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湖泛云霧 苑滿桃花(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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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泛舟湖上,恰是好時節。 午后、雨湖。 有扁舟一葉翩翩然浮得穩當,瞧著平平無奇,有風拂來,將湖上終年不化的朦朧雨霧都吹散開去,它卻絲紋未動。 男子著鴉青垂袖,膝微屈,箕踞坐在舟上置著的一方矮案前,掌心攏捏著一管玉笛,隨手把玩番,才遞至唇邊,頗有興致吹奏一曲。 然后是——笛音干干巴巴、斷斷續續,不時還破個音,便隨風送去,飄彌滿湖。 “……殿下?!蓖说氖绦l俞嬰對此欲言又止,艱難開口道。 “何事?”曲調中斷,易懷玖抬眸瞧去,全然淡定模樣,“小王覺得這玉笛——音準不行,改日還是試試旁的樂物罷?!?/br> 俞嬰扯扯唇角,看向自家主子手中那京都最富盛名的樂行獻來的笛子,當時好似說是——千年寒玉所制。知曉端王好音律,呈來王府品鑒一番,至于這品鑒時日,自是不著急、慢慢來。 他決定當個合格下屬,堆笑贊道,“…無事,只是屬下一時聽笛音入了迷——”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便有掌聲撫開,仿佛贊許附和。循著動靜瞧過去,易懷玖挑了挑眉峰,反手持著玉笛扣回腰側懸著,然后起身行禮,語調慢悠拉長:“——六哥,許久不見?!?/br> 那是艘精巧畫舫,靠近時悄然無聲,被稱為六哥的朱衣男子立于船頭。正是當今六皇子,也是少有的已經封了王爵頭銜的皇室子弟之一,足見其勢力之盛。 “確實許久未見,前幾日聽聞十七弟歷練完回京,本想你我兄弟可以對酌幾杯,不曾想,你這一修養便是閉門半月,誰都不見?!?/br> 六皇子名懷玨,身形高大,長相俊朗,話語間盡是熟絡意味,語帶笑意,“今天遇見倒算意外,不如來我船上喝口茶?” 易懷玖聽他言語落罷,視線往那畫舫上掠過一眼,輕輕巧巧頷首應好。 或許是他應得太過迅速,倒讓老六怔了怔,這才側過身,抬臂做個相邀的姿勢。 易懷玖卻紋絲不動,眉眼淡淡,偏頭瞧眼俞嬰。 合格下屬很快領命,拱手作揖,把木舟引到畫舫側邊位置,便反客為主似的指揮起舫上侍從:把那云梯降下來——對,就是這樣。 于是老六就眼瞧著明明縱身便能躍上船舫的易懷玖,優哉游哉,踏上那自畫舫建成始,便無人用過的梯臺云階。 明明是受邀之人,活活走出了,這船就是我的,的架勢。 船艙外布著侍衛,瞧來肅穆,掀開珠簾躬身入內,踏下兩級臺階,便是另一幅模樣,嬉笑晏語半分未往外透。 六皇子坐回眾鶯歌燕舞間,擺手示意易懷玖隨意些,手臂還沒揮下去,也確實隨意的那位已然落座,就著斟來茶水抿了口,潤潤喉嗓。 “六哥這兒的茶著實不錯?!?/br> 老六佯裝若無其事收回僵在半空的手,順勢攬上身旁美人腰肢,笑道,“近日新得的早茶,十七弟若是喜歡,改日我差人送些去王府就是?!?/br> “只需二兩,嘗嘗鮮就好?!币讘丫撂谷粦?,屈指攏上再次遞來唇邊的茶杯,從身旁女子手中取下,便是不需她伺候的意思。 “十七弟不喜歡妙箏這般的?”六皇子先是應下,然后便留意到眼前舉止,勾勾手指,示意旁人替換去坐到原先那女子的位置上去,“——我這船上,若有喜歡的,盡管開口與六哥說?!?/br> 他這話音剛落,懷中摟著的粉衫女子便是嗔怪模樣,“玨郎這是——連我都不要了?” 六皇子朗聲笑道,引著女子與十七介紹,“這位樊美人,六哥自然是不舍得。余下旁的,或是云霧樓里有哪位十七看上的——聽聞新晉的花魁來自合歡宗,又極善音韻,如今千金難求一面,想來是個妙人?!?/br> “哦?”好似是聽見了什么感興趣的字眼,十七放下茶盞,稍稍傾身,卻將那樊姓一字掠過,佯裝不在意模樣,只應道后半句,“合歡宗如今也少在世間行事了,倒也確實難得?!?/br> “十七弟府上也確空了些。我還當是你修的功法要清心戒律,如今看來,是十七眼界比我們都要高?!