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不對勁
距離娘舅生辰那日越近,謝沉雪便愈加的魂不守舍,總是盯著香水百合發呆,她有時發呆,花憐叫她好幾遍她都沒反應。 她對這花的癡迷源于娘舅,九歲那年,大概是九歲時,娘舅出訪他國,千里迢迢的帶回來這花的種子,她其實并不愛花,只因著是娘舅給她的,她也便收下了,種在自己院中,隨著時間的移走,這種子長大,開出花來,她看著一朵朵嬌嫩的小花,心中歡喜,待娘舅再次來時,她驕傲的指給娘舅看,娘舅的表情她記不大清了,但是,當時的她是自豪開心的,這她記得清楚。 現在,越來越多的奇人異事涌現,這花也變得不再是稀有的物種,她讓花憐去街市買,都可以買一堆回來。 但是,即使花不再稀有珍貴,但這花是她娘舅所送,那么,這花在她這里便如同稀世珍寶。 如同那水藍玉簫。 娘舅。 曾幾何時,她的身邊便不再出現娘舅的身影,她兒時在父母身前哭過鬧過,可是,娘舅依然不如平常般,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只有娘舅生辰,她才得以一見。 兒時,每次娘舅生辰,她都纏著娘舅,在他懷里東竄西跳;長大后,她將對娘舅的思念埋入心底,娘舅娶了姑娘,在每次娘舅生辰時,她站在人群中遠遠的望著,望著娘舅與自己的妻子琴瑟和諧,幸福美滿,她從沒有上前一步,她不敢。 她怕,她在人前努力支起的偽裝會在娘舅溫柔的注視下,潰不成軍。 “夫人?夫人?”花憐嘗試喚回謝沉雪的神智卻屢屢失敗,不由的提大嗓門,“夫人!” 謝沉雪回神,略顯茫然的看著她,道:“怎么了!” “夫人,少爺捎話來說,在府門口等您?!?/br> “哦?!敝x沉雪急匆匆走向屋內,換了件碧綠的衣裙,便往屋外出。 花憐從未見過謝沉雪如此匆忙的模樣,吃驚之余,也加快腳步跟上。 四月初八這一日,來臨。 并無想象中的淡然,狂熱的喜悅充斥了她整個心扉。 熱鬧的街市里傳來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謝沉雪掀起一角轎簾,近乎貪婪的看著倒退的熱鬧非凡。 蕭子敬端坐著假寐,心思卻都在身邊的娘子身上,若說他對她毫無情感卻是真,但偶爾的因她心浮氣躁又是因為什么,他卻道不出原由! 他睜眼看著她,心想,很快,他就不會為此糾結了。 兩人到時,大壽星正在門口對著來客招呼,身邊站著他五歲的兒子和賢惠善良的娘子。 蕭子敬先行下轎,隨后扶著謝沉雪小心翼翼地下來,謝沉雪望了眼門口,便收回視線,回看著身邊的相公,回以一笑。 兩人攜手過去,蕭子敬遞上禮物,說著客套的祝福,謝沉雪隨后抬眼,喚了聲“娘舅”。 謝沉雪隨著蕭子敬進府,回頭看了眼站在府門前的長身玉立,強壓下心中的疑惑與不解。 到了主廳,連母親喚她,她都未聽到,還是蕭子敬碰碰她,她才晃過神。 王馥好些日子未見寶貝女兒,拉著她一陣噓寒問暖,同時也注意到女兒的魂不守舍,忙問:“怎么了,小雪?” 謝沉雪看看四周,王馥心知,拉著謝沉雪的手,進了院落,找了個僻靜的地。 謝沉雪秀眉微蹙,“母親,娘舅他……” 謝沉雪欲言又止,王馥疑惑,示意她繼續。 “母親,是否察覺娘舅的變化?” 王馥驚訝,“沒有呀!為何如此說?” 謝沉雪搖搖頭,不愿再多說,笑了笑,“沒什么,母親?!?/br> 王馥見女兒恢復微笑的臉龐,將心中的疑問壓下去,既然女兒不情愿講,那她也不便在問。 這廂,蕭子敬本就心情極度不爽,還有些不入流的小廝過來討他的嫌,本想打發他走,但是,看著小廝手中的木牌,他心下明了,環顧四周后,示意小廝帶頭領路。 謝沉雪遠遠地看到蕭子敬的身影,太遠,她也未來得及打招呼,想著蕭子敬必是有事要處理,她便陪著母親去看望娘舅。 “娘舅?!敝x沉雪慢慢抬眸,對上麥門冬平靜的眼睛。 麥門冬將兒子抱到膝上,點了點頭,繼而和王馥交談。 謝沉雪攏在衣袖中的手收緊,站在母親身邊,她攥緊掌心努力抑制,可越壓抑,眼角愈發酸澀。 是啊,這才是最正常的,是她將自己看的過于重要了。 半日下來,渾渾噩噩地,坐在回程的轎中,謝沉雪整個人都不復生機,蕭子敬壓下心底深處隱藏的心疼。 只聽“嗖”的一聲,蕭子敬冷眼看著明顯射偏的箭羽,將謝沉雪護在懷中,刀劍相互碰撞的聲音傳來,蕭子敬護著謝沉雪下馬車,本身出門就未帶多少家丁,且家丁也不會武功,蕭子敬拉著謝沉雪往人多的地方跑,可是,卻怎么也撇不掉身后的殺手。 蕭子敬將謝沉雪藏在街道盡頭的屋內,將她隱藏好,轉身往另一條街道走,想要將殺手引去他在的方向。 謝沉雪在看到箭羽吃驚過后,這一路都緊隨蕭子敬的腳步,大腦快速運轉,唯一的疑惑,這是怎么回事? 蕭子敬在外面得罪人了? 她全副心神都陷入思考,鈍痛襲來,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