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阿超和大耳的女友還得去上課，阿田表示自己昨天剛加完班今天趁機休息一天，于是一行五人決定在包廂里稍作休息后按照阿田的計劃去打保齡球。

    “阿豪，跟我們坦白你與付先生的孽緣吧?！卑⑻镏鲃尤绱苏f。

    遼軒豪撓撓頭，偷瞄付博堯一眼。

    “你想照實說就直接說吧，不想就撒謊?！备恫﹫蛎鎺⑿?，遼軒豪因他的表情而心里更慌。

    “就、就是……算了沒啥好說的，自然而然的事……”遼軒豪抓耳撓腮的模樣像極了一只猴子。

    緣分是很奇妙的事情，比如大耳那邊，怎么會有一個讀研究生的女孩喜歡上這個初中都沒畢業就在家庭作坊里工作的糙漢？其實兩人小時候就在一起玩過，甚至約定好長大還在一起玩，不過那是小孩的話哪能當真？偏偏人家姑娘就是對豪爽的大耳一見鐘情一心一意的，朋友們都說大耳有福氣，大耳也自知比不上人家女孩，在女孩一番開導后，毅然決定以后要當一個在家帶孩子的家庭煮夫。

    也是遼軒豪這群人對男女責任的區分并不嚴格，受遼軒豪影響，這群人統一思維：誰掙錢誰說話，沒錢的乖乖幕后當小弟，又不丟人，一個家里總得有人主外有人主內。

    阿東分手后還是有點不舍，他的女友是之前眾人朋友圈里出了名花心的“靚昆”牽線搭橋介紹的，一開始他覺得女孩子可愛大方，就順著人情開始跟女孩交往，后來靚昆被阿田以出國治病為由趕走，但阿東的女友還是留了下來。阿田嚴格禁止阿東與女友進行任何性接觸，阿東也聽在耳朵里，畢竟女人是從靚昆這個艾滋病患者的朋友圈里出來的。在阿田的組織下眾人進行了體檢，重點篩查性傳播疾病，阿田拿到了第一手報告，發現阿東的女友除了有些婦科炎癥之外也沒什么大毛病，于是放心讓阿東與女友往來，但還是禁止阿東和女友上床。

    這個女孩虛榮心很強，和阿東交往不過半年，就想在阿東的朋友面前說上話，尤其是對遼軒豪，也不知是否是遼軒豪的錯覺，他總感覺阿東的女友在巴結自己。阿東的女友有時候也會向阿田示好，流轉于遼軒豪其他并不是很親密的朋友們之間，一邊享受阿東對她獨一份兒的寵溺。

    論出身，阿東女友是最次的：原生家庭不幸，高中輟學打工，現在是個自考網絡大專的畢業生，找了一份收入微薄的出納工作，經常有貪錢的欲望。好在阿東是武術館的助教兼職私人健身教練，他的收入甚至比遼軒豪高出一大截，但也只能勉強給女友買一兩件名牌而已。

    順帶說說遼軒豪的前女友金曉媚吧，她性格靦腆，偶爾會有小脾氣，熱愛星座占卜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和大耳的女友走得挺近，經常能從她手里拿到一些心理測試，一拿到測試就拉著遼軒豪一起做。剛開始遼軒豪還配合，后來越來越不耐煩，兩人也會因為這事小小的吵一架。

    本來遼軒豪是不打算坦白跟付博堯的關系，一方面付博堯還沒有完全認同遼軒豪，另一方面是阿東失戀，他不愿給阿東的情緒雪上加霜。

    遼軒豪心疼阿東，雖然他對阿東那個捧在手心里的女友十分不屑，心想這女的走了才好。

    遼軒豪轉頭安慰阿東，阿東卻嘆道：“我沒事，豪哥，其實……我們最近也有過幾次冷戰，她暗示我買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家人都有點懷疑她不是正經女人了，見過我爸媽之后我媽就逼我說和這個女孩分手……正好這次是個不錯的機會吧……”

