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段霖第一胎逆位難產
“甄董,準備好了?!?/br>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迎了過來,我看了她一眼,用指紋解鎖了門,“顏醫生?!?/br> 這女醫生是我整個項目的領隊,對于男生子的整個研究都獻出了巨大的貢獻,段霖和蘇情的分娩計劃里,她是必不可少的人物。 除去前面的實驗品,這是這個團隊第一次給男人接生,全都嚴肅以待。一幫人搬運著各種器材,浩浩蕩蕩地進了屋子。 客廳里已經搭好了產床,周圍擺了一圈儀器。 顏醫生上前扶住了段霖,恭敬地說:“段先生,我給你檢查……” 段霖的反應出乎意料的激烈。 “我不要……滾,不要碰我——!” 段霖幾乎恐懼地往后退,翻倒了一旁放著的檢測儀器。一邊發抖一邊退到墻角,哀求地看著我,“我不……” 我難得有點心軟了,揮了揮手讓醫生退開,自己上前去扶住了他。他的肚皮顫動著,時不時發硬,我清晰地意識到他正在宮縮。 我對他的過往略有耳聞。 他自幼母親亡故,賭王很快娶了新人,閃婚沒幾年又離婚再娶,連娶的兩任妻子都是黃種女人,他的二弟和三弟都是純粹的華裔,家里只有他是個紅發混血。 他兩任繼母對他很差,經常罵他只是紅毛怪物,還把他鎖進黑屋子里。我跟他的初識,就是有一回賭王邀請我去他家做客,我聽到了雜物房里細微的哭腔,好奇心起,把他放了出來。 他害怕女人,尤其是亞洲女人。 我摸了摸他的肚皮,現在硬邦邦的像個大鐵球。他額頭上冒出一層汗,吸著氣說:“我……我疼死了……” “寶貝乖,去床上?!蔽液辶艘痪?,扶著他的腰往床上走。 我幫他費勁地上了產床,抱著肚子側躺在床上。他不自覺地抓緊了我的手臂,腹部隨著急促的呼吸起伏,“啊啊……好痛啊……,我是不是要生了?” 蘇情這時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這么大的動靜不吵著他是不可能的。 他似乎剛洗過澡,只套了一件白色的浴袍,腰帶系不上他過大的腹部,松松垮垮地掛在腰間,大片白嫩的肚皮裸露出來。 他看著這么大的陣仗似乎有點意外,腳步頓了一下,來到我身邊,輕聲問:“阿霖要生了?” 我和段霖都顧不上理會他。我在顏醫生的示意下把段霖的褲子脫了下來,摸到他的后xue,指尖輕易地探了進去,已經開了一個小孔。 顏醫生低聲和我說:“開了三指,不到生的時候?!?/br> “你胡說,怎么會還不能生!”段霖著急地反駁道,“我都……哈、疼死了……啊嗚——!” “這是宮縮的陣痛,分娩的正常反應?!鳖佱t生客觀地說:“我可以給你打催生素,你幾個小時里就能生了,但那會更疼,比現在疼幾倍?!?/br> “更疼?你干脆打死我!” 段霖今天在公司發了一天脾氣,這會兒疼得受不住,脾性更烈了起來,“普通的婦科醫生都知道無痛分娩,你……生個孩子這么簡單的事,你讓我痛成這樣??!你——啊啊嗚、嗚……!” 他是真的覺得生孩子很簡單。 畢竟在他的眼里,他做作又嬌氣的兩個繼母都生育了幾個弟弟meimei,他肯定比她們更輕松。 我讓他和蘇情給我生孩子的時候,蘇情還猶豫了片刻,反而是他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 顏醫生作為一個出色的醫學科研專家,似乎覺得被冒犯了,客觀道:“古往今來所有的產婦都是這么痛的,現代科技是比較進步了,但是無痛其實還是要經歷產痛的。