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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這兩年以來,我睡得最滿足的一次覺,幾乎是一覺睡到大天亮,中途一次都沒有驚醒。 只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就不那么好過了。 我睜開眼睛,視線更好跟齊睿的撞上,也不知道他醒了有多久,眼神很清明,看不到半點剛睡醒的惺忪。 我朝他露出一個微笑,正準備跟他說一句話“早上好”,整個人就被他從床上踹下去了。 他哪里還有昨晚窩在我懷里時的柔順,渾身都豎起了尖刺,腳上的力道,幾乎能把人給踹殘了。 我揉了揉被他踹痛的腹部,故意用埋怨的語氣說:“你要是再往下一點,我的后半生幸??删驮嵩谀隳_下了?!?/br> 齊睿掀開被子下了床,然后陰陽怪氣的叫了一聲:“是哦,我應該再往下一點的?!?/br> 扔下這句話,他就進了浴室。 浴室門沒關,我也跟了進去,跟他并排站在鏡子前面。 我佯裝漫不經心的開口:“我的那些東西都扔了嗎?” 齊睿吐出嘴里的泡沫,冷眼看我:“不扔難道留著過年?!?/br> 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倒錯感,就仿佛我和齊睿的地位調換了一樣,以前是他粘著我,我偶有不耐煩就能把人弄哭了,現在倒好,不耐煩的人變成了他。 或許,我和齊睿之間,并不只能弄得你死我活的,應該還會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就比如說,以前我每次把人弄哭了,稍微的將態度放低一點,立刻就能把人給哄好了,那么現在為什么就不能用這種方法呢? 這樣想著,我又拉近了一點我與他之間的距離。 齊??吹轿铱窟^去,只是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拿我怎么樣。 我得寸進尺的說:“要不然我今天再去添置一套洗漱用品回來吧?!?/br> 從鏡子里,我看到齊睿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往上揚了揚,可是很快,那上揚的弧度就拉平了。 我聽見他語氣冰冷的說:“你把我這兒當成是快捷酒店了嗎?還是說,你想用身體,來換取更多的股份?” “如果你想要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給你?!?/br> 我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他的身體扭轉過來面對著我,語氣帶著幾分勾引的味道:“小睿,如果你想的話,只需要說一聲就好?!?/br> 話音剛落,我的臉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打得我大半張臉都麻了,火辣辣的疼。 “我想要?齊銘,你以為你算什么東西?還得我自己花錢把自己給你上?!?/br> 我的怒氣頃刻間就被挑起來了,直接掐住了他的下巴:“你自己說說我算什么東西?如果你沒失憶的話,就應該記得,兩年前的那些日日夜夜,到底是誰整天發sao,在我身下呻吟著讓我用力干你?!?/br> 齊睿猛地推開我,然后用手掌捂住了整張臉。 他的聲音很不平靜:“沒錯,是我賤,對一個根本就不喜歡我的人搖尾乞憐,可是,有誰會賤成那個樣子呢?對一個曾經親手殺了自己的人發情,齊銘,你告訴我,我會賤到那種程度嗎?” 說到最后,他已經聲嘶力竭了,我甚至能從他的嗓音中聽出幾分哭腔來。 他很痛苦,我能夠從他的聲音中感覺出來。 我忽然就有些后悔了,我不該對他說那些話的,如果他對我不曾有過真心,那么我的那些話又如何能傷的到他,而相反的,如果他曾真心喜歡過我,這些話對他來說,卻能夠變成插在心臟上的利刃。 對齊睿,我總是太過殘忍。 我蹲了下來,拿起他的手往我臉上打。 “我胡說八道,惹你難過了,你要是覺得生氣,就再打我幾巴掌吧,你手勁兒大,打得我挺疼的?!?/br> 我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或許,是這兩年時間,藏在心底的思念,讓我變的不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吧。 齊睿倒是沒有再真給我幾巴掌,而是猛地將手收了回去。 “齊銘,你給我滾?!?/br> “好好好,我滾,我現在就滾?!?/br> 我擔心再刺激到齊睿的情緒,因此沒有過多的逗留,換上昨天晚上的那套衣服就離開了。 天知道我有多么的難以接受穿著沒洗過的衣服,因此,我幾乎是一路飆車回到家的,等回家了之后,我立刻沖進了浴室。 等我裹著浴袍下樓,就看到林科正坐在餐廳里用餐。 他沖著我招手:“快來吃早餐?!?/br> 我想,林科已經很適應他所飾演的角色了,既不會吃醋,也不會因為我忽略了他的生日而生氣。 除了性子軟了點兒,林科其實是一個很豁達的人。 我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昨晚答應給你禮物的,不過有事情耽擱了,我之后再補給你?!?/br> 他笑了笑:“好啊,不過,太便宜的我可不收哦?!?/br> “不會讓你失望的?!?/br> 我吃早餐的時候,林科終于忍不住八卦:“你跟齊?,F在怎么樣了?你昨晚沒回來,是在他那里睡的嗎?” 我淡淡的應了一聲:“嗯?!?/br> “你和他……和好了?” 一想起早上的事情,我的心情又變的差勁起來,因此,語氣也變得更加冷淡了:“還沒有?!?/br> 然而,林科卻誤會了,他連忙道:“我并不是有意打聽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只是……你讓我配合你演戲,我總得知道點內情吧,如果這讓你心情不好的話,那我……” 我揉了揉太陽xue:“抱歉,是我的語氣太差勁了,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br> 林科怔怔的盯著我,像是突然不認識我了似的。 “怎么這么看著我?” 他喃喃的道:“你以前,從來都不會跟我說抱歉的,哪怕我們之間是平等的戀人關系,可是你現在……” 我低聲問:“是嗎?” 仔細想想,似乎的確是這樣。 江宴說,我這人自私冷漠,又太過于沒心沒肺,不管什么事情,只允許我欠別人的,不允許別人欠我的,如若不然,我絕對是要討回來的。 可是現在,我為什么就改變了呢? 早上青年蹲在浴室里抽泣的情景,再一次浮現在了我的腦海里,我摸了摸胸口,在那里面,似乎抽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