    阿東在這個女的身上花了好幾千塊，買包買衣服買化妝品，每次阿東拿錢，要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他爸媽管他錢管得比較嚴，總說要給他攢錢娶媳婦買房買車，每次收繳兒子的薪水，一次就要拿走六七成。阿東和前女友談戀愛也是出于一點叛逆情緒。

    “我有點慶幸，沒把初夜給她?！卑|撓撓頭笑著說。

    和貫徹婚后才能脫處的大耳一樣，阿東也不太愿意婚前發生性行為，他女友幾次誘惑他都避開了，女孩對此頗有微詞。

    付博堯不禁感嘆這群看起來混混的人居然還有這種淳樸思想，想把第一次留給同樣是第一次的人。

    “話說，和男人談戀愛真的那么好？小超是、豪哥你也掉坑里了？”阿東看著遼軒豪的臉不解地問。

    遼軒豪聳聳肩，他只是一開始不排斥同性戀，但對于同性性行為則非常不齒，要不是被用錢買了春，他遼軒豪根本沒想和男人搞在一起。誰知道呢？遼軒豪最后竟然上癮了。

    “這也不是好不好的問題。關鍵是遇到喜歡的人，我就挺喜歡博堯的，所以就和他在一起了?！边|軒豪厚著臉皮說。

    “所以，豪哥，你為什么會喜歡付先生？”大耳問。

    “因為我cao他cao得他很爽，還有錢給他花?！备恫﹫蛐χ鴵尨?。

    遼軒豪一把摟住付博堯的肩膀尷尬地笑著，對眾人說：“這只是表面的啦！實際上是……博堯這人、學歷高、工作認真上進、有愛心又細心、寬容我還寵我……”遼軒豪說著，把付博堯摟得越緊。

    只有阿田看出遼軒豪的心虛。

    “那么付先生喜歡豪哥什么呢？”阿東問。

    付博堯瞥了遼軒豪一眼，剛想開口，就被遼軒豪用親吻堵住了嘴！

    大耳和阿東不約而同睜大雙眼震驚地望著兩人，阿田則露出不屑的笑容。

    “喜歡就喜歡，需要理由嗎？”遼軒豪和付博堯分開，偏過頭，紅著臉說。

    付博堯笑道：“這家伙可愛得很，對吧？而且也夠sao，對我來說是塊不錯的rou?！?/br>
    遼軒豪尷尬地笑著：“別在我兄弟面前……”

    反正在阿東大耳他們眼里，冷酷與豪爽并存的遼軒豪和“sao”字壓根搭不上邊。

    阿田起身從座椅上站起，招呼眾人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走吧。

    阿田沒有拆遼軒豪的臺，因為他知道，付博堯依舊只是把遼軒豪當作泄欲工具，玩具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愛人，付博堯夸獎遼軒豪可愛而不說他的人格優缺點，一味強調遼軒豪在性事上的長處，正是為了說服自己其實沒有那么愛遼軒豪。

