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程夫人早已發現他的古怪,但是也說不太清楚,只能按著之前的想法說:“本來還想帶你去見見大皇子的,可惜大皇子本就體弱,今天又受寒高熱不退,皇后吩咐不見外客的……不過以后還有機會?!?/br> 以后……還有機會?那也就是說他還會進宮?為什么?如果再進宮,他還會遇到那個人嗎…… 只覺得腦子一團漿糊樣混沌,亂得很,程錦之迷迷糊糊的問:“夫人為何帶我入宮?” 入得皇宮自是殊榮,可是這樣的榮耀,又怎會輪得到程府里卑賤的他? 頓了片刻,程夫人才盯著他笑道:“這自然是你的福氣,皇后娘娘可歡喜你了,昨日她還夸你模樣好呢?!?/br> 莫名的,程錦之記起皇后昨日確實說過,他是個有福氣的人。 想到自己卑微如草芥的從前,程錦之暗嘲,這也算是有福氣? 而另一邊,程夫人想到之前皇后對自己說的那番話,現在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事成之后程府也就跟著飛黃騰達了。 程夫人心里自是樂得合不攏嘴,而后便忍不住端詳起程錦之的眉目來,心道這模樣怕是隨了那短命的母親,確實是難得的昳麗秀美,比那些個官家貴小姐也分毫不差,于是心里更多了幾分滿意。 等到他入了宮,這以后,程府可就算是皇親國戚了,若是大皇子病好了,繼承了皇位,那程功不可沒,更是…… 馬車約莫行了半個時辰方才停下,程夫人先下了車,程錦之頓了一頓才忍著疼痛跟上,兩人一道入了府內。 見終于回來了,程錦之心下一松,抬腳便要回自己往日的住處,卻被夫人喊?。骸澳隳切∑圃簝鹤≈袷裁礃幼?,別回去了,我給你重新安排了一處,讓人帶你去,以后你就住這邊了?!?/br> 說完之后便直接喚了兩個下人過來帶路,見程錦之沒有動作的怔在原地,有些不悅:“還站著做什么,難不成還要我請你過去?” 程錦之這才回過神:“這就去?!?/br> 然而才轉身走了幾步,身后的程夫人又出聲。 “你的玉佩呢?” 程錦之愣了片刻才明白過來,昨日他是摸也不敢多摸那玉佩的,生怕弄壞了要受罰,此刻一經程夫人提醒,他下意識伸手去碰腰間,卻赫然摸了個空。 瞬間一驚,程錦之僵著身子回身,不敢去看程夫人,聲音細弱:“……丟了……大約是丟在了皇宮里?!?/br> “怎么會丟了?”程夫人上前兩步走到了他面前,皺著眉頭,“我之前叮囑過你讓你好好收著,那玉佩的價值你也該知道的,十個你也賠不起,說丟就丟了?” 此話言下之意程錦之自然讀得懂,忙解釋:“真的丟了,是不小心落下的,我、我真沒私藏?!?/br> 正是因為知道其名貴,昨晚沐浴之后他才特意檢查,可是……因為昨夜那場意外,今天早上又忙著逃離,所以才沒來得及顧上,現在就是要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玉佩確實是極好的材質,平時就算是程夫人自己也舍不得拿出來的,之前因著要進宮給皇后看,所以才便宜了他。 程夫人想到這里明顯不悅起來,就要開始責罵,程錦之有些怕厲聲斥人的程夫人,于是垂下頭準備受罰。 但是對方卻似乎想到什么一般,順了一口氣,瞪了程錦之一眼,這才開恩:“算了,昨日你在皇宮還算識趣,這次便放過你,下去休息吧?!?/br> 沒想到程夫人竟然這么輕易就放過了自己,提著的心終是放下,程錦之如蒙大赦的離開。 正直早春三月,春衫單薄,料峭寒風侵骨涼,然院中草木扶疏葳蕤,修剪精細,那一樹雪白玉梅清淺淡雅,于溶溶暖景之下,更是點睛之景。 滿庭春景入眼,程錦之就站在回廊處,有些驚異于眼前一切。 他以后就住在這里? 與從前跟柴房相比不過的凄清破院相比,這里確實有些過分奢侈精致了。 最近兩日發生的怪事確實不少,他眼下也沒心思去細究,現在終于安生下來,他只覺得渾身難受得緊,昨夜所留下的痕跡,還有那人一次次不間斷強行留在他體內的東西,都讓他甚覺萬分難堪。 “去準備些熱水,我想沐浴?!?/br> 好在程夫人不僅給他安排了院子,還調了不少人過來讓他使,這也算是他長到這么,頭一次做了回主子,真真正正的使了一次程家公子的權利。 下人手腳伶俐,很快就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程錦之照舊不喜人近身伺候,只讓人將東西放好,就一個人進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