而且——你不能打無痛,因為你的人工胞宮,需要通過宮縮,感應疼痛來配合擠壓胎兒?!?/br> 段霖艱難地聽了一耳朵,情緒平穩了一些,忽然想起她前面的話,微弱地問:“打催產素也要幾個小時?那不打要多久?” 顏醫生判斷了一下,“可能明天早上就能生了?!?/br> “這怎么可能?!”段霖崩潰了,尖聲道:“你們女人都想害我!” 不能打催產素,也不能剖腹產,只能生生熬著。男人的胞宮安在胯骨上方的骨骼之間,連骨骼也要割,骨頭切了是真的拼不回去了,胎兒還能抱出來,母體就是必死無疑。 我終于看夠了熱鬧,將他的頭摟進懷里,“寶貝,沒事,我在這里呢?!?/br> 他立刻安靜了下來,全身一直顫抖著,手下的肚皮軟了又硬,半晌才委屈地開了口:“啊、啊哈,真的好疼啊……!” 我慢條斯理地問他:“是怎樣的痛呀?” “哈啊——”段霖嗓子都有些啞了,顫栗著受過一波陣痛,才喘息著,一字字回復我:“肚子里……一陣陣,像是有把刀子,割我的rou,又縫上……呃啊啊?。。?!好痛?。?!它在踹我——” 我清晰地聽見了水流聲,定睛一看,胎水嘩啦地從他的腿間流了下來。 顏醫生說:“破水了?!?/br> 段霖肚腹已經墜成了梨形,從上往下看,像個甜膩膩的大白梨子。 顏醫生對護士說:“看一下幾指了?!?/br> 段霖似乎又要抗拒,我捂住段霖的眼睛,面不改色道:“情兒去?!?/br> 蘇情眼前亮了亮,輕快地應:“好?!?/br> 查看產xue當然是護士的工作,蘇情捧著肚子象征性地走了兩步就停住了。 護士和顏醫生耳語,“胎兒靠上,還摸不到頭?!?/br> 段霖昏昏沉沉地躺著,濃長的眼睫在我的手掌心輕撓,勾得我心里有點癢。 蘇情察言觀色,牽著我的另一只手輕輕問:“想做嗎?” 我想了想,“如果是你生,我又幫不上什么,就找霖霖做去了。但是他怕女人,得我們看著?!?/br> 蘇情有點失落,撒嬌一樣說:“你幫得上,我也會疼,有你在我才不怕?!?/br> 我俯身在他唇上親了一口,“好,陪著?!?/br> 周圍的醫護人員大部分是女性,顏醫生和護士們明顯被我的渣男言論震驚了一下,但礙于錢途不敢出聲。 陣痛又再開始,段霖的肚子rou眼可見地一陣陣地發硬。他的眼睫在我的掌心一刷,我感覺到一片濡濕,他似乎是哭了,帶著哭腔說:“他出來了、疼啊……好疼……!” 他的雙腿不由自主地分得更開,掙扎著扭動身體。 蘇情有點瑟縮,小聲問我:“他的肚子……不會破了吧……” 段霖巨大的肚腹沉沉地往下墜著,胎兒在里面動靜不斷,搞得他的肚皮又鼓又紅,像是隨時就會被踢破了。 我瞟了一眼蘇情圓滾滾的大肚子,一想他再過不久也會來這么一遭,反而覺得期待極了。 蘇情無意識地揉著自己渾圓的腹頂。 我嚇唬他:“你的胎兒養得比他還要大三個月,如果你繼續延產,可能更大四個月、五個月,應該會比他還疼?!?/br> 不管他之前說的要讓胎兒住一輩子的凌云壯志是真是假,現在看到段霖的慘烈也全沒了。 蘇情嚇白了臉,顫抖了一下。 護士伸手摸向段霖的腿間。 段霖痛得神志不清,高隆的肚子又隔絕了他的視線,他根本顧不上在他下身查看的是男是女了。 護士的臉色這時驚變,倉皇抽出手,“是腳——” 顏醫生疾步上前,探手去摸,也有點驚恐道:“怎么會是腳?!?