    遼軒豪也明白，即使在眾人面前坦白了和付博堯的關系，付博堯雖然配合他，卻是在演戲，就像當初他認為自己表現出yin蕩一面是在配合性奴報復一樣……

    所以遼軒豪心慌，他不禁抓緊付博堯的手不愿放開。

    付博堯說自己要去洗手間，遼軒豪也跟著進去，阿田本來說自己不需要，等遼軒豪和付博堯走后又突然說有點內急。

    于是，阿田看到遼軒豪趴在洗手臺前漱口之后，跟著付博堯一起進了同個隔間，他走到隔壁，在馬桶上坐下。

    隔壁傳來拉鏈拉下的聲音，隨后是細微的嘖嘖聲。

    “軒豪，你本來應該繼續藏著，我真該就把你yin蕩的一面抖給你朋友看?！?/br>
    “……”遼軒豪沉默不語，嘖嘖聲停頓一會兒之后又繼續響起。

    付博堯拿出手機，給遼軒豪拍照，遼軒豪垂頭閉眼，并沒有拒絕付博堯的拍攝。

    “隔墻有耳，你輕點?！备恫﹫虍斎皇侵腊⑻锔^來了。

    遼軒豪蹲在地上，含著付博堯的guitou，舌尖在冠狀溝上舔舐一圈后含著柱體，用唾液潤濕了付博堯的男根。

    koujiao只持續兩分鐘，付博堯便讓遼軒豪先出去了。

    遼軒豪在洗手臺前洗了把臉順便漱口，等付博堯出來，看四下無人，照著付博堯的嘴唇又親了上去。

    “我不會放棄，博堯……”遼軒豪看著付博堯的眼。

    “你朋友說得對，當斷不斷是我的錯，否則我也不會被你纏上，當時出差之前堅決把你趕走，也不會有后邊這么多事情了?！备恫﹫蛲崎_遼軒豪，自顧自洗手。

    “你讓我做什么，我都會做的……”遼軒豪從后抱住了付博堯的腰。

    “讓你光著身子上街裸奔你也能做？別開玩笑了?！备恫﹫驌荛_遼軒豪的手，冷笑著拔腿走在前面。

    “你之前還吼過你朋友不長jiba，怎么，這話用你身上就不合適？”付博堯邊走邊諷刺。

    “我就這么雙標怎么了？”遼軒豪追上去，不要臉地梗著脖子爭辯道。

    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阿田從隔間里出來，他把手洗干凈，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嘆氣：“莊田，當斷不斷的人，還有你。明知道阿豪跟著那人得不到幸福而且活得卑微……你為什么慣著他？為什么……？”

    眾人在店門口碰頭，一起去附近的娛樂城。

    遼軒豪人脈甚廣，前臺經理笑著跟遼軒豪寒暄幾句，給他們開了通行卡。

    遼軒豪沒算到要來打球，不過他穿著運動鞋，也能過去打幾局。

    付博堯車里有備用的運動鞋，他進門之前順道去停車場拿了鞋子。剛把鞋子換上，就被遼軒豪拉著去玩球了。

    “吶，這樣拿，拇指，中指無名指，摳進去。對，站直，肩膀放松，手臂夾緊，沒事，別夾得太緊?！边|軒豪在付博堯身后作指導，幾乎是以背后抱人的姿勢和付博堯貼在一起，頭越過付博堯的肩膀看向他身前，雙手托著付博堯的手腕。

    “右腳先踏出去，然后左腳，助跑四步……”遼軒豪在那指導得很認真，他的三個朋友則站在一旁看著。其實他們完全可以多占幾條球道來玩的，反正也沒什么人。

    “田哥……付先生對豪哥是真心的嗎？”大耳不禁與阿田耳語。

    “你知道我不問這種事?！卑⑻镄χf，雙眼一瞬不瞬地看著付博堯打球。

    “滾出去就行了！不用丟！這樣反而滾不快！”遼軒豪指導著，突然從背后抱住付博堯，抓著他的手腕，壓下他的身子：“稍微蹲一下，球，貼近地面一點……”

