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要保護顧原。
顧原沒想到的是,徐伽嶼說的“不談戀愛就朋友也別做了”居然是來真的。一周多了,徐伽嶼和他簡直形同陌路,面對他好像面對空氣,上學放學都不等他了,課也不補了,周末他家也不來了,在學校里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一句話也不和他多說。 顧原愛睡懶覺,有時候起床遲了飯都顧不上吃,因此徐伽嶼幾乎天天早上都會讓他家保姆多做一份早餐帶來學校,現在這也煙消云散了。 “傻逼徐伽嶼,太小氣了?!鳖櫾吭谧郎嫌逐I又委屈,不是說喜歡他嗎,就這種態度?他感覺自己在徐伽嶼面前受的委屈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 旁邊的李玚還在狼吞虎咽地吃包子,顧原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面包就撕開包裝紙,無視李玚哀怨的目光,把它當成徐伽嶼一樣惡狠狠地大咬一口。 他幾口面包下肚,感覺不那么餓了才開口道:“我有一個朋友……” 李玚立刻豎直了耳朵,滿臉“我不知道那個朋友就是你”的表情求知若渴道:“怎么了?” 顧原猶猶豫豫地開口:“我那個朋友,他有一個青梅竹馬,可那個青梅和他表白了,還說要是他不答應就朋友也別做了……” “豈有此理!”李玚怒喝一聲,包子渣四濺,“愛情是能威脅來的嗎?你那個……你朋友那個青梅,對他好嗎?” 盡管顧原不太想承認,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徐伽嶼對他都快趕上二十四孝了,除了愛欺負他這一點,“還行吧,挺好的?!?/br> 李玚大腦飛速轉動,挨個回想顧原身邊的女性朋友:“那她漂亮嗎?” 顧原毫不猶豫:“漂亮!” “那就談嘛!”李玚一拍大腿,震起腿上一層肥rou,“試試怎么了?談個戀愛又不會少你一塊rou?!?/br> 可是…… 顧原想起徐伽嶼那天說的話,他湊到李玚耳邊,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壓低聲音問:“那如果……那個青梅想和他有那個……呃,性行為呢?” “噗!”李玚正在喝水,此刻嗆得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他瞪大了眼睛:“現在的女生都這么開放嗎?” 他擦擦嘴,表情嚴肅:“這個……小顧同學,我還是覺得,要是真碰了人家的話,還是得負起責來是不是?!?/br> “唉!”顧原長嘆一聲,趴在桌上把臉埋在書里。 不想和徐伽嶼鬧掰,難道就真的要答應他嗎?那也太沒原則了! 和徐伽嶼接吻會覺得惡心嗎?好像不會,上次那個吻實在發生的太突然了,他光記得震驚了。 但是仔細想想,和徐伽嶼談戀愛好像沒什么不好。除了脾氣比較臭,徐伽嶼伺候他就像個保姆似的,初中時候他們倆參加一個夏令營,那一個月里他的內褲襪子全是徐伽嶼洗的,鋪床疊被從來都不需要他動手。 而且徐伽嶼還長得好看,最起碼顧原見過的所有女生都沒他漂亮。 他越想越覺得和徐伽嶼談戀愛挺占便宜的。想明白了,顧原覺得自己簡直聰明的不行,他喜滋滋地決定下節體育課就告訴他他答應了,然后繼續以前被徐伽嶼捧在手上的生活。 體育課,老師剛宣布自由活動,顧原就拒絕了好幾個邀他打籃球的。他注意到徐伽嶼正坐在遠處的椅子上閉目養神,仿佛外界熙熙攘攘和他無關似的。心里給自己打著氣,顧原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到徐伽嶼旁邊坐下。 “想好了?”徐伽嶼靠著椅背,眼睛都不睜地問。 “想好了?!鳖櫾恢罏槭裁?,緊張地心臟砰砰直跳,“我答應你了?!?/br> “……” “你這什么態度??!”半天不說話,顧原被他這平淡的樣子給激怒了,“靠,你不會在和我開玩笑吧!” 他已經急得差點跳起來了,徐伽嶼這才睜開眼拉他坐下,眼里含著一絲揶揄的笑意,“急什么?你真想好了?” 顧原已經不想理他了,語氣硬邦邦的:“想好了?!?/br> “那先親我一下?!?/br> 顧原差點以為自己幻聽,他又從椅子上跳起來,看著徐伽嶼笑瞇瞇的無賴樣,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徐伽嶼你要不要臉??!這是學校!” “我知道,這兒沒人?!?/br> “可是有監控!”顧原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里是監控死角,看不到的?!