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車鑰匙給你，你下班兒開我車回去?！?/br>
    小劉接過鑰匙，他抓抓腦袋不好意思的道，“我車，是電動的?！?/br>
    譚謙黑著臉看著小劉的小電驢，他眉心一跳，可是相比讓他去停車場把車開回來，他還是選擇了拿著小劉的車鑰匙，往自己家里走。

    第二天一大早，譚謙又騎著小電驢來了公司，平時都比他早的助理小劉，今天還遲到了。

    小劉氣喘吁吁的來了他辦公室，臉上的帶著傷，說道：“譚哥，昨天兒我開你的車回去，走道一半的路，那車胎爆了，幸好我家那處道上沒人，車撞樹上了，我下車一看，后車胎這么大的一個圖釘，直接扎進去的?！?/br>
    譚謙萬萬沒想到，他看著小劉，說道：“你哪里還受傷沒？”

    小劉搖頭，表示自己沒問題，他苦著臉道，“是我不知道那車扎了圖釘，那車撞毀了，對不起?！?/br>
    “車有保險，人沒事兒就行了?！弊T謙擺擺手，不過讓他納悶兒的是，他開車一直都很小心，這圖釘也不是說什么地方都有的，結合昨天他車莫名其妙被人拖進地下停車場，這隱患跟事故就接踵而來。

    他皺眉道：“你今天休息半天假，去醫院檢查檢查，我去地下停車場看一下監控，看看是誰扎的釘子?！?/br>
    “不會是跟咋們公司有過節的人吧，譚哥，我覺得你應該沒怎么招人恨啊?！毙⒌?。

    招人恨？譚謙腦子一下閃過了王長跟趙瑩瑩，他馬上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兒了，趙瑩瑩是想來一個意外重演，他不是二十年前那個五歲的小屁孩，譚謙咬咬牙，他定要趙瑩瑩償還干凈。

    譚謙琢磨了半響，最后還是給譚立打了電話。

    譚立那邊兒看到他哥的來電顯示，快速的按下了接聽鍵，他輕快道：“哥，你找我？”

    “嗯?！弊T謙有些感慨，他聽得出的譚立十分激動，就好像一直都在等著他電話一樣，譚謙咳嗽幾聲道，“我昨天兒差點兒出了車禍，這事兒十有八九跟你媽有關，你知道你媽做些了這些小動作嗎？”

    譚立心里一緊，連忙道，“哥，你現在沒事兒吧，受傷了沒？”

    “我福大命大，還死不了。我現在就是問你知道這事兒不?！?/br>
    “我媽昨天都沒出門?！弊T立道，“保姆說她身體不舒服，就一直在家里待著?！?/br>
    “她倒是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弊T謙嘲諷一笑，“你的另一個爹，會不會為了你而殺了我？保住你在譚家的地位？”

    譚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哥，我看過王長的資料，他之前被高利貸給威脅，砍掉了三根手指頭，然后還因為搶劫未遂被拘留過，他很危險，你要小心一點兒?！?/br>
    “她倒是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弊T謙嘲諷一笑，“你的另一個爹，會不會為了你而殺了我？保住你在譚家的地位？”

    譚立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道，“哥，我看過王長的資料，他之前被高利貸給威脅，砍掉了三根手指頭，然后還因為搶劫未遂被拘留過，他很危險，你要小心一點兒?！?/br>
    譚謙從出租車上下來，他一眼看到了站在自家門口譚立。