    兩人的姿勢很曖昧，但沒有多少人在意他們，有的只是看一眼就繼續玩自己的，來打球的也多是男青年。

    付博堯感覺有些不對勁。

    “軒豪?！备恫﹫虻穆曇粲悬c冷。

    “……”遼軒豪似乎嘆了口氣，但很快就收住聲音，繼續指導付博堯的動作，身體卻越貼越緊。

    阿田一眼就看明白了，遼軒豪抱著付博堯，大概……是有索求了吧。

    “你到底吃錯了什么藥？”付博堯也沒撥開他，反而往他身上蹭去。

    “抱歉……有點失態……”遼軒豪主動放開付博堯，走到座椅邊上，拿起礦泉水瓶喝了幾口。

    他梗著脖子艱難吞咽的模樣顯示他根本不是想喝水，而是借著冷水強壓欲望。

    付博堯丟出一個球，不出眾人所料，滾溝里去了。

    付博堯再拿一個球……

    阿田和大耳不可置信地看著付博堯丟出去的球！

    “曲線球？這家伙真的不會打嗎？！”大耳不由得小聲驚嘆。

    阿東剛好也在打，錯過了付博堯的精彩瞬間，不過他看到了，付博堯就在隔壁球道，一個球丟出去，推倒九個，最后一個是被球瓶撞倒的，也就是說……一發入魂了！

    付博堯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球道看了好一會兒，才走回遼軒豪身邊。

    遼軒豪當然將付博堯的表現盡收眼底，他驚得水瓶都忘記放下。

    “消下去了？”付博堯瞥了一眼遼軒豪的褲襠。

    遼軒豪一驚，下意識順著付博堯的眼神往下看，兇巴巴的臉上頓時一片豬肝紅。

    付博堯轉身，打算回去繼續打球，遼軒豪一把拉住他，磕磕巴巴地問：“你真的……不會打？”

    “我說不會你信嗎？”付博堯好笑地看著遼軒豪。

    “你到底……”遼軒豪并非腦子轉不過彎，他不知道付博堯是不是想讓自己趁機表現一下？

    付博堯笑笑沒說話，輕輕掰開遼軒豪的手。

    保齡球算是比較低門檻的運動，隨便什么水平都可以打，但要打好甚至打出技巧，沒點訓練時間和天賦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付博堯真的不會打保齡球，他根本連比賽規則都不清楚，他僅僅是玩過投球罷了。那漂亮的一球的確只是碰巧。

    付博堯拿起第三個球，正打算投出去，就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兄弟，專業的？”

    付博堯抬起頭，只見一個平頭男站在自己身邊。

    “不，突然走運而已?！备恫﹫蛭⑿χ氐?/br>
    那人不信付博堯的說辭，笑著問：“別謙虛，兄弟，你那個曲線球角度刁鉆而且一發全中，一般人可打不出來！兄弟，要不要打幾局友誼賽？有錢哦！贏的話我給你兩百，你們那邊多少人，來玩的錢我全出了，怎么樣？”

    付博堯不缺這點錢，但是遼軒豪這個見錢眼開的，連兩百塊都不放過。

    反正一下午閑著也是閑著，他剛想答應比賽，就被付博堯攔住并轉頭對平頭男說：“先生，我可以當場給你們三百，麻煩你們讓我們幾個門外漢安心打球好嗎？”

    平頭男一愣，隨即呵呵地笑起來，說句抱歉就轉身離開了。

    遼軒豪沮喪地嘆了口氣。

    “那幾個是專業的，真打我們還不一定能贏?！卑⑻镒哌^來，拍著遼軒豪的肩膀安慰他。

    “不，他們不是專業，只是比較精通保齡的業余愛好者而已。你們沒有專業水準，這兩百塊還拿不到呢?！备恫﹫蚍瘩g了阿田的說法，看著遼軒豪無奈的臉，拿出皮夾，數了三百，往遼軒豪懷里塞。

    “想要錢了就直說?！备恫﹫蛐Φ?。

    遼軒豪捏著錢樂呵呵地鞠躬：“謝謝老大！”

    付博堯有意逗他：“你那六萬塊沒進賬吧？扣三百?！?/br>
    遼軒豪瞬間就拉下臉來，委屈地看著付博堯。付博堯心情大好，揉了一把遼軒豪的腦袋瓜子。

    阿東和大耳看得一愣一愣的，阿田同情地拍拍遼軒豪的肩膀，坐到一旁看付博堯打球。

    “唉……”遼軒豪一臉哀怨地在阿田身邊坐下。

    “怎么跟被買了春似的？”阿田調侃他。

    遼軒豪抬起頭，捏著那三百塊錢在阿田眼前晃，沮喪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痞氣的笑容混含著一絲稚氣：“大爺我，只是賣了個笑而已！光這樣就有錢拿而你就沒有，哈哈哈……”

    阿田憤憤地往遼軒豪頭上鑿了一拳。

    遼軒豪把錢放進錢夾里，轉頭望向付博堯，雖然一直保持著微笑，嘴角卻慢慢地僵化，最終因為這個表情而面部肌rou有些發疼，疼到了眼眶里，更疼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