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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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相詢,只見偏殿門戶走進來一個酩酊大醉的錦袍官員。 他端著酒器東倒西歪的杵著,瞇著眼在眾人臉上緩緩轉動,忽然高喊一聲:“我的丁兄弟呢!” 這聲音肖懷染識得,正是剛才表演時讓他摘面具的那男人。目前來說,他要辦的事還沒有進展,不想與這種容易惹事的人打照面,他不動聲色地往抱著孩童的男子靠了靠,低聲道:“請幫我擋一擋,剛才這個人想對我……”蛇精故意欲言又止,眼角沁淚,使人浮想聯翩,男子不自禁的感到憐惜,當即扯下自己的披風利落地罩在肖懷染身上,微微蓋住頭部。 男子道:“這披風我今日才換的,還望不嫌棄?!?/br> “謝謝。你愿意幫我已是萬分感激,又怎會嫌棄?!边@披風質地細膩,平整挺括,肖懷染攥著披風一角若有所思。 一見到那官員,本來嘈雜的人略微安靜下來,這時另一個喝得滿臉通紅的男人從案桌旁站了起來,張開雙臂迎上去,大笑道:“這不是我張大哥嗎!” 二人笑著摟抱成一團,隨后這丁姓男子把張官員拉到自己的案桌旁,道:“給各位介紹介紹,這位張太師是我結拜兄弟,大家以后有好處可別忘了他,對他不敬,就是等于對我不敬?!闭挿凑f,反話正說,言者之意都不過是互相照應,扶持。 在座的雖無官位,但能被邀請進來,也算是富甲一方了。 張太師道:“誒,有些事,我們暫且不談,以后有的是合作機會,回頭我請各位到我府上聚聚?!彼m喝多了,但關鍵事上還留些清明,他怕在這里撈好處被同僚發現,借此要挾,分一杯羹。 那些富商之所以能成功,也是多年積累,懂得觀察別人的臉色,揣摩其心意。他們連聲陪笑道:“對對對,今日是太子妃的生宴,我們不聊這些?!?/br> 這些人酒量甚豪,喝了一杯又一杯,看這架勢越喝越盡興,肖懷染與抱著孩童的男子坐在角落里,好似與旁邊的熱鬧隔絕成了兩個世界,有些寂寥之感。一時之間肖懷染神情恍惚,也沒了想要攀談的心思。 或許酒喝多了,越發口無遮攔,一個江北口音的富商說道:“那老皇帝身體如何了?” 張太師打著酒嗝,嗤笑道:“好與不好,都不是他作主了?!?/br> 另一個人說話陰陽怪氣:“這太子真不簡單,比宰相重臣還管事?!?/br> 丁富商道:“那太子無天子相,到挺會搶天子事,要不是皇后所出,我估計把他扔在大街上,別人都以為是哪家小廝出來跑腿了?!?/br> 眾人聽他這么說,哄然大笑。 張太師又喝了一杯酒,道:“太子和老皇帝唯一像的地方,就是凈搞些旁門左道,瞧瞧那道士、那和尚,長得倒好看,估計也就是群會障眼法的騙子?!?/br> 人人點頭稱是,其中一人口齒不清地罵道:“這朝廷終有一日是守不住的,天子只知道自己享樂,尋求長生不老。也不看看底下的老百姓,饑荒的饑荒,疫病的疫病。這種時候,我怎么沒瞧見他們請道士和尚做法施丹?!比ツ暌荒旮珊?,影響了不少做生意的商人,想到此處,在座不少富商也是忿忿不平。 肖懷染望著忽明忽暗的長明燈,心想:“這人真是一點也沒變,關乎自己的利益時便夸大其詞。好在之前那松芩婦人告訴過我,袁道長保境安民,自己又親眼見過,若不然也會跟這群傻子一樣,以為那道士是江湖騙子。不過……那禿頭雖不是騙子,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唉,我有什么臉說他呢,我也好不到哪去??伤热粚ξ液?,為何不肯告訴我真相?” “你在想什么?”身旁的男子輕輕問道。 肖懷染挑眉看著他,覺得事情越發有趣,他知道自己的美色容易招惹他人親近,不過有一個秘密,人間一直不知。 妖的容貌,脫俗于世,然并非人人見色起意。世間凡夫俗子食色性也,唯心中有鐘情之人,才不會被妖的魅惑左右心性。若是見到對妖的相貌漠然無感,必定心中早有歡喜之人。 又或者,又或者…… 肖懷染悠然出神,心里始終不想說出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可能。 又或者,像崇歸那般,無喜無怒亦無悲的無情之人才會無動于衷。他與和尚之間的秘密仿佛是道厚重的門,若是推開窺探,里面便是霜雪嚴嚴,沉重森寒。 “你沒事吧?”男子語氣緊張,又問道。 