毙熨Z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他厚顏無恥地指指自己的臉,“你其實根本沒有想好吧,怎么一點誠意都沒有?!?/br> 顧原咬牙切齒,他都想不通這人臉皮怎么能這么厚。僵持了一會,還是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做賊似的飛快地湊過去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行了吧!” 徐伽嶼笑出聲,看著顧原已經紅的快要冒煙的臉,極其好心情地一把摟過顧原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明天周末,今晚干脆在我家睡,嗯?” 顧原后悔了。 在徐伽嶼那句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就后悔了。 他不是小學生了,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雖然他答應的時候是做好了和徐伽嶼那啥的準備,可這在他的設想里都是幾年以后的事情了,哪想到徐伽嶼速度這么快! 前腳剛邁進徐伽嶼家的門,顧原就把書包一扔,火速沖到浴室反鎖住門,在里面高喊一句:“我先洗澡!”,好像遲一秒徐伽嶼就能把他就地正法似的。 徐伽嶼被他逗笑了,慢悠悠地坐到沙發上拿起游戲機開始玩游戲。 時間再長澡也有洗完的時候。徐伽嶼握著手柄,看一眼手表,沖浴室喊道:“都四十分鐘了,要不要我進來幫你洗?” “完了完了!”可能是真怕他進來,里面立刻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音,好半天,顧原才磨磨蹭蹭地打開門。 他進去穿什么出來還穿什么,衣服一件都沒少,甚至把襯衣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顆,身體僵硬地坐在沙發上,仿佛午時三刻一過就要被推出去行刑一樣。徐伽嶼把浴巾扔他頭上:“擦擦頭發,臥室抽屜里有吹風機?!?/br> 看顧原還坐在原地,他眉頭沉下來了:“去床上等我,衣服穿這么嚴實等老公給你脫嗎?” 顧原耳朵紅得都要滴血了,他兔子一樣跳進徐伽嶼臥室。 徐伽嶼洗澡很快,不到十分鐘就出來了。他看見躺在床上用被子幾乎把自己裹成蠶蛹的顧原,好笑地過去扯開被子,捏了捏他紅彤彤的臉頰。 “來吧?!鳖櫾犻_眼,大義凜然地望著他,一副人為刀俎我為魚rou的樣子。但等到徐伽嶼憋著笑真湊過去要親他的時候,他突然后退一下,和他拉開點距離,有點窘迫地含糊問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身體和別人不太一樣……” 他緊張地聲音都有點發抖,手心里全是汗。來的一路上,包括在浴室里,他都在想自己異于常人的生理構造。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不正常的,可在別人眼里,這就是一種畸形。 如果徐伽嶼也覺得他很奇怪怎么辦?光是想想他用那種訝異的,仿佛看一個怪物的眼神看自己,顧原就感覺四肢冰冷。 他不會后悔和自己表白吧,這個念頭嚇了顧原一跳。他甚至有點懊惱地想,應該在徐伽嶼和他告白那天就告訴他的,那時候被討厭也比現在被討厭好。 徐伽嶼摸摸他還濕著的頭發,顧原小動物一樣懨懨的神情看得他心都要化了。他讓顧原靠著他坐起來,側身伸手拿過吹風機,輕輕柔柔地幫他吹頭發: “我早就知道了,很小的時候?!?/br> 暖烘烘的熱風吹得顧原很舒服,聽了這話,他震驚地轉過臉:“什么時候!我怎么不知道!” 徐伽嶼把他的臉轉過去,手上的動作不停,輕描淡寫道:“很早了,小學畢業的時候?!?/br> 徐伽嶼至今都記得,在那個畢業的燥熱蟬鳴的夏日午后,他去顧原家找他玩,開門的顧原mama卻把他帶到廚房,她聲音很輕柔:“小嶼,我知道你和小原初中考在一個班,能不能幫阿姨多照顧他呢……我們小原,和別的男孩子不太一樣?!?/br> 徐伽嶼在那天之前,對于龐大的現實和渺遠的未來都沒有任何幻想,但那天之后,他心里仿佛種下了一顆隱秘的種子。 他想,他要保護顧原。 顧原還在那嘰嘰喳喳,他這種沒心沒肺的性格,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徐伽嶼放好吹風機,一把扯開他的被子,覆在顧原身上,叼住他紅潤的唇瓣,聲音含糊道:“你不是問我什么想法嗎……” 他抓著顧原的手按到自己胯下,猙獰的guitou早已將內褲都撐的幾近撕裂,即使隔著布料,也能感受到這根性器可怖的尺寸與散發的高熱?!靶≡?,和它打個招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