/br> 我看了一眼,一只紅通通的腳丫子掛在段霖的產xue,看著有幾分猙獰的可愛。 出來了不是好事嗎? 我迷茫地看著她們。 顏醫生吞了吞口水,“段先生的胎位不正,我們要給他正胎……” 我不耐煩道:“什么正胎?” 顏醫生斟酌道:“塞回去,把胎位橋正?!?/br> 段霖看起來快要瘋了,分開的雙腿顫抖得更厲害了,眼淚簌簌而下,“你騙我……甄少,她們要害我……!” 我總算聽懂了,陰惻惻道:“荒唐,查了這么久,連胎位不正都沒發現嗎?” 顏醫生為難地看著我,“男人的胞宮結構本來就比較復雜,段先生還很抗拒我們的檢查……” “夠了,還想把責任推卸給他?”我喝止了她,冷冷道:“要正胎就快?!?/br> 我把段霖的眼睛捂住,在他耳邊淡漠道:“寶貝,忍住,生下來陪你回拉斯維加斯過圣誕?!?/br> 我天生自私自利,已經很努力地溫柔以待,但還是忍不住自己事不關己的漠然。 段霖的臉上全是恐懼,勉強打起一點精神,顫著唇說,“好……” 我低頭輕輕咬住他的嘴唇,給了他一個格外溫柔的吻。 護士這時架高了他的雙腿,伸手一用力,把好不容易掉出來的腳丫原路硬生生塞了回去。 段霖破口慘叫了一聲,“啊啊——!” 他的雙腿無意識地在半空蹬了蹬,下腹在這一瞬間扭曲得變了型,看起來十分慘烈。 他只尖叫了這么一聲,就發不出聲音了,仰著頭張嘴喘息,像一尾瀕死的魚。 蘇情似乎也被段霖影響了,站在一旁撫摸著渾圓的肚子,看起來有些焦躁。 我也覺得有點過于血腥,移開了視線。我探手伸進蘇情的浴袍,摸了摸他的后xue,不出意料地發現已經濕透了,xue口熱情地一張一合著。 我漫不經心地問:“你也想生了?” 蘇情夾緊了雙腿,大腿根繃得死緊,抿著唇搖了搖頭。 我唯恐他不亂,惡作劇般地伸了一根指節進去摳挖了一下腸壁。 蘇情嚶嚀一聲,雙腿反復松開又夾緊。 “你平時陣痛也是這么痛嗎?”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痛很痛很痛?!碧K情輕描淡寫,“但是痛著痛著,也就能忍住了?!?/br> “忍痛?” 蘇情眨了一下眼,“忍住不能用力?!?/br> 這邊段霖又是慘叫一聲,手指用力抓著床沿,骨節泛著白,“我不行了……讓我休息一下,哈啊……我要休息,呃啊啊——!” 段霖一頭紅發鮮艷燦爛,跟他慘白憔悴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個時候他依然是俊美的,深邃的側臉精致立體,像歷史課本上富有年代感的中世紀貴族公子。 哈,中世紀的貴族公子在給我生孩子。 陣痛又再次不容置疑地開始了,顏醫生在他的腹部動作著,似乎在給他順著胎位。 他的胎水流了很多,腹部縮水了不少,胎兒的輪廓已經清晰了起來,兩個若隱若現的胎兒似乎都擠在下腹部。 順著幾次,顏醫生也確定了異常,“產程開始順利了,兩個胎兒很精神,都搶著要出來?!?/br> 她想了想,果斷下了決定,左手輕輕抵住了段霖的右腹部,把胎頭按住,右手找準了另一個胎兒的位置。 她人看著瘦瘦弱弱,就是一個搞研究的科學家,沒想到力氣很大,右手猛然開始大力推擠左腹部。胎兒在我rou眼可見的情況下被推動,硬生生往下走。 “啊啊啊啊——??!”段霖慘叫一聲,雙腿猛然蹬直了,“你干脆殺了我吧——” 顏醫生喝了一聲,“胎兒進產道了,用力!” 