    譚立對他哥緊皺的眉頭視而不見，他看了譚謙手上塑料袋全是泡面，就知道他哥是又要應付晚餐了。

    “我說過不讓你來我家了，怎么又沒記性了啊?！弊T謙道。

    “你就當我沒記性吧?！弊T立抬起頭來看著譚謙，“我有些擔心你?！?/br>
    “我招人惦記著弄死，還不都是因為你。你也還處處給我添堵，醉酒不是借口，是你人品敗壞，思想齷齪才能做出那種事兒?！?/br>
    譚立眼睛是謙意，他道，“我從始至終，只有對你才失控過，我媽跟王長的事兒，那是他們對不起你，我想對你負責到底，你不能首先就不接受我，甚至都不給我這個機會?！?/br>
    “說話口氣倒是挺大?！弊T謙笑道，“你得多虧昨天晚上我沒開那輛車，否則我要是出事兒了，我必定讓你媽跟王長蹲監獄，你要是真的相對我好，那行，別說我不給你這個機會，我現在讓你站在我這邊兒，我要你讓王長進監獄，你媽肯定是從犯吧，她也得蹲連帶頓上一年吧?！?/br>
    譚立嘴唇顫抖著，他苦笑一聲，“能不能別那么絕？我媽跟你，這怎么選？”

    “是啊。你選不了，因為你媽是生你養你的，你當然狠不下心舍棄她。所以你這腦子有沒有想過啊，即使你媽跟王長沒有一丁點兒關系，你覺得她能讓咋們在一起，你以為你就說一句喜歡我就萬事大吉了？呸，傻逼，你媽會厭棄我，覺得是我帶壞了你，合著所有好處都是你的，我就成了背鍋的，你真當沒媽的孩子這么好欺負的是不是？”

    譚謙說的話，就像是耳刮子一樣將譚立扇醒了。

    所有的喜歡都不是空口說出來的，得去行動，譚立真沒法為了譚謙跟他媽對著干，可是現在是他媽開始犯罪，他不可能讓他媽傷害譚謙一根毫毛，譚立深呼吸一口氣，捏緊著拳頭，臉色變了，眼神堅定道，“我站在你這邊兒?！?/br>
    譚謙愣住了半響，他登時有一瞬間的感動，他跟譚立想處過不少的日子，譚立的眼睛至終都是圍著他轉，譚謙雖然并不是非要譚立以他為中心，可是真的譚立站在他這一邊兒，譚謙會覺得譚立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做戲，他至少還能相信譚立是心里真的有他。

    譚謙抿唇，目光從譚立那張好看的臉上挪開，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道：“你進來吧?！?/br>
    譚立鞋子剛換，譚謙很自然的將他手里的泡面扔給譚立，“給我去煮一煮?！?/br>
    譚立接過塑料袋，乖巧的跟小媳婦一樣，他道：“廚房沒別的東西了嗎？晚上吃泡面對身體不好?！?/br>
    “你去廚房看什么能做的，做出來就行，我只管吃，而且味道要好?！弊T謙躺在沙發上，已經拿出手機玩兒游戲。

    譚立看著他哥懶散沒有戒備的樣兒，一瞬間覺得他們兩個的關系一切都恢復往常了，譚立邁步進廚房，他拉開冰箱，除了雞蛋，里面什么都沒有，冷藏的rou都凍成冰塊兒了，沒辦法，譚立只得拆開泡面，煎了兩個雞蛋，煮在一起。

    譚謙看著桌子擺著一碗香噴噴的面條，荷包蛋做的金黃，躺在上面，他拉著椅子坐下，譚立收拾好廚房出來了，他用紙巾擦著手，目光落在桌子前狼吞虎咽的譚謙，走過去道：“慢點兒吃，當心燙著?！?/br>
    吃著人家的東西，譚謙脾氣也都發不出來，譚立聲音十分溫柔，這讓譚謙有時候覺得這種小白臉挺好欺負的，然而譚立敢上床壓了他，譚謙只覺得是喝酒害人，腦子不清楚的時候，他怎么被算計都不知道。

    譚謙甩甩腦袋，不去想讓自己尷尬的回憶，旁若無人將碗里的面吃光，他擦著嘴角，譚立正坐在他對面，眼神兒極其曖昧，譚謙下意識地將身體坐直，拉開距離，皺眉瞪眼道：“你這小子又想什么注意了？”

    “你嘴唇紅紅的真好看?！弊T立挪不開眼，聲音淡淡，“那天晚上，你也主動的吻我了?！?/br>
    譚立眼里閃著光，鎖著譚謙，這個給他下了迷魂藥的男人。

    譚謙全身雞皮疙瘩起了一聲，“你讀書高材生，這酸溜溜rou麻兮兮的話張口就來，我那天喝多了，就是一個丑女跟著我睡，我也會跟她接吻?！?/br>
    “你是喝多了，但是肯定也記得清楚?！弊T立繼續道，“那天晚上，我讓你高潮了三次，你平常跟女人上床，能這么shuangma？”

