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我就好?！?/br>
    雙手環住面前alpha的腰，一絲紅暈不禁染上臉頰。男孩輕輕把頭靠在alpha寬闊的肩背上。

    疾馳。風呼嘯著，伊萊半瞇起眼睛。他想了很多事情，又仿佛什么都沒有思考。

    不知道弗萊徹先生現在怎么樣了……他們會刁難他嗎？

    摩托車突然停了下來，伊萊揉了揉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破舊的三層小樓房。海因瑟把車熄了火，示意他下車。

    “這不是我們的基地，但是我們可以在這里先住一晚。這里的老板是我的人?！焙Ｒ蛏⒁獾揭寥R疑惑的表情，開口解釋道。

    海因瑟讓他跟在自己身后，走進了旅店的門。木質門破舊不堪，多處的裂縫讓伊萊不禁懷疑它是否下一秒就要脫落。他跨過門檻，被吱呀作響的地板嚇了一跳。

    海因瑟回頭瞥了他一眼，手指按上耳朵里的耳機，像是在聽什么——可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先生？”

    “走吧，我們去二樓?！崩拱咽謴亩鷻C上移開，恢復了笑容。

    ——————

    在溫暖的壁爐旁，伊萊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一直互相磨蹭的雙腳也安靜了下來。

    “我……我記得?！?/br>
    “你記得什么？別緊張。盡管說出來就行了?！焙Ｒ蛏矒嵝缘呐牧伺乃募绨?，“我們需要這些信息?！?/br>
    “弗……之前擁有我的alpha?！币寥R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弗萊徹先生在和反抗軍（革命軍——按照拉海因瑟的說法）打仗。

    “他說要帶我去Z區的一個河邊的小別墅看看。

    【他說要幫我逃走?！?/br>
    “上面同意了他的要求，他準備了幾天行囊之后我們就出發了。

    【海因瑟告訴我我的身體里有追蹤器——政府會在每一個剛出生沒幾天的omega的身體里埋入追蹤器來更好管控我們。弗萊徹說他需要幾天去準備能夠廢掉這玩意的槍?！?/br>
    “我坐在他的車上……找到了一個時機……”

    【我看到他手指敲打方向盤。那是行動信號?！?/br>
    男孩抬起眼不安地望了望海因瑟，他太不擅長撒謊了。

    “然后呢？”海因瑟向前傾身，“沒事的，不用怕?！?/br>
    “我，我去搶他的方向盤?！?/br>
    【海因瑟說這樣才能騙過他們，他叫我演的逼真一點?！?/br>
    “然后……車子失控了，撞上路邊的欄桿。

    【是弗萊徹自己撞上去的?！?/br>
    “車窗玻璃碎了，劃傷了他的臉。他罵我是混賬。我就趁機跑下車……

    【弗萊徹先生用一只手把我擁在懷里……他擋住了所有的碎玻璃。我想喊他的名字，他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做了個口型：

    【「跑?！埂?/br>
    “我跑著跑著，他沖我來了一槍?！币寥R大拇指和食指做了一個開槍的動作，“沒有打中，但是我滾到坡子下面了，在垃圾山……”

    【他分明打中我了。那子彈輸送的電子脈沖摧毀了我身體內的追蹤器。手銬也是弗萊徹遙控的，我滾下去之后那手銬就自動打開了?！?/br>
    “……”

    海因瑟把男孩哄睡著了之后走上陽臺，身后的omega睡得很沉，氣息平穩均勻，看起來確實是累壞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耳機，那頭的人很快給了他回應：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想死？”

    “你不也還在嗎，盧卡?！焙Ｒ蛏α诵?，“你收到了嗎？”

    “嗯，剛剛聽完?！?/br>
    “那個小混蛋?！焙Ｒ蛏諗啃θ莸吐曊f，“嘴里沒有一句真話。你也知道，剛剛他通過門口的掃描儀，檢測出來他身體里有一個已經失效的追蹤器?！?/br>
    “也許他不知道他身體里有那玩意呢？他們那些政府培養出來的omega，除了zuoai和科研什么都不知道?！?/br>
    “但如果他真的是政府派來的呢？你聽到他剛剛說的那些話，哪句能信？他一個omega能搶過alpha的方向盤？哪個alpha能讓一個omega就這樣逃跑呢？為什么政府沒有來搜尋他？”