段霖痛得天昏地暗,滿臉都是淚水,本能地抓緊了我的手腕,一下一下地挺腰用力。 護士激動地叫了起來,“頭!看到胎頭了!” 我心里好奇,握著他的手,探頭去看了一眼他的下身。一團深紅色的毛絨頂在他的腿間,像是嬰兒的胎發。 我就要有個紅頭發的閨女了? 我不由自己地開心了起來,在他的耳邊說:“是紅頭發的小寶貝呢?!?/br> 段霖似乎又有點清醒了,繃住了身體往下用力,整個身體漲得通紅。他肚皮已經硬得不行,似乎又一波疼痛襲去,一聲聲慘叫著:“我、我沒力氣了,呃啊啊啊……!” 他精疲力盡,力氣卸了下來,整個人癱在床上,他腿間那剛剛冒尖的胎發又縮了回去。 顏醫生焦急地大聲道:“用力!別停下來!” 段霖一邊哭一邊說:“我要死了……你……也別保小孩了,沒有mama護著太可憐了,讓我一尸兩命吧……啊哈啊——三命,把我們父子仨一起、起啊啊——埋了吧……” 我做夢也沒想到段霖能有如此覺悟??扌Σ坏玫赜H了親他,道:“好了,兩個小不點也值得你這樣。用力?!?/br> 段霖救命稻草一般地抓緊我的手,吮吸我的嘴唇,從我嘴里卷走不少唾液,才又勉強打起了精神,喘著氣說:“好……” 他這次精神似乎好了不少,一下下地挺腰使勁,大抵過了二十幾次,胎兒的頭就已經整個露了出來,墜在他兩腿之間。 顏醫生并未露出滿意的神色,反而皺了皺眉,自己矮身查看了一下,托住胎兒的頭輕輕地轉了一下。 段霖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不——!裂了??!” 這一聲甚至比他正胎時更尖利,胎兒的身體從他的xue口一直連接著他的產道和胞宮,光想象就是滅頂的劇痛。我蹙眉問:“怎么回事?” “按住段先生!”顏醫生焦灼道:“繼續用力??!” 段霖似乎已經聽不見了,本能地往上逃離,雙腿一蹬一蹬的,想要躲開來自下半身的折磨,痛叫聲一聲比一聲慘。 我十分確信,若這時有人想給他的下半身截肢,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段霖多么驕傲一個大少爺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狼狽到這個地步。 我按住他的肩膀,不容置疑地抱緊他,口氣里終于還是帶上了一些焦急,道:“用力!快!生出來就好了!” 他眼中的焦點重新匯聚,哭泣著,“疼,我的肚子……要爆炸了,我生不出來了——” 我抱住他,指腹擦拭他眼角的淚水,一遍遍重復:“用力?!?/br>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身體一顛,口中發出了高昂的慘叫:“啊啊啊——” 一聲尖細的啼哭聲響了起來。 顏醫生也松了口氣,從他腿間抱起了一個濕漉漉的嬰兒,“生了生了?!?/br> 我只好奇地看了一眼,揮了揮手讓護士帶到旁邊去清洗了。 段霖閉著眼,癱軟在床上,整個人死氣沉沉。 他腹中還有一個胎兒,顏醫生伸手撫上他的肚子,似乎想要摸索著他的胎位。 段霖撩起眼皮,冷冷道:“走開?!?/br> 顏醫生面色如常,大抵是剛剛看過他的小可憐兒樣,滿臉寫著“我不與老弱病殘孕計較”,收回手,“第二個胎位靠上,大概還有一段時間,抓緊時間吃點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