    譚謙一直想忘掉的那天的事兒，這么一而再的被譚立強調，譚謙蹭的起身，隔著一張桌子，直接拽了譚立脖子領帶，譚立也是呆愣住了，他幾乎是被迫站起來，胯部磕到了桌子，連帶著桌子上的湯碗都晃動了一下。

    譚謙手背青筋暴起，牙齒咯咯作響，他惡狠狠的瞪著譚立，“你再多說一句那天的事兒，我就揍的你滿地找牙?！?/br>
    譚立近距離對上暴怒譚謙，譚謙右手拳頭舉到了他頭上，砸下來都是遲早的事兒，譚立脖子被領帶勒著生疼，譚謙有多憤怒，兩只手臂有多大的力量，也就有多厭惡他，譚立深深第一時間感受到的不是身體上的疼，而是眼睛疼，譚謙憎惡他的目光，將他眼睛都刺傷了。

    譚立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冷了下來，他點頭答應道，“我知道了?！?/br>
    “哼?！弊T謙的收了手。

    他沒喝完的湯撒了出來，香味兒飄散開，譚立沒來得及整理扯亂的領帶，而是直接進廚房拿了抹布出來，擦干凈桌子。

    譚立一聲不吭，譚謙更是心煩意亂，他才吃完面，身上油煙味兒大，索性直接去浴室洗了個澡。

    瞪著他出來的時候，譚立手上拿著掃把，清理玄關處的死角，譚謙看到了鏟子上的碎瓷片，是上次他砸碎的財神爺的，譚立還彎著腰，清理屋子死角，都是譚謙掃地從來不回去碰的地方。

    譚謙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譚立對他屋子的擺設，更是比他都要熟悉。這種感覺，就像是譚立是一直跟他住在一起似的，他們兩個人原本都應該是兄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還能客客氣氣做兄弟，和睦想處的在同一屋檐下，只是接二連三的事兒將他們兩個的關系全搞砸了。

    譚謙被譚立上過一次，除了第一天心里跟生理都不適應之外，譚謙照樣能吃吃喝喝。

    譚謙現在想的挺簡單的，就是讓趙瑩瑩跟王長都吃癟，然后他繼續做自己生意，看到順眼的女人就取回來做老婆，可是他經常出入的都是風塵酒吧的場所，這里面的女人說是上床還可以，取回家里做老婆那就不太干凈了，這事兒就一直耽誤著了。譚謙本就不是長久打算的人，他就愁自己怎么就碰不上長得合眼，而且還賢惠的能做出一桌子好菜的完美女人呢。

    正當譚謙糾結的出神時候，譚立轉過身來了，他看了譚謙眼神放空，便湊上去道，“哥，你怎么了？”

    面前出現一張放大的臉，年輕，五官好看，皮膚也水靈，那雙眼睛迷人，譚謙還注意到了譚立敞開的前胸，那鎖骨之下是健碩的肌rou，而不是女人的大胸脯，這直接讓譚謙心神蕩漾成了驚嚇，他臉色有剛才得發紅變成了尷尬。

    盡管譚謙表情變得飛快，譚立還是快速捕捉到了他前后的變化。

    剛才他哥是看他臉紅了？

    譚立捏著掃把，更是饑渴的看著他譚謙。

    譚謙直接嚇得后退兩步，他穩住了步子，惡狠狠道，“你看什么看？”

