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書迷正在閱讀:罪愛、sao·貨總是被輪·jian(總·受n·p)、總裁的私人奴隸助理、整雞兒的直男、情澀用品拍攝現場、纏蛇(父子年上)、所遇非良(3p/雙性)、種馬改造、Mirror World、父乳(雙性,父子,大奶)
晚上七點半,舞臺拉開帷幕。 光鮮舞臺的背后,阮秋嶼焦急地撥打屈仰山的號碼,或許是手機被遺忘在另一個時空,撥打數次仍無人接聽。 他跑到劇院門口,驚覺城市被皚皚厚雪籠蓋,像一個喪失人情味的黑童話世界,冷肺又純粹。 手機再次響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的提示音,阮秋嶼放下手機。他的心如雪紛飛,不知限時駐足的陽春何時再次踏過心上,暖化黯淡與惆悵。 時不待人,阮秋嶼傷神地返回劇院,不再撥通電話。心里炸開的那一束鮮花炸彈,是被鮮花簇擁的真槍實彈。 別等了,別期待。 不等了,不期待。 屈仰山能去哪?屈仰山能去哪。 阮秋嶼像一個手持地圖的探險者,固執地與真理背道而馳。喉間發出微不可聞地輕笑,他聽見自己帶著哭腔小聲說:“阮秋嶼,你確實很傻?!惫首髅月返奶诫U家一意孤行,末路是懸崖峭壁,亦或極樂天堂。 聽起來無比荒謬。他必須傻,傻到極致才能大徹大悟,傻到極致才能面對挫敗,傻到極致才能原諒自己。愛的末端或喜或悲,是憂郁的詩還是血色濃郁的玫瑰,他無法深究。 最后一支芭蕾舞講述一個人坎坷的一生,孤獨且起伏的一生。 二胡聲在舞蹈結尾處響起,低沉嘶啞,哀怨凄切。獨舞的阮秋嶼在沉悶的琴聲中完成大跳躍和腳尖旋轉,以阿拉貝斯克的舞姿靜止。他共情地沁出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好似一座遺世的雕塑與生俱來七情六欲,為人間煙火隕泣,淚珠晶瑩剔透,蕓蕓眾生想把他揉碎在懷里。 于此同時,悠長凄婉的弦音漸漸舒緩,二胡止住哭泣。一場芭蕾舞演出在掌聲中落幕。 謝幕時,他飛快地看一眼第一排觀眾席。 屬于屈仰山的位置仍空蕩蕩。從大學至今,他從未坐在臺下看他的任何一場演出,所以阮秋嶼似乎也不是那么難過,并且習以為常,他很輕易地諒解了屈仰山。 阮秋嶼抿唇離開舞臺,強顏歡笑地與同伴一一道別。 一個人走出劇院,身著裁剪利落的駝色外套,扎一小撮馬尾的男人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站在阮秋嶼眼前。 又是玫瑰花。鮮紅的玫瑰在阮秋嶼世界里是憂郁的存在,是灰色的另類呈現,憂傷得張揚。一枝生長于憂郁土壤的玫瑰花,盛開流血的愛。 多年未見,眼前人的眉眼同樣張揚扎眼,一如當年浪蕩的籃球少年,見一個愛一個。沈晛濃眉挑高,眼睛卻灰寂如深淵,空洞淡漠,好似荒涼枯竭的沙漠。嘴角抿起輕笑的弧度,聲音低沉:“阮秋嶼,好久不見?!?/br> 阮秋嶼打量沈晛的面孔,緊張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拘謹地說:“好久不見,沈晛?!?/br> “或許你有時間嗎?”沈晛又說。 “嗯?!?/br> 于是阮秋嶼和沈晛坐在「為你等待」,各自點一杯黑糖珍珠奶茶和黑咖啡。 隔壁桌是一對下了晚自習的高中生,兩人的肢體似有若無的觸碰,曖昧不明。沈晛看著他們,微微頷首對阮秋嶼說:“我們大學時也曖昧過,你記得嗎?” 只是你單方面向我告白,阮秋嶼在心里糾正,但不想對方難堪。他點點頭,嘴上只說,記得。 在初遇屈仰山之前,沈晛在游樂場向他告白,卻不解風情地談論籃球,最后阮秋嶼拒絕了他。 “抱歉,希望當年的拒絕沒令你難堪?!比钋飵Z看著他,躊躇一會兒,輕笑著打趣。 “如果我說有呢?!鄙驎佁裘?,展露一個頑劣的笑容,白牙晃眼,“其實你拒絕我后,我一直記掛你。喜歡你,想念你,期盼你?!?/br> 硬朗臉龐是致死的深情,好似荒蕪的沙漠生長出一捧彼岸花。他確信沈晛曾對他心動。 假若阮秋嶼不知道太多男生在他的懷抱醉生夢死;假若阮秋嶼當年沒有經過更衣室,沒有恰巧地看見許狄摟住沈晛的后背告白;假若阮秋嶼不知道許狄追隨沈晛出國?;蛟S,他仍會被沈晛淬上一層毒的情話哄騙,他如屈仰山一樣被許狄欺騙。 “既對舊友念念不忘,就無法珍惜枕邊人?!比钋飵Z清潤的眼眸對上他的目光,意味深長地說。 沈晛狹促地瞇起眼睛,收斂笑容,頓了頓,陰郁地問:“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