肖懷染反問道:“他們一直在說太子,你不介意嗎?” 傳聞太子與太子妃恩愛和睦,可他想起袁道士說起的男人生子藥,以及,年年不出席的太子妃。 恩愛和睦? 蛇精朝對方嫣然一笑,那男子登時滿臉紅霞。 ……傳聞果然只是傳聞。 男子還未開口,前面那群人又哄鬧起來,那江北口音的富商說話聲音尤為鼓噪:“還有那個太子妃,神龍見首不見尾,每次都見不到,我懷疑這是在耍我們?!?/br> 張太師笑道:“有是有這個人,他們皇長孫剛出世那會,我還前去恭賀過呢?!?/br> 丁富商奇道:“真有這人?長啥樣?” 張太師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見過他們兒子,那時候太子妃剛生完還在休息?!?/br> 另一人道:“不會是死了吧……要不然怎么一直都見不到?!?/br> 江北富商道:“你可別嚇我!照這么說太子不會是每年借著慶生在祭奠吧?!?/br> 張太師搖搖頭道:“沒死沒死。只是聽說那太子妃非完璧之人,不好上臺面,所以……” 丁富商道:“爛貨也啃!這太子也真是荒yin無度!”這些富商不止跟達官貴族合伙,也會與三教九流打交道,脫口而出的醉話難免有些不入耳。 突然間砰的一聲,隱蔽的角落中一人翻身而起,從腰間拔出一柄泛著冷光的陌刀,此刀柄長刃長,人馬俱裂。那人正是剛才抱小孩的男子,他踏躍案桌,朝那眾人飛去,手臂一揚刀,刀鋒在空中劃過,發出一陣嗡嗡之聲,不消片刻,血液噴灑聲,骨頭斬斷聲,狂呼慘叫聲,不絕于耳。 待這偏殿血流成河,終于寂然無聲,男子手腕微抖,在半空中轉了個彎,陌刀流暢地插回腰間,一氣呵成。 那幫忙抱著孩子的肖懷染臉色僵硬,呆立不動,他哪知這男子行動如此迅猛,竟毫不留情。男子緩步上前,從他懷中接過被點了睡xue的孩子,肖懷染見此情景,心想:“這是要殺我滅口了?” 忽聽得一個男人驚恐的呼聲:“正言!正言!你怎么了!” 肖懷染聞聲向門戶瞧去,只見突然奔出那驚慌失措的太子,他哪還有剛才穩重的形象,神情如癡如狂,疾撲而前,伸手抓住抱著孩童的男子胳膊,叫道:“你受傷沒?” 肖懷染不動聲色的向后退了幾步,心中驚詫:“我只識得此人是太子妃,沒想到是、是……龍正言……這我可怎么向袁松宜交待?” 太子又道:“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 龍正言道:“不是。我尋泓正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張太師與富商密謀走私國庫奇珍異寶的事?!?/br> 太子不以為意,道:“那就殺了吧。我先吩咐別人過來收拾下,你隨我回大殿吧?!?/br> 一個面不改色的說謊,一個還愿意相信。二人謊言相對,明面上琴瑟和鳴,實際有幾分真心,估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肖懷染看了一會,覺得全身隱隱有些酸痛,他慢慢扭動著身體,卻痛得更加厲害,他一動,太子這才注意龍正言身后還有人。 太子厲聲道:“什么人!”只見此人全身罩著他送給龍正言的披風,登時妒火三丈,手掌一起,作勢往那人身上拍去。 肖懷染一凜,暗招一陣妖風吹翻蓋在頭上的披風,這張蠱惑世人的俊臉驀然落入太子眼中,陡然間,太子殺氣四溢,掌勢勁道。蛇精暗嘖,這世間居然真有癡情人。 眼前青光閃過,一道劍氣倏地刺出太子胸膛,那太子嘴唇禁閉,身子微晃,他沒有回頭去看是誰刺中自己,而是雙目圓瞪著前方,龍正言擋在肖懷染身前,伸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腕,保護之勢一目了然。 而懷中的孩子早被龍正言如棄之垃圾般丟在地上,不知死活。太子張了張口,模糊的話音被淹沒在血沫里,于是直到徹底咽氣,也沒人能明白他說了什么。 見太子已死,龍正言松開手,輕描淡寫道:“袁道士殺太子與皇太孫,這是要意圖謀反?” 那背后刺中太子的正是袁松宜,他的劍術已達到無劍勝有劍,即使站在遠處,萬物均可為他成劍,置人于死地。只見他面目扭曲,神情可怖,一會瞪著肖懷染,一會又瞪龍正言,他抬手指著蛇精,道:“你給我過來?!眲傉f完,他臉似抽搐,手又指到龍正言,道:“不對。是你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