為服務生源源不斷地上菜,報菜,小小的四人空間里一時顯得吵。齊勉這缺德玩意兒這時候又開口了: “菜齊了,哥我們吃飯吧?!?/br> 他舉著筷子迫不及待,包著紗布的右手不方便就用的左手。餓死鬼,沒吃過飯一樣。 齊衡就笑著對我說: “俞蒙,你先別喂貓了,我們吃飯吧?!?/br> 我將寶寶放進包里,拉好拉鏈,站起來說: “好,你們先吃,我去洗個手啊?!?/br> 喂了貓要洗手嘛,看我多講衛生。齊勉就不得不起身來讓我,座位稍有些窄,我路過他的時候碰掉了他的筷子,我自然是裝看不見的,大踏步就進了洗手間。 洗手的時候我照了照鏡子,除了臉稍有些干,其他都還好。洗了手我用紙巾浸了水擦擦臉,確保自己容光煥發,然后一臉不在意地回到了座位。 齊勉這缺德玩意兒已經開吃了,齊衡兩口子還沒動,看起來在等我。我進座位齊勉自然又得站起來讓我,他正在吃一塊小羊排,很不方便地站起來,筷子又被我碰到了地上。 哈哈,痛快。 這次我裝模作樣地道歉: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br> 我就是故意的呢。 他臉繃得死緊,估計想發火但看在他哥的面子上死死忍住。我呢自然不能失了風度,立刻叫了服務生: “服務生,這里再要一副筷子?!?/br> 等筷子送過來,齊衡就舉杯邀請: “俞蒙,好久不見,沒想到還能在學??匆娔?,今天的事都有些誤會,你別介意。大家都是朋友,也都認識,我們一起喝一杯吧?!?/br> 他老婆自然夫唱夫隨地舉起茶杯,齊勉悶悶不樂地也舉起了茶杯,我開開心心地舉起了我的核桃花生奶,高高興興說: “沒事兒,不打不相識嘛,哈哈?!?/br> 喝了奶我就大大方方吃菜,沒空去多想。齊衡這王八犢子越來越會做人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會裝,我還不會嗎?菜點得多,中午吃了好一會兒,加上齊衡又喝了酒,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還沒完。 我抿著續杯的核桃花生奶看他喝得眼尾泛紅,心想你他媽至于嗎,不停地想勸我喝酒,見我不喝又摟著他老婆,想讓他老婆陪他一起喝。 他老婆也是個能干人,頗為體貼他,二話不說倒了二兩酒,咕嘟咕嘟陪他喝下去。 嘖嘖,也不怕傷胃。 吃到后面越來越沒意思,齊衡這孫子莫名其妙地竟然喝多了,一瓶白酒他灌了一半,他老婆又幫他分擔了幾兩,一瓶酒居然喝得差不多了。 酒盡飯飽,我就準備撤退,裝模作樣地叫了聲: “服務員,結一下賬?!?/br> 齊勉沒吭聲,一直低著頭抿茶,還是傻逼老婆會來事兒,看他老公似乎有些暈了,但臉上還不顯露出來,立刻搶著說: “俞蒙,不用你結賬,我們結?!?/br> 我也就意思意思,自然不會主動給,但還是裝模作樣說: “那怎么好意思?!?/br> 程亦冉立刻主動道: “真的不用,我們請?!?/br> 那好吧。我就客氣地再進一趟洗手間,洗洗手,擦擦臉,然后準備出發。 回到座位的時候我看到殺千刀的一幕。齊衡這狗日的大概真的喝多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場合之下,竟然摟著他老婆在座位上舌吻。 媽的,辣眼睛。 齊勉木然地坐在座位上刷手機,似乎已經習慣,我半天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我的包還在座位里面,齊勉看到我過來,冷漠地站起來,讓我進去拿東西。我發誓,我在這缺德玩意兒的眼里看到了一絲諷笑。 很好笑嗎,你哥公然場合之下打炮,不嫌丟臉?缺德玩意兒。但這一幕到底刺激到了我,我一口氣沒上來,提著包就冷聲說: “走吧?!?/br> 齊衡還沉浸在他老婆的香吻里,根本不顧及我們兩個人,還是他老婆懂事,拍拍他,喘: “老公,我們該走了……” 聽這顫抖的尾音,應該是要發情了。齊公狗死死摟著他,又狠狠吻了他一口,回頭沖我顯擺笑,那眼神似乎在宣告: 俞蒙,我結婚了。 是嗎。 我絲毫不怯場地回以冷笑,抱著貓笑容滿面說: “該走了啊,你倆要做回家做,這里是公共場合?!?/br> 我聲音大,周圍自然有人看過來,程亦冉窘得滿臉通紅,齊公狗也氣急敗壞地看向我。我滿不在乎,要的就是這效果,大聲說: “走吧走吧,回去還不夠你們兩口子親熱嗎,非要在外面?!?/br> 老天鵝,謝謝你讓我在如此場合如此聰明機警。齊勉也似乎不好意思,小聲對他哥說: “哥,我們回去吧,我下午還有課呢?!?/br> 星期天還有課,看不出來還是好學生。 一頓飯就莫名其妙散場了,程亦冉扶著齊傻逼把我送上了車,我系好安全帶沖他們招手: “再見了啊?!?/br> 齊傻逼腳步有些虛浮,眼神也渙散,黑蒙蒙盯著我,捋直了舌頭說: “俞蒙,記得發紅包啊?!?/br> 發你媽。 “行行行,回去就給你倆發。拜拜了啊?!?/br> 后視鏡里的傻逼越來越遠,直到模糊,我盯著繁忙的街道,淡淡地,想抽一根煙。 我老老實實把車開回了家,把寶寶放出來,喂它吃了罐頭和維生素,就進屋沖澡。 沖掉滿身惡臭的氣味。 洗完澡我點開齊衡的微信,給他發了兩百塊錢的紅包,我本來只想發一百,但到底不好意思,rou疼地送了兩百塊錢。 我祝福他,終生不幸,惡臭百年。 我終于明白我為什么會做有鬼的噩夢了,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陰暗的人。 午后的陽光傾斜進了臥室,又是一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我拉上窗簾,準備睡覺。 我記得我曾經和他好的時候,一起吃飯時曾經調侃過將來有一天假如我們分手后再見面,他說到時候他會說: “你還好嗎?” 我當時喝著熱奶茶,心里一梗。他又說: “他,還好嗎?” MMP,這傻逼啥事不會干,竟會整些煽情的話,害得我記了好久。 我好不好,與你無關。 你不好,我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