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阿恒以后得靠娘子養了
雷雨初霽,天邊呈現出明媚的湛藍色,一望千里。 傅年和蕭恒剛回大帥府的時候,宋妍聞聲便跑了出來,看到是兩人后歡喜比醋味來得多,少女輕快的影子像噴泉池里靈動四濺的水,咋咋乎乎地向她跑來。 女人還沒看清是誰,便被撲了個滿懷。 “傅年姐,還好你沒走,不然我的胃從此只能裝泔水了?!?/br> 傅年苦笑不得,所以這丫頭之前吃的啥,還沒來得及開口蕭恒便將那抹身影扯了下來: “大帥回來了嗎?” “回來了,舅舅剛才還在問你呢?!?/br> 蕭恒點頭,拉著傅年往洋樓正廳走去,路過的傭人都自覺行禮問好。 沿著樓梯往二樓走的時候,雖是鋪了張地毯,男人軍靴踩上去發出厚重的腳步聲,女人覺得像極了自己的心跳,悶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只隔著距離見過蕭大帥兩次,眉眼一皺身旁的副官大氣都不敢出,黑色大氅下總有股無形的壓抑,女人想著要他承認自己和阿恒的婚事,心里不自覺的開始緊張。 蕭恒捏了捏小手,以示安撫,推開書房門。 屋內,蕭云龍風塵仆仆,將披風交給副官后坐在凳子上。一身鐵灰色軍裝映襯著冰冷的光,疲倦的眸子微瞇,有幾分出神。 副官看到蕭恒后恭敬地叫了聲,離開書房。老人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去:“阿恒,我正有事找你?!?/br> “大帥,請您為我和阿年主持婚禮!”男人語氣輕緩。 “哦?”書桌后的老人眉目微揚,瞥了眼他身邊纖細的女人,靜等后文。 “我會請洋人律師發函作廢她和霍隨舟的關系,然后登報宣布我和阿年的婚期,屆時也希望大帥參加我們的婚禮?!笔捄阏嬲\邀請道。 新時期的婚約再不由男人們的一紙休書決定,兩人之中若是一方覺得不能再維系雙方的夫妻感情,便可延聘律師,再提出分居證明,由其斷定夫妻關系是否結束。 一方領袖見證過的婚禮經報社后會盡知五湖四海。全天下都會知道,傅年是他蕭恒的夫人,而南北實力懸殊,霍隨舟就是不同意,也沒法將她搶回去。 蕭云龍顯然明白男人的想法,就是不開口他也會為這個后生做到這些,不過老人的目光卻慢慢看向男人身旁安安靜靜的女人,眸子里閃過一絲審度,霎時,沉沉壓迫向她逼來。 傅年手被蕭恒握著,寬厚又溫暖,她不避地迎上老人的目光,眸子盡是柔和清明,還未對視幾瞬,女人的身子便被擋住。 “哈哈哈....” 鮮見男人這樣護短,老人大笑出聲,飽經風霜的臉上留下道道褶皺,他道:“知道了,既然阿恒都開了口,我如何會不允呢?!?/br> 傅年松了口氣,抬頭和男人相視一笑,女人這才察覺到蕭大帥脾氣的古怪,剛才還以為他不允呢,結果...... “阿年,你出去等我一會?!笔捄阒览先擞性捳f,在女人耳邊低語,傅年點了點頭,離開。 門被帶上后老人便站了起來,沉著的嗓音滿是不悅:“張霖那個老狐貍,聽到霍志鴻離去的消息就開始不安分,也想來分鹽城這塊沃土,看來這結盟怕是不成了?!?/br> 軍閥時代,三分天下。 起初霍志鴻領著俞軍打下大半疆土,一騎絕塵,誰曾想老來卻昏庸無能,硬是讓兩面三刀的軍師咬下幾塊血rou,在西邊自立為王。 他蕭云龍便趁機謀利,才有了這勢均力敵的局面,不過隨著俞軍的日漸昏聵,平分了十幾年的秋色也終是向他這邊倒。 “既然撕破了臉皮,便不用再顧忌之前那點情誼,當年他可以為三分薄利背叛霍志鴻,如今便可以背叛大帥?!?/br> 男人如往常那般建議,低沉的聲音緩緩在房間流淌,“西邊雖廣人多,但貧瘠苦寒,張霖在軍隊給養上面大有為難,蕭恒的意思,大帥不若釜底抽薪,盡早在財政上扼住他的喉嚨?!?/br> 蕭云龍轉臉看他,濃眉微揚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從前額到眼睛,再到嘴角: “知我者,莫若阿恒也,那群老匹夫就知道個之乎者也,以和為貴,怕是軍師也沒養的必要了?!?/br> 他哈哈大笑,再揮了揮手,說是門外的人必定都等心急了,要出去的話趕緊。 “大帥,和阿年成親后我便會離開遼州,請您應允!” 蕭恒并未急著離開,他說他自己回故鄉,男耕女織,布衣疏食,遠離當下這俗世紛爭。 而隨著男人每說一句,屋內的氣氛便低了下來,再無剛才的愉悅,老人厚重的軍靴步伐沉悶,一步步地向他走來。 “你再說一遍!” 蕭恒抬起了眸子,不卑不亢地再說了一次,話被說完便聽到老人帶著怒意的渾濁嗓音: “還記得你穿上軍裝那天,我怎么和你說的?” “記得?!睘楸?,便是永遠都不能脫下這身血rou裝束,那是你做人的根本! “把話收回去,我當你從來都沒說過?!笔捲讫垉裳鄄[緊,一絲憤怒迸了出來。 當成親生兒子養育輔導了十來年,本來準備等自己仙去后將天下交給他,可男人丟下一切說走就走,真是輕巧。 “但蕭恒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br> 男人并未將話收回,他說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比起戰場漫天的廝殺,他更想要一個家,比起滔天權勢,他更想和心愛的人云游四海,比起萬人敬仰,他更渴望那人完完全全只看著自己,所以求大帥成全。 話音剛落,臉上便挨了結實的一巴掌,“啪”的一聲響徹整個書房,沿著細密的門縫傳到走廊。 兇狠凌厲的力道直接將蕭恒打偏了臉,嘴角溢出鮮紅的血絲,也讓老人那發燙的左手止不住地顫栗。 “給我滾出去!” 蕭云龍兩眼泛火的眼底慢慢浮上失望,他掩飾住那只發抖的手,仿佛失了力氣般慢慢轉過身來,不想再看他。 蕭恒愣了一瞬后轉過臉,膝蓋彎下,跪在了地上,沉悶的力道讓老人眼皮一跳,卻未轉身。 “大帥當年的救命之恩,這些年來的照顧和提點,蕭恒感激不盡,定當銘記于心?!蹦腥酥刂乜牧巳齻€響頭后,起身離開。 身后的老人久久才有了反應,他低頭凝著手里的灼燙,一點點紅了眼眶。 蕭恒沿著深長的走廊擦過幾道緊閉的門,便看到轉角的小女人,光沿著雕花窗戶透了進來,光線有些暗,她眼里的淚卻是一覽無遺。 書房并不隔聲,她怕是什么都聽見了。 “疼嗎?”傅年三兩步邁上去,看見男人嘴角的血絲后淚更是止不住,細雨蒙蒙地往他身上落,那點連疼連癢意都算不上,卻一點點將男人弄得酥軟。 “疼,阿年親親就好了?!?/br> 蕭恒一手箍住細腰,低頭輕輕啄著那張軟嫩的小嘴,不斷吮咬那帶著甜香的軟糯,一口一口地嘬,絲毫不管會不會有人上來。 吻了會后男人額頭抵著額頭,勾唇:“阿恒可能以后得靠娘子養著了?!?/br> 低啞的嗓音讓傅年的心都顫了下,她好不容易忍住的淚又落了下來:“養,養你一輩子?!?/br> 一個肯為她拋棄所有的男人,還有什么是自己不能給的呢。 她雙手纏住他脖頸時吻上薄唇,淚濡濕雙唇間,小舌頭探了進去,學著他的動作吮著,咬著......