绷首舆呎f著,從身旁女子口中銜來甜果切塊,咀嚼咽下,再拋過塊玉佩去,“拿這作信物,便當是六哥的心意了?!?/br> “并非眼界高,只是——聽聞善音律,便想請教一番?!?/br> 十七此話一出,滿艙靜寂半瞬。然后是樊姓美人啟唇打破僵局,輕聲道,“妙箏也是最為擅談箏的,就由她為端王殿下奏個曲兒吧?!?/br> 易懷玖循著聲音瞧過去,與她相迎視線,唇角上牽露笑,“再好不過。這般好意,本王心領了?!?/br> …… 箏音曼妙,潺潺淌來。 閑聊過幾回,六皇子開口提道,“十七弟可知道近來央國使團入京一事,主使是三皇女?!?/br> “父皇昨日詔我進宮,說是要我好生待客。因此我琢磨著,過幾日在別院會宴,阿玖到時候可得應我的貼?!?/br> 十七被他突如其來改口的稱呼酸到,依舊面不改色,維持弟友兄恭欣然應道?!劣谌逝?,行事做派聲名蜚外,又備受她們國主疼愛,他自然知曉。 于是其樂融融,再一盞茶,便到道別時候。六皇子起身相送,又欣慰似的感嘆道,“幾年未見,十七修煉精進的速度確實非凡?!?/br> 前邊那些綿里藏針有來有往,易懷玖應對起來都自然得很,唯有這句不經意寒暄,讓他僵了半瞬,才恢復自然。 “只是得了些機緣如此,——六哥不必相送了?!?/br> 倒也不算說慌,易懷玖心里暗道,撫上腰間懸笛。他耳尖微動,想起半月禁足修行,…光是把那陽精盡數消化透,功力便上漲了半層,更不用說先前顛鸞倒鳳——事后察出的好處來。 …… 請帖邀在三月中,不過幾日,對修行之人而言,也就彈指間的事,也如六皇子之前所有,設宴于圣山山腳處的皇宮別苑里,延請的大多是同輩,世家權貴之流。 易懷玖按著素來習慣,只帶著俞嬰一位侍衛赴宴。他雖在府里驕奢,仆從鋪張,能近身的卻只寥寥幾人而已。 剛抵至別苑外,十七在寬敞馬車里慢悠先將茶品完了,才沿著階梯下車去?!袼@般,能借用外力就絕不多用半分靈力的,也是罕有。 這邊他剛站穩,就有清爽女聲傳來,“小十七你今天來得倒挺早啊?!?/br> 易懷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敢這么稱呼他的寥寥幾人,他攤攤手“沒辦法,九jiejie不與我一道踩點壓軸,我一人多無趣?!?/br> 來人正是他口中故意膩歪稱呼到的九姐,綠衫女子果真夸張抖了抖,“十七你可真是越來越會酸了,這幾年跟誰學的?” 十七今日也穿著翠色廣袖長袍,兩人站一塊便明顯是姐弟模樣,他笑瞇瞇道,“自然是跟九jiejie學的?!?/br> 與六皇子在一起時不同,這會兒他倒無半分演戲成分在,也是真相熟親近。 輕快閑聊過后,九公主突然嚴肅起些,隨手將消音陣放下,“…說認真的,你今日不該來。我聽聞——老六在謀劃著什么。你也知道,你領的那個歷練任務,他雖是無處明著借題發揮,背地里定是…” “我知道?!币讘丫寥允呛σ馐枥?,輕聲應道,“這場宴請,他都當面相邀了,我怎能不來?!?/br> 他也看出眼前人的疑慮,也知曉對方是真心與自己相待的。要說這皇家排行,如今排至他這一位,但仍在世的,卻也不多,能交心的,更是只眼前這一位。易懷玖輕搖搖頭,“放心,再說這還是在別苑里,想他也做不出什么?!視⌒牡??!?/br> 血脈強大也意味著容易夭折,或是早年他沒出生時,動蕩間,也丟過幾人性命,到如今余下且在京都內的皇子公主,便都在這別苑間了。 抵至院內,如今桃花開得正好。宴會就正落在主院中,迎著春光,融融極是。 十七拈著酒杯,先取用塊點心墊了墊,這才閑逛似的,與許久未見——也不知道樂不樂意見自己的兄長jiejie們挨個打聲招呼,最后到主賓前,六皇子正與一黃衫女子推杯閑聊著什么。 “十七弟今日來得倒早?!绷首雍芸炝粢獾剿呓?,停下話語,再對著身旁人介紹道,“三殿下,這便是我的十七弟,當今端王,名懷玖?!@是央國三殿下?!?/br> 易懷玖舉杯示意,也不刻意擺出什么謙謙姿態來,就是自己一貫散漫作派,頷首道安,邊將手中半杯飲盡,充作禮節。 “端王、懷玖?!比逝_口重復道,隨即眼眸彎起笑作月牙,輕快道,“我叫你阿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