    盧卡有些招架不住海因瑟一連串的發問，革命軍的首領向來多疑且咄咄逼人。他嘆了口氣：“你不要把他逼的太緊，你可是個唱白臉的。再者，其實我覺得他不太像是裝的?？傊阆劝阉麕Щ貋戆?，政府不會追查到我們這來的。還有別忘了，我們現在還擁有卡爾斯的幫助?！?/br>
    海因瑟輕哼一聲，隨后沉默了一會兒，關掉了耳機。

    ————

    他為男孩選了一套比較合身的衣服，然后看著那件屬于政府的外套在火焰中扭曲，那張開的雙翼也在高溫中融化。海因瑟注意到了伊萊手上一直拿著的書——那破舊的玩意看起來有些眼熟，但他沒有過多在意。

    服務生端上來了面包和牛奶，海因瑟說自己沒有胃口，然后看著餓過頭的伊萊把他的那份也一起吃掉。

    海因瑟拿出一塊小玻璃板，上面投映出復雜的圖像，他慢條斯理地cao作著，不時皺著眉搖頭。

    alpha的反應伊萊都在看眼里。他望著手里最后一塊面包，這食物和研究院里的相比簡直不堪入口，難吃且不衛生。他吞下面包。

    幾個小時之后他們來到了海因瑟口中的基地。這里隱藏在森林之間——地球上居然還有這么大片的森林，這讓伊萊有些吃驚，他知道新紀元后絕大多數的動物和植物都滅絕了。大門被好幾個武裝到腳趾的士兵把守著，他們手里的槍——伊萊認識它們，是之前自己的同僚設計的Z4型，大概是現在最先進的步槍之一。

    海因瑟在門口進行面部識別之后又輸入了密碼，伊萊抱著alpha的腰幾乎一動都不敢動。海因瑟讓他們給伊萊做了面部掃描之后便帶著男孩緩緩駛入，整個基地都幾乎是掩藏在高大的樹木植物之下，一棟棟樓房看起來都十分破舊，斑駁的墻壁上綴滿爬山虎。

    “大自然會接過一切……”伊萊喃喃道。

    “什么？”

    “只是書里的一句話?！币寥R撒謊道。

    海因瑟在一個破舊不堪小木屋前停下車，在嵌入門內的屏幕上載入自己的指紋。伊萊驚訝地發現那看起來幾乎要腐爛的木頭下是鋁合金的結構，金屬透過木頭之間的縫隙閃閃發光。

    海因瑟瞥了一眼那截金屬：“該找人來修了?！?/br>
    伊萊跟著他進了門，這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海因瑟在屋子中央掀開一塊地板，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樓梯。他示意男孩下去，伊萊走下冗長的樓梯，發現這下面大得驚人，而下去之后發現還有一個門。

    “電梯?！焙Ｒ蛏忉尩?。

    他們乘著同樣老舊的電梯繼續下行，機器的哀鳴聲讓伊萊不禁懷疑這東西的安全性。電梯是敞開式的，四周盡是快速向上移動的墻壁。伊萊有些緊張地往中間退了一步，海因瑟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撫。一路無言。不知下降了多久，眼前的黑色墻壁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厚厚的透明玻璃。

    小研究員不禁捂住了嘴，他激動地差點尖叫出聲——玻璃那一頭的是極其先進的加工廠、軍火庫、儲藏室、訓練場……他看到了什么？成行的軍隊、幾米高的機器人、改裝大型坦克……它們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而電梯最終停在了一條長長走道的一端。

    走道上的燈隨著玻璃門的打開而逐次明亮。這里的一切都讓伊萊不禁聯想到研究院。一樣的先進，一樣的明亮，一樣的……冰冷。他和海因瑟一起走出電梯。

    “對了，他們說要幫你做個測試?！焙Ｒ蛏D頭看他，故意加重了“他們”這個字眼。

    alpha挑起了嘴角，別搞錯，他可是個唱白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