    譚立眼神的光一下子又全部暗了下去，緩緩道，“我把碎瓷片全掃干凈了，以后你生氣，別沖著東西摔?！?/br>
    “我樂意?！弊T謙道，“你收拾了就出去，沒別的事兒別煩我?！?/br>
    譚立上前一步，“我今天睡你家里，我擔心王長會對你不利?！?/br>
    譚謙鄙夷的看了譚立一眼，譚立立刻改口道，“我睡客房，不是要跟你一起睡?！?/br>
    “就你也沒機會再睡我了?！弊T謙道，“我現在腦子想的就是讓你媽跟王長怎么去坐牢，他們肯定也想不到你這個兒子還幫著我，我要是現在給他們打電話，你說他們是不是要氣死?！?/br>
    譚立拳頭捏緊，指甲扣著rou，苦笑一聲，“這事兒是我媽跟王長做的不對，他們已經開始犯法了，哥，你相信我，我會保護你的，誰也傷害不了你?！?/br>
    “嗯，挺感動的?！弊T謙點點頭，閉著眼睛毫不在意譚立由衷的誓言，漫不經心道，“那就看你的本事兒多大，我剛好看著你們一家人窩里斗，看熱鬧不嫌事大嘛?！?/br>
    譚立紅著眼睛，他嘴唇在顫抖，自己老媽跟親爸聯合起來要去殺掉他最喜歡的人，這混亂的關系中，譚立才是最孤立無援的，他沒法將兩邊的人都保住，他媽跟他哥，他必須要選擇一個。

    俗話說兒不嫌母丑，譚立一點兒都沒嫌棄他媽愛慕虛榮，他早熟，雖然趙瑩瑩也沒怎么照顧過他，可都是過年能坐在一張桌子吃年夜飯的家人，譚立真沒辦法看著他媽被警察抓起來，關監獄，他這個做兒子，于情于理都不應該。

    目前最好的解決方法，也就是在王長還沒出手之前就捉住，讓他有多遠滾多遠了。

    “哥，吃早飯了?！?/br>
    譚謙整個身體還躺在軟和的床上熟睡，一道清脆的男聲傳了過了來，隨后譚謙是聽到了腳步聲，他才猛地睜開眼皮，用手擋著窗外的光。

    “我做了早飯，快點兒起床，不然就涼了?！?/br>
    譚謙意識還沒完全醒過來，倒是譚立低沉的聲音讓他更加迷糊，他都好久沒在家里吃過早餐了啊。

    等著他支撐著坐起來，譚立從柜子里拿出來一套西裝，譚謙抬頭見了歪頭道，“今天周六，不上班?！?/br>
    譚立領悟，將那西裝放回去，換了一套休閑男士運動衫拿出來，殷勤的站在床邊兒。

    譚謙伸手拿過來，他正要穿上的時候，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譚立，一下又想到自己是光著膀子睡覺的，他瞪眼道，“你還杵這兒干嘛，出去我換衣服?！?/br>
    譚立心里失落，之前譚謙都是很隨意的穿著子彈褲在他面前晃悠，自從他們上過床，他哥對他的戒備心，怎么都降不下去了。

    譚謙洗漱完畢吃完盤子的早餐，摸了嘴拿著鑰匙就往門外沖，譚立叫住他道，“哥，你去哪兒？”

    “外面?！?/br>
    “可是你現在不安全，別亂出去晃?！?/br>
    譚謙鞋子已經穿上了，他狠厲一笑道，“王長那種小癟三，我根本沒放在眼里。你替我擔心，還不如擔心你媽會不會吃牢飯吧?！?/br>
    譚立愣在原地半響，沒再阻止譚謙。

    譚謙是從道兒上混出來的，他比王長還更年輕，也認識更多的人，王長真要跟他斗法，那是飛蛾撲火自不量力。

    譚謙上車就撥通了電話，那邊兒傳來一道精神的男聲，譚謙現在是倒霉透了，他聽到那邊兒漫不經心的聲音，就知道那人小日子過的還不錯。

    “出來酒吧喝酒不，我有事兒找你?！?/br>
    “我不成?！蹦沁厓旱?，“大周末的我要陪孩子，你有急事兒嗎？來我家說?！?/br>
    譚謙掛了電話，驅車來到了郊區的一棟的復式二層洋樓，北京隨處可見的基本樣式的房子，這地方安靜，有足夠的空地。

    他車停下，就看到了綠草院子里的狗窩，還有逗狗玩兒的一大一小。

    要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這么大。譚謙比王宗堯只大了幾歲，沒想到王宗堯的孩子都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