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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南并不是一個很能藏得住情緒的人,這句話還是被說了出來。 夸贊也許是最容易迅速拉近兩個人距離的一種方式,尤其是林南的夸獎還那么真摯。 杜一庭聽了后笑了下:“真的嗎?” 杜一庭倒不是在意自己的聲音好不好聽,只是林南的夸獎讓他覺得格外地順耳,忍不住還想再聽幾句, “真的?!绷帜系难凵駴]有閃躲,言辭依舊懇切,不過回答完之后他就岔開了話題,“你不是說要去賣唱嗎,還沒開始?” “等你來了才開始也不遲?!倍乓煌フf。 這里只是位于出口前的一個路口,旁邊有個戲樓,夜晚已經關門了。 林南怎么看這邊都不像是個合適的位置,光線和人流量都不足,他剛才看見的那些賣唱的又有音響又擺好了凳子,還有飲料零食出售,怎么到了杜一庭這賣唱檔次一下子就下降了那么多? 難道這就是團隊和個人的區別嗎? “你今晚說要賣唱,是臨時起意嗎?”林南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差不多吧?!倍乓煌フf。 杜一庭解下吉他包,在戲樓前的臺階上坐下來,并邀請林南坐在他的身邊。 還真是貴賓席。 林南猶豫了一下,也坐下來,坐到他的旁邊。沒挨得太近,隔了大概一個人的距離。 杜一庭拉開包拿出吉他,嘶了一聲:“變調夾忘帶了?!?/br> 林南對樂理一竅不通,對剛才杜一庭提到的名詞甚至都沒聽清,但他不想問太小白的問題。 反正林南隱隱約約能知道那是他彈吉他要用的東西,差不多就行了。 在林南模糊的印象中,戲樓離景云新苑不是很遠。 “那你要回去拿嗎?”林南問。 “算了,”杜一庭摸著吉他弦彈了幾個音,“沒有也行,就是比較考驗功底了,有一些曲子也沒法彈?!?/br> “噢?!绷帜蠎艘宦?,“加油?!?/br> 杜一庭盤著腿抱著吉他開嗓。 林南沒再跟他說話,他將風衣的拉鏈拉到最上面,把自己半邊臉埋了進去。 ☆、第 17 章 沒有了音響的聲音更加真實。 林南坐得很近,錚錚的弦音和低沉的嗓音一下子就能傳進他的耳朵里引起共鳴。 第一首被演唱的歌是《白月光與朱砂痣》,林南一聽就認出來了。 林南猜杜一庭或許挺喜歡這歌的,他上次唱的第一首歌也是這個。 后來林南回去查過,說實話,聽起來有點像深夜電臺歌曲,就,不是特別高級的樣子。 而且原唱是女聲,和杜一庭的版本給人感覺完全不一樣。 可林南最初聽到的就是杜一庭的版本,后來再聽原唱,再聽其他男聲版本,都覺得不如杜一庭。 這首歌被杜一庭唱出來,沒有貫穿全首的響指和混響,只有吉他聲和人聲,簡簡單單的反而顯得真誠,就好像真的是掛在天上的月光一樣,讓林南有些念念不忘。 杜一庭唱了兩句就停下來清了清嗓子。 他本來垂著頭,卻幅度很小地仰起頭看了林南一眼,眼簾抬起又落下,像蝴蝶落在葉片上顫動一下翅膀就飛走。 “來之前喝了一點白酒?!倍乓煌ッ蛄嗣虼?,“重新來一次?!?/br> “沒事,”林南對他笑了笑,“別緊張?!?/br> 杜一庭又望了杜一庭一眼,低聲道:“沒緊張?!?/br> 吉他聲又從前奏開始響起,沒有了麥克風、音響和電流滋滋啦啦的噪音,杜一庭壓低了的嗓音更為干凈清亮。 這一遍就沒有停頓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杜一庭音樂聲停,林南用以前軍訓學過的節拍給杜一庭鼓掌,還覺得挺有趣。 杜一庭朝著林南很淺地勾了一下唇角:“謝謝?!?/br> 沒有停頓太久,杜一庭繼續彈奏起下一首歌。 在一首歌的時間里,林南想了好幾回:這么好聽的歌曲,怎么沒人停下來聽一聽呢? 不過沒人停下來也好,這樣一來,注意到杜一庭幾次停下來清嗓子的人也就只有杜一庭和林南。 杜一庭輕咳了一聲,再次停下來:“今晚的狀態不太行?!?/br> “可能是因為喝酒了吧?!绷帜习杨^枕在膝蓋上看著他。 杜一庭沒說話,眨了兩下眼,神情顯得有些無辜,林南卻當他是默認了。 “為什么喝酒過來?”林南笑了笑,又實在是疑惑。 “習慣了,偶爾來賣唱前就喝一杯,”杜一庭說,“來之前我就喝了一杯半而已?!?/br> “好吧?!绷帜蠋еc無奈地挑了挑嘴角。 杜一庭繼續開始唱歌,終于有路人停下來聽,還拿起手機準備錄像。 唱歌的是杜一庭,厲害的是杜一庭,林南什么都不是,他不想入鏡,就站起來躲開了路人的鏡頭。 杜一庭居然也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沒有留意到還是表演時的cao守好。 等到林南站在前面也向杜一庭舉起手機時,杜一庭才抬頭看著他們笑了一下。 林南也對著他笑了一下,然后點開手機攝像頭切換成錄像模式。 好家伙……屏幕一片漆黑,臉都看不清,就一個模糊的人影輪廓,旁邊那位在拍什么呢